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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我們是不是該就寢了?”
“瞧你這人,真沒正性。趙勇,你如果再這樣說,就不再跟你玩了!”
“不跟我玩,什麼意思?你可是我趙某的新婚妻子!”
“想得倒美,你覺得我會嫁給你這種厚顏無恥,卑鄙下流的無恥小人?”
“喲吼,說哪去了?跟你開個玩笑,瞧把你急的!”
張小斐氣得一屁股往床榻上一坐,扭回頭去不再理他。
她只覺得下身熱乎乎的,看樣子這火炕的勁道還是蠻大的。
粗紙糊的窗戶,則有個小破洞,開始往屋內滋滋冒涼氣。
“你是不是真要跟我補辦婚禮?”
“補?補你個狗屁?補辦婚禮?我那乾爹是他自己的想法,跟我沒任何關係!”
“是嗎?那你當初幹嘛要答應做他乾女兒?害得我也叫幹老子的?”
“沒想到,我十里洋場繁華看盡,已經厭倦了紙醉金迷。本想戰死沙場,為國效力。沒想到穿越到這一千多年,遇到了你這個喪門星!”
說到這裡,張小斐痛楚不已,眼眶居然溼潤了。
她努力不想讓自己失態,因為這會在吵架中處於下風。
“喪門星?話不是這麼說的。你還需要我保護,再說在這鳥不拉屎的關城,你有的選嗎?”
憑藉自己前世帶來的知識,趙勇已對這關城內外的情況瞭如指掌。
“需要你保護,你算老幾?”
“你別小看我,你以為我是封建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四肢不勤,五穀不分?跟你說個實在話,我在學校讀書時,天天學習中外格鬥擒拿之術!我讓你瞧瞧我這身板!”
說完,趙勇擼起袖子,準備在她面前展示自己壯碩的身材。
他素來對西洋男子的健美比賽挺感興趣,也時不時喜歡打造自己。
“去!你這身板,在我面前根本就算不得啥!本姑娘只要稍微這麼一點撥,你絕對完了!”
張小斐臉色稍稍好看了些,做了個玩針管的動作。
說到點撥,趙勇不由得一哆嗦,當然心裡是比銅鏡還亮堂。
這麼個護士只要拿起小小的針管,然後往他這毛糙的面板裡輕輕一插,一切又復歸平靜。
記得當初自己受傷之後,昏迷了幾天幾夜。
張小斐剛巧參加戰地手術,是專門負責打針的。
粗粗的針管,黃黃的藥水,在趙勇的眼裡,比鬼子們的槍炮威力還要大。
他一下子就老實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說這些!你硬是不跟我睡,我也拿你沒法!但是幹老子給我們佈置了家庭作業,咱們還得完成不是?咱們畢竟穿越到這個時代,王孝傑將軍又是我崇拜的大人物,總不能貽誤軍情,到時候掉了腦袋,恐怕就很不划算了。”
“拿來!”
張小斐猛然扭回頭,把趙勇嚇了一跳。
這女人的心真是天上的雲,趙勇確實是一個愣頭青,她真是讓人捉摸不定。
“給你!”
趙勇貼心地端上茶杯,感覺自己就像是前世的舔狗。
“誰喝你的破茶,城防圖拿出來,咱們研究研究,順便再給幹老子出出破敵之策!”
趙勇大喜過望,把茶杯又重新放到桌上,然後沒皮沒臉地往張小斐胸前湊。
“這大散關,我是知道一點的,是川陝咽喉,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你說人話!”
“就是敵人來多少是多少!來一個死一個,來兩個死一雙!”
“我只是個賣花女,不認識幾個大字,你以後少跟我文縐縐的,說大白話不行嗎?又不會死人!”
“曉得!曉得!咱們現在所處的小小關城,方圓不到兩三里地,旁邊是一條清姜河,無法行船,兩邊是青山高聳,如果和長安城的縱橫幾十裡相比,是迷你的不能再迷你了!”
“什麼叫迷你的不能再迷你了。什麼意思?”
“這是洋文,你聽不懂的。”
“瞧你說的,我在十里洋場……好好,你都懂,少廢話,把地圖開啟!”
“城防圖藏在我的心裡,你要拿你自己來拿!”
趙勇撕開衣服,露出一片空白,做了個掏心掏肺的動作,把張小斐氣得夠嗆。
“藏在你的心裡!趙勇,你開什麼玩笑?”
