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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用魔法師的禮儀問候眼前兩位貴族。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而且對方的態度看起來也是友善的,沒必要硬要把對方弄成仇人。
在潔白劍聖威廉‧格雷科的互相介紹後,恩格斯男爵親切地邀請了林一行人共進晚餐,包括在別人眼中做為隨從的銀鬚矮人和兩個學徒。這時芬才慢條斯理地用正常魔法師的做法,施展漂浮術的魔法,緩慢地移到大船上,來到某人的身後。
還有一個愛哭又愛跟的,在別人腦子裡拼了命的狂叫。雖然遵守了不在人前說話的約定,但在腦子裡狂轟亂炸更叫人受不了。幸好之前就有做了跟間諜之眼身上一樣的遠方定位程式,一個閃現,就把匣切再度拿在手裡。
突然出現的武器,當然引起男爵護衛的一陣騷動。林只得解釋道:“不用擔心,不用擔心,這只是手杖而已,不會傷人。”順道用自己的手往劍刃一抹,顯示毫髮無傷後,才稍微讓那些盡責的護衛們安心。
屬於貴族的宴席還沒開始,大夥兒先在這艘大船上的招待室中休憩、聊天。這時威廉‧格雷科也才說起,自己尋找米酒的過程。
當初離開瓦德沃部落後,威廉‧格雷科並沒有如無頭蒼蠅般亂闖亂找,而是直接透過自己的人脈,去詢問可能的線索。但是卻沒有任何跟‘稻米’有關的訊息。
黃金水道做為一個優良的貨物運輸通路,當然也會有各式各樣的商業訊息,和小道訊息流竄在其中。也因此成為威廉尋找稻米的途徑之一。
每一個河港城市,他都發揮了自己的影響力,或是找上一些訊息靈通的組織,去尋找稻米的存在或訊息,但卻是一無所獲。
直到他想起了在這黃金水道上的一個朋友,和他有著同樣名字的男爵。對方不光是維達軍國的大公爵嫡子,更娶了一個人面很廣,也很有實力的妻子。
阮氏惠,曾經的迷地東北大陸,某個王國的王室後人。那個王國建立在兩百多年前,毀於一百多年前,只傳了三任國王。這在迷地東北那個至今仍維持著混亂的地帶,算是一種常態。直至今日那邊仍不斷建國、滅國。
理解那個地區的背景後,就會對這種現象見怪不怪。
迷地有著許多外形相異的智人種族,可不像地球只有膚色的差異而已。且如今的迷地數量最多,綜合實力最強的智人種,毫無疑問是‘人類’。那其餘智人呢?
又,有多少人類以外的智人種族,有辦法在人類王國環伺之下建立並守護自己的國家,如精靈的派亞特海梅王國那樣?
假如加入人類的王國,他們能夠得到平等的地位嗎?
結論,絕大多數人類以外的智人種族,都被驅趕到迷地大陸的一角──東北方。在這片混亂之地,人類不再佔有優勢。隨時隨地都會有人獲得大多數的支援,而建立起一個國家;又因為其他不支援的人叛亂,而失去國家。
畢竟不同的種族有不同的信仰,不同的生活習慣,甚至是不同的禁忌。這些可不是誰配合誰就能解決的問題,叫魚人活在沙漠,叫矮人種田,叫精靈挖礦,叫半身人住在寒冷的高山上……也許這是些極端的例子,但現實中只要有一丁點不順遂,就有可能導致叛亂。
只不過叛亂在那片混亂之地也不叫叛亂,叫做‘志向不同’。無數種族在那裡,為了利益而結合,為了利益而對立,忠誠在那片土地上可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
這樣的環境,既是危機,也是機遇。阮氏的先祖應該就是在那樣的機遇中,建立起一個國家,然後又因為某種理由而亡國。
只不過他們在亡國之前,選擇了開枝散葉,將積蓄下來的實力帶到其他國家,而不是把一切賭注下在他們所建立起的小王國。儘管在一開始,這樣的做法只是為了爭取其他國家的支援,從而鞏固他們自己的王國。但在那場不幸之後,這樣的做法反倒成了保留他們家族的實力,存活了下來的最大理由。
也許背靠著的國家已經亡國,但活下來的人則成為了王室之後。以身份來說,即便沒有爵位,在貴族圈子裡面已經足以橫行了。
以實力來說,阮氏家族所累積的財富同樣不容小覷。用來建立私兵,在其他貴族之前維護自身立場,從而用金錢披荊斬棘。
再加上不同分支的族人效忠不同的國家,獲得該國的實權頭銜與領地。而族人之間又因為血脈的紐帶,串連起這些不同的國家,成為各國之間溝通的橋樑,或是陰謀算計的媒介。
總之在與恩格斯男爵、其夫人和那位潔白劍聖的閒聊中,某人看到了一個跨國大企業的雛形,等閒城邦小國甚至被他們反過來控制。
只不過一兩百年的時間,還不夠讓這個家族長成恐龍。他們輻射的範圍對整個迷地來說,只佔了一小部分而已。對那些真正的大國,這個家族仍舊不值一哂。
