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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姐身上香氣撲鼻的,走在她身後想不心猿意馬都難。

那人家住在村西頭拐角處,不咋遠,差不多走十來分鐘就到了。

一進門,我就瞅見個老頭,正在那裹著焊煙,腳邊的菸屁股堆的跟小山包似的,顯然愁的不行。

他老伴一看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婦女,啥主意沒有,就知道哭,眼睛腫的跟個核桃似的。

我跟林姐在門口瞅了一會兒,見那老頭一開始還能出言安慰兩句,哭到心煩的時候,竟揮胳膊打他老伴。

只是他右胳膊纏著厚厚的繃帶,明顯短了半截,一下沒打著,自己也跟著哭了。

我瞅著老兩口,嘬了嘬牙花子,也跟著愁了起來,“這事咋整啊?”

林姐聲音微微一沉,“咋整?正事正辦!”

說著她就進了屋,跟老兩口自我介紹,“俺倆是來這給您二老解決事的,您把事跟俺倆說說吧。”

我瞅著二老不信任的模樣,趕緊遞上一句,“放心,俺倆官方的,工種特殊,就是專門處理這種事的,有啥事跟俺倆說準沒錯!”

老大爺眼珠轉了轉,仍是一副不信任的表情,“真是官方的?官方還有人管這事?”

我嘿嘿一笑,露出一副懂得都懂的表情,“不是官方人,那俺倆是咋過來的?現場那隔離帶拉的,喃老兩口不都過不去嗎?再者說官方啥事不管,你以為那些不方便擺檯面上的就沒人管了?”

聽我這麼說,大爺好似信了幾分。

林姐卻狠狠颳了我兩眼,小聲嘀咕,“真能忽悠!”

我特別不要臉的嘿嘿一笑,上去給老大爺敬了根菸,拉近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距離,“又不衝你要錢,不看白不看,再者說警察就擱那,誰敢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忽悠人啊。”

聽我說了這老多,老大爺才願意倒話匣子。

我眼神示意林姐,結果這大美女早就開始準備了。

只見她從包裡拿出一個碗,從水龍頭接了點自來水,隨後口中唸唸有詞,同時右手伸出兩指在碗裡畫了些什麼。

本來我是看不清的,卻不知道為什麼,在她兩手比畫的同時,我竟瞅見她竟在碗裡寫了五個‘雷’字。

最後一筆寫完的時候,她口中也小聲嘀咕完了,而後又兩指沾水,向角落各處灑去。

令俺們都驚奇的是,明明親眼見她接的自來水,可這碗裡的水落到地上後,竟跟硫酸一樣‘滋滋啦啦’的作響,同時還伴著一股白煙。

挨個角落點了一遍,她又從包裡翻出一段紅繩,九寸九長,綁在家裡掃地的笤帚疙瘩上,把衝門口,橫著放倒,口中朗聲唸叨著,“都別擱這湊熱鬧了,該幹啥幹啥吧。”

她話音剛落地,我立馬就覺得身上輕鬆了不少,連吹進屋子裡的空氣都清新許多。

我也不知為啥,心裡突然多了個想法,她這是將家裡的外鬼都給請出去了。

接著,她又從包裡翻了個香爐碗出來,點上一根香,口中又嘀咕些什麼,這才走到老大爺身前,“大爺,您說說事吧。”

我本來想嘴欠來一句,“你咋跟哆啦A夢似的,啥玩意都有?”可這話到嘴邊,嘴就跟被膠布條封死了似的,咋也張不開。

再瞅她這打香火的手法,竟跟李隊點菸有種莫名的相似,讓我感覺出了點門道。

同時,我耳邊有個聲音向我解釋:一根菸魂香、三根胡黃常、四根胡黃常外加一根菸魂香、七根破關人馬香、九根拜月香、十三根有九根駐堂兵馬,三根坐堂領兵報馬,一根碑王香。

而她點這一根香的意思比較特殊,乃是取自佛法,一全法之意。

我知道這是仙家在我耳邊叨叨,不過我牴觸它們,不僅當耳旁風,反而小聲罵了句,“去你的!”

