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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一章、把酒凌雲閣

仙劍宗這一大片建築俱是石木結構為主,主軸線上共是三進四重大殿,依山勢逐級升高,甚是雄偉。

其他建築分佈四周,高低錯落有致,雖是依山勢地形而建,不算整齊,但是整體上看卻是不顯凌亂,反倒是有一種不對稱、有層次的美感。

整片建築外圍沒有圍牆,房屋間石板梯道縱橫交錯,道旁又有或橫或縱的溝渠,清澈的雪山融水緩緩流淌其間,有的地方修一座小小石拱橋橫跨小渠,有的地方卻是用石頭砌成一個或方或圓的小水池,池中水草嫩綠,三三兩兩的魚兒悠遊其中。

眾人穿梭在房宇間的石板道上,一邊談笑一邊行進,或左或右、過橋爬梯,地勢漸漸變高,忽爾來到一座三層高的小樓前,看樓前門楣上一塊牌匾,正是寫著凌雲閣三個大字,字不算好,大大咧咧蘊含著一股放蕩不羈之意,想是劍一的手筆了。

是夜,眾人把酒論道,暢談甚歡。青石的美酒自然讓劍一等人大為讚賞,而仙劍宗的美酒竟然也是青石從未見過的好酒,劍七說這酒名為冰劍春,是以三種雲仙山土生作物配以山頂冰雪融水釀製而成,卻是釀製不易產量極少,仙劍宗內都不夠喝的,所幸劍一乃第五代弟子之首,這酒的配額才夠拿來請客。

秉燭暢談,青石和仙劍宗各位都講了悠遊天下闖蕩江湖的趣聞軼事,青石也慢慢了解了仙劍宗的一些情況。

仙劍宗目前共有六代一百多人,最老的一輩據說還有三位,都已經過了千歲,近百年來都不曾露面了,其修為都是深不可測。

次老一輩也不足十人,俱都隱居雲仙山中各處,不問世事,據說至少有三位神元境高手。

目前執掌門戶的是若字輩的劍若塵,其他四位掌事長老包括劍若雲都是這一輩的,如今還有二十五位,五大掌事長老的修為都是仙丹境高階。

再下一輩連字輩的則僅僅只剩有十三人,這一輩人才凋零,大半都隕落了,特別是那些原本出類拔萃的弟子。

劍一這一輩目前有四十三人,他們這一輩是笑字輩,這四十三人原本是四位連字輩傳承人的徒弟,豈料這四位連字輩傳承人竟是全部都隕落了,因此笑字輩的弟子現在竟是隻有師祖師叔而沒有師父,為了方便,目下笑字輩都按入門順序相稱,日後自然還是會恢復名字,例如年紀最長現在已經收徒的劍二,為了在其弟子面前示以尊重,大家就都稱其為劍笑桐,還有劍六也是如此,這是宗門慣例。

劍二劍六兩人目前收的弟子共有七人,是為第六代,也是最低的一輩。而仙劍宗自創宗以來已逾萬年,其間幾番斷續幾番浮沉,具體傳承了多少代早已經算不清了。

青石一直想要探聽仙劍峰仙人遺蹟,無奈這劍一劍七乃至劍十一等人都是健談之輩,個個口若懸河高談闊論,青石每每要提起之時都被打斷了話頭,直扯了大半夜閒話,青石方才尋個機會再次說道:“還是請劍一兄說說這仙劍峰的仙人遺蹟吧!”

劍一哈哈大笑道:“就知道老弟一直惦記著呢!心癢得很吧!”神色間甚是得意,其他幾人也是哈哈大笑,先前不提卻是故意掉青石胃口的。此時幾人早已熟識,都知青石年紀在幾人中算小,只比劍九略大,因此劍一不再稱青石兄,而叫老弟了。

青石搖搖頭笑道:“幾位哥哥原來是故意作弄我來,再要如此我可不拿酒出來了哦!”

“不行不行!”劍七笑道,“要想聽這劍仙遺蹟,至少還需美酒十斤!”

“值!”青石哈哈一笑,隨手拿出一個大酒罈來,卻是不下二十斤酒。

劍一一口乾掉一大碗,笑道:“青石老弟果然豪爽,老七,你就給講講吧!”

劍七也是大幹了一碗,方才拿衣袖胡亂抹抹嘴說道:“劍鋒仙遺乃是我仙劍宗第一勝蹟,其他七大勝跡加起來也是遠遠比不上的。這個遺蹟據說是我宗的創始仙人,第一代祖師圖季老祖萬年以前留下的一幅劍痕石刻,老祖留此石刻是幫助我仙劍宗後人參悟無上劍道的仙法妙術,不過,老祖留此石刻卻也不是任誰都可以觀瞻參悟的,老祖定了三個條件和一個考驗,因此,就算是我仙劍宗弟子能有緣親見仙蹟的也是十中無一,所以我才說要想一睹仙人遺蹟卻是不易啊!”

“哦!”青石思忖著說道,“如此說來果真是不易了,卻不知哪位老兄得見過了,可否說來聽聽?”說著便目視劍一。

誰知劍一尷尬一笑說道;“實不相瞞,我雖為笑字輩大弟子,卻是沒有上過仙劍峰啊!只怕我這一生都是無緣了,唉!”說完又是落寞自慚一笑,仰首幹下一大碗酒。

“大師兄不必氣餒!”劍十六說道,“還有機會的,再說了,即便此身無緣得見仙蹟又有何妨呢?現在的五大長老就有三位都沒有上過仙劍峰見過仙蹟。”

“哼!”劍一冷笑一聲道,“若是無緣參悟仙蹟則執掌不了門戶,也不得收徒授業。我是本輩大弟子,論武道修為我也是第一,可除了你們幾個又有誰真的服我了?別說劍二劍六,便是劍三劍十二對我也是滿心不服氣的,究其原因就是我屢次考核都無法透過,難道你們不知?”

