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傻子從小多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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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修篇幅的劉夢石，一頭黑髮，身穿一套休閒服，精神抖擻，紅光滿面。他講話的聲音宏亮，看不出他是七十歲的人，而像是五十歲的模樣。李任惠說：“夢石兄，我們聽了你講述的故事，認為，你出生的時候，有玉石的作用。所以，你總能夠逢凶化吉，保全生命。比方說，你在長江大橋，遇到一輛方向盤失控剎車失控的卡車，能夠死裡逃生。比方說，你鑽進碼頭停靠的躉船底，能夠安全脫險。可能你的玉石，是神石或是仙石。”

劉夢石說：“你們還信迷信嗎？”李仁惠說：“我們都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你出版的每一部書，都被稱為奇書，這就不好解釋。我不是信迷信，這個世界，有很多東西，科學是無法解釋的。”

於張喜接過話題說：“傻子夢石，比方說，你沒有學過醫，你能夠用一個手機預測一個癌症晚期患者已經痊癒，經過北京、上海大醫院的診斷，果然痊癒。你又用手機預測到他的癌症重新復發，性命只有三個月，事實證明，你的預測是準確的。”

劉夢石說：“我認為，這是穿越號機器人手機的作用，不值得一提。”李任惠說：“再高階的機器人手機，也是受人操控的。”

張喜說：“傻子夢石兄，比方，有的作家藏石四十年，卻無法寫出石頭審美方面的書籍，你從來不收藏石頭，卻寫出了石頭三部曲，居然由江城市政府資助出版，作為第五屆中國暨國際賞石展覽會的獻禮之作。比方，你不會畫油畫、國畫，但是你能夠寫出國內一流的美術鑑賞論文，獲得中央美術學院常務副院長、博士生導師的認可，居然當上南海油畫院院長。比方，你只會做一個西紅柿炒蛋，但你卻主編了幾部海南菜的菜譜，獲得海南烹飪學會的讚許。你沒有研究海洋科學，卻寫出了海洋科幻小說十部，居然受到海洋大學專家教授的肯定。比方，你從來沒有學過醫學，你寫出的醫學專題片，居然受到同濟大學博士生導師的讚揚，醫學專題片由揚子江音像出版社出版。”

李任惠說：“劉夢石兄，你說是不是有神在幫助你。”劉夢石說，是啊，我寫美術評論的時候，一些美學的詞彙湧現在大腦中。我沒有看出病人有什麼跡象，頭腦中聽到一個聲音在說，這個患者是什麼病痛。難道真是玉石在幫我——

記得母親告訴我，2歲時，我戴上玉石片，上山去玩，從山坡上滑下來，頭部被岩石撞傷，玉石片丟了，我被父親送到醫院，一直昏迷不醒，父親請來道長、高僧、神父，他們與我父親一起去山上找到我丟失的玉石，放在我的胸前，我終於甦醒。

道長對我父親說，這小孩與一般小孩不一樣，顯得很是愚鈍，其實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他一定會成為著名作家學者。神父說，他的一生，是傻子怪才傳奇的一生。

我爺爺問：“什麼原因呢？”道長說：“他畢竟是怪石轉世。”爺爺問：“我給孫子起名叫劉傻子，希望嫉妒他的人認為他傻不去嫉妒他，他爸爸給他起名劉夢石，你們覺得這兩個名字哪一個好？”

道長說：“劉傻子這個名字好比護身符，哀兵必勝。劉夢石這個名字有特點，他是石頭轉世，他的夢很奇特，能夠夢見希望，預見災難。我建議，劉傻子是小名，劉夢石是學名。”爺爺說：“好吧，兩個名字都用。”

劉夢石的故事講完，李任惠與於張喜禁不住連聲稱奇。劉夢石說完自己的出生經歷，李任惠說：“奇，真奇。”於張喜說：“怪，真怪。”五官端正、國字臉的任惠，退休前是礄口區委宣傳部副部長，科普作家，他出版了了系列少兒科幻小說。個子不高，大眼睛的於張喜退休前是礄口區文化館幹部，文史作家，他善於考證，寫了一些老漢口、老江城、老漢正街的文章。劉夢石說：“我被稱為怪才，估計與我有這塊奇玉有關，也與我愛做夢有關。”

