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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勇懇請張懷德給他們補辦婚禮,純粹是為了報復張小斐戲弄自己。

不過,張懷德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看到張小斐有些不太情願,就沒有勉強,就改說以後再補辦也可以,把他們打發回春風驛站了。

他也許有更重要的公務要處理!

“老爺子似乎對你很放心?”

趙勇有些生悶氣,並不理會張小斐,只是急急忙忙往驛站趕。

一眨眼間的功夫,春風驛站迎來了兩位新主人,正是趙勇和張小斐。

他們一人一匹棗紅馬,儘管不是古大宛國的汗血寶馬,可是卻也是張將軍帳下不可多得的寶貝。

剛才,他們這對幹父女倆為了試探趙勇,居然攛掇他討十個小老婆,趙勇當然是不願意乾的,也很乾脆拒絕了。

因此,經過了考驗的趙勇自然就得到了賞賜。

並且,張懷德還承諾,等局勢平靜下來,要給他們補辦一場曠世的婚禮。

對於唐代的婚禮,趙勇瞭解得並不多。

不過,任何時代辦婚禮,通常都是熱熱鬧鬧的。

冷冷清清,就沒什麼意思了。

“看來你成了張將軍的乘龍快婿,怎麼一點都不開心。”張小斐語帶挖苦,冷冷問道。

“其實,我的前世還有好多事沒做,真的很不甘心。”

“是嗎?你咋不問問我?”

“你不是在十里洋場賣花嗎?又是個衛生兵!”

“衛生兵怎麼了?瞧不起衛生兵?要知道,你這條命還是我救的!”

“你不要老提這事好不,咱們不都已穿越到了唐朝?天下目前還是李家的,再過陣子就要換成姓武的了。”

“你是說天后娘娘武則天嗎?”

“怎麼,難道你不認識她?”

“談不上不認識。在我老家有一個大姓也是姓武,據他們族譜上記載,是武則天的後代。”

“武則天后代可多了去,雖然寫著是山西人,但她的子孫後代早就遷移到了全國其他地方聚族而居。”

“水滸傳裡不是有個武松嗎?”

“也許是她的後代胡編亂造,武松是小說中的人物,又不是真的。”

“那沒什麼,他給你的城防圖一定要收好。等下,我們再商議。”

“城防圖?我當然要好好看看!散關地理位置非常優越,如果好好調整防禦思路,肯定是攻不進來的。只要我們把這裡經營好了,關中地區是安全的,至少京城長安是安全的。”

“這麼說,你有加官進爵的機會了。”

“剛才他不是說過了,已經把我們兩人報上朝廷,也許會給我們嘉獎。”

“也是,我獨自留在將軍府時,他問了我很多事。不過,我都沒說漏嘴,尤其是我們的婚姻,他好像對我們有疑心,認為我們之間的表現不像夫妻。不過,我硬是咬定說我們已經有婚約,而且在王孝傑將軍麾下,一直沒機會舉辦婚禮。所以,他想到要給我補辦婚禮。順便進一步試探你,是不是真對我好。”

“我剛開始也想不明白,想到這老爺子肯定心術不正,最後才明白他其實也有顧慮。因為目前城中非常空虛,除了手下一些家丁,就剩下看守城門計程車兵了。別說是十個女的,即使是一個人,如果不小心的話,也可能會對關城造成威脅。你說,這城裡的老百姓,還有大小官員,他們究竟到哪裡去了?”

“你真想知道?”

“我真想知道,只有兵沒有民,什麼事都幹不成!”

“本來這事我不想洩密,但我得要讓你有個思想準備。”

“難道統統死了不成?”

“真的都死了,在前幾次吐蕃人攻城過程中,都上了城頭,都為國捐軀了。”

聽到這裡,趙勇感到一陣寒氣向他逼來,那些城頭上的百姓和官員們經歷了一場真正的生死劫。

“不過,王孝傑將軍確實會很快趕到。”

“他手下,大概有應該有十萬兵馬吧?”