“來拿呀,憑本事吃飯有錯嗎?”
“我告訴你,這麼機密的檔案你丟了,可是你大罪一條,老天爺都救不了你!”
“好,我說不過你。”
無奈之下,趙勇從懷裡掏出一張羊皮紙,看上去有點皺皺巴巴的。
他微微皺了皺眉,然後把羊皮紙攤開,擺在桌面之上。
張小斐兩眼一亮,連忙把燈擺好,仔細察看起來。
古代雖沒後世的勘察技術和手段,但也標註得挺清楚明白的。
“散關兩邊都是群山聳立,這小小的關口,看看……這裡平時只需要派出少數兵丁,用心守衛就可以了。”
張小斐覺得守衛這麼小的地方簡直太容易了,根本就用不著那麼大費周章。
她哪裡知道,當年的劉邦就曾經玩過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驚天計謀,著名的陳倉道就在這附近。
三國時,蜀國丞相孔明,也曾試圖透過這裡佔領長安。
“嗯,在戰時的話,上千人也可以對付,在極端情況下恐怕要上萬人!”
“上萬人,這麼多?”
“他們的吃喝拉撒,都成大問題。”
“所以,張懷德將軍就把城裡的一干閒雜人都給遣散了!”
“他哪裡還有人遣散,人都戰死了!”
兩人都想起老闆娘不久前說的話,不由得後背發涼。
這個地方其實就是個經典的死地,比川地的釣魚城還要經典!
“倒也是,你看看這個位置,再往西邊走,就是嘉陵江源頭。然後,再往前走一陣,就是蜀地了。”
“這麼說來,在平時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軍事補給站!”
“王孝傑將軍本是出擊蒐集軍情的,卻經過幾次大戰,他要在這裡進行補給,並且這裡離都城長安也很近,可以隨時接到皇帝的命令。”
“王孝傑將軍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我也想真正在他麾下效力!”
“放心,你自然會有機會的。咱們畢竟是穿越而來,名義上是他部下,如果見了面,卻不知道他的一些過往豐功偉績,恐怕就露餡了。”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瞧你說的。”
“對了,那些女的有沒有睡覺?”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你難道要我犯錯誤不成?天地良心,我趙勇到目前為止是個真正的大丈夫,只想報國殺敵,對女色真的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是,你去看看他們睡著了沒有,這麼機密的東西,況且老闆娘說他們是鐵勒人。是不是派來的奸細,這很難說。不過,鐵勒人目前被擊潰了,首領被擒獲,餘下部眾跟唐朝關係時好時壞,彼此之間互相猜忌,而且很有可能會隨時翻臉。”
張小斐的分析,讓趙勇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女孩子心如此之細,簡直是比針尖還要細,不過這剛好彌補了自己粗心大意的缺點。
“你說的倒也是對,我去看看就來!你盯好了,千萬不要被小偷給偷走。”
“你放心,這裡就我們兩個大活人,連只蚊子都跑不進來。”
趙勇轉身出門,檢視了一下其他客房,發現每間客房雖然亮著燈,但是裡面倒還是挺安靜的。“
心道,這些女子想必也很累了,準備休息呢。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發現紙糊的門邊有幾個婀娜的人影晃動了一下,然後又走開了。
趙勇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但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他在客房陰暗的走廊站立了一會兒,發現沒有什麼動靜傳出,就稍感放心,回來客房後,對張小斐說道:“放心了,應該都很快睡下了。”
“今晚應該沒事,那就好。”
“你看看這圖,咱們第一次是在這裡出現,就是這條壕溝,挖掘難度應該很大,因為壕溝的構成部分主要是岩石。”
“天哪,當年劉邦就這岩石要挖路,挖到猴年馬月呀?”
連張小斐都驚呆了,由此可見,這工程量的確是非常艱鉅的。
難怪古時候,人們常說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不過,古人也挺聰明的,遇到這種情況,通常都會想出一些巧妙的辦法。
又快又好的法子,就是用石灰燒製,然後炸開岩石。
“是的,話雖這麼說,除使用石灰開路,老天爺的功勞也是免不了的。”
“雨水沖刷?”
