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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所有貴族在阿巴丹城內的宅邸都有軍械室。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大問題,刀呀劍的在迷的這個世界並不缺,隨便都能找到。
小心翼翼地進入到目標的寢室,用謹慎與虔誠的心,拿出預藏的磨刀石後,某人就將刀與石放到睡著的目標耳邊,胡亂磨一氣!間中,背在身後的匣切還會發出不知名的刺耳怪音,有那種指甲刮黑板,要不就是刮玻璃的聲音,唏唏率率,連某人都有些受不了。
因為是近距離觀察,所以在目標的腦電波從Alpha波中脫離後,林就將地精寫好的紙張,用那把順來的劍釘在床架,或是牆上。然後閃現走人。
有時遇到的是夫妻同床的,太過近距離的磨刀聲會吵到另一半。所以某人改換位置,在床邊的地上端正跪坐,然後用認真的眼神與百分之一百的奉獻精神,磨著手中的刀劍。之後當然還是老一套,在人醒來之前把地精的威脅文字,釘牆或釘在撐起蚊帳的床架上。
附帶一提的是,地精寫的東西一開始太沒勁了,所以某人說了幾篇示範文章讓他照抄。內容當然有提及因為飛空艇席德號的事情,造成雙方的怨恨,接著就是各種詛咒的文字。
這些字,之所以不由某人親自動手,或是讓巫妖、兩個少女動手來寫,是因為由魔法師或魔法學徒動手,上頭的詛咒很容易成真,或是產生某種不可知的效力。迷地的詛咒,可不是死板板地依循魔法陣的規則,才會產生效果。有時光是怨念,都有可能引發軒然大波。
整個過程,無驚無險,就好像在逛花園一樣。畢竟目標眾多,假如在實景圖上看到人員走動,貿然閃現過去有暴露風險的狀況,就暫時跳過,挑下一個目標就好,沒有什麼好為難的。
又因為有兩個人一起行動,多多少少會有較勁的心態,認為誰去整了幾個貴族,自己可不能表現的太差。讓第一夜的行動,進展意外地快速。還不到下半夜,除了個別幾個夜貓子貴族還沒睡之外,其他人都去光顧過了。
看著清冊上幾乎完成的名字,剩下沒幾個目標,忙了大半夜的巫妖打了個大哈欠,困了。兩個守在實景圖旁的少女,早就互相靠著肩,沉沉睡去。而看著強打起精神,睜大了眼睛的芬,林像是幫對方振奮精神,找話問道:“妳閃現過去之後,都做了些什麼呀?”
“開頭還會變一些不一樣的花樣,像是破壞一下室內的擺設,找牛羊牲畜的,宰了之後又是塗血,又是牛頭、羊腿亂丟的。幾次之後覺得膩了,就乾脆看到目標,就甩一個夢魘魔法過去。讓那些只能在別人夢中搞事的惡魔出面,給他們好好做一場惡夢的。這樣子做,事情反而簡單很多了,速度才整個快起來。是說人實在是太多了,你怎麼不用宰的,光這一晚,就可以把阿巴丹城的所有貴族給收拾掉了。”
“我收拾掉他們,有任何好處嗎?而且殺光貴族,不一定保證那些工房就會乖乖配合我們的要求,所以這是毫無意義的做法。不是嗎。”
“也是。”打著哈欠的芬,沒有和往常一樣的談興跟非要辯贏的精神。
她從重新獲得這副軀體以來,各種身體敏感度,或是不協調、肌力太弱等問題,其實都有用魔法控制,慢慢取得跟過去差不多的生活。但也是有和身為不死者的巫妖時代不同,那時除了每天的冥想時間外,根本沒必要睡覺,而現在每天的睡眠變成不能缺少的了。
所以看著某隻巫妖睡眼惺忪的模樣,林說道:“困的話就先去睡吧。反正剩下沒幾個人,而且他們也屬於重要性排名比較後頭,不怎麼重要的目標,我來處理就好。”
芬沒說什麼,而是兩眼無神地走到床邊,整個人一倒就不醒人事了。
孤軍奮戰的某人,則是看著名單上剩下的幾個貴族。在備註中,記錄著這幾個貴族前幾日的行動模式。他們在前幾日的觀察中,屬於晚睡晚起的怪人,而且理由各自不同。
有些人是待在書房中,埋首於眾多文書之中。雖然沒看文書內容,但是從這個貴族的白晝生活型態猜測,可能是跟他所經營的生意有關。
有些人是夜生活豐富多彩,總是在幾個女人之間的房間流連。但又不睡在她們的房中,而是在完事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就寢。
最特別的,莫過於其中一位。這位半夜不睡覺的理由,是在舉行邪惡的黑魔法儀式,向不知道哪位邪神獻祭。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拿人當祭品,反正被林偷窺的這幾日,對方都是用動物的血肉來獻祭。
所以要等到這些人睡著,再去嚇唬他們嘛。還是就此不管了。又或者……
突然想到那位半夜舉行邪神獻祭的貴族,以及之前芬所說的,林有了個主意。這些貴族今晚的共通點是,他們各自的臥室現在都沒有人;其次這幾人身家頗豐,宅邸裡有馬廄,並養有馬匹。
想到就做,做完收工,就可以早點睡覺了。話說自己很久沒有熬夜觀星了,加上這段旅行的日子,白天不管走路、乘車、坐船、坐飛空艇的,都相當疲累,所以一到晚上早早就睡覺了。博士
像今天這樣,為了去給這些貴族們打招呼,才熬到現在這個時間,說起來也快到自己的極限了。還是早點把事情辦完吧,就不用非得堅持在別人睡著的時候搞事。
閃現召喚,再度把匣切拿到手中。林先到了目標人物之一的宅邸馬廄中,挑了一匹倒黴馬,揮劍、斷首!接著就是把馬頭帶到目標的寢室裡,將斷面流出來的鮮血亂撒一氣。等到甩不出鮮血後,就把馬頭往床鋪上一丟,成功了事。下一個。
如此幾回,就結束了今夜的工作。某人當然回到旅店裡,爬上床,疲倦地睡去。估計這一覺又要睡到中午去了。
某人睡得香甜,對於阿巴丹城內,格瓦那帝國的貴族們來說,可就沒有如此的愜意了。
某人跟巫妖做的事情,可不是要讓他們一夜好眠的。不管是因為奇怪的聲音被驚醒,或是從惡夢之中被嚇醒,當他們看到那張釘在明顯處的詛咒文字時,毫無疑問就是第二次驚嚇!