“你想多了,大概只有上千名!”

“上千名,人這麼少?”

“你以為有我們後世人口那麼多?整個大唐王朝目前只有三千多萬人口。”

唐初,只有幾百萬人口,現在有三千多萬人口已經不得了了。

這些士兵都是有爹有媽的,能當兵已很不易。

“所以,要珍惜這個機會!”

“必須的!”

“你似乎對老爺子的做法不太滿意?”

趙勇的言外之意,就是張懷德要給他們補辦婚禮,明顯看出張小斐的表情有些無奈,很顯然是在抗拒。

“我跟你其實不熟,知道嗎?”

“跟我不熟?你還叫我勇兒!”

“你叫我斐兒,你不覺得噁心嗎?”

“這個其實都是為了演戲,你說既來之則安之,如果戲都演不好,咱們還混個屁!”

“說話積點口德,我最起碼是你名義上的妻子,你至少要對我尊重。”

“你意思是說,夫妻之間相敬如賓?”

“那倒不必,我們就當成普通朋友一樣,也挺不錯。”

“我在想,有沒有辦法重新穿越回去?”

“穿越回哪裡?”

“穿越回戰場上。因為全國馬上就要解放了,如果能穿越回去,我們可以建設新國家。”

一說到這裡,也勾起了趙勇的心思。

他確實是個愛國青年,而且出身中醫世家。

儘管是孤兒,但對自己家業還是很感興趣的。

他希望在建設新國家的過程中,能把自己祖傳家業發揚光大。

畢竟,中醫是一門非常深奧的顯學,也能救很多人的命。

他自從上大學之後,讀了幾年歷史,瞭解到很多古今中外的歷史。

人其實就是這漫長曆史銀河中的一粒沙,甚至連一粒沙都算不上。

“你在想什麼?”

張小斐看到趙勇呆在馬背上不動,就連忙打斷了他。

“沒想什麼,我想那十名女子,應該在驛站眼巴巴地盼著我們回去!”

“是嗎?看來你小子色心不小!”

“是嗎?是不是打翻你的醋罈子了,斐兒?”

“誰是你的斐兒?你就叫我張小斐得了。”

“張小斐,難道不怕露餡嗎?”

“我不怕露餡!”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你就叫我張小斐。“

“那你叫我勇兒?”

“開什麼玩笑?叫你勇哥還可以。”

“好吧,那就叫我勇哥。”

“對了,你憑啥說他們眼巴巴盼著你回呢?”

“因為驛站只是空房,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他們還要我們解決吃喝拉撒。”

“確實是個問題,看上去一個個弱不禁風,哪有大唐女子的風采。”

“你是說老闆娘長得醜?”

“是,儘管從我們的審美來看如此。可是,在現時現地,她還算得上是正常。”

趙勇覺得張小斐對老闆娘有偏見,也沒反駁。

很快,他們就抵達春風驛站,剛剛把馬拴好,就聽到從驛站內傳出一陣吵鬧之聲。

“你憑什麼說這屋子是你的?”

“就是老孃的!怎麼,難道你們想鳩佔鵲巢?”

“鳩佔鵲巢?啥意思?”

“啥意思?難道你聽不懂漢話?這屋子就是老孃我的!”

“開什麼玩笑?”

“我說是我的怎麼了?不服氣?想幹一架?”

“誰怕你?姐妹們,給我上!”

