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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要說的,是我不負責任的猜想。對錯不敢保證,只是就我所知的部分,所做的推論。你們曾經說過,世界樹的晉級,是用其他世界樹的灰燼所造就。再加上要產生一個有空間扭曲現象的黑洞,其所需的能量與質量是一個不可想象的天文數字。那麼可不可以說世界樹要突破象限,達到更高維度的世界,需要的就是這麼一個能級差距的能量,而不是增加多少這種程度而已。而比起緩慢,這可能是數千萬乃至上億年的累積,直接掠奪和自己相似的存在,也許是更直接的做法。事實上,你們一族長久以來也都是這麼做的。但是……”
像是吊人胃口,某人說了個‘但是’,就沒下文了。這可讓身為聽眾的白鹿,感到焦躁。要不是那位魔王陛下在旁邊盯著,早就騎到對方身上,逼問接下來的內容了。當然,是用鹿身騎上去……
林不敢貿然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也是有其道理的。但看到白鹿著急的模樣,他也不得不說。只得繼續講道:
“也許繼續研究下去,利用數學方法,我們可以找到成因,可以找出規律,繼而找到其他可以替代的方法。就好比人類進食是為了得到生存的能量,那麼只要秉持著這樣的原則,不管是吃肉還是吃麵包都可以。但是瓦德沃大人,您願意全身上下被研究個透徹嘛。因為這些成因、這些規律被歸納尋找出來後,不光是能夠找到替代的方法,同時也代表著能夠找到弱點。我可不希望到時候成為了要被殺人滅口的目標。”
即使是地球那個科技發達的世界,人類也不喜歡成為實驗臺上的被實驗物體。更何況現在要研究的物件,是一個不知道比人類強大多少倍的存在。某人不得不慎重,以免惹一個對方不高興,直接**毀滅了自己。
但作為一個有意識的植物,看著生活在周遭的動物群族是物換星移,不斷在進步,要說完全沒有焦慮感是不可能的。一來在世界樹的族群中,瓦德沃相當年輕;其次在迷地世界中,並非安全無虞。覬覦著各種魔法材料的其他智人種,希望晉級,同為世界樹的其他個體,這些都是潛在威脅。
儘管瓦德沃所焦慮的‘不斷進步’,在某個穿越眾眼中就是個笑話。作為一個生活在技術進步十年的跨度,遠高過更早之前,技術進步數千年跨度的二十一世紀宅男,迷地世界在他眼中說千年如一日也不過份。
不過對瓦德沃而言,突破現狀的代價,是弱點同時被人掌握。這可不是一個很容易下的選擇。至於事成之後,殺人滅口什麼的,是完全沒有考慮過。
開玩笑,有那位魔王陛下罩著,誰滅口誰呀?搞不好對方只要表現出對這方面有很高的研究興趣,那位就會把自己強壓上實驗臺,什麼解剖、切片都來。更不用提那位陛下自己的手段,可是更加殘忍、更加肆無忌憚。
然而看著雙方都是一副躍躍欲試,卻又投鼠忌器的模樣,芬也覺得好笑。她乾脆拉了一份檔案,丟進林的眼鏡視野中,說:“其實最近我和瓦德沃的研究也遇到瓶頸。也許解釋就在你剛剛的回答中。”
開啟提示的視窗,迎面是一大段雜亂的半成品程式程式碼。沒有任何批註,也沒有任何提示,內容也不像是源自地球的程式邏輯,更像是用程式語言來解析迷地的魔法。
一時間,林也看不出來這未完成的程式用途是什麼。所以他問道:“這個是?”
“傳送魔法的程式化。原本我以為這就像火球術或光彈術一樣,可以很簡單程式化,但實際做起來卻遇到很多問題。很多地方就像是少了一個關鍵,導致結果出錯,根本無法作用。現在聽你說起來,這個傳送魔法很不簡單,裡頭有很多無法解析的部分。按照現存迷地的傳送魔法陣做法,是將那些不明白的東西分毫不差地重現在魔法陣裡頭,迴避那些搞不懂的地方。但是想要程式化的話,可不是那麼矇混就可以過關的。也許,想要實現這個程式,你所說的研究就至關重要。”
“嗯,所以?”對於芬所說的傳送魔法,林當然是非常感興趣,甚至可說是求之不得。但令他不解的是,現在提出來的用意是什麼?所以某人的臉上可沒有幾分高興,只有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
“這個魔法程式就作為交易條件吧。你想要這個,沒有瓦德沃的幫助是不可能的。而代價就是忘掉一些不適合記住的事情。你說呢?”
