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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硬的不能來,總能來軟的。更何況這對好客的男爵夫婦來說,只算是本色演出。而他們也沒有失望,從釀造米酒的建議,到溫酒的各種技巧,林可沒有什麼保留。

雖然對他自己來說,對酒的知識只能算是半吊子,單純愛喝而已。但他沒想到的是,其他人可是完全空白的呀。最重要的是,這些並不是有著很高門坎的技術;只需要一個思路拓展人的眼界,就可以做到相近的成果。

當然,男爵夫婦還是希望能從這位身上,多挖一點好處出來。所以在酒桌上,兩人一點也沒有身分架子,顯得十分殷勤。加上他們兩人的親信,也都是精於算計的聰明人。一群人吹捧的攻勢,直把某個酒精上頭的人捧得飄飄然。

即使是那位傳說中的魔王,同樣醉到茫茫然,都有些口不擇言。雖然沒有爆出什麼驚人的秘密,但言談中的隨性,顯得眾人間的關係親近了不少。

不用帶點微醺的男爵夫婦說些什麼,自然有他們身邊的人趁著某人酒醉,各種言語的試探,甚至誘導對方做出承諾。

但穿越前見識過種種詐騙手段的某人,儘管喝醉酒,仍是本能性地警惕著自己的言語。做不到的承諾,太過匪夷所思的內容,明顯的陷阱,打聲哈哈,裝耳背就過去了。反正醉了嘛,很多事情都是直覺式地去做,而某人明哲保身的想法,可是深入骨子裡的。

就在男爵夫婦的人馬準備再推一把時,船隻不知名的晃動,打亂了所有人的盤算。

同樣醉著酒,臉色潮紅的威廉‧格雷科作側耳傾聽狀,說道:“有振翅聲。”

威廉‧恩格斯男爵則是起身。雖然對部下寬待,但發生這種駕船失誤的事情,他也得去了解一下狀況,而不是不聞不問。但在他離開艙門之前,已經有輪守在外的護衛們跑了進來,焦急地說道:“大人,我們遭受攻擊了。”

“攻擊?”醉醺醺的眾人,心中有著同樣的疑惑。男爵問道:“哪來的攻擊,知道對方是誰嗎?”

“是從天上掉落的巨石。”

“投石機?需要熄燈嗎?”

“不,大人,應該就是從天上來的。”

“那群空匪嗎?”威廉‧恩格斯呲著牙,酒意跑了大半。

他口中的空匪,可以說是黃金水道上最為著名的一群強盜團伙了。騎乘著一種很特殊且強大的飛行魔獸──雞蛇龍,白天黑夜都可以進行襲擊,神出鬼沒。維達軍國的貴族想要圍剿他們,也屢屢失利,對方總像是提早知道了訊息一樣躲藏著。

有人說,這群空匪是敵國所資助的強盜。講得繪聲繪影,但卻沒有確實的證據。不過以那群人的實力就算加入正規軍,也能得到很好的待遇,雞蛇龍可不是那麼好馴養的魔獸。官不當非要當賊,難怪會有人質疑對方的目的並不單純。

拋開無謂的想法,對恩格斯男爵來說,他妻子的船隊有不少都損失在這群強盜手上。這可是切身的利益損失。如今這艘掛著獨角獸旗幟的大船,也被對方盯上了。

既然知道對手是誰,這艘戰艦退役的大船,也不是沒有防禦的手段。一群護衛半醉半醒,亂糟糟地跑進武器艙中,就要把對付天上那些傢伙的武器搬出來。

這時兩個魔法師和那位劍聖也齊刷刷地站起身,帶著酒意,嘟嘟囔囔著要幫忙。其中林更問著身旁的巫妖:“那群強盜究竟是來找誰麻煩的?”會這麼問,當然是因為他們這一行,一路來也沒有多平靜,遇到強盜或假扮強盜的,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不過芬哪裡管那麼多,說道:“管他找誰,在有我的地方鬧事,就要有被我咻咻打下來的覺悟。”說著,這位前魔王大人就往自己的後腰撈,這才發現魔法槍沒有帶在身上。摸了一陣確認後,才悻悻然地說:“我先回去拿傢伙。”閃現離去。

而另外兩個上頭的酒伴,則是囔著:“開打啦!”威廉‧格雷科正滿地找著自己的武器。林打算往外衝之前,先被自己的學徒叫了下來。卡雅說道:“老師,酒溫好了。你不先喝嗎?”