接著,就是一陣“乒乒乓乓”。

很快,聲音就消失了,一切又恢復死一般的寂靜。

趙勇慌了,連忙推開門,屋內的景象讓人不忍直視。

那個肥婆娘已經被剝得一絲不掛,橫躺在地上,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而那妙齡女子,一個個也是衣衫不整,東倒西歪的。

有的蹲在地上,有的趴在桌子旁邊,有的在笑,有的在哭。

看上去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擺平像肉山似的驛站老闆娘。

不對,她已經不是這裡的主人了,這裡換了新主人。

在唐時,只要有需要,官府就可以把民宅給徵收了。

更何況,這個驛站是帶有官方色彩的機構。

老闆娘其實也並不是個真正的老闆娘,只是給來往的官員和糧草物資提供方便。

驛站從夏商時期就已經開始了,一直延續到現今。

“郎君,你總算回來了。”

有個眼尖的女子最先看到了他,高興得差點蹦了起來。

趙勇只是點了點頭,冷冷問道:“怎麼回事?把人打死了?”

“怎麼可能?差點被打死的是我們好不好?我們姐妹好不容易把她給擺平,你就出現了!”

趙勇蹲下身子,然後摸了摸鼻息,又摸了摸脈搏,臉上露出一陣訝異之色。

又翻開眼睛,看到瞳孔時散時聚,心想不好,恐怕出人命了。

“你們這麼做,難道不怕官府把你們送到西邊流沙,那種日子難道你們還沒過夠?”

女子一聽,有些急了,悵然道:“我們本是鎮守邊關將士的妻室,那些將士本來是犯了事,然後送去鎮守邊關的。可是,他們為了表達不滿,就在城門口自戕了。如果他們不死就好了,我們也不會淪落到這般田地,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還被臭婆娘欺負。”

說完,眼圈一紅,又輕輕地抽泣起來。

“總之,打人是不對!”

“她差點把我們姐妹吃了,你看看我的衣服!”

女子猛地意識到,趙勇盯著她的某個地方,連忙羞澀地蓋住,道:“你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人!”

“我不是什麼好人,你這話怎麼說?眼長到我身上,要跟你說話,不得不朝你看。總不至於跟你說話,眼卻望著別處吧。”

趙勇又好氣又好笑,轉回身來,對張小斐道:“斐兒,她有生命危險,得把她救過來。”

張小斐意識到問題也很大,連忙蹲下身,使出了在當衛生員時的救人技巧,試圖給她做人工呼吸,趙勇卻攔住了。

“人工呼吸恐怕不太管用!”

“為啥?”

“因為從症狀來看,不是靠人工呼吸就能解決問題的!”

“什麼意思?”

“因為根本就不需要人工呼吸!”

“不需要人工呼吸,難道死了嗎?”

“死是沒死,先放床上再說!”

趙勇站起身來,令這些準備看熱鬧的女子,把老闆娘抬起來,送到客房床鋪上,又對他們道:“你們統統出去!”

那些女子很知趣地退了出去,屋裡只剩下他們三人。

趙勇微微皺了皺眉頭,又對張小斐說道:“你也出去!”

“你是說我嗎?我也出去,屋子裡孤男寡女的,你想幹什麼?難道想做人工呼吸不成?”

“你想哪去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我就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別以為我不知道。”

“還真把你當成我老婆了!”

“不是什麼老婆不老婆,你們男的有幾個好東西?我在剛當上衛生員不久,就有個長官來騷擾我,說要我做他的小三,我死活沒同意。結果,就把我送到前線來,然後遇到了你這個傢伙,虧我還這麼照顧你,居然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張小斐有些黯然傷神,他們只要在一起,不管說什麼,最終都會回到這個悲傷的話題。

這個話題,他們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不要再提,沒想到這個傷疤老是好不了。

對於好不了的傷疤,他們這些懂點醫術的人,知道是什麼結果,那就是發炎、化膿,最後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好吧,你留下來,這女的長得實在是太肥了,你先上床!”

“我上床幹啥?”

“我叫你上床就上床!”

“好吧,上床!”

“我在旁幫忙!”

“還要我做人工呼吸?”

“這女的塊頭太大,咱們兩個各司其責!”

趙勇心裡憋著笑,指了指老闆娘的肚皮。

“人工呼吸我比你熟,我都救了十幾個男兵!”