劍一喝得有些高了,不由發起牢騷來,卻又自覺有些失態,因向青石說道:“為兄痴長了些年歲,進入仙劍宗是本輩最早的,可是卻一直無法透過圖季祖師的考驗得見仙蹟,眼看今年就是最後一次機會了,若是再次失敗,又有何面目再為笑字輩大弟子,到時便隨了青石兄弟去四處流浪罷了......青石老弟,見笑了......”

眾人一時間都沉默不語,青石暗想:既然劍二和劍六都已經收徒,那他二人自然是見過仙蹟的了,只不知這笑字一輩的弟子還有誰見過,那三個條件和一個考驗又都是如何的?

劍十六緩緩說道:“大師兄,無論如何我都當你是大師兄的,我相信你今年一定可以透過考驗的。”

劍一端起酒碗哈哈笑道:“不錯,我還有一次機會嘛,未必就通不過去。青石老弟,來,你我再幹一碗,我祝你有緣得見仙蹟!”臉上已是再無愁色,果不失豪邁之風。

“好!謝劍一兄吉言,”青石笑道,“也希望劍一兄透過考驗,得見仙蹟。”

兩人各自端碗一乾而盡。

劍一恢復神態自若,劍七等也不再尷尬沉默,劍七笑道:“其實有緣得見仙蹟的,我們這一輩目前也僅有劍二和劍六,當然所有師兄弟都還是有機會的。”

青石問道:“不知道這三個條件和一個考驗都是怎樣的?”

劍七說道:“這三個條件嘛,一要是本門弟子,或者與本門一脈相承淵源不斷的劍修;第二必須是修煉時間不超過六十年;第三個條件是真氣修為不能超過金丹境。三個條件需全部符合缺一不可。符合條件的本門弟子最多有五次機會接受考驗,每次間隔最多不超過六年,透過了考驗就能夠有緣得見仙蹟了。”

劍一苦笑一聲道:“我已經接受過四次考驗,卻是全部失敗了。我強行壓制修為不跨越金丹境,可是到明年我的修煉時間就超過六十年了,所以今年之內一定要再試最後一次,如若還是不成,那可就終身無緣了哦!”

“我還有三次機會,”劍七笑道,“願老天保佑我透過考驗得償所願吧!”

青石問道:“請問這考驗是什麼樣的?”

“這卻說不得的。”劍一笑道,“來來來,喝酒喝酒!”

青石暗想這考驗或者是因人而異,又或者是他宗門規定了只能自己摸索不可相互交流,因此便不再問。

劍七卻是問青石道:“若雲師祖說青石兄弟與我仙劍宗淵源頗深,卻不知道有何淵源?”

劍十六噗呲一聲笑道:“七師兄最近這些年不下山歷練走動,連這都不知了麼?”

劍七詫異道:“怎麼?青石兄弟與本門有淵源是大路訊息麼?是我孤陋寡聞了麼?”

劍十六笑道:“既是我仙劍宗弟子嘛,卻是應該知道的,大師兄自然知道,我猜九哥和十一師兄也應該知道吧。”劍九和他是同一個師父,因此叫得親熱些。

“我當然知道了,”劍十一微微一笑說道,“聽到青石這個名字我就知道了。”

“我也知道。”劍九看上去很年輕,溫文爾雅安靜少語,喝起酒來卻是絲毫不慢,他年紀很小就被師父劍連霍收為弟子,乃是劍連霍的第一個弟子,因此年紀雖小,在師兄弟中排名卻高。

劍七叫道:“哎呀!還真是我孤陋寡聞了!小十六,你給哥說說。”

劍十六鄙視了劍七一眼說道:“當今天玄王朝與我仙劍宗的淵源七師兄不知嗎?”

“這豈會不知!”劍七說道,“天玄王朝始皇帝建新帝原本乃是我仙劍宗前輩,後來脫離宗門做了天龍學院的院長,又自立門戶建立了玄門,當今承光帝乃是建新帝的弟子,我沒說錯吧?”

“對!對!”劍十六笑道,“那你怎麼不知道青石兄弟也是建新帝的弟子,當今承光帝的師弟呢?”

“是嗎?”劍七瞪大了眼睛,半晌才說道,“原來青石老弟來頭這麼大啊!”

劍十六笑道:“白日裡若雲師祖曾說了青石兄弟昔日敗姜氏皇子、晉封王爵等事,七師兄耳朵打蚊子去了吧。”

“我聽到了啊!可若雲師祖沒有說青石兄弟的師承呀!”劍七說道,忽又醒悟過來,叫道,“哎!你小子敢罵我?”

“不敢不敢!”劍十六笑道,“你自己說自己孤陋寡聞的。”

“好了好了!”劍一說道,“以青石兄弟的身份,肯定是有資格接受考驗,有機會得見仙蹟的,我想明天若雲師祖就會有所安排。今天到此為止吧,劍七劍九你們這幫酒鬼把我的酒都喝光了。”

劍一趕走了蹭酒的一眾師弟,自己卻是蹭了青石的酒與之徹夜長談,青石喜劍一豪爽性情,也頗願與之結交。

兩人不再閒話江湖軼事,轉而談論劍道,興之所至,便拔劍拆上幾招,遇有見解不一,免不得又是持劍一番印證,不覺長夜已盡,朝陽初升。

不多時晨鐘悠悠響起,劍一說道:“今日若塵掌門在啟智殿開課,我得前去聽講,青石老弟你在這裡休息也罷,隨便轉轉也行,課後我帶你去見掌門。”說完自去了,青石便出門四處溜達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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