劉夢石從小到老愛做夢，一般人是躺在床上做夢，他是坐在教室裡能夠做夢。年輕的女班主任吳老師發現了，點他的名字：“劉夢石。”他沒有聽見，還在夢裡呢。同位同學沈明貴推他一把，他醒過來，一邊揉眼睛，一邊說：“沈明貴，推我幹嘛？”沈明貴說：“老師點名呢。”這個時候，吳老師點名：“劉夢石”

劉夢石沒有回答，他伏在桌子上繼續睡覺。吳老師氣得喊：“劉夢石，你到前面黑板邊挨站。”劉夢石磨磨蹭蹭地來到黑板邊站著，居然瞬間“呼呼”睡著了，可能是他站在進入了夢鄉，一會兒笑，一會兒叫。突然，劉夢石的身體搖搖晃晃。吳老師擔心劉傻子摔跤，對劉夢石喊：“劉夢石，你站在那裡睡覺不怕摔倒。”劉夢石一下驚醒說：“老師，你喊我。”老師說：“你是不是經常熬夜沒有睡好覺呀，回到座位上去吧。”

吳老師說：“今天上語文課，聽寫，我念什麼字，你們就記下。”同學們緊張地望著老師，全神貫注，生怕漏掉了一個字。吳老師沒有念生字了，劉夢石寫完了，吳老師發現，劉夢石居然伏在課桌上睡著了，上前去檢查他的作業本，字跡端正，沒有一個錯別字。只說：“劉夢石，晚上要早點睡，別在課堂上睡覺。”吳老師對劉夢石還是比較關照的，因為吳老師是一個有愛心的老師。

劉夢石放學回家，他在人行道上邊走路邊做夢，撞到人行道旁的一棵大樹，撞得頭起了一個大包，他對著大樹說：“對不起，撞疼了你。”同學看見了“哈哈”大笑：“傻子，你走路能夠睡覺，真稀奇。你居然撞了樹，還對樹說對不起，更是稀奇，你是一個稀奇傻子。”

劉夢石反駁：“你才傻呢，樹是有生命的，對有生命的樹賠禮，有錯嗎？”老樹忽然發出聲音說：“劉夢石說得對，我們樹是有生命的，沒有生命能夠不斷長高嗎。”剛才笑話劉夢石的同學嚇得腿子發軟，他認為這樹是樹妖。

劉夢石繼續走路回家，他沒有睡，卻在回味夢境呢。他自言自語地說：“我剛才夢見了”我在藍天飛翔，在大海游泳。這夢真是美呀。”他疑惑不解的是，這些夢，一個個活靈活現，並且有完整的故事情節。奇怪的是，他能夠夢見未來發生的事情，一天，他走路邊走邊睡，夢見了火，驚醒後，四處張望，發現前面的一家餐廳，廚房發生火災。他大聲喊叫：“快救火呀！”餐廳的服務員提來一桶水，將火撲滅了。

劉夢石說：“你們知道麼？我現在是科普作家、小說家、散文家、旅遊專家、文藝評論家。誰也不相信，我小學一個學期逃課，後來呢，我從不逃課，愛讀書，家裡人要睡覺，將電燈關了，我就站在路燈下面讀書。”

於張喜說：“夢石傻子，你為什麼不想讀書，為什麼要逃課呢？”任惠說：“我看過這樣的傳記，一位著名科學家，從小淘氣，不喜歡上學讀書，後來勤奮讀書，”

劉夢石說：“我之所以逃課，不是淘氣，是學不進，上課愛做夢，還喜歡看天花板發呆，老師喊我的名字我也聽不見。老師要我念拼音字母，我總是讀音不準，讀音不準，倒也可以理解，主要是我的讀音，使人想起貓子叫，狗子叫，青蛙叫、公雞叫。結果讓老師哭笑不得，讓同學們鬨堂大笑。”

