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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的自殘作為,讓他清楚知道,今天這一仗無論如何是繼續不下去了。就算阿波羅斯不收手,自己也沒有繼續對抗她的本事。

之前自己攻多守少,那是敵我戰鬥方式使然,並非自己真的強到壓著對方打。

沒有雙手,當然耍不起斬馬刀。反守護匣切不是斬馬刀的型態,想破開守護之主的防禦簡直是妄想。所以想讓反守護匣切變為單手劍的型態,完全沒有意義。

自己的身軀雖然惡魔化了,但能力列表中可沒有斷肢再生這一項。這可跟傷口癒合的情形不一樣呀。得要增生多少細胞,才能再生失去的肢體。

不過要是把斷掌拿回來接上,倒是可以快速恢復。接骨接肉接血管這種小事,當作傷口來治療就好。以這具肉身的特異性,甚至不用林自己去控制。斷掌靠近,接續這種事情就會自動進行。

但是林沒有這麼做。柯茵的神力雖然縮回到聖徽印記中,但是林還是一發火球術,燒掉了自己斷掉的左手掌,以及之前噴濺出去的鮮血。

老話題,迷地利用目標身體的一部分,所施展的詛咒可是讓人防不勝防。某穿越眾可不想留下任何把柄。

倒是這樣的行為,確實觸怒了金幣女神。

不曾見過,一身戎裝的她走到了明面處。怒目問道:”魔法師,你真要與我斷絕關係!你就不怕我把你所做的所有作為,全部作廢嘛。”

林似笑非笑,戲謔地反問道:”哦,禰捨得嗎?柯茵陛下。”

世間政事有兩類。一者用強硬的手腕去執行,也許短期間內有損大部分人的利益,但對長遠發展來說是好事,甚至是不得不為的事情。一者順勢推動,符合絕大多數人利益。

前者很容易發生人亡政息的問題。只要執行者不在了,他曾經推行的一切就像是裝了彈黃一樣,會迅速彈回到原本的模樣。除了一地雞毛,什麼都沒留下。

後者最常發生的狀況是,推手假如不是辛勞致死,就是被既得利益者們踢到一旁,整個大局全盤被人接收。為了獲得最大利益,甚至是壟斷利益,那些本就有相當實力的人當然會想要主導一切,而不是當個任人擺佈的小民。

知識類的學問還不敢講,但是林所推行與安排的事情,是符合所有人利益的。嚐到甜頭的人或神,或捨得拋棄掉這到嘴的好處嗎?林一點都不相信。

所以他才敢自信地反問眼前女神,也讓柯茵為之氣結!

除非逼不得已,否則金幣女神還真不可能放棄銀行的推行。

柯茵想到以前的自己,那是弱等神力中的邊緣神,什麼時候跌落神壇也不意外。但現在可是連八大權能之一的財富之主,都想跑來和自己搶食。要不是阿波羅斯出手,自己就成為那個大胖子的禁臠了。

要是自己主動放棄了銀行,信不信那個胖子下一秒就蹲進去,佔著不肯走了。神靈之間的競爭,可遠比凡人所能想象的還要殘酷。

對林而言,順勢而為推動一件事情的好處是不用怎麼費力。就算放手銀行業務,沒有了自己掌舵,難道銀行就不會自己發展了嗎?

雖說自己對這項新生的金融業務有所規劃,也親身體會過了放任金融怪獸誕生的恐怖。但對一個非金融與經濟專業的人來說,林也不敢保證自己掌控的方向就是正確的,對大多數人是好的。

也許放任發展,走出屬於迷地自己的金融道路,會是一個更好的選擇呢。

所以,林對於放棄選民身份這件事,毫不猶豫。當然也不後悔。絕不是懶癌發作,對於掛著顧問職,做著社畜活而感到嫌棄之類的。

但對於金幣女神橫插一手,上演了一出看起來跟她無關的大戲,一旁的阿波羅斯是略有不滿的。她不需要小夥伴們的幫助,一樣可以打倒那個魔法師的。尤其是對方還自斷一隻手的情況下。

守護之主自己才不會有什麼恃強凌弱的罪惡感。因為她是站在保護者的立場,只要是為惡的一方,不論對方落到何種悲慘的境地,她都會出面打擊對方。

雖說不在乎是否’公平’一戰,但性格使然,阿波羅斯也不會用什麼卑劣的手段。至少在那些不算站在同一陣線的同伴,吸引了魔法師的注意時,她沒有打算趁機偷襲。

不過她也不可能一直旁觀看戲。天空中的異形金屬怪物依然在咆孝,這塊土地被一分一寸地消融著,同時還有無數生命消逝中。守護之主必須要阻止這一切,這是她的職責與使命。

右手的靈魂鐐銬沉沉地落在地面,輕輕甩動的鎖鏈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像是在向其他人述說著,鎖鏈的主人愈來愈不耐煩了。

這樣的暗示,林還是可以感受到的。他偏過頭,露出了一個相當假的商業笑容,說:”還要繼續?”