張小斐也觀察到了,遇到雨季,這裡其實就是小水溝。
“是,雖然關外氣候比較乾燥,但是這裡和關內很像,也會時常下雨。況且人定勝天,為了保衛關中安全,皇帝會下血本,這兩個錢還是捨得掏的。”
散關從周代散國的關城開始,一直是連線川陝地區的軍事要地。
歷朝歷代統治者都非常重視這裡,把散關當成生死之地。
就好比是下圍棋,這裡是個非常重要的劫。
如果被佔領,那將全盤皆活。
更何況,現在唐朝的國力已經快到頂峰時期,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就更不用說了。
並且這裡靠近帝國的中心地區,是個名副其實的戰略要地。
“我們出現的這個位置,其實還是蠻險要的,旁邊是很堵的懸崖,除了飛鳥,其他別想經過!”
“有個疑問,我一直藏在心裡,但又不好意思問!”
看樣子,張小斐一下子就來了興致,也不知道這個古靈精怪會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
“你堂堂大護士,又是張懷德將軍新收的女兒,還有什麼不好意思問的,臉皮居然比我還薄?”
“切,瞧你說的,人家姑娘家家的,老這樣說,不好意思好不好。”
“好,你有什麼想法?”
“我也算得上是半個文化人,既然這關口驛道沒法透過,那入侵者能不能從旁邊過,那裡也有山溝溝?”
“瞧你,我說你是頭髮長見識短,你這麼說,咱們守這關口就沒任何意義了。大散關是關中平原最西邊的一個關口,和其他幾個關口成了四道牢牢守衛關中平原乃至京城長安的大門。”
“願聞其詳!”
沒想到桀驁不馴的張小斐變得這麼聽話,趙勇的心裡有些得意。
“在這關口,有很多都是山區地形,附近山上想大批次兵馬透過,也基本不可能。”
“為何?”
“你想想看,給你打個比方,你聽過龜兔賽跑?”
“龜兔賽跑跟這有啥關係?”
“如果從旁邊的山溝溝過,就好比是烏龜。”
“看來你罵人不帶髒字,是誰教你的?你才是烏龜!”
張小斐剛剛揚起粉拳,有點不好意思地放下了。
“只是打個比方,你不要岔開我的思路。從旁邊過,比烏龜爬得還慢。從這裡過,那就很顯然比兔子跑得還快。”
“有什麼區別嗎?”
張小斐嬌眉微皺,讓人看上去,頓生憐惜之意。
“我這個舉例雖然不太準確,但依你的聰明腦袋瓜,還是希望你能夠明白,古云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況且兵貴神速。如快速穿插透過,就能抓住戰機。否則的話,則有可能會一敗塗地。”
趙勇沒有告訴張小斐的是,諸葛孔明曾經從這裡闖關,也因為同樣的故事耽誤了戰機,最後失敗了。
“到底能不能從旁邊的那些地方經過?”
“少量的人是可以的,翻山越嶺就過去了,這裡是秦嶺的山脈。但是,如果大部隊經過,很有可能會被埋伏在這裡的守關軍隊發現,然後只要在旁邊的山峰設定一些機關暗器,就可以成功地阻攔了。”
“這麼說,的確是很有道理的。”
張小斐終於明白,難怪自古華山一條道。
除非敵人插上翅膀,況且只要安裝機關,插翅也難逃。
“關內的機關要重新佈置,乾爹跟我說,這關內有很多機關,比如弓弩之類的。但是,由於年久失修,有些都已經沒法再使用了。”
看到張小斐如此認真,哪怕是鐵打的心腸都已經動了,更何況是趙勇。
“這張圖上有弓弩機關佈置,我也覺得有必要改進。”
“弓弩的問題很大。你想想看,如果關外有敵人湧進來,只需在城頭放一些製造精良的弓弩,就能擊退他們。況且對他們來講,如果長時間滯留在此處,只能白白捱打,不斷死人,沒辦法過關,那就沒辦法長期堅持下去。”
他們心裡很清楚,這些境外民族除了放牧,根本就不像關內漢人有種植農桑的習慣,持久戰對他們來講很顯然是不利的。
這是兩人都明白的道理,何況他們都有了足夠的見識。
“你說得很有見地,我收回我的話!”
“看來,你歷史學的大學生不是浪得虛名!”
真是投之以李,報之以桃。
“瞧你說的,我什麼時候謙虛過?”
“好,弓弩你懂不懂一些?”