“看來你豔福不淺!”

“趙勇,我警告你,你如果再提,別怪我跟你翻臉!想在這裡多活一陣,就要給我老老實實!”

“你這乾女兒什麼時候有了張將軍的風采。要不,我以後也叫你張將軍?”

“瞧你說的,我告訴你,只要在乾爹面前說一聲,保管你腦袋搬家!”

“腦袋搬家,我會這麼倒黴?我也叫他乾爹,怎麼可能幹掉我?再說,他手下目前沒幾個兵,也沒幾個得力助手,我好歹也算得上是有點能力的,況且城防圖在我手裡,還給我幾張塘報!”

“塘報是什麼東西?”

“塘報就是邊關情報,有很多關於吐蕃人、突厥人、鐵勒人,還有唐軍的活動資訊。”

“是這樣的話,你腦袋就先放在你的肩膀上,先救人要緊。這女的說實話,也挺可憐的,平白無故自己的飯碗被官府給拿掉,差點連命都丟了。”

於是,他們兩人就開始緊密分工協作。

不到一陣,老闆娘就漸漸有了呼吸,兩眼緩緩地睜開。

當發現站在面前的是趙勇和張小斐,頓時苦臉就擠成了一團,也不知道是在哭還是笑,聲音非常的虛弱,道:“你們終於來了,我以為你們再也來不了了。”

“老闆娘,你這話是怎麼說的?你不知道吧?這驛站已經被徵收了。”

“被徵收?我當然知道。你們還來?你們沒地方住了。”

趙勇正要把徵收之後,新下家正是自己的話告訴她,卻被張小斐用力地拽住了,改口道:“老闆娘,你好好養。這裡我們先幫你看著,有什麼問題你再提出要求。”

“我們在官府謀了差事,不管怎麼說,你就繼續待在這裡,因為你熟悉!”

“沒錯,我的確很熟悉。但是,吐蕃人可能就要打過來了,而這裡已是座空城。驛館來了這麼多女的,恐怕凶多吉少。”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些女的,都不是什麼好人。”

“難道你沒看到他們是流民嗎?”

“流民?他們自稱流民,你相信嗎?”

“你好像話裡有話!”

“不是話裡有話,這是事實。實話告訴你們,我在這驛站已經幹了二十多年了,南來北往的人,我都知道他們的德性。”

“還是話中有話,能不能說明白點?”

趙勇下意識地望了望門外,發現那些女的早已遠遠躲開了。

也許他們把老闆娘當成瘟神,不感興趣了。

“他們也許是探子!”

“探子?”

“是,他們也許是探子。”

趙勇對也許兩個字感到分外敏感,如果真是探子,恐怕必須馬上把他們幹掉。

“你知道嗎?他們跟我們漢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怎麼說?”

說到這裡,老闆娘又昏厥了過去。

“喂,你醒醒,你醒醒。”

趙勇有些急了,連忙故技重施,卻沒法把老闆娘弄醒。

他又摸了摸脈搏和心跳,發現極度虛弱,恐怕需要調理。

“這裡什麼東西都沒有,怎麼辦?”

“藥葫蘆?”

“你別說,我差點還搞忘了。”

張小斐掏出藥葫蘆抖了幾下,藥葫蘆像氣球一般擴大了一些。

然後,倒出了一顆藥丸。

“藥丸可是價值不菲!”

“何以見得?”

“因為這藥丸是太上老君煉出來的。”

“太上老君?你開什麼玩笑?你覺得我信這鬼話嗎?”

“你信不信由你?反正是我從得道高人那裡掙回來的!”

“難道,你幫他做事?”

“他和我打賭,我贏了。所以,我得到他的丹藥,他繼續雲遊四方。”

“誰相信你的鬼話?你不要以為我是個老土,我是個中醫傳人,我比你懂。你也只懂點西醫罷了。”

“西醫?你真小看我了。我在十里洋場啥都沒見過?”