話還沒說完,那副鐐銬就朝著某魔法師飆了過去!

林舉起少了手掌的左臂一擋,那副不知是什麼材質打造,非金非鐵的鐐銬就緊緊扣住了某人的左前臂。

沒有手掌累贅,光禿禿的手腕應該可以輕易掙脫。但事實卻是林的前臂被鐐銬緊緊扣住,沒辦法順著方向,將手臂從鐐銬環中抽出。

這當然不是什麼不宣而戰,或是偷襲行為。自己本來就處於戰鬥之中,沒專心被人一擊得手,這還能找誰哭訴?

況且這一銬能如此順利,多半還是某人放水的結果。林想要試試這副鐐銬的效用,這是理解一個能力,最為直接的方法。以他左手的情形,和對閃現術的信心,讓他有了一試的底氣。

只是直到被銬上後,林再次確定了做人不要太過自信這件事。這副鐐銬,可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簡單。

因為它銬得並不是形體上的肉身,而是某種概念中的靈魂。可能是以守護為主要概念,左以’血戰’、’不死不休’、’不放敵人越雷池一步’之類的概念。

總之在被銬上的一瞬間,林就有種從靈魂深處被捕捉到的感受。

為了掙脫緊扣在手臂上的鐐銬,林還試過用閃現術將手臂從原本空間中的位置移開。然而結果卻是鐐銬跟著閃現移動,彷彿它跟自己本來就是一個整體。

比起被這副鐐銬銬上,更讓人崩潰的是,阿波羅斯竟可以順著鎖鏈,瞬間欺近至被鎖定物件的身邊。林還沒想通這裡頭的原理是什麼,那面加厚的巨盾又朝著自己的臉拍來。

再把自己的手剁一截下來嗎?

這樣的念頭閃過腦海,林還是將右手中的反生命匣切替換成反守護匣切,又一次擋在自己面前。

雖然沒能完全擋下這一拍,但反守護方程式還是起了作用,將這一記盾擊中的神力完全去除。剩餘的衝擊力則是被玄武袍的威能給擋下。

即便如此,仍是讓某人像彈力球一樣,被守護之主的盾牌拍了出去,又被靈魂鐐銬給拉了回來。

林試著使用反守護匣切斬斷靈魂鐐銬的鎖鏈部分。沒使多大的力氣,鎖鏈觸及劍刃便應聲消融,一分為二。鎖鏈的兩端也各自落了地。

但劍刃過後,斷掉的鎖鏈竟又接在一起。限制人移動範圍的功效,以及把守護之主一次次傳送到自己身邊的能力依舊不變。再加上一成不變,卻又卓有成效的盾擊拍臉,讓林對於’死纏爛打’這四個字有了全新的體驗。

只是玄武袍的防禦也不是那麼好突破的。阿波羅斯每一次盾擊,看似威力巨大,最終也只在某人身上留下了微不足道的傷害。也就比蹭破皮還要再嚴重些。

被如此拍了幾回,林笑了。在笑聲中,他還連帶著把因牙齒鬆動、牙齦出血的那口血給吐了出來。

這笑聲,也讓守護之主停下了自己的攻擊。她冷峻地看著眼前的魔法師,彷彿一伸手就可以掐斷那細瘦的脖子。她說道:”瘋了嗎,凡人?”

”假如我真的瘋了,我也沒辦法告訴禰正確答桉吧。其實我只是在好奇,偉大的守護之主呀,您找上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一個明知故問的問題,阿波羅斯聽了就來氣!直覺想再往這傢伙臉上拍一盾,但是下一刻,她也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

追隨自己已久的九人,持盾來到了身邊。他們不應該在天空制止那些怪物的攻擊嗎?自己可不需要他們的幫忙,也能對付這個魔法師。誰的幫忙都不需要!

而天空中……原本只是用眼角的餘光。但為了確認,阿波羅斯轉了自己的腦袋,從殘破議事大廳的缺口處,正眼看著那片湛藍清澈的天空。之前那遮天蓋日的金屬洪流像是假的一樣,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來。

那隊金屬怪物……撤退了?

她沒有發覺眼前的魔法師有發出撤退的命令,又或是這人有服輸的跡象。那麼剩下的可能,

就只能是……那個殘酷的答桉!

林依舊笑著。但嘴巴里的酸爽讓他忍不住齜牙,倒抽了一口冷氣。有玄武袍防身,自己是逃過了被守護之主的盾牌拍成肉醬的命運。但大傷沒有,小傷難免,那些小傷累積下來,也讓某人受了像是被街頭混混招呼過一頓的傷害。

但林還是得意地說著:”沒能守護好那些不值得守護的人,禰現在打算兼差復仇嗎?用這種事後報復的手法,來恐嚇那些潛在的敵人不準妄為,陛下,您覺得這能算在守護的概念之中嗎?假如這樣可以的話,那每次都要等死掉一堆人才出手,那死掉的人在您心中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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