笑了兩聲,某人轉頭說道:“我去去就回,很快。”說完,一個閃現,就把匣切召喚回自己的手中;再一個閃現,人已從船艙中消失。

對男爵而言,他怎麼可能放任客人去禦敵而不出面。但是最基本的防護還是要有,所以等到部下將他的武器拿來,威廉‧恩格斯男爵才在親信的保護下,走出船艙外。然後看到難以置信的一幕。

甲板上,或者該說在他看得到的地方,都亮如白晝。原本敵人的黑夜優勢,在這片亮光下無所遁形。回到甲板的那位前魔王大人,正舉著一個奇怪的鐵塊,好像在指天上的敵人。但那群人與其座騎——雞蛇龍,正一個個垂直落水,有些人還明顯分成了幾塊。

而那位實力不知道該評價為很弱,還是很強的魔法師,這時正出現在天空中。就看他將那把自稱為手杖的無開鋒長劍擲出,那把劍就像是長眼睛一樣,在天空中劃出一個美妙的弧度,射穿了騎乘在雞蛇龍上的盜賊,直沒入柄。要不是有十字形護手在,恐怕長劍會直接穿透敵人。

盜賊殞命的下一瞬間,魔法師會出現在他的面前,伸手握劍。那把‘沒開鋒’的長劍會隨著魔法師在空中轉身,毫無阻礙地切開了人的身體,順道將還來不及反應的雞蛇龍一同斬斷。然後朝著下一個目標擲出!……也是最後一個。

相同的死法。騎乘的雞蛇龍在空中的盜賊,甚至來不及控制座下的魔獸轉身逃跑,就被長劍貫穿,然後切開,死得不能再死。甚至這個時候,有一些死得比較早的盜賊與魔獸還沒落到水裡,而是從空中掉落。一個接著一個,掉進了水裡。

這也就是說,在男爵準備武器,走出船艙的那點時間,來犯的敵人已經被一言不合就開殺的魔法師,殺得剩沒幾個人了。男爵只來得及看到最後兩個盜賊殞命的模樣。

要不是天上還有其他盜賊跟雞蛇龍在往下掉,河面上還飄著一些沒沉底的屍身,男爵都要以為是不是這夥強盜來襲,只帶了兩三個人,這才這麼快被解決殆盡。問題他很清楚,這群強盜搶劫時從來不分開,不管大船小船、敵強敵弱,總是所有人一同出行,然後在今天一起死去……

不知何時回到甲板上的魔法師,扛著他那把聽說‘沒開鋒’的長劍,對著自己的手掌哈著氣,說:“好冷,好冷。喝酒,喝酒。”一邊往船艙方向走。

但魔法師走沒幾步,那位美豔的前魔王大人則用手中的武器,朝他腳下連打了十數發魔法能量般的攻擊。不想挨槍的某人當然是雙腳亂跳,抱怨道:“怎麼了,怎麼了,朝我開槍是怎樣?”

“為什麼我才在瞄準,敵人就死光了?”芬一張臉紅通通的,鼓起雙頰,不滿地問道。

“這不是幫你省事嘛。浪費時間在那種人身上做什麼?”

“我槍都拿出來了,白跑一趟啦!要不,你當靶子讓我打上幾槍?”酒氣上頭的某巫妖,嬌蠻說道。

某人當然是回絕了。“別鬧,會死人的。”話沒說完,某隻巫妖已經豪邁地開啟了連發開關,朝某人身上狂撒魔法槍彈,但是某人已經閃現逃離。這時,船艙中傳來一陣大呼小叫:“酒還是溫的,想不到我也來一回溫酒斬華雄了。讓我想想,演義上是怎麼形容的。”某人詩興大發,用起了鄉音,吟詠詩道:

‘威鎮乾坤第一功,轅門畫鼓響鼕鼕。雲長停盞施英勇,酒當溫時斬華雄。’

某人頌詩之時,甲板上所見的亮光更是隨之一閃一閃,像是在盯著誰。不滿且酒氣上頭中的巫妖,絲毫不懼地朝四周大喊:“怎樣,我就打了,你們要怎樣!”但最終,還是什麼反應都沒有。當某人誦詩完畢,亮光即滅,天地間又恢復成一片黑夜。

而站在甲板的恩格斯男爵則是被河風吹一個激靈,整個人都酒醒了,再無半點醉意。包括在甲板上目睹一切的水手和護衛們在內,不光是酒醒了,整個背都因為冷汗而溼透了。

來襲的盜賊,可是橫行黃金水道數年時間的大盜,兇名赫赫。尤其他們的座騎,魔獸雞蛇龍不僅僅是因為會飛而難纏,即使在地面上,那也是強大到人類難以應付的強敵。尤其牠們能放毒、攻擊力強大,哪一回對付雞蛇龍不是派出大批討伐隊,然後又死了一堆人之後才成功的。

然後這支盜賊團伙,足足有XXX(30)只以上的雞蛇龍,一般的小貴族還抵擋不了這樣一股力量。水上的商船就更不用說了,乖乖配合是活下來唯一的道路,運氣好,還能保下船隻,只讓最有價值的貨物被劫走。要是觸怒了這夥強盜,人船不留是很常乾的事情。

再然後!就在今天,這夥沒有名號,騎乘著雞蛇籠的強盜一個不剩,全部投入波河的懷抱了。做到這一切的,是一個‘聽說很弱’的魔法師……

這河上的風,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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