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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率殘部走至烏林,於途中得見被擊敗的朱蓋、殷署二將。
朱蓋於人群中得見曹操,連忙下馬,哭訴說道:“丞相,蓋有負丞相重任。烏林糧寨被江左兵馬擊破,糧草十不存一,大部分被敵寇燒燬。”
曹操挽著韁繩,皺眉說道:“何必如此哭啼,可是霍峻率水師逆江而上,率軍襲擊烏林糧寨。”
朱蓋抹著眼淚,向曹操稟明瞭烏林糧寨的來龍去脈。烏林作為曹操水陸並行的經過點,曹操看重烏林的地理關鍵,乃是雲夢澤中少有的旱地,便於烏林紮營,以便於糧草的轉運。
火燒金口的夜裡,黃忠、王威率部渡江夜襲烏林糧寨,順東南風放火燒糧。蓋因糧寨分屯,又有朱蓋、殷署二將有備,擊退黃忠、王威二將,保下了部分的糧草。
及後續幾日,黃忠、王威匯合擊敗曹操的江左水師,又舉兵進犯烏林。朱蓋、殷署二將早有提防,吸取糧草被燒的教訓,選隱秘處運走部分的糧草。在第二波進攻中,二將不敵聯軍,不得已燒糧敗退而走,躲入烏林中,探聽曹操的訊息,又準備撤向江陵。
今得知曹操率軍奔逃至烏林,二將方才率兵歸隊。
知曉烏林糧寨的結果,既喜又悲。喜則是二將保全了少量的糧草,自己及帳下軍士能吃上飯;然悲則是烏林糧草不多,接下來還有二三百里難行的華容道。
曹操長嘆不已,問道:“今烏林所剩糧草還有多少?”
朱蓋收斂感情,說道:“啟稟丞相,烏林糧寨糧草有六十萬石左右,然遭黃忠焚燒,又遇江左大軍來奪。糧草僅剩下二三萬石糧草,可夠三四萬士兵數日之用。”
聞言,曹操卻是歡喜,笑道:“二三萬石糧草足夠了,已是夠了。烏林至江陵三四百里,我軍兼程而行,節約糧草足夠我軍行至江陵。”
那幾日在雲夢澤中荒野求生,真是噩夢般的存在。往昔二三萬石糧草還不夠十幾萬大軍塞牙縫,當下卻是他二三萬軍士的救命稻草。
朱蓋面露難色,又說道:“及丞相大敗後,霍峻、劉備率水師逆江而上,見奪我糧草不成,又率水師逆江而行,恐二賊或在前方設伏,又或是圍攻江陵城池。”
霍峻不走雲夢澤追擊,率水師逆江而行,比曹操所部快得多。曹操還在雲夢澤荒野求生之時,霍峻率軍已抵達目的地,讓軍士養精蓄銳。
曹操見朱蓋及左右,有士氣低沉之狀,笑道:“孤率敗軍走大澤,幾百裡間道路泥濘難行,左右無糧,軍士以蝦蟹野草果腹。今在烏林得數日之糧,怎又反而氣餒了。”
說著,曹操揮鞭向前,說道:“我軍兵敗,曹南郡在江陵豈能不知,我軍又有糧草可食,怎能氣餒。今當迅速行軍趕赴南郡,及至華容縣,我軍則是安也!”
“諾!”
從雲夢澤走出的曹操,率領殘部二萬多人,在途中得朱蓋、殷署二將,又增兵馬二千餘眾,得有兵馬三萬人出頭。在簡單休整後,大軍又走華容道,繼而在雲夢澤中艱難前行。
蓋福不雙至,禍不雙行。在行走華容道途中,春雨初下,微微細雨,伴著晚冬早春的寒氣,雨水淋溼曹軍軍士的衣裳,讓華容道愈發的泥濘起來。從飢餓中剛得脫的軍士,又遇上溼冷的春雨,飢寒不斷在折磨著曹軍士卒。
有些軍士勉強從走雲夢澤中走了出來,在被寒冷的春雨澆灌後,繼而發燒生熱,在泥濘的道路中倒下,成為了其餘曹軍的墊腳石。
然所幸的是,雲夢澤已經篩選了出一批老弱的軍士,今時剩下的軍士多是年輕體壯之人,於途中病倒的人並不多。
且華容道僅走了三分之一,曹操便在途中知道劉備、霍峻統率的江左軍士,二人在監利鄉屯兵,江左士卒以逸待勞。
篝火於黑夜燃起,曹操抬手取暖,時而揮手驅散周圍的蒼蠅。
在他的周圍,蒼蠅繞身飛舞。從金口敗退以來,曹操身上那件赤色大袍早就被淤泥沾滿,渾身散發著惡臭。往昔威儀的面容,如今髮髻散落,汙垢結疤,恍如乞丐般落魄。
曹洪、徐晃、樂進、夏侯淵、曹純等曹軍大將亦是如此狼狽,且有過之而無不及。至於文臣謀士尚且會保持些風度,臉上的汙穢會用清水拭去,以免太過狼狽。
橘黃色的篝火,映照著曹操骯髒的臉龐,說道:“劉備、霍峻於監利紮營,屯兵於夏水北岸,阻我軍前往江陵之路,子孝又無迎兵援我,今時我軍當如何對之?”