可話說回來,林姐這一手整的確實挺有門道。

我明顯感覺到,在她敬完香之後,氣場凌厲了許多,臉上也跟李隊一樣,有個模糊的狐臉兒。

老大爺直撲楞登的瞧完這一切,眼裡滿是信服。

林姐說將身子坐的很直,一板一眼的問道:“報上姓名八字,你就把事跟俺們講講吧。”

老大爺自言姓孫,將生辰八字說了之後,便竹筒倒豆子般將事情全講了。

事情還要從三天前說起。

老孫頭的兒子在市裡打工,不咋回家,平時也抓不著影兒,只有過年那幾天才回來。

最近天暖和了,地也化凍了,老孫頭閒著蛋疼,便琢磨著侍弄點東西,在地裡種點土豆子、茄子麻五的。

這忙活了一天,力氣也出了、汗水也流了,晚上總該有點消遣不是,於是他就跑到隔壁老王頭家,一起整點小酒解解乏。

他是個喝酒沒數的人,一杯酒下肚,天王老子來了都不帶管的。

等老王頭被他喝倒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他覺得自己喝酒無聊,而且明天還要種地,便悄默聲的拍屁股走了。

可剛走出門口,奇怪的事就發生了。

老王頭家距離他家也就三十來步,結果他揹著月光走了好久還沒到家,路邊的場景來來回回的,就好像進了迷宮一樣。

這讓他心裡犯起了嘀咕,“莫非遇到了鬼打牆?”

這種事在村裡很常見,總走夜路的話,一年差不多能碰個兩三次,所以他不僅不害怕,反而藉著酒勁大罵,“喃們這幫驢蛋的,都給我滾啊,小心我發威乾死你們!”

也不知他這話是不是真有效果,反正罵完以後,場景就不重複了,就像從迷宮裡走出來似的。

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時候,周身忽然變得特別陰冷,感覺像跟地窖裡差不多,同時還有股冷氣在他脖頸上一直吹,有點滲人。

就在他下意識低頭的瞬間,差點沒嚇尿褲子。

只見,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身後不知何時多了個影子,就疊在自己的影子上,高出半個腦袋。

他明明是一個人從老王頭家裡出來的,啥時候身後多了個人,咋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麼一想,他後背登時嚇出一股冷汗,感覺招惹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他也是虎,從腰間掏出水果刀,直直向後面扎去。

可剛回頭,他便生生愣在了原地,只因站在他身後的,竟是他朝思暮想的兒子。

這可給他樂壞了,趕忙將水果刀收了起來,“你啥時候回來的,咋不說一聲?”

兒子沒回話,就擱那直愣愣的盯著他。

藉著月色看去,他感覺自己兒子的臉色白的嚇人,臉上還帶著幾滴鮮血,那陰森森的感覺,就像剛從鬼門關裡逃回來似的。

這可給他嚇夠嗆,趕緊將兒子拉回家,關門問道:“孩子,你跟人幹架了?”

兒子沒回他,仍舊擱那直愣愣的盯著他,喉頭動了幾動。

老孫頭當時心裡“咯噔”一聲,又問,“你殺人了?”

兒子搖搖頭,感覺很機械,一句話也不說,回屋倒頭就睡。

這給他嚇得不輕,忐忑了一整個晚上,直到天亮雞未鳴的時候,才囫圇眯了一覺。

可等他睡醒再去兒子屋裡的時候,好端端的大小夥子竟然消失不見了。

這時老伴的罵街聲從院子裡傳了進來,“他孃的,哪個天殺的給狗放出來了,看給俺家雞霍霍的,全死了!”

老孫頭這才意識到了什麼,趕緊跑出去。

只見那些雞的脖子全都被扭斷了,腹部被掏出個大豁口,裡面內臟全都沒了,肉卻是一點沒動。

再結合昨天晚上瞅見兒子的模樣,嘴邊似乎沾著點雞毛,讓他不寒而慄。

這時,村裡面傳來了一陣警笛和叫嚷聲,從鄰居們七嘴八舌裡得知,好像是誰家的雞被禍害了,被警察給逮了。

出門一瞧,不是自家兒子還能是誰?

看著被警察押著的兒子,老孫頭心裡那個慌啊,趕緊撲上去求情。

誰料他兒子瞅見他,就像瞅見仇人一樣,一把掙開了手銬,衝著胳膊就是一口......

老孫頭一邊說著,一邊舉著自己短半截的胳膊哭訴,“俺家孩子這是咋滴了,咋還咬他親爹呢?”

我瞅見林姐渾身上下抖了幾抖,好似有什麼東西從身上下去了,氣場恢復了以往。

又見她伸出左手掐算了一下,開口說道:“得虧當時人多,否則他咬的就不是你胳膊了,而是你脖子。依我看,他這是被黃皮子給找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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