弓弩其實起源於原始社會,後來經過了不斷改良。
秦始皇統一六國時,弓弩射程就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後來的三國,諸葛孔明發明瞭一種連弩,如同趙勇在前世戰場上見識過的衝鋒槍,只要一掃射,就能射倒一大片敵人。
“弓弩我不懂,但是可以學。”
趙勇總算謙虛一回,看來也算得上是個可造之材。
怕張小斐岔開思路,趙勇又繼續往下說道:“學習學習再學習,我跟你說,其實守城的武器不僅僅是這些,還有很多咱們不知道的祖宗傳下來的玩意,這個你恐怕也不知道。”
“小女子見識淺薄,只是一個小小衛生兵而已。”
“有一本書叫做武略總覽!”
“武略總覽?聽都沒聽說過,我只知道四書五經!”
“看來真小看你了,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一個賣花女郎,居然還知道四書五經!”
真是人賤不記打,趙勇又開始犯賤了。
“四書五經,別以為我不知道。連村裡放牛娃娃都知道,這有什麼了不起的!”
“好了,不跟你說這些。總覽裡有很多武器的製造方式,還有一些類似於炸彈或地雷一樣的東西。只可惜我們穿越到這個時代,要製造這些守城利器,困難還是蠻大的。”
“沒想到,還有能把你難住的時候。”
張小斐故作驚詫之狀,兩隻手肘撐到桌面上,更顯嫵媚之態。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那你到底有什麼法子?”
“沒辦法,不過我們可以做一些替代品,殺敵效果也是差不多的!”
“什麼意思?”
“比如說拋石機,我好像見過!”
“是嗎?”
“小時候玩的彈弓,難道不是一種拋石機?”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童年,小時候玩過的玩具,誰都記得。
“你這麼說,我沒法反駁你。不過,你說是就是吧。拋石機我認為只要操作得當,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是,到時候咱們跟老頭子提個建議。在這城頭上,各個險要位置佈置幾臺拋石機,那真就萬無一失了。”
在常人理解之中,拋石機的射擊距離,比弓箭要遠好幾倍。
應該算得上是冷兵器時代的超級武器!
所以,趙勇覺得張小斐的說法很有道理。
“在這幾倍距離之內,對方任何神箭手莫想接近。這個好倒是好,但是有個疑問!”
“什麼疑問?”
“這彈丸?”
“瞧你說的,咱們只需要招募工匠,這山上有大把石頭。即使沒有石頭,還有泥巴。”
“泥巴,瞧你說的,你以為是小孩子過家家!”
“泥巴怎麼就不能當彈丸了?可以把泥巴燒製成特定形狀的彈丸不就得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還是需要人!”
“好說,到時候我們從關內再招募一批人過來就行了。”
“你這麼說,我沒意見。再說,乾爹對我們這麼信任。”
女人就是心軟,從張小斐的表情裡來看,張懷德似乎是一條真正的大腿了。
“信任我倒不敢肯定,但是王孝傑將軍應該是比較值得信任的!”
“為什麼?”
“人品好的人,通常都可以打交道。人品不好的人,就沒有辦法打交道。”
後來王將軍的犧牲很壯烈,是從跳崖自盡的。
“這倒也是。”
“我這裡還有幾份塘報,想不想研究一下?”
“你是說王孝傑將軍的塘報嗎?”
“是!”
“可以。”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從聲音來判斷,似乎是怕打攪其他人。
可是,整個驛站所有的其他人,就只有趙勇和張小斐兩個。
趙勇心裡一緊,連忙壓低聲音道:“等一下再說。”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然後猛地拉開房門,發現那些鐵勒女子的客房都已經熄燈。
又左右檢視了一番,沒有任何異狀,這才折身返回,關門之後,長嘆了一口氣。
對張小斐說道:“沒事,他們都睡下了,不必疑神疑鬼。”
“我看,疑神疑鬼也還是有必要的。咱們在這個時代,別以為天下太平,要有一萬個小心。你看看塘報裡都寫的啥?”
“你看不懂的!”
“你小看我是不是?”
張小斐接過塘報,可上面的字一個都看不懂,頓時大窘。
不過,嘴上卻並不服氣,居然把塘報反過來看。
“沒笑話你,斗大的字不認識一個!”
“你小看本姑娘!”
看著趙勇不懷好意地盯著塘報,張小斐連忙把塘報翻過來,又扔在桌面之上。
“我沒小看你,我是說這裡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細節!”