曹洪撓了撓瘙癢的頭皮,說道:“丞相,劉備、霍峻二人屯兵監利,以逸待勞,帳下軍士兵甲齊備,又是養精蓄銳已久,不如向西北而走,前往襄樊。”
荀攸用手抓了抓肩膀,說道:“丞相,我軍欲走向江陵,唯有過監利,又渡夏水。然監利至江陵有兩三百里,即便丞相趨兵作戰,突破二賊封堵,但走華容道也會被二賊追擊,故而丞相亦要三思。”
徐晃身襲發鏽的甲冑,拱手說道:“丞相若欲前往江陵,晃願率帳下軍士破敵,為丞相殺出血路,並率軍士殿後,阻敵於後。”
曹操看著甲片發鏽的徐晃,又抽出徐晃腰間已有鏽色的佩劍,嘆息說道:“我軍從州陵兵敗,長途跋涉至此。途中所行多是泥澤溼地,甲冑生鏽,刀矛已鈍,弓弩受潮,將士疲憊,安能與精銳強敵作戰。”
若是往昔之時,曹操巴不得與劉備、霍峻野戰。北方三萬軍士迎戰三萬南人,若無陰謀詭計,僅是兩軍結陣廝殺,曹操擊敗劉、霍二人幾乎毫無問題。
然今時已非往日,被幾百裡雲夢澤折磨下來的曹軍士兵已是疲倦,軍心渙散,且光憑當下的兵甲裝備,根本無法與江左軍士作戰。
之前曹操還期望曹仁率南郡之兵出援,當下不見曹仁的影子,故而想安然退至江陵,希望甚是渺茫啊!
聽眾人規勸,又思索一番,曹操已放棄奔走江陵的念頭。但曹操卻也不著急表態,說道:“且讓孤沉思一番。”
“文和留下!”
“諾!”
眾文武皆退下,唯獨留下曹操,賈詡二人在篝火旁。
曹操望著跳動的火焰,問道:“今至江陵道路尚有兩百餘里,華容道崎嶇難行。故而孤欲率軍奔走襄樊,但又恐劉霍二人阻擊,率兵沿途追殺,難以走脫。”
說著,曹操抬頭看向即便是自己都難琢磨透的賈詡,誠懇問道:“不知文和可有計策教孤?”
賈詡眼眸低垂,說道:“敢問丞相,可知霍、劉二人為何於此?”
曹操沉吟少許,說道:“孤虎踞中國,坐擁北方,劉備不殺孤,則難圖謀中國。且江陵險要、富庶,孤若得往江陵,必為吳楚之害。”
兵敗後的曹操腦子仍是清醒,知曉劉霍二人想要什麼。
賈詡目光盯著篝火,說道:“丞相既知霍、劉所懼,何不如其意,趕赴江陵。”
曹操露出驚愕的面容,說道:“文和之語,莫非笑語爾!”
賈詡捋著鬍鬚,笑道:“詡言丞相趕赴江陵,又不曾言丞相真往江陵。”
“嗯?”
見曹操不得其意,賈詡也不賣關子,說道:“敵寇駐守監利,防備丞相向江陵而行。為讓劉霍驚恐,丞相不如命人以佯軍奔赴江陵,誘二敵阻擊此部,又為牽制劉霍之用。彼時丞相可趁機從夏水下游渡江,向北奔赴襄樊。”
曹操凝著眉毛,說道:“若行此策,此部佯軍豈不是難以走脫,將亡於劉霍二賊手上。”
“嗯!”
賈詡神色淡然,說道:“有得必有失,丞相既欲保全將校及軍士,或許唯有此計可行。及丞相得走襄陽,觀局勢,再議江陵。”
曹操已是傾向賈詡計策,說道:“北方軍士甚是驍勇,且將校多是孤心腹部眾,甚是不忍拋舍。”
賈詡領悟曹操的意思,沉吟說道:“劉備所恨之人除丞相外,唯有蔡瑁、張允等眾,丞相不如讓人率軍為餌,夾雜其餘將校軍旗,必能誘劉備出戰蔡、張二人。”
“德珪?”
曹操唸叨幾聲,心有不忍,說道:“德珪為孤好友,為謀取荊州出力甚大。今卻……”
賈詡瞥了眼曹操,便不再言語了。
他相信身為梟雄的曹操,必然能做出決定。或如曹操所言,蔡瑁為他謀取荊州過程中出力不少,若是拋棄蔡瑁,否則有對不起他的感覺。
但換而言之,為曹操拿下荊北,蔡瑁已是失去了作用,今作為誘餌丟擲去,亦不可惜。降服南方的話,今戰船被火燒,曹操已無短期內得勝南方的希望。
至於襄陽士族的情感問題,今兵戈亂戰之下,有人身亡亦是正常的事。
過了些許,曹操感慨說道:“文和之言,令孤頓悟。”
“不知文和可有細緻方略教我?”
“丞相可如這般……”
橘黃色的火光中,賈詡低聲向曹操講述計策細節,聽得曹操頷首贊同。
今天有事,寫得晚,因而更得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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