於張喜說：“你像動物一樣叫，這真是奇怪？”劉夢石說：“上數學課，老師在黑板上寫上1、2、3、4、5、6、7、8、9、0，要我念，我說，1好像是孫悟空的金箍棒，2好像是鴨子，3像是豬八戒的耳朵……0麼，就是雞蛋。老師氣得差點暈過去了，罰我挨站，我站在教室的角落裡，又是哈欠，又是流鼻涕，流出鼻涕，我用衣袖去擦。”

張喜笑起來，笑得掉眼淚，任惠憋住不笑，將臉憋得通紅。劉夢石繼續講：“一次我上語文課時，我仰起頭，看著教室的天花板上的水印發呆，忽然伏在桌子上，居然睡著了，我夢見自己變得很小的樣子，就像黃豆那麼大，坐在一隻花生那麼大的汽艇。從下水道里出發，經過長江，來到大海，小潛艇鑽進了大鯨魚的肚子裡……醒來後，我還在回憶夢境，覺得有滋有味。我的眼睛盯著天花板發呆，天花板上的水印，有點像是夢中的浪花。語文老師吳老師喊了我幾聲，我都沒聽見，她喊了一聲：‘劉夢石，仰天神。’一個黑板擦丟過來，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然後，落在我的額頭上。我的頭上頓時起了一個包。但覺得一點都不疼，我還沉醉在科學幻想的世界裡。”

劉夢石點燃一支香菸，抽了兩口，繼續講述他讀小學的故事——

下課後，班上的男同學一起喊：“1是金箍棒，2是醜小鴨，3是豬八戒的耳朵，0是笨雞蛋。”一跨進學校門，男同學有節奏地喊：“一、二、三，苕來了。”還有的女同學議論：“劉夢石，聽說你是怪石脫胎。”我氣得罵：“我是怪石脫胎，你們是蜘蛛精轉世。”

鄰居小朋友們看見我說話吞吞吐吐的樣子，看人傻里傻氣的樣子，給我起了一個諢名“苕”，就是傻的意思。那段時間，不曉得是我的舉動看起來有點痴呆，還是言語太短，不會說話。同學中也有人開始叫我的諢名。叫的人越來越多，諢名也有傳染性。走在路上，有同學就說：“苕，還不走快點。”

那個時候，我上學穿的是破檔褲，走慢一點，就有人在後面打我的屁股。我只有將書包擋住屁股。記得有一天，我剛回到家裡，雷彪喊：“苕回家了，你是軍長，你敢去與胖子摔跤麼？”我看著一位比自己個子高的胖小子用嘲笑的口氣說：“傻子，來呀。”

我毫無畏懼地上去，就把那胖子使勁一抱，讓他兩腳騰空，然後，將他丟到了地上，大家呼喊起來，大聲讚揚，你知道他們是怎樣讚揚：“狗日的，苕勁好大。”

我的班上有一回排練節目，全班同學幾乎都有角色，沒有我。還有一次，全體同學都去體檢，說是省體校附屬小學要從學校選拔運動員苗子，我沒有資格去。看來，學校的老師、校長，都認為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傻子了。

劉傻子最後說，學校有個叫魯小華的同學，他的成績並不好，後來得了腦膜炎，抽了脊骨水，留下後遺症，流淚、流鼻涕、反應特慢，記憶力不好，是典型的痴呆，應該叫他苕。可是，同學與老師誰都沒叫他苕。叫了，他流著淚，望著你，慘兮兮的，你就不好意思再叫了。而叫我劉傻子為傻瓜，很有趣味。首先，我的聽覺很靈敏，好遠，輕輕一叫，不，你只要嘴巴輕輕一張，我就會發現就會聽見就會看見。於是，我馬上就有了反應，或是低下頭不語，或是頭一扭‘咕嘟’一句，或是故意頭不回地往前面走，或是臉紅得像猴子屁股。可能是人們覺得叫我“傻”，叫得開心，叫我“傻子”的人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