“什麼意思!”
“裡面寫的都是一些暗語和其他術語。”
“不就是十里洋場習慣說的黑話嗎?我都聽得懂!”
“好吧,你行。王孝傑將軍很快就過關了,在這關內他要短暫停留,再補給一下,然後等皇帝的進一步指示。”
“他不是在玉門關嗎?”
看來,張小斐真不懂了。
“是,玉門關,離這裡有三千多里地。”
在玉門關一帶,他剛剛分別打敗了突厥和鐵勒人,逼退了吐蕃人。
不過利用其彼此之間的矛盾,才取得勝利的。
“突厥人和鐵勒人是死敵,是死對頭。”
“話不能這麼說,他們其實都是兄弟部落。兄弟之間彼此不團結是很正常的,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有一天,弟弟把哥哥的屋子全部給佔了,就成了一家人。”
“好像有點道理。你倒是說說,王孝傑將軍總共有多少人凱旋?”
“王孝傑將軍英明神武,他其實在關外的部隊已經有了營地駐紮。不過,他將帶一小批人馬經過在這關城。”
“你想想看,咱們這關城很小,如果把他的部隊都帶在這裡,我們這還不得被擠爆?”
“這倒也是!更何況,這裡有很多機關。老爺子要我們想想辦法,然後他會再寫個帖子,上奏朝廷追加糧草物資。這樣,王孝傑將軍的部隊戰鬥力就會增加了。”
“補給糧草物資後,還要改進城防。”
“沒錯,就是這個道理。”
“另外一張塘報呢?”
“另外一張塘報的意思都差不多。不過,好像說到了奸細的事情。”
“奸細?”
“是,只可惜幹老子沒把那張塘報給我,只是說讓我們研究塘報。”
“你打算怎麼說?”
“我們剛才討論過的加強城防,改進守城武器,可還是需要人守城。”
“咱們這關城人都已經戰死,這一時半會去哪找人?”
兩個人不由得面面相覷,雖然只需要少量的人守衛在此處,也可以大量的消滅敵人,對方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組織起有規模的進攻,但是如果不及時的補充人員,那麼接下來也會很危險的。
就在這時,趙勇和張小斐兩人身後紙糊的窗戶突然間映照得通紅。
然後,一陣刺鼻的濃煙湧了進屋內,兩個人禁不住咳嗽了起來。
“這怎麼回事?”
“起火了?這些鐵勒女子就沒安好心。”
“走,去看看!”
他們把城防圖和塘報收起來之後,果斷開啟窗戶,很快意識到只是一場虛驚。
原來,透過窗戶看去,在驛館門前開闊的平地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燃起一堆大大的篝火。
在篝火四周,正是那些鐵勒女子。
“奇怪,他們晚上是閒得沒事幹吧,點這一大堆火幹什麼?”
“現在是什麼日子?”
“你說現在嗎?現在是大唐儀鳳一年五月十一日。”
“這不就好解釋了?”
“什麼意思?”
“這麼冷的天,他們在屋內,難道要活活凍死,還不知道在外面點堆火取暖?”
一說到這裡,倒是把趙勇給難住了。
不過,他很快就想到,在這西北地區取暖,可以燒火炕的。
這火炕燒好之後,一大堆人都可以安安穩穩地睡在臥榻之上,而且一點都不會覺得暖。
至於,他們住的客房有沒有火炕,趙勇卻並不確定,
“不是你想當然的,他們好像是在慶祝啥。”
“我剛才問你時間,並不是說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什麼年號什麼時間,而是說今天什麼是什麼好日子!”
“有關係嗎?”
“他們死裡逃生,而且被我們暫時收留,這對他們可是天大的好日子。”
“你這人就是嘴皮滑,咱們去看看,這些女子在外面又唱又跳的。邊關險要之地,怎麼由得他們如此撒野!”
說完,兩個人就一前一後到了驛站外。
本來,想嚴厲制止這些鐵勒女子胡鬧,當他們看清楚這些女子身上裝扮的時候,卻很快就改變了想法。
至少,趙勇是如此。
“你瞧瞧,他們好像是在跳胡旋舞!”
趙勇一副痴迷的樣子,讓張小斐心裡很彆扭。
“瞧你美的,我怎麼一點都看不懂?”
“你這個人很無趣!”
“你看什麼?”
