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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上前護衛帝國特使的騎士與皇帝禁衛們反應不是慢半拍,但他們還是沒有如阿迦的指示行動。

能夠成為帝國禁衛,或是一個大公爵家族要人的護衛,忠誠沒話講,他們還都是慣戰沙場的戰士,至少也曾在冒險中與魔獸拼搏生死。比那位不曾見識過生死險境的貴族還要清楚剛剛見到的交鋒,究竟是代表什麼。

打不打得贏是一回事,沒有機會從那兩位手中救下這位大公爵的長子,才是最大的問題。

那個魔法師的實力在意料之外,突兀現身魔王子更是讓眾人如臨大敵。光是要對付這位皇帝陛下的親子,手中的弩矢或刀劍都不管用。得一支滿編的軍團拼人命,也許還有機會趕跑對方。四十騎這點人數,真心不夠看。更何況眼前有一個看起來和那位王子勢均力敵的魔法師。

在這樣的現狀下,他們心中的盤算唯有思考如何全身而退,沒有一絲一毫對抗的念頭。

而面對阿迦的怒吼,林則是異常冷靜,看了一直保持著微笑的魔王子一眼,說:“他不准我踹他呢。”

“所以呢?你指望我做些什麼?再一次證明我無能到沒辦法從你的腳下殺人?”阿札德明知故問地說道。

對這樣的問題,林只能摸摸鼻子。想借著阿札德嚇嚇那個帝國來的貴族,順便踹上幾腳解解氣,這種事情只能做,不能說出口。既然被眼前這位揭穿了,某人也不好意思繼續玩下去。

下一瞬!又是朝著阿迦的當胸一踹!才讓他勘勘避過阿札德手中的因撒都斬擊。

只是出腳之後,某人就後悔了。才想說幾句場面話,打個圓場,但讓人捉摸不定的阿札德卻沒有停手的打算。下一動,就瞬閃到兩個沒機會離開的少女面前五步之處。沒能再往前進,是因為林已經擋在了兩人的面前,右手匣切,一臉認真。

阿札德手揹著劍,沒要動手,饒有興致地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魔法師,說:“真有趣,你果然可以預測我的動向。是命運女神那個醜女向你透露我的行動了嘛,還是說就只是運氣好、運氣好,然後運氣好了六七次。”

林正打算說道:“這是因為……”便被打斷。

“算了,我沒興趣知道。”不知為何,阿札德很乾脆地轉過身,再度朝著格瓦那帝國的來人們走去。用戲謔的口吻說道:“因撒都沒見血,它有些不滿了。反正你也應該不想再出腳踢這些蠢貨,就讓他們成為我的祭品吧。所以你還要踢嗎?還要踢嗎?”

先崩潰的,當然是那個色厲內荏的貴族公子。

被當胸踹了一腳的他根本沒辦法好好起身,他的家族騎士總算記得要來保護自家的主人。幾名騎士下了馬,圍繞在他身邊。但阿迦只是大口喘著氣,驚恐地看著帝國的禁忌之人朝他走了過來。當即失態大喊:“救我,魔法師,魔法師閣下,救我!你想怎麼做都行,踢我也可以,讓他離開我身邊就好。”

原本包含皇帝禁衛在內,還騎乘在戰馬上的騎士們都在準備衝鋒了。一聽到那喪氣求饒的言辭,他們本就不多的勇氣更是一瀉千里。昔日魔王子阿札德在皇宮內的殺戮,帶給他們的絕望遠比外人所想象的還要深刻。

阿札德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某個魔法師,抱怨說道:“你看你,究竟是做了什麼,讓他們怕成這個樣子。搞得連話都不會說了,一個個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動也不敢動的。剛剛還有一個肚子餓到吃紙的,看起來你這裡待遇很糟糕。”

林撇撇嘴,說道:“這種話,是先講先贏是吧。你確定是我嚇壞他們的?我何德何能呀,難不成靠這張醜臉?”走到阿札德身邊,兩人一齊看向坐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阿迦,齊失望地搖搖頭,同聲說道:“貴族啊。”

“看著這傢伙,你可不可以理解我的絕望呢。假如以後我當皇帝了,得要靠這些人來治理我的國家。怎麼想,怎麼覺得不牢靠。所以放棄當皇帝的想法,是一件很正確的事情。”阿札德又以閒聊的口吻說道。

林驚訝地說道:“你當皇帝?”