而阮氏家族的立身之基,則是一些在此之前迷地不曾有過,或未曾注重過的產業。尤其是糧食!他們掌握很多特別的作物,然而糧種以及種植技術只有在小範圍流傳。
……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們祖上不是穿越眾前輩,某人還真不信。
而阮氏惠與威廉‧恩格斯的結合,除了他們本身兩情相悅之外,也是背後兩個家族,財與權的結合。
像是眾人現在所乘坐的戰船,是恩格斯大公牽線,將下水半年就因為‘落後’而被‘淘汰’的帝國一線戰艦,賣給了自己的兒子。而購船的費用,則是從阮氏惠的嫁妝中出錢。
除此之外,還建立了一支用來貿易的船隊。靠著獨角獸的旗幟,在黃金水道上無往不利。這些費用,當然是阮氏家族支出。然後軍國的貴族收穫稅金,阮氏賺錢同時,也加強了自身的影響力。
這些背後的算計暫且不管,對某位潔白劍聖和某個魔法師而言,重點在於阮氏惠帶來的稻米,而且還是水稻。
因為種植方法的巨大差異,讓水稻在迷地不是很受歡迎。而一些延伸出來的產物,當然也就無從問世。也許是選擇太多,讓他們覺得不用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用力推銷一些還不被世人所接受的東西。又或者……對方真的不知道可以這樣利用?
種種謎團,難以從眼前女人身上去深究吧。
畢竟從言談中得知,阮氏惠在他們家族中,屬於分支的分支,遠遠還不算嫡系。之所以會搭上威廉‧恩格斯這條線,純粹就是兩個年輕男女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而兩方的身份地位對兩方家族而言,只能算是閒棋,所以就任由兩個年輕人結合了。
甩開探究穿越眾前輩的麻煩事,林仔細聽那位熱愛生活的潔白劍聖述說關於釀酒的艱辛。
首先稻種有了,加上恩格斯男爵的家族權勢,他要一塊土地作為試驗水田,並不是多困難的事情。而水稻生長週期,氣候合適下也就四到五個月,一群專業的農人很順利地收穫了稻米。
然而有了稻米之後,要怎麼釀酒就成了第二個問題。
因為沒有前人的經驗可以依循,所以恩格斯家族跟阮氏家族中的專業釀酒人,只能嘗試利用已有的技術進行。反正釀酒的重點就在於‘發酵’,細節的部分再看情況調整就好。
有人用釀麥酒的方法做了,有人用釀啤酒的方法做了,也有人試著用釀造葡萄酒的方法做了,還有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方法,被人翻出來使用。威廉‧格雷科則是在數種方法中,尋找適合溫熱來喝的酒。一如迷地進行各種研究時,所會使用的方法——試誤法。
這麼一折騰,還真讓他搞了一些名堂出來。至少根據威廉‧格雷科所說,在小範圍的試飲中,溫酒可是得到不錯的評價。事實上,這也是恩格斯男爵願意幫忙的理由。酒,本身就是有利可圖的東西。
在閒談中,男爵知道威廉‧格雷科的想法是出自於眼前這位魔法師,所以他直接讓人把幾種覺得合適的酒水各送了一瓶上來。林也直接先試飲冷酒的味道。同時叫來的,還有負責的釀酒人們。
逐一嘗試之後,林覺得有幾種已經很像地球米酒的滋味,只是旨味很重。想起曾經喝過的味道,再詢問幾位釀酒人後,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跟一些天然發酵的釀造手法不同,以穀物為原料的酒,都需要酒麴幫忙發酵。迷地也有製作酒麴的技術,但那都是釀造麥酒時,使用小麥為基礎所製作的酒麴。跟用米曲釀造出來的味道,會有些微的差異。
其次就是釀造完成之後,有沒有經過加熱的程式,經過幾回?然而這批酒都沒有經過這樣的做法,因為對完成品加熱,不是迷地標準的釀造方法。沒有經過加熱工序,酒中的酵母菌就會持續發酵。這時對於儲藏環境就會很講究,要是存放不好,酒因此酸敗也是有可能的。
總之,嘗過一輪之後,林就跟那些‘專業’釀酒人們討論起釀酒的方法。當然,對於釀酒的知識自己是一知半解,但並不妨礙某人講出一些唬人的道理出來。
不過都是些沒做過的東西,這些專家們對於某個魔法師的指指點點,倒是頗不以為然。反而是不懂的男爵夫婦,和那位潔白劍聖,被某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要和這些專家分勝負,終究得在成品上面著手,把酒變得更好喝才行。否則光會出嘴,可是說服不了掌握了一門手藝的釀酒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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