“這麼美的風景,看都不讓我看,難道回房繼續商議軍機大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又不是看不清。是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如此之暴露,連肚臍眼都露在外面,也簡直是太不成體統了吧。”
聽了張小斐一番評頭論足,趙勇滿嘴白牙都快要笑掉了。
“你恐怕不瞭解,他們跟我們中原漢地的風俗習慣是不一樣的。這些年輕貌美的女子,凡是在重大節假日,都要這樣打扮的。”
“衣服脫得光光的,不知廉恥又唱又跳的。他們明明進來時,一個個病殃殃的衣衫襤褸的樣子,沒帶任何行李包裹,怎麼可能找到這麼新的衣服穿在身上的?”
“是嗎?你是不是也感興趣?”
“你這人真是很可惡!”
只見這十名女子,一個個手持一把像撥浪鼓的小小玩意兒,再高高舉起,有節奏地跳著,嘴裡唱的卻一點都聽不懂。
“原來他們的語言是這樣的,聽起來怎麼像是在發情?”
“知道你沒好話。”
“好吧,我不再說了。”
那些女子很顯然也看到了他們,因為現場只有他們兩個看客。
而且,這兩個看客臉上寫滿了不可理喻。
趙勇很快就意識到,他們跳的正是西域最紅火的胡旋舞。
姑娘們優雅地舞動著身姿,彷彿把他們兩位僅有的看客帶回到了更加遙遠的過去。
如果說有印象,趙勇只能把這些女子和玉門關附近的敦煌壁畫中人物聯絡起來。
敦煌壁畫在他前世,已經引起世界性的轟動,有很多成果被髮掘。
不過,也有很多珍貴文物被盜竊,成了西方一些國家博物館的鎮館之寶。
現在,應該有很多工匠在那邊,正沒日沒夜地造神。
這些女子一個個精神抖擻,和白天完全是兩個樣子。
一種說不出來的神秘力量,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
這種從未見過的音樂和舞蹈,似乎有著無窮的魔力。
趙勇感覺自己越來越無法抗拒,他有些情不自禁,甚至想加入其中。
“郎君,來來來和我們一起跳一起唱!”
“玩捉對遊戲!”
邀請趙勇玩遊戲的,正是十姐妹中最小的一朵花,自稱古麗。
“你去,我沒興趣。”
看來,這女人的醋罈子說破就破。
如果說趙勇不想娶小老婆,這是真的。
但是,如果說不想玩,這是絕對是假的。
因為,他從小玩心就很大。
小時候,和鄰居的姐姐妹妹們最喜歡玩遊戲了,而且一玩就玩半天。
好在父母大人都不在,照顧他的爺爺也管不了那麼多。
每次回去,渾身上下到處都是泥巴。
趙勇加入他們的跳舞佇列之後,舞步的節奏漸漸加快。
姑娘們的手鼓旋律也漸漸激昂,他們組成的圓圈時斷時續,而這個斷點就是趙勇了。
圓圈剛一斷開,就把趙勇圍在中間。
趙勇心裡意識到,自己是這場意外的篝火舞蹈的中心。
在歷史學中,他知道從原始社會一直到後世,跳舞其實具有特別的意義。
原始社會的人們出去打獵,甚至征戰,到後來漁獵和農作,都是需要舞蹈去完成。
因為沒有原始的文字進行傳播,甚至連原始的語言也沒法完整地展示這些漁獵和征戰活動。
換句話說,其實跳舞的過程,就有點類似於在上大學時,老師講授的過程。
正因為透過舞蹈,領舞的人透過自己的動作把其他的人給教會。
這樣,隨著語言和文字的漸漸豐富,後世的舞蹈就單純成了一種娛樂,而不只是為了征戰和漁獵,是一種純粹的娛樂交流活動。
透過這種身體語言,在歡笑聲中就能建立起微妙而緊密的聯絡。
“郎君,我們跳得好不好看?”
“我叫古赤!”
領舞的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跳到了趙勇的身旁,看上去嫵媚萬千,讓人不由得不心動。
趙勇想起他們的名字很奇怪,叫赤橙黃綠青藍紫,然後加上個真美麗。
“古麗是不是你們最小的妹妹?”