“別以為我啥都沒見過,十里洋場花花世界,到處是鈔票,到處是美女,可惜你是個女的,要是個男的,我還真不敢跟你交往。”

在那種場合之下,好人會變成壞人,好女人肯定也會變成壞女人。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不要老帶刺好不好?把藥餵給她,有生命危險。”

根據常識,老闆娘是休克,如果不採取急救措施,休克就會變成永久死亡了。

趙勇找了點水,先讓老闆娘含住丹藥,又輕輕地灌了幾口,過了好半晌,一陣咳嗽之後,老闆娘醒過來了。

也許是丹藥發揮的作用,她看得精神了一些,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紅暈,只是渾身開始發抖,好像極冷的樣子。

“謝謝,我跟你們說,這些女的,你們千萬要小心,不要被外表騙了。”

“外表騙了,外表騙什麼?他們一個個顛沛流離的樣子,難道你說他們想害人不成?”

“害人我不敢說,反正就怕耽誤大事。”

“耽誤什麼大事,還不夠慘嗎?”

“說了半天,你都不信,有些話不敢明說,因為我怕掉腦袋。”

“掉腦袋就先別說,你休息一陣就好了。”

“對了,晚上再給我們做吃的。”張小斐也強調道。

“外面是沒糧食,其實驛站別的沒有,就吃得多。”

趙勇感到很是不可思議。

“這吃的我昨天搜了半天,才找了一點點米麵,做了頓很難吃的晚餐。”

“有地窖,有很多。”

老闆娘一說,趙勇恍然大悟。

心想,在這種地方挖個地窖應該不算難事。

因為,在西北黃土高原挖個地窖,築個窯洞,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

而且,這種地理環境之下,地窖或者是窯洞是最常見的。

“你們晚上想吃什麼?”

“我還沒想好,要不做湯餅?”

所謂的湯餅,就是燒餅,在唐朝還沒有燒餅的說法。

他說湯餅,想必這老闆娘應該聽得懂。

“可以,很簡單,給你們做頓湯餅,還有菜。可惜,沒新鮮菜了。要不,你們出城一里,那裡有塊菜地,是我種的,還可以摘野菜。”

趙勇努力回憶了一下,他們第一次出現在這個時代,第一個場景就是坑道。

而坑道的周圍,都是光禿禿的,寸草不生。

“怎麼可能還會有菜地呢?”

“那地方比較隱蔽,一般人想找,是找不到的。”

“有辦法找到嗎?”

“有,你叫這些女人去找就行了。”

“女人?你不是說,要我防著他們一點?”

“是,但是他們也要吃飯,也是怕餓死。你要他們出去扯點野菜,想必看在活命的份上,應該會的。”

“我明白了。”

“對了,不能把他們全留在這裡,讓他們都出城外。到城外去!”

“那是為什麼?萬一他們遇上打劫的,或者說遇上什麼歹人?”

“勇哥,你這不會是還不死心?”

張小斐的言外之意,就是他還想把他們佔為己有,做自己的小老婆。

趙勇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道:“我就是不死心,怎麼的?十個小老婆,你覺得我嫌少嗎?我告訴你,一百個小老婆,我也不嫌少。”

“你難道不怕掉腦袋嗎?”

“掉腦袋?十個小老婆怎麼了?皇帝都有三宮六院,那麼多妃嬪,難道我找十個小老婆就會掉腦袋?”

“你這是違法的。唐朝的法律知道嗎?”