一個男人跟一頭白鹿,聽了芬的話語,眼睛頓時為之一亮。迷地最讓人忌諱的是,沒有代價的幫忙。因為欠下這種恩情,通常會付出更大的代價。但假如是雙方同意的交易條件,哪怕事情再機密,也有方法可以加以限制。
而對地球二十一世紀的物理學家來說,最困擾他們的不是計算太過複雜,或理論太過抽象,是作為證明的現象要如何觀察到。以至於一堆物理學家提出了很數學的公式,卻難以說服其他同行那就是正確的,因為沒有現實中存在的證據。
這時真想帶一棵迷地版的世界樹回地球栽種,嚇一嚇那群天才,這棵樹可說是物理之寶呀。才短短的幾天時間,林從身上觀察到的,就有一堆是物理學家們夢寐以求的現象,就連事件視界不應該在這種地方觀察到的,實際上都看到了。
只要能夠測量出這些資料,推進的可就不是一點點進步,而是一個時代的大跨步。林再一次看向白鹿,也許搞定迷地的事情,穿越回去地球,拿他幾個諾貝爾獎也挺不錯的。
他一臉奸笑,伸出了手,算是同意了芬的提案,問:“合作愉快?”
瓦德沃也舉起右前蹄,放在林伸出的手上,像個人一樣和對方搖了搖。用那張鹿臉誇張地露齒笑道:“合作愉快!”
這樣的畫面,頗有種狼狽為奸的意味。一時間,連湊合起他們共同研究的巫妖,也有種後悔的感覺。這倒不是什麼男人被人搶了,那種無關緊要的事情。而是自己好像催生出很不得了的事情,會把世界搞得天翻地覆的那種。
一直待在部落裡頭的卡雅,被林叫了過來。地圖的整理工作暫時放下,他們的老師需要首棺中已經設計好的各種感測器功能。卡雅順便負責操作,執行最重要的任務收集資料。
哈露米意外地契合木精靈的生活,狩獵和採果為生,整日裡在森林中瘋跑。也許跟木精靈一族的孩子們比起來,身為一個人類的她實在是弱小到不象話。但假如給自己上一身輔助的話,也勉為其難地跟上那群天賦異稟的孩子腳步。
當然,會這麼放縱哈露米,是因為照顧另外三人的職責,全落到她身上。作客在此,跟暫居在此,得到的待遇可是完全不一樣。即使自己一行人是他們大媽媽的貴客,但木精靈們的生活並沒有因此改變太多。
除了未成年的孩子,他們的父母負有教養的職責外,其餘人都是自食其力。而木精靈們可沒有什麼存糧,但不要以為他們就吃不飽、穿不暖的。在世界樹的影響範圍中,植物生機盎然,各種甜美的果實,一年四季,俯拾皆是。可以說在這種環境中,種植作物、倉儲就是個笑話。
所以那個金髮的大丫頭整日裡的工作,就是出外瘋跑,摘回一堆果實餵飽三個人後,就又出門瘋跑。然後晚上沒在外頭瘋的時間,就幫忙打掃環境、洗滌衣物。整天像是有著用不完的活力,肆意地揮灑著自己的青春年少。
至於瘋魔的兩人一獸外帶一個少女,則是整日裡都紅著眼,瘋狂似的計算、模擬。偶爾靜下心來,林卻是有些小抱怨。瓦德沃作為迷地版生體計算機的計算能力太快,結果就是整日裡都不得閒。
自己有任何想法修改了公式,只要輸入的程式正確,計算結果幾乎是轉眼間就出來。然後……計算出錯,要不就是演算法被打槍,某人就只能抱著腦袋狂喊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
不知道在地球那些頂尖的科學家們,是不是享受著這樣的待遇。只需要絞盡腦汁去思考為什麼,根本沒機會說什麼計算機正在努力計算的藉口。
而後入秋、初雪、春雷,夏蟬、葉黃,然後又是一場小雪。披著一件熊毛皮所做的斗篷,咬著雪中才會結下的冬果,這是木精靈們在冬季的主食。嘗著那酸酸甜甜的滋味,林霎時驚覺到已經過了一年多。
回頭一看,這一年多的變化不可謂不大。世界樹的底下儼然成為一個小型的科研基地,各種自制的感測儀器,從各種角度對準了世界樹,無時無刻地記錄各種資料。設計好的程式接入實時的資料之後,就會立刻進行計算,轉成各種圖表的呈現。
原本木精靈們是極度不適應這些客人們的,認為他們有違自然之道。儘管這是大媽媽留下來的客人,依然有木精靈著手準備驅離不速之客的打算。至於傳聞中那位魔王的實力,因為大多數人沒見過,即使族中最強者告誡著眾人,也沒有人信那一套威脅。
但在兩個魔法師的狂喜笑聲中,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木精靈們驚愕地看著一切,這時再多的雜音都沒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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