“是,我就是古麗。”
這時候面容嬌小,體態婀娜的古麗邁著輕盈的舞步又旋轉到了趙勇的旁邊。
兩人四目相對還沒有多久,突然之間倒向他的懷裡。
趙勇一看,一下子就急了,連忙伸手去扶。
他感覺自己好像是抱了一團棉花,一陣從來沒見識過的撲鼻香氣,讓他恍如隔世。
“真香。”
“你用的是什麼?怎麼這麼香?”
突然之間,他覺得頭很沉,這種香氣似乎有些濃烈。
“用的是咱們這西域路上最好的香料,你覺得我香嗎?”
“香,真香。”
隨著這種香氣吸入的加深,趙勇的舞步也變得越來越笨拙。
他甚至連每邁出一步,都顯得很是艱難,甚至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完成。
“瞧你們這些漢人,真的是太可愛了。”
突然之間,古麗的眼神中一股殺意迸出。
只見她手中的小鼓變成了一把鐵錘,這是一把帶有狼牙的鐵錘。
對準趙勇的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擊來。
趙勇一驚,連忙把手一鬆,誰知這女子就像一片浮雲,緊緊地纏繞著趙勇。
那隻變成了鐵錘的小鼓,雖然和他後腦勺錯開。
但卻穩穩當當地落在他的肩膀之上。
“哎呀,痛死我了!”
一陣劇烈的刺痛,讓趙勇有些站立不穩。
本來就已頭重腳輕,再加上這重重一錘,對他來說可是無法承受之重。
“你居然敢暗算我,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暗算你,就是要暗算你,還有這個賤女人!你們這些該死的漢人,我和你們不共戴天。”
就在她正準備繼續行兇之時,旁邊的張小斐也遇到了麻煩。
準確的說,十名女子之中,除了古麗繼續和他糾纏之外,其餘的人已張小斐團團圍住了。
手裡的腰鼓也變成各種各樣的行兇器械,有的變成了刀,有的變成了劍,有時候則變成了棍子。
更為離譜的是,他們還多了塊小小的盾牌。
這盾牌看上去,就像是驛站裡的銅盤。
明明是裝飯菜的,在他們手裡居然就莫名其妙地成了盾牌。
趙勇這才意識到,自己所穿越的這個大唐,和他心目中的想象是不一樣的。
之前,張小斐拿出來的葫蘆明明只有一巴掌大,結果她只輕輕一展,葫蘆就變得大了好幾倍。
他只是以為張小斐在耍障眼法,並沒覺得有什麼不正常,只是暗暗詫異而已。
難道,還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他來不及細想,就衝了過去,準備給張小斐解圍。
不過,已經晚了。
一眨眼之間,張小斐就被捆成人肉粽子。
一根根從天而降的麻繩,把她從脖子一直到腳踝捆成一圈又一圈的。
麻繩捆紮的是死結,越勒越緊,彷彿是長在她的身上。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們是鐵勒女子!你們唐朝恩將仇報,不僅讓我們滅了國,而且還把我們的主人關起來了。”
說這話的,正是主動行刺趙勇的古麗。
“主人,你們的主人是誰?”
“我們的主人就是鐵勒公主。”
“鐵勒公主。”
趙勇確實是沒想到彼此之間的恩怨,因為他畢竟剛剛穿越到這裡。
但是,他也不想露餡,就隨口說道:“你們如果想知道公主的下落,那就先放了她!”
“放了她,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
“不,我是非常認真的,你們只要放了她,我就會告訴你們,鐵勒公主的下落。”
“既然如此,我們就連你也一起綁了。”
把張小斐放倒在地上之後,接下來又圍住了趙勇。
趙勇一看,真是凶多吉少,白天沒聽老闆娘的話,現在悔之晚矣。
其實自己還是被美色所迷惑,就輕易地放過了他們。
老闆娘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看來她是一片好心。
“你們到底想怎樣?”
“不怎麼樣,我們就想找到公主!”
十個女子一個個目露兇光,手裡拿著銅盤,舉著兇器,把趙勇嚴嚴實實圍了起來。
“你們這麼做,難道不怕死嗎?”
“怕死,我們早都是死過好幾次的人了。再說,你覺得我們是怕死之人?你們這些漢人蠢貨,中了我們的計謀,哈哈哈!”
趙勇恍然大悟,原來在城門之外,的確是他們玩了把戲。
只可惜自己還是見識短淺,不由得仰天長嘆。
“沒想到,我趙勇也有今天,那既然如此,老子和你們拼了。”
趙勇和張小斐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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