在歇斯底里的大叫聲中,侍者、護衛們當然是跑進他們家主的房中,然後就看到那不可思議的場景。假如只釘了一張書寫著詛咒文字的紙張還好,要是像芬四處破壞,或是四處亂丟動物殘肢,且把鮮血亂撒的,那幾乎會把人給嚇瘋。
這一折騰,貴族宅邸所有的燈都亮起,住在裡頭的人們也全部醒了。這當然是為了找出潛入的刺客,以及徹查宅邸中的所有人。
因為事態嚴重,所以這些大大小小的貴族們,紛紛要求手下從嚴並仔細排查一切,同時速度要快。沒有任何人可以忍受自己的生命處於被威脅中的狀態。
而貴族大人們的要求,在一些小家族中,還能夠得到徹底執行。但在一些大家族中,成了另一個鬥爭的擂臺。各種汙衊、潑髒水、藉機發難的破事層出不窮,可以說某人的行動,只是將這些貴族家中的壓力鍋給揭開鍋蓋而已。
要知道,迷地可沒有什麼貴族之間不使用暗殺手段的默契。什麼怕破壞規矩後,被眾人群起而攻之,這就是個笑話。假如真有這種默契,那還需要聘請護衛嗎?難不成這些五大三粗的漢子只是跟在家主身旁,在大街上欺男霸女用的而已。
阻止迷地貴族使用暗殺手段的理由,只有一點:收穫的利益,不見得會弭平付出或損失的缺口。
敵對雙方家族的情形,只暗殺一個或兩個人,不見得能更改對方整個家族的方針。反而有可能激起對方的情緒,造成己方更大的損失。除非對方弱小到,殺掉一兩個人物就可以讓整個家族崩盤。真是如此的話,也用不著暗殺的手段了。
假如是爭奪繼承權的狀況,除非把其他擁有繼承權的人全部殺光,否則極有可能讓第三方得利。畢竟大家都不是笨蛋,誰出了什麼餿主意,誰真的做了,大家都看得出來。尤其這種事情,根本就不講證據的,完全看那些有決定權的人心情。
另一個因素是,迷地的殺手可沒有什麼職業道德可言。吃完下家吃上家,左右通吃才是他們的正常操作。他們也不會因為目標身分低微,保護鬆懈,所以酬勞只拿一點點。
殺手出手,他們賣得是自己的技藝,而不是目標的生命價值。就算只是被委託殺一個乞丐,可以輕鬆為之,他們也是會要求最基本的報酬水平,因為那是‘自己出手一次’的費用。
在這種情況下,委託人找到正確的中介殺手或刺客的中間人很重要。而刺殺了目標之後,自己能夠獲得的利益有沒有高於殺手的酬勞,這點同樣很重要。
假如成功刺殺目標,結果委託人反而被殺手纏上,那絕對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要是在地球,貴族或財團也許不敢派親信手下去做一些骯髒事,深怕自己因此被牽連。真有需求,當然是交給可以捨棄的棋子,或專業人士去辦。
但對於這種做了骯髒工作,打算反咬一口的狗,地球的貴族、財團會毫不猶豫地派出自己的手下,解決對方,順道還可以殺人滅口,少付一筆支出,何樂而不為呢。就算鬧大了,也還有地方說理去。畢竟地球是個人多力量大的地方。
但是存在個體偉力的迷地,殺手刺客不見得是自己的護衛能夠解決的物件。哪怕是人再多,對那些超凡人物來說都沒有意義。從另一個角度說,能夠在解決目標之後,還能避免被委託人殺人滅口的,這樣的殺手才有辦法在迷地的地下世界中存活下來。
正因為如此,有人動用近似暗殺手段的警告,對阿巴丹城的貴族來說,可是又炸鍋了一次。
而在下半夜,這些有著高貴血統的人們,沒人睡得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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