“懷疑?只要殺到我家老頭子只剩我一個孩子,就算不想當也得當了,不是嘛。”阿札德輕描淡寫地說道。

某人更加驚訝了,不太確定地問:“所以聽說你被剝奪繼承權了,其實是假的,你還是有份繼承的?”林會這麼問,是因為假如皇帝的親生子女死光了,也會從親戚血緣中找繼承者。亦即偌大一個帝國,擁有繼承順位的人可不只有皇帝的親生子女而已,只是血緣愈遠,排序愈後而已。

“哦,有這回事嗎。那就殺到沒人反對我當皇帝就好了,這又沒什麼。”

閒話家常般的兩人,說著讓人聞之色變的言語。最讓人害怕的是,見證過他們實力的人都相信,他們所說的絕不是大話,而是真的做得到的事情。

不過不理會旁人的態度,阿札德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手指成圈放進嘴裡,打了聲響哨後,一個鐵塔般的漢子走進大門。

那壯碩的身材怕不是有巨人的血統,普通人不過到其腰際的位置,本該是個雄赳赳的模樣,奈何一張臉腫得跟豬頭一樣,而且有很大的機率是被揍的。左右眼腫的程度不一樣,臉上有黑青,嘴角有血漬,身上應該是很華貴的衣物也破破爛爛的,像是在地上打滾了幾圈的模樣。

這樣一個巨漢,肩扛著一具雕刻精美的長條形木箱,且散發著強大的魔法權能之威。他的每一步沉且穩,在林的觀察中,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強大戰士,雖然說比起前頭那一位笑著招手的王子還要弱。

巨漢並沒有走到阿札德身旁,反而是離了段距離後就停了下來,並將扛在肩上的木箱直立著放到了地上。一手扶著,頂天立地的模樣會讓人心生欽佩之情,假如不要看那張被狠揍過的臉。

阿札德回看某人,說道:“你能夠用你那個魔法破壞箱子裡的東西嗎?就是四周會變成一片黑,然後有無數白色光線的那個魔法。”

林想也不想,一彈指,白色破壞光線瞬間就將那木箱連著裡頭的東西,切割成細塊。完事後才問道:“那裡頭是什麼?”

本來還想多說幾句的阿札德,看著木箱被那麼利落地切割,沉默了一小會兒,才說:“那是泰伯尼芙。”

“那是什麼?”看到那巨漢、阿札德以及周圍一圈人詫異的模樣,某人突然有點後悔自己動手太快的感覺了。

“格瓦那帝國皇帝武裝,是開國時由精靈大匠師泰伯尼芙所親手打造的全覆式盔甲。每一回皇帝親征都能保證著裝者不傷不死,說是鎮國神器也不為過的強大裝備。為了防守你那個麻煩的攻擊魔法,特別去找我家那個老頭子‘借’來的。”

某個字音被特別強調,加上扛著木箱壯漢被揍成那副模樣,林就不相信他口中的‘借’,得到了物主的同意。不過……怎麼會是那麼麻煩的玩意兒。

“假如發生了什麼不是故意的事情,挖個坑,埋起來,當成沒看到就好。正所謂沒被發現的錯誤就不算犯錯。”林果斷地說了善後的方法。

“哦,還能這麼做呀,長知識了。真不愧是聖城首屈一指的聰明人。看來我以前的做法實在是太不含蓄,不知道挖坑埋人了。那麼這些人你要埋在哪?”阿札德果斷地拆臺。

兩人齊看向周圍面若死灰的人們。只是一個人是為難的表情,另一個人則是躍躍欲試。

在阿札德動手之前,林說道:“問你一個問題,我應該沒有踢壞他們的腳吧。”

“這種事情你自己不清楚,問我?”

“沒,我就想問一下,假如腳沒斷,但是人又不跑,他們是這裡有問題嗎?”林將手指指著自己的太陽穴,繞呀繞了幾圈。

阿札德看看某人的動作,又看了看坐倒在地的貴族阿迦,會意地說道:“你也對他們感到絕望了嗎。所謂的貴族,就是事情不按照他們的計劃發展,就不會做事的一群人。不用感到遺憾,對他們最大的慈悲就是送他們上路。那,你先來還我先來?”

很無奈地被趕鴨子上架,林舞動安都瑞斯型態的匣切,白焰在空中畫了幾道大圈。踏前一步,大吼一聲:“哈!”

帝國特使,裡薩大公爵的長子當場嚇尿。而護衛著他的騎士們也不再管什麼上下尊卑,把人拖著就往後跑。騎乘在戰馬上的騎士們以身阻擋,圍成一堵堵的人牆,護送著在場的唯一一名貴族狼狽而逃。

眼看這群不速之客總算知道要逃跑了,林松了一口氣。一撮頭髮由灰轉深的阿札德,卻是不滿地說:“怎麼把他們給放跑了呢。我沒允許,他們能走嗎?”

“一群只知道吠的狗,夾著尾巴跑掉了,你有興趣追?”林裝作驚訝地問道。

一撮頭髮由灰轉藍,阿札德依舊不滿,說:“正因為是狗,所以才需要讓他們長長記性,以免他們忘記了我的劍有多鋒利。”

甩甩手,林說道:“都好啦。那,殿下不追上去嗎?我求之不得喔。”

“你叫我追我就追,那不是很丟身分。我決定留下來了!”阿札德說完,轉頭就朝著主屋裡頭走。

“都好啦。”看著那唯一沒跑的壯漢,他一臉難色看著一地殘骸,林擺了擺手說:“要我幫你找塊布打包那一堆碎片嗎?”

壯漢搖了搖頭,解下了自己的斗篷,收拾著地上細碎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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