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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很怕寂寞,是吧。”
入冬的河上,某人正慵懶地曬著太陽。身旁的桌上,放的正是相處已經一個多月的……武器,匣切。
聽到某人的感嘆,匣切算得上是語氣激動地說:“我怎麼可能會寂寞?那種感覺,對我等一族來說是沒有意義的。”
“是啊。”感嘆一聲之後,林沒再繼續調侃匣切。一個多月的相處,也讓林摸清楚了這把劍的性格。簡單地說,就是極度沒有安全感。就跟小嬰兒一樣,用哭聲來吸引大人的注意力,也用哭聲來傳達各種訊息。匣切為了讓別人注意它的存在,就只會不停地說話。
而這種不安全感,是可以消除的。夢境魔法塔中,肥宅跟中二兩個化身的‘開導’,以及和眾人的互動,當那份不安全感漸漸消失後,匣切也學會了配合其他人的作息來進行‘聊天’這種活動。不再是看到人就揪住對方的耳朵,非要說一堆話給對方聽不可。當然,它沒有手,那只是一個形容……
只要匣切懂得節制,至少不要在別人睡覺的時間,硬要把聲音傳進別人的耳朵裡,它算是很好相處的同伴。對林來說,它也算是除了芬以外,第二個能夠在知識學問方面互相討論的夥伴。
比起偏科的銀鬚矮人,或是受限於正常人學習速度的兩個學徒,匣切靠著劍身上的瀏覽器術陣紋,接入了論壇的虛擬網路世界,以及林為了兩個學徒與巫妖所開闢的專屬區塊,迅速地吸收了林對它開放的知識內容,那些來自地球的知識。
不過有很多關於迷地結合科學的研究,因為有芬參與在其中,沒得到巫妖同意之前,林也沒有貿然開放那個部分,特別是跟神力有關的。這也算是留一手吧,雖然說某人不認為匣切有機會搞怪、洩密、扯後腿的。
“左舷注意,有大船接近!”
站在桅杆上眺望的水手,朝著船上的眾人大喊。老練的水手對於水上船隻的行進方向都很敏感,一般沒有特別目的的話,船隻會主動避開對撞線。所以當看到船行方向不太對勁時,桅杆上的人就得吼一吼,提醒注意。
按照河上慣例,小船讓大船,順流讓逆流;主要區分是操控比較靈活的,禮讓操控比較不靈活的。所以舵手很快就控制遊船,向右偏航行。
這時桅杆上的水手又喊道:“大船向左,他們追上來了。”隨著船隻航行的方向調整,對方的意圖就相當明顯了。
得到訊息的船長立刻從船艙中鑽了出來,罵罵咧咧道:“對方掛什麼旗幟?我們的船可是受山達基侯爵保護的,這什麼破地方又出了不長眼的水盜敢招惹我們。”
“對方旗幟,獨角獸!”桅杆上的水手傳回訊息。一下子就讓船長滿肚子怒火全熄滅了。
他們現在還位在維達軍國的國境內。而軍國只有一個系統的貴族,是使用獨角獸做為旗幟,那就是北方大公的恩格斯家族。
再配合軍國的傳統,一人捱打,全家報仇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只要對方敢掛獨角獸旗,不管是不是恩格斯大公親來,招惹之後就得面對大公爵家族的全力復仇。
“對方發出訊號,要我們停船。他們要登船。”桅杆上的水手再度大喊。這可讓船長的心都涼了。像這種有事沒事要求在水上換船登船的,通常不會有什麼好事情。
再聯想這兩個多月來,與船上貴客的閒聊,以及魔法師所發生的種種,就算他沒直接詢問,也大概知道理由是什麼。
要是之前,想找那位魔法師麻煩的人儘管自己去找。山達基侯爵的庇護,可以嚇阻其他失利的貴族,試圖遷怒於一個小小的船主,以及在上頭工作的水手。但對手換成一個公爵的話,船長就沒有那個底氣了。
不過不敢得罪公爵,船上的那幾位他同樣也不敢得罪。這些日子來,看他們殺退了幾波針對他們的敵人,或是河上偶遇的水盜,那份實力就不是自己的水手拿著刀劍,就有辦法對付的。幸好那位帶頭的魔法師是可以商量的,所以船長就找上了正在曬太陽的某人,說了實情。
“請他們上船吧。假如跟我們有關係的話,也不會讓你為難的。”林如此回應道。
之所以會這麼決定,是因為在桅杆上的水手大喊時,他也留了幾分注意,針對這群不速之客。
首先,對方是三桅戰船,還沒有滿帆,但船速也比己方快上很多。想跑的話,只要自己不用魔法協助,是跑不贏對方的。即便用魔法協助,也只是暫時遠離。假如對方認真想追,長遠來看,水路上是跑不掉的,除非找機會換陸路。
其次,對方看起來不像是備戰狀態。
河上追擊不像海上追擊,一追可以追上個好幾天的。受限於河道,要麼往上游走,要麼往下游走,運氣好有支流可以走。而對手要麼用追的,要麼用堵的,基本上被速度快的盯上了,就跑不掉了。所以說假如對方打算來場跳幫戰,士兵現在就應該準備了,但對手沒有這麼做。
最後,對面那艘船上,好像有一個熟面孔?因為距離還有點遠,某人單純使用偵測魔法,還看不太清楚,除非去呼叫奧術之眼的資料。不過對方是衝著自己來的,早晚會接觸,也就懶得多走那幾步路了。
然而甲板上的騷動,似乎也傳進船艙之中。原本在裡頭幫兩個以前不努力的學徒補課,芬這時也走了出來,來到某人身邊問道:“怎麼一回事?”
