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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同一件事情,每個人的看法都不一樣。杜蘭作為槓精,自然是所有人都最討厭的那種人。人家好不容易想到了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杜蘭一開口就否定了。
犧牲一個完成進化的人去拯救世界,怎麼會和原始人殺戰俘求雨一樣呢?那是不一樣的。
不過到底哪裡不一樣,只怕是很難說清楚。因為兩個情況都太相似了,面對未知的變化,人類用一些莫名其妙的手段進行干涉,希望變化能朝自己預期的方向發展。而人類的最大手段那就是祭祀,透過犧牲同類的生命來盡一些綿薄之力。
說到底就是因為人類缺少對自然的控制力。
怪女人當然是相信犧牲完成進化的一個人就能改變世界,她甚至不惜犧牲自己。
“這樣吧,就按照我之前說的推遲幾年。讓阿格尼和大祭司培養一下感情,到時候你和阿格尼開戰,看看到底是誰能贏。賭上大祭司的未來而進行激戰,你贏就把她獻祭掉,阿格尼贏,那我們就走一條其他的出路。”杜蘭表示這才是有趣的安排。
女導演不能再贊同更多,因為杜蘭的想法真的是太有趣了,很有戲劇性。
“你們把我當成空氣麼?”大祭司表示自己也是人,也有想法的,怎麼就被安排妥當了?為什麼自己一直都不能選擇自己的生活?以前因為父親的囑咐,自己成為了城邦的管理者,不得不宣傳謊言,不得不做了很多違心的事情。現在城邦漸漸被杜蘭佔領,自己好不容易可以輕鬆一下,卻有被一個滑稽的賭約給困住了。誰要和城邦的敵人培養感情?誰要為了拯救世界犧牲自己?
原著中大祭司因為城邦毀滅的打擊接受了犧牲的方案,不過第一次祭祀沒有成功,雖然讓氣溫上升了一些,但她也失憶了。失憶的十年裡,她被阿格尼當做是妹妹一樣照顧,兩人產生了微妙的感情。
之後就是第二次祭祀,成功了。進化完成的人確實可以變為大樹,伸向宇宙吸收其他星球的能量。不過並不能讓整個地球升溫,只能一個部分割槽域升溫。所以之後為了爭奪升溫的地區不斷爆發戰爭。
升溫的地區可以種糧食,可以進行農耕,所以被當做是寶貝。
不過杜蘭就要說了這簡直就是退步,好不容易人類可以不依靠土地獲得資源,但末日結束之後人類就越活越回去了,放著祝福者不用繼續回去種田?腦子有毛病麼?
這就不得不說這是作品作者的偏見了,他腦海裡的美好世界並沒有脫離現實,在作者心目中田園牧歌就是美好的人生。就好像陶淵明認為桃花源與世隔絕,雞犬相聞就是美好。就好像老子認為老死不得往來的小國寡民是美好一樣。
是不是真的美好?他們自己也不一定知道,但作者們處於的那個社會環境並不能讓他們滿意,他們也都知道推翻了現有的社會,總得有一個新社會才行。於是作者們就會創造一個幻想中能讓自己滿意的社會,那基本就是人人都有田種、勞有所得的世界。
杜蘭表示這就是退步,《炎拳》世界的發展就是個退步。都已經脫離土地生存了,最後再回去種田?
不過要憑空設計一個理想世界也確實很難,還是從歷史中尋找歷朝歷代人渴望的理想世界比較容易。古人最希望的自然就是人人都有田種,人人都能吃飽穿暖的小農社會。而工業文明開啟的時候,理想世界就是每天工作八小時,剩下的時間用來讀書學習提升自己,每個人都要工作換取自己需要的工業產品。工業的理想國依舊是帶有相當的小農思想。
後來因為前蘇聯的出現,八小時工作日有了,勞動節有了,不過距離工業的理想鄉卻還距離很遠。
總之杜蘭認為這是倒退,所以希望阿格尼能贏:“總之就這麼決定了,阿格尼,今天開始,你、大祭司、女導演都要接受我的教育,不能再那麼渾渾噩噩下去了。”“至於你,你這個怪女人想要宣傳你的那套祭祀理論也隨便你,城邦的大門永遠為你開啟。歡迎你在這個過程中來取阿格尼的性命,以及大祭司的自由。”
額。
所有人都表示杜蘭還真是霸道,就這麼決定了麼?
“我也想要學習。”德瑪站起來說道:“我想知道我們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以及我們到底應該如何才能改正。”
阿格尼對德瑪怒目而視,他不接受德瑪這種傢伙的存在。
杜蘭心想德瑪和阿格尼並沒有什麼結盟基礎,當然阿格尼和大祭司其實也沒有結盟基礎。畢竟德瑪雖然是執行者,但大祭司是教育者和下達命令的人。
雖然德瑪本來得到的命令是抓捕人口,是他臨時改為了殲滅。但他之所以下手還是因為大祭司的教育,所以才會認為吃人是罪大惡極。
阿格尼是不能接受自己和仇人坐在一起學習的。
女導演笑得很開心,雖然這個德瑪很頹廢,但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反派比傳統反派還要氣人。傳統的反派雖然囂張惡毒,但最後都會被主角幹掉,所以觀眾能接受反派的壞。但德瑪卻很頹廢,並且想要改變,一直在反思,明明讓阿格尼氣得牙癢癢,但阿格尼如果反擊了,反而好像是阿格尼錯了一樣,明明很氣人還不能表現出來,你說氣人不氣人?
所以說這個兩個人沒有結盟的基礎。利益、道德、恐懼,這是三種常見的結盟的基礎。
對精英,對利益集團,對國家等,利益永遠是最好的結盟基礎,可以說是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
而普通人和普通人,不同國家,不同地區,不同文明,不同種族,不同性別,不同年齡,基本都是道德,也就是相同的價值觀為結盟基礎的,因為普通人拿不出那麼多的利益去結盟。接受相同道德教育的人,或者信仰一個宗教的人更容易結盟。而對不同地區的人,就看他們在家族中的表現了,孝子和孝子結盟,慈父和慈父結盟,這也是儒家長盛不衰的原因,因為儒家就是對家族血脈的一種道德要求。而這種要求,可以用來作為陌生人的結盟基礎。
而對於那些位於社會規則之外的法外狂徒,恐懼是最好的結盟的方式,誰更有實力更恐怖,誰就是老大,就能支配別人。
一般來說三種結盟基礎都是同時存在的,在社會中交錯地使用著。父子、朋友、上下級、陌生人,個人和團體,團體和團體之間都有各種各樣結盟存在。
阿格尼和德瑪沒有相同的價值觀,當然也沒有共同利益,也沒法透過恐懼完成支配,所以他們是完全沒法成為朋友,是純粹的敵人。
不過沒關係,不成為朋友就以敵人的方式存在下去,看誰最後更強大。人不可能只有朋友而沒有敵人,特別是阿格尼這樣肩負救世主責任的人。
“當然沒問題,可以一起學習。”杜蘭表示可以同時教育阿格尼和德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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