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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出地鐵口,手機裡傳來了電話的響聲。
[您好,杜千翎小姐,這裡是康輝醫院財務部,您是冼安國的法定監護人吧?冼安國的本月的醫療費尚未支付。請問您是有什麼安排嗎?]
“您說還沒支付醫療費?怎麼會這樣……”
[我們已經等了一個星期,所以想了解一下您是否有其他安排……]
“不,我馬上進行轉賬。請把付款賬號和金額髮到我的手機。”
[好的,我立即傳送給您。]
收到醫院發來的付款賬號和金額資訊。她迅速從自己辛苦打工攢下的錢中轉賬支付了這筆費用。
對她來說,這是一大筆錢,需要一個月的辛勤工作才能攢下。但為了外公,她覺得這完全值得。
外公對她來說,比生命還要重要,那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支付完成後,她沉默地抬起頭,家就在前方不遠處,但這段路對她來說卻如此遙遠而艱難,彷彿每一步都無比沉重。
外公患有嚴重的肺病和老人痴呆症,需要專業人員的照料。自從父親杜萬中將外公送進養老醫院後,她從未接到過這樣的電話。
父親知道外公對她的重要性,所以一直按時支付醫療費用,那是她的底線。
然而,今天接到這樣的電話,只是巧合嗎?
她祈禱這只是因為父親最近過於忙碌,一時疏忽了。
但是,女人的直覺往往很準。她剛進家門,父親杜萬中和繼母蔣玲正等著她。
蔣玲一見到她,便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不悅。不過這已是家常便飯,所以她並未在意。她只感覺到肩上的空氣彷彿凝固成實質,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明天晚上,在美華餐廳,給你安排了一場相親。”父親說道。
“相親……嗎?”她疑惑地反問。
“你都這麼大了,該結婚了。”父親繼續說道。
“但是……”她想要反駁。
“對方是天宸集團的舒晉明。如果你能嫁給他,你外公就能在最好的醫院得到最好的護理。”父親補充道。
她突然感到一陣窒息,終於明白了父親這個月為何沒有支付醫療費。
這真是卑鄙無恥。父親利用了她最大的軟肋——外公。
然而,她無法拒絕。目前她只有教學輔導的兼職工作,還無力承擔外公的全部醫療費用。
就算想找一份全職工作,她也做不到。每週有三天需要由專業人員照料外公,其餘四天則必須由她親自照料,所以她無法從事常規工作。
這一切都是繼母蔣玲精心策劃的。儘管蔣玲視她為眼中釘,但沒有選擇直接拋棄她。而是透過讓她經濟上無法獨立,利用她對外公的感情束縛她。
即便心知肚明,杜千領也別無選擇。畢竟,她不能放棄需要24小時照料的患有老人痴呆症的外公。
她緊閉雙唇,旁邊的蔣玲冷冷地看著她,又補充道:
“怎麼不說話?有點廉恥的話,就應該馬上答應。把你養那麼大,你總該回報一下我們吧?對你爸爸的事業來說,這個靠山能有多大幫助你不清楚嗎?你連這點孝心都盡不到嗎?”
她控制著怒火,雙手緊握成拳,放在膝上。
自從母親因癌症去世後,父親很快便與與蔣玲結婚,她就在兩人眼裡變成了多餘的人。蔣玲家靠拆遷暴富,非常看不起帶著孩子的父親。
終於有一天,事情爆發了。蔣玲牽著她的手出門,卻在人群中故意放開了手。
“別人問你爸爸是誰,你就說不知道,聽見了嗎?就說你什麼都不知道!”蔣玲冷冷地吩咐。
儘管年紀輕輕,只有六歲,她也意識到自己被拋棄了。
眼睜睜看著蔣玲的背影漸行漸遠,除了在大街放聲哭泣,她什麼也做不了。最終,警察把她送進了孤兒院。心靈的創傷讓她一度說不出話。一個月後,外公找到了她。外公對父親大發雷霆,而蔣玲卻恬不知恥地編造失蹤的謊言。
於是,外公不忍心再讓孫女受苦,把她帶回了家,成了她的法定監護人。
但是和外公在一起的那些年,卻是她最快樂的時光。雖然家境貧寒,但她從未失去笑容。
然而,中學畢業不久,她突然被送回父親家。繼母蔣玲的眼神依舊冷漠,多年未見的父親的目光也變得跟蔣玲一樣。同父異母的弟弟杜世豪甚至不把她當人看。
她懷念外公,同時也感到憤怒。為什麼把我送回這個地獄?這是不是又一次被遺棄?那天放學後,她偷偷跑回外公家,那一刻,她心都碎了。
“誰啊?”外公問道。
“外公,是我,是我,千翎啊!”她哭喊道。
“你是誰?”