“好像是有大貴族的人想要上我們的船。”
“哦。”芬應了一聲後,坐在小几另一邊的躺椅上。用魔法加熱擺放在小几上的茶水,替自己倒了一杯後啜飲著。
雖說以她的實力可以做到冷熱不侵,但有時適度地放開諸般保護措施,好好地體驗一下身旁環境所帶來的感受,能有一種活在其中的感覺。這可是某人的論調,她也深有體會。所以在冬天中享受著寒冷的同時,再喝一杯熱飲,那個滋味可是十分美妙。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掛著獨角獸旗幟的戰船,很快就來到遊船旁。那高高的船舷旁有一個熟人,從遠處就揮著手大喊道:“崔普伍德閣下有在船上嗎?”他就是在世界樹瓦德沃的部落中,見過面的潔白劍聖,威廉?格雷科。班鳩同盟的成員,看了莫比烏斯之環領悟太極纏字訣的天才。
回想起兩年多前見到對方時,相處還算融洽。最後是被某人的燗酒論,引誘得滿迷地去尋找大米的存在,希望可以釀出以米為原料,適合溫熱來喝的酒類。今天在這裡遇上了,是當初的尋找有成果了?還是說幫那個大貴族來做說客的?
不過看起來,不像是來找事的。因為根據自己對那一位劍聖大人的認識,他可是和自己一樣,十分怕麻煩的傢伙。
兩艘船還沒能靠近,威廉?格雷科先一步跳了過來。興奮地衝向某人,熱情地握起手說:“閣下果然在這艘船上,我衷心期盼閣下的到來已經很久了。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應該就是您所說的那個。”說著,右手做捧酒杯狀喝著。
原本的猜測一被確認,某人的饞蟲就被勾起來了。現在正當冬季,河上的風又特別刺骨。要不是貪圖船速快,都想要重新走陸路了。要是現在真能夠來一杯溫酒,那可真是人生一大妙事。林同樣回以熱情,問:“找到大米了。難不成連酒都釀出來了?”
“是啊,琢磨了好一陣子。不過沒有釀酒師用那種材料做過,所以才想要找你這個喝過的,來評價一下這個味道,是不是跟你想象的一樣。”
“你有喝過了嗎?滋味如何?”
“很特別的味道。尤其是溫熱來喝,果然跟你說的一樣,有著其他酒比不上的滋味。”
某人已經心動難耐了,連忙問:“哦,你們船上有嗎?”
“當然準備好了,就差酒伴而已。”
“來了,來了。”搓著手,哈著氣的林,有些迫不及待那久違的燗酒滋味了。
同樣興奮的威廉?格雷科依舊不等兩艘船靠舷,直接跳過河面,伸手攀住船身上的爬梯。右手再一使勁,就翻上了恩格斯家的戰船甲板。這時兩船的水手也才拋繩,準備將兩艘船拉近。
心急的威廉?格雷科倒想催促著大夥兒動作加快,讓那位魔法師儘快上船。林已經先一步用閃現術,上了恩格斯家的大船,還把站在船上的護衛們給嚇了一跳。
不過上了大船甲板,林就注意到在護衛之後,有一對身穿華服的年輕男女。不等某人猜測,來到身邊的威廉?格雷科介紹道:“崔普伍德閣下,這位是恩格斯大公的五男,威廉?恩格斯男爵。旁邊是他的妻子,阮氏惠夫人。”
比起很有貴族風範的男爵,那位阮夫人更加吸引某人的注意。看得出來,對方並不是那種純正的迷地人類血統,而是像極了某人在地球看過的歐亞混血兒。也就是說對方祖上有黃種人?而且這個很特別的名字,也完全不是迷地風格,倒像是老家那邊的越南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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