“法律我明白,是隻有一夫一妻制,但是小老婆可有很多。”

“算了,我不跟你說,隨你的便。你掉不掉腦袋,跟我啥關係都沒有。”

“老闆娘,你先休息,由她來照料你。我叫他們出去找野菜就行了。”

接下來,趙勇在驛站的廚房,找到了這些女子。

他們一個個翻箱倒櫃,連一丁點吃的東西都沒有,一個個急得團團轉,彼此之間激烈爭吵。

可惜,他半句都聽不懂。

一看到趙勇,彷彿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大家一起上,差點把他抬了起來。

感覺他們想恨不得把趙勇扔到鍋裡去煮了,然後生吞活剝,當成一頓小灶。

“別急,出城大概一里地,有片菜地,去找點野菜。還有,你們都出去,安全些,互相有個照應。”

“野菜?哥哥,你真以為外面有野菜?”

“是,老闆娘怎麼可能會騙我們?再說了,她在那種了片菜地,一般人找不到,你們十個人,我想肯定是能找到。”

“但老闆娘真沒安好心,把我們給支出去,然後把城門一關,不讓我們進來,其心可誅!”

“以我項上人頭擔保,絕對不會這麼幹的!”

也許是趙勇的包票起了一點作用,他們覺得像趙勇這麼帥氣的男人,應該不會捨得這麼早就掉腦袋。

“這可是個毒誓好吧?”

“看在你帥哥的面子上,我們就去了。”

“對了,還沒問你們尊姓大名?”

“我們也不知道,因為我們沒有名字,咯咯咯!”

“你真的想知道?”

“是!”

女孩子們笑了起來,道:“我們的名字很長的,恐怕一口氣都說不完!”

“是嗎?”

“是,我們其實不是漢人,我們是鐵勒人。”

趙勇一聽,心裡咯噔一下,心倒不好,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難道,這些女的想對自己不利?

不過話說回來,女孩們長得的確和中原漢人女子不太一樣。

因為他們儘管個頭瘦小,但是還是有區別的。

比如說眼眸子,漢人女子的眸子是黑色的,而他們是藍色的。

不過,他們的漢話倒是說得很流利。

“你們怎麼不早說?”

“早說?”

“早說我們早都沒命了。”

“我倒問問你們,那些自戕之人,真是你們的丈夫?”

“是真的,是我們的好幾任丈夫,你以為騙你。”

“你這個人真壞,挖到我們的痛處!”

“不是這意思,是擔心你們受不了打擊!”

“他們早都被埋了,是你們守城的官兵做了好事,把他們埋了!”

“埋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是貴人多忘事,都被扔到一口枯井裡,然後蓋上井蓋。”

“我怎麼不知道?”

“這枯井,其實就是萬人坑。不知道扔進去多少死人,男男女女的都有。”

“真是可憐。”

聽到這裡,趙勇不覺得毛骨悚然。

他雖稀裡糊塗來到這個世界,但最起碼良知還是有的。

這些所謂的流民,哪怕是阿貓阿狗,死了也要找個地方埋起來。

每一條生命都有它的價值,這點是開不得玩笑的。

“你們是不同意去了?”

“去,怎麼不去!”

“我們去找野菜。”

“剛才跟你說的,你可要保密!”

“是吧?保密,好,你們去吧!”

“對了,我們都姓古,名字分別是赤、橙、黃、綠、青、藍、紫、真、美、麗!哈哈哈!”

趙勇等他們全部離開後,一下子就明白了。

這些女子還真是鐵勒人,難怪當初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他們和內地的漢族女子區別除了眼眸子之外,還有一個很大的區別就是腳了,他們都是天足,沒有裹腳,行走非常快捷。

“都走了?”

“是!”

“難道你也想跟著去?”

“我才不想!”

“告訴你,我剛才又和老闆娘聊了。我覺得這裡還有很多我們沒有想到的事。”

“什麼事?就是這些女的是嗎?我感覺沒太大的問題。不過我告訴你,他們是鐵勒女子,不是漢人女子。”

“這個我知道,因為老闆娘已經告訴我了。”

“還跟你說了些什麼!”

“這事我覺得還有必要確認,沒告訴你,是嗎?”