對,外公患上了老人痴呆症。
意識到自己病情嚴重,為不想給年幼的孫女帶來負擔,外公選擇了把她送回她父親那裡。
她無法揣摩外公的內心世界,那肯定比她自己沉淪在地獄般的苦海中還要痛苦數以百倍,甚至千倍。
她的心猶如被無情的錘子砸碎,碎片四散。
現在,她深深意識到,為了保護外公,她必須要做些事情。
因此,杜千翎屈膝向蔣玲請求。
“請將外公送往養老院。我會聽從您的所有安排,無論何事,我都會照辦。”
“無論何事?”蔣玲帶著一絲譏諷的語氣問道。
“是的,無論何事,我都照做。”杜千翎堅定地回答。
“那麼,你就像個活死人一般活著吧。聽到的要當作沒聽到,看到的要裝作沒看見,就這樣生活!”蔣玲冷酷無情地指示道。
從那時起,無論耳聞目睹什麼事情,杜千翎都選擇了沉默。她學會了沉默,這是她生存的唯一方式。
然而,在她心中,依然懷抱著希望。她夢想著高中畢業後能夠進入大學,實現真正的獨立。
但現實並非如她所願。
如今,甚至連與她共度餘生的人也要由他們來決定。
他們利用她珍貴的外公作為籌碼,進行威脅。
是的,為了外公剩餘的人生,即便是婚姻,無論和誰結,她都能接受。
只要下定決心,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但問題並非那麼簡單。幾個月前,因頻繁的月經不調去醫院檢查,她聽到了晴天霹靂的訊息。
“你有下腹內膜異位症。病情不容樂觀。雖然可以嘗試治療,但效果不能保證。”醫生沉重地告訴她。
“這是什麼意思?”她疑惑地問。
“也就是說,懷孕會非常困難。”醫生解釋道。
被診斷為不孕。
她的人生為何如此艱難,真讓人費解。
像天宸集團這樣的顯赫家族,會接受一個不孕的媳婦嗎?這簡直是痴人說夢。
因此,她害怕如果不能滿足他們的期望,給他們帶來失望,那回頭的報復會有多可怕。尤其是那蔣玲,她的聰明才智幾乎到了專家級別,使喚她,貶低她,簡直是手到擒來。
“你瞧瞧,這臭娘們,硬是不回答。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錢才把你塞進那兒嗎?老實告訴你,你以為憑你那份履歷能見到舒晉明嗎?全靠我,全是我的功勞!你除了那張臉和一身皮囊,你還有啥?……哎,真是氣死我了!”
蔣玲滿眼惡意地上上下下打量著杜千翎,不耐煩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怎麼辦?
不,或許她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從她把外公作為人質的那一刻起。
“我明天就去。”
她別無選擇,只能成為他們的奴隸。
杜千翎緊張地走到了美華餐廳的門口,卻遲遲不敢進去。
猶豫的腳步讓她感到窘迫。
她知道結果已經明擺著,但她還是來了,希望能夠藉此機會與父親商量商量。
她就這麼站了大約二十分鐘,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
就在那時,手機震動了。是繼母蔣玲打來的。
雖然一瞬間想不接,但瞭解蔣玲的性格,她知道躲無可躲。
“喂。”
[你在哪兒?到了沒?]
蔣玲尖銳的聲音透過手機刺入了她的耳膜。
“到了。”
[很好。今天你自己好好表現。知道今天的聚會有多重要嗎?這個家族能一舉讓你父親出人頭地。]
“……。”
[你能見到舒晉明,全靠我的關係。我已經擺好了飯桌了,接下來飯吃不吃得下去就全看你的了。明白沒?]
“……。”
[怎麼不說話?]
“明白了。”
[你知道我和在你外公身上花了多少錢嗎?還有我撫養一個跟我沒有血緣關係的你所付出的努力!所以你必須嫁給舒晉明!這樣你和你外公才能活下去。這是警告!]
“……。”
[今天如果相親完沒下文的話,就別回家了!我不想看你的臉!]
蔣玲像機關槍一樣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但杜千翎卻僵持著手中的手機,唇間默默無聲,像被凍住了一樣。
不管結果如何,她原本打算至少盡力而為,好和家人商量。但蔣玲根本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只強調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相親成功的可能性。
現在該怎麼辦?
杜千翎無力地放下手中的手機,轉移視線,望向滿是霓虹燈的街道。儘管燈光閃爍,卻沒有一絲溫暖屬於她。
她感覺自己彷彿站在懸崖邊緣。
如果沒有外公,她也許會不顧一切,自己跳下去。
心中充滿恐懼和絕望,她的心臟怦然跳動。涼風掠過鼻尖,但杜千翎卻無法冷靜下來。
如果可能的話,她多麼希望能逃離這讓人厭惡的現實。
或許是因為太過渴望,雖然知道不行,但杜千翎的目光和腳步卻朝著與餐廳完全相反的方向移去。
就在她踏出步子的那一刻,
“你應該不是要去那邊吧。”
低沉的聲音彷彿從深邃的洞穴中傳來,牢牢捉住了她的腳步。寧靜而冷漠的聲音足以使她駐足。
她把視線轉向聲音來源的方向,只見餐廳華麗的燈光被避開,在暗淡的停車場一角,有一個巨大的影子在晃動。
因為太暗,無法看清楚,但僅從輪廓就能判斷出那男人很高大。散發著威脅氣息的寬肩和腳踏實地的雙腿,都透露出男人的威勢。
杜千翎彷彿發現了蜷縮在黑暗中的猛獸。
到底是誰?讓她停下腳步的這個男人。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因為那男人從黑暗走出了出來。
他的步伐既不快也不慢。長腿移動,他的步態既霸氣又優雅。
而當他最終出現在紅光之中時,他的形象更加顯赫。黑色西裝包裹著的身體在黑暗中比起來更加堅實,高大的身材顯得更加巍峨。
他的臉龐幾乎可以說是完美,給人一種冷漠甚至傲慢的感覺。
“……。”
“……。”
兩人的目光碰撞,之後是一片沉默。
接著,男人將手指間的菸捲放到嘴邊,深深吸了一口,彷彿要把臉頰吸陷進去一樣,隨即打破了沉默。
“怎麼,想放我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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