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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只是玩家,而不是遊戲規則的制定者。在地球這個遊戲中,遊戲規則改變,人類就只能無奈地被削弱。

瑪娜生態是關於靈魂的遊戲,是理性和感性的博弈。人類在裡面並不佔優勢,因為人類的感情太脆弱了。

“人類是很好的種子,但種子總有開花結果的一天,種子不可能永遠是種子。現在一些種子卻不想開花結果,想要永遠維持著種子的樣子,還真是幼稚。”一個黑影眺望著燈塔,自言自語,他稱呼人類為種子。

種子就應該開花結果,就應該奉獻自己,但顯然很多人類並不願意。

“大自然的一切都在奉獻自己,風停了又起,雨停了又下,植物經過成長和枯萎,動物也變成了餐桌上的美食,人類享受著一切的便利,等到需要他們發芽的時候,卻拒絕自己的使命,這是多麼愚蠢,多麼幼稚,多麼自私啊。”黑影總是自言自語。

顯然在燈塔覬覦地表資源的時候,地表也有人盯著燈塔,

杜蘭坐在燈塔邊緣,感受到命運的齒輪正在轉動,風吹動他的臉龐,傳來了瑪娜生態的躁動資訊。

瑪娜生態渴望著吞噬,渴望著更多的生命源質。

除了瑪娜生態之外,還有多個勢力在躍躍欲試,準備爭奪新的版本之子的地位。誰都知道在新時代,誰掌握的生命源質更多誰就能勝利。

這場爭奪,必然也是大戰。

不過想要打仗,首先得適應瑪娜生態才行。適應無外乎幾種:機械飛昇、基因變異、生化盔甲、玄學修煉。

“到底什麼是人呢?馬克隊長,你有沒有考慮過?”

“叫我馬克就行了。”馬克說道:“我已經不是隊長了,我認為真正地活著就是人。”

杜蘭心想馬克還真是得了‘真正地活著’的病,真是一心一意朝著這個目標努力,可惜這輩子他看不到燈塔能實現這個目標。

不過人生在世都需要一個理想鄉,都需要一個盼頭,在理想鄉里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古人用的是堯舜禹,西方用的是古希臘,宗教用的是天堂,後來公知用國外的月亮圓,等到這些理想鄉都不靈光的時候,他們又開始吹近代的工業化初期的偉人時代,認為那個時代是最好的。

反正就是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反正就是滿足他們的所有理想,沒有任何的問題,只有幸福。

可事實上只要是歷史上存在過的時代,哪個時代沒有自己的難題?哪個時代沒有自己的困境?

但這是公知的遊戲規則,他們需要吹一個理想鄉出來,這樣一來才能掌握話語權。

馬克的理想鄉就是‘真正地活著’,其實自己也說不清到底什麼才算‘真正地活著’,似乎有病就一定能治好,可以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等等都符合條件。

可這些東西已經恨誇張了,很難達成。就是有部分絕症是治不好的,就是有愛而不得的人存在,那這些人就不算‘正真地活著’麼?

杜蘭心想馬克和查爾斯其實是一類人,查爾斯是認為神只會賜福他,不會懲罰他,而馬克是認為只有幸福才是真正地活著,痛苦就是虛假地活著。

都是一點也沒有辯證思維,都很片面。

“可惜真正地活著並不是人類做主的,人類只是偉大自然的一小部分,大自然會給人出很多的難題。”

馬克承認自然的殘酷,但說道:“人類不能畏懼不前。”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如果人類前進的代價是放棄肉身或者感情,你願意麼?或者是人類要經歷電車難題,不能全部活下去,只能一部分活下去,另一部分必須消滅怎麼辦?你認為人類還應該向前麼?”杜蘭給出了問題,一個是忒修斯之舟,一個是電車難題。

忒修斯之舟就是船的零件全部換掉,這艘船還是原來的船麼?電車難題就是兩個軌道上都站著人,現在列車要來了,只能救一邊,犧牲另一邊,怎麼辦?

馬克不知道,說道:“放棄肉身或者感情,那人還是人麼?只能存活一部分,必須犧牲一部分,真的算活著麼?”

杜蘭心想馬克就是典型的‘既要又要’,他的人生很順利,小時候有姐姐和城主保護,長大之後又成為了隊長,還有漂亮妹子倒追,好像得到什麼都很容易。這導致他既要又要,什麼都不想放手。

其實很多普通人的情況和摩根城主差不多,手裡資源就這麼多,只能選擇最重要的事情去做,其他的事情就只能放棄了。

馬克也想起自己第一次做決定的時候,被大家反對的情況。他想的很簡單,大家努力找到心臟病的藥物,救下城主就好了。可大家卻考慮傷亡和成本,考慮是不是值得。

馬克認為值得,但別人認為不值得。他根本沒考慮如果傷亡過大,對燈塔造成的惡劣影響,只想著事情可以圓滿完成。

可事情哪裡能兩全其美,既要又要?馬克的人生讓他產生了錯覺,讓他錯誤地認為既要又要是很簡單就可以達成的目標。

但杜蘭告訴他既要又要很難,大部分時間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只能選一個。

‘真正地活著’也是有代價的,堯舜禹、古希臘、天堂、國外的月亮、甚至是偉人時代,哪個沒有代價?哪個真的做到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了?

馬克是主角,所以運氣可以幫他度過難關。如果是普通人傻乎乎地相信了這些忽悠,那麼他們就是代價。

“放棄肉身和感情,為什麼就不是人了?為了活下去而殺死另外一部分人,又為什麼不算真正地活著?”杜蘭反問道:“等到最終需要做出選擇的時候,你能下定決心麼?”

“我不知道。”馬克無法想象人類換一種形態生活的樣子:“我不知道人類未來到底應該怎麼辦。”

“夏蟲不可以語冰、盲人摸象、歧路亡羊。在天竺以前有一個故事,說是在沒有冰箱的古時候,一個生活在熱帶的婦女從來沒有見過冰,一天她的表兄從北方回來,就和她描述冰的形狀,告訴她冰是水的固態,說水和冰之間沒有中間態,水的溫度和冰的溫度一樣冷。婦女就質疑表兄說的一切,認為表兄的冒險故事不過是神話中口噴火焰的神仙一樣不可理喻,完全是胡說八道。”

馬克啞然,突然感覺自己很沒文化,完全不知道杜蘭說的成語是什麼意思,不過故事聽明白了。

婦女沒見過冰,所以不相信冰,認為冰就是騙人的故事。可她的表兄其實沒說謊,確實有冰。馬克突然意識到他們對瑪娜生態的瞭解不也是如此麼?一知半解,卻認為瑪娜生態就是邪惡的。

婦女錯了麼?也沒錯,她只是按照自己的經驗判斷一個自己沒見過的東西是假的。畢竟表兄並沒有拿出證據。

“認為一個自己沒見過的東西是假的很簡單,但如何判斷對方是真的存在很難。我也做不到,或許人最好的形態就是放棄身體和感情,但我沒見過,也沒有證據,只能否定這種存在。”馬克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無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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