“請說,張小斐,你別給我耍正經了。”

“別以為我叫你一聲勇哥,你真的就是我哥了。”

“我不是你哥,難道是你老公?”

“瞧你嘴貧的,我揍你。”

“好吧,我認輸,你說!”

張小斐故作神秘地望瞭望門外,對他說道:“鐵勒人和漢人之間最大的區別是什麼?”

“別賣關子了!”

“就是女主外,男主內!”

“女主外,男主內?”

趙勇一聽,汗毛都差點豎了起來,因為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有些語無倫次起來,道:

“我只是聽說男主外女主內,怎麼女主內男主外呢?”

“你這個笨豬,我告訴你,就是說在他們那裡,女人說話算話,男的說話不一定算話!”

趙勇一下子就明白,不就是所謂的女兒國嗎?

看來西遊記的故事,也不是空穴來風。

難道這鐵勒人部落,是母系氏族社會,還沒有完全進化過來?

不過想想也容易理解,因為這些遊牧部落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搶劫。

“這麼說來,那些男的是當了箭靶子?”

“犧牲品,是他們用來演戲的。”

“倒不一定,那些男的應該是他們的真老公。”

“不過,他們換老公換得太勤了。”

“這有什麼好說的?那些人不是都死了嗎?”

“他們是被逼死的。”

“你是說,他們為了演戲來欺騙我們,就把他們給逼死了?”

“是,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這些女的似乎是給他們下了藥,一發作,他們就都死了。”

“這藥性發作,你以為是十步癲?”

“比十步癲要厲害得多!他們下了藥,然後計算好時間,等到城門時,就統統毒發死了。”

“在我們看來以為是自殺。”

“其實不是。”

趙勇一聽,不由得汗毛倒豎,心想這些女的還真要留個心眼。

“那要分外的小心,一不小心就上了他們的道。”

“怎麼,你是不是覺得很可惜?”張小斐沒好氣的問道。

“我可惜什麼?”

“可惜,他們不是弱女子,你被他們給騙了。”

“告訴你,我誰都不想要。”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我說誰都不想要。”

“好吧,話可是你說的。明天我會對乾爹說一聲婚禮取消!”

“婚禮取消?這麼說你不願意嫁給我了?”

“我想嫁誰就嫁誰。唐朝女子婚配是自由的,你既然表現得不像個男人,我就得要找個真正的男人去。”

“真正的男人,這城裡又有幾個人?你們女人有時候真是不可理喻!”

“你們男人才真不可理喻。我告訴你,我忍了你很久了,總是在我的面前裝!”

“裝你個頭!好吧,咱兩個不要拌嘴了,一里地來回也沒久,還是去找點麵粉和好!”

“老闆娘說,在她躺的床底下有好幾袋!”

“好幾袋,可是還要發酵一陣子!”

“發酵?你以為唐朝的麵食像我們那個時代的麵食那麼好吃嗎?”

“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來了。我是學歷史的,從原始社會一直到後來發現小麥,都是吃整顆的,不是把磨成粉的。只不過後來發明了石磨,然後磨成粉。磨成粉也有很長時間吃的是死麵,沒有透過發酵的方法做成面。”

“發酵很快,她有酵母。”

在老闆娘協助之下,三下五除二地找了麵粉。

然後,等那些女子一個個滿載而歸時,麵粉已經發酵成型,切成了一塊塊麵疙瘩,只等下鍋燒製成餅了。

“我來,你們不會弄。”

老闆娘從床上坐了起來,看樣子精神了很多。

一眨眼的工夫,一籮筐新鮮香噴噴的湯餅擺上了桌。

其實,應該叫燒餅。

鐵勒女子一看,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一個個很快就把燒餅分得差不多,剩下的幾塊極其難看的留給他們一人一個。

“光有湯餅還不行,野菜呢?”

“野菜我們已經洗好!”

又是一眨眼間,桌子上擺了一個大鐵鍋。

這鍋看上去古色古香的,和故宮博物院的陳列差不多。

趙勇在穿越之前,末代皇帝已經從故宮裡被趕了出去,裡面就成了故宮博物院。

鐵鍋的裡頭,就是剛剛挖來的野菜。

真是野菜和水煮!

“可惜沒鹽。”

“要鹽幹什麼?再說也買不起,我們這裡有其他調料。”老闆娘尷尬地說道。

唐時,鹽是稀缺物資。

一般老百姓家是沒鹽的,即使是在驛館,這種東西也不多見,就只能用些西域送過來辛辣調料代替了。

“這什麼味道?感覺很熟又不熟的樣子!”

“有點辣。”趙勇輕輕說道。

張小斐也嚐了一口,說道:“這好像是胡椒吧!”

“胡椒不太可能!”

“管他,有比沒有要好!”

於是,他硬著頭皮一口湯一口餅,很快就吃了個囫圇飽。

“姑娘們,你們先在這裡住下,自己找好房間。對了,你們不要搶,一人一鋪。床鋪很多,你們住下就是了。”

“多謝。”

“你可真是我們的大恩人。”

等人散去,老闆娘偷偷壓低聲對他說道:“我不是說等他們吃飽喝足,就讓他們走?”

“走?你好像沒說!”

“難道要我跟你說那麼明白嗎?”

“你還真的是見識太少了。”

趙勇聽了,明顯不服氣,像他這種男子漢哪沒見過。

“我告訴你,這些女的如果真是奸細,恐怕麻煩就大了,最好是讓他們出城,他們畢竟是鐵勒人,比吐蕃人還危險!”

一句老話,那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其實,他們也挺可憐的。而且他們的漢人老公都死了,如果咱們不幫,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死?”

“放心,他們死不了的。”

“那先讓他們住一宿,改天再想辦法不行嗎?”

“不行,必須馬上把他們轟走。”

“那我不睡,這總行吧!”

看來,趙勇真動了憐香惜玉的心思。

“你如果真要這麼做,我也攔不住你。不過,我可要把話說到這裡,出了什麼事跟我沒關係。再說,這驛站已經被徵掉了,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好吧!一切由我來負責!”

老闆娘看上去有點失望,但是又不甘心,問道:“對了,你們兩個到底是不是真夫妻?”

“她是我新婚妻子,只不過沒辦儀式。張將軍要給我們補辦婚禮!”

“呵呵,你們恐怕不懂張將軍!”

“張將軍又怎麼了?他可是個一等一的好人!”

“你們還是閱歷淺了,只知道看表面。張將軍的乾兒子乾女兒數不清,又不是你們兩個,也不差你們兩個。”

“你的意思是說,他有很多?我怎麼沒有看到?”

“孩子沒娘,說來話長。其實,他們都早被張將軍給暗算了。我還是不說吧,免得惹禍上身。”

“不對,你好像還是話裡有話!”

“真想聽?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你的故事好不好聽我們不管!”

“看在你們救我的份上,才跟你們說實話。這些鐵勒女子,一個個身懷絕技,你們被他們的外表給欺騙了。”

“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一次被騙並不等於永遠都會被騙,既然他們不仁我也不義,我就不睡,還怕他們不成?”

“那好吧,希望你好運。對了,我也該離開了。”

老闆娘站起身來,有些黯然失色。

“你到哪裡去?”

“我在城外有個地方,你們誰都找不到我,就待在那裡好了。”

“城外還有地方,難道你不怕被搶劫?”

“不會,因為那裡非常安全。”

“安全?我聽不懂!”

“那裡是亂墳崗,有很多亡魂,一般人是不敢去的。”

“亂墳崗。”

趙勇聽到這裡,不由得一驚。

人只要正常,肯定不敢到這些地方去的,不管白天黑夜。

“我走了。”

說完,老闆娘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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