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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到幾個小時之前。

坐車回去的路上,西明堂用小勺子吃著小蛋糕,很快就想明白了組織讓他跟著琴酒做任務的目的。

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善心救人卻被犯罪組織綁架,還被逼著加入組織做壞事,甚至是一次次目睹慘案的現場。

這會對一個才十二歲的孩子造成多大的打擊和刺激?

會不會讓這個孩子從此憎恨社會,變得心性暴戾,報復心極強?

組織這是想故意培養出一個心理不正常的瘋子。

可這個瘋子不管多麼瘋狂,都會因為十二歲起就被組織震懾的經歷,永遠恐懼、敬畏、忠誠著這個組織,不敢反抗。

這就達到了既能製造出一個瘋狂殘忍的組織成員,又能把人徹底掌控住的完美目的。

西明堂有些被黑衣組織的這種做法噁心到了。

這群犯罪分子真的是無惡不作,無法無天。

如果現在遭受這一切的不是他,而是一個真正的十二歲孩子,那這個孩子的人生,都被組織毀掉了!

西明堂用手按了按心口位置的那枚儲存卡,在心裡罵罵咧咧了一陣。

西明堂低下頭,黑色的帽子遮住他的大半張臉,帽子投下的陰影裡,他白嫩漂亮的臉蛋上,露出了深沉的表情。

他原本還想著等波本、蘇格蘭、萊伊、基爾進組織後,把他帶飛的。

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現在得變成他在組織裡積極發揮特長,爭取爬上高位,然後把以後進來的波本、蘇格蘭、萊伊、基爾,全部帶飛了。

逼他加入組織就算了,還想讓他給這個犯罪組織效命,西明堂在心裡冷笑,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去吧!

當年那麼大的全球玄學界,都被他折騰得雞飛狗跳,一個破酒廠,等他恢復了修為,不把這裡鬧騰得雞犬不寧、人仰馬翻,他就不是西明堂!

計劃第一步,先從培養琴酒對他的感情和信任開始。

當晚回去後,西明堂就搬了家。

他被琴酒帶去了自己的住處,兩個人從此住在了一起。

西明堂一開始還以為琴酒自己的家裡,肯定要比他之前待的老舊公寓更舒服。

結果到了他才發現,琴酒的家裡簡潔得和那間老舊公寓有得一拼。

除了必要的家庭生活設施和生活用品,剩下的就是各種武器,包括且不限於匕首、手.槍、狙擊槍、手榴彈、單兵火箭筒……

西明堂:“……”

把自己的家裡硬生生打造成了武器庫,不愧是你,琴酒。

琴酒看到西明堂震驚地盯著那些武器,語氣平靜地道:“這裡面沒有子彈,我以後會親自教導你怎麼使用,並訓練你的近身格鬥。”

西明堂的嘴角一抽,他很想說,不用了謝謝。

他不需要流血又流汗,他可是“玄學召喚師”,遠端召喚百鬼夜行炸街才是他的作風,才不需要去親自和人搏鬥。

可他不能說。

西明堂:“……”

西明堂只好裝作被震懾到的樣子,乖乖點頭。

然後等琴酒去洗澡的時候,西明堂踩著凳子把那一面武器牆挨個檢視了一遍,又把凳子擦乾淨搬回原處,乖乖在沙發上坐下了。

西明堂在心裡無聲地吶喊:琴酒這個人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

說好的都沒有子彈呢?撒謊!

就連單兵火箭筒裡都被填裝了彈藥,琴酒他就不怕哪天睡著的時候,直接被炸飛到天上嗎?!

西明堂揣著一肚子的槽無處可吐,然後,他在琴酒從浴室出來後,乖巧聽話地進去洗澡澡了。

琴酒回到臥室,他一邊擦著銀色長髮,一邊開啟電腦檢視監控,果然看到了小少爺不老實地去摸武器,然後被嚇到坐回沙發上的畫面。

琴酒哼笑了一聲,翹起了嘴角。

他就知道。

這下小少爺總算乖了。

浴室裡,西明堂手上洗著頭髮,腦子裡還在思考組織讓他和琴酒一起住,這件事情背後所代表的用意。

西明堂猜到兩點。

一是可以讓琴酒隨時看管他。

二是想要把琴酒塑造成他的心裡支柱,讓他在恐慌不安的組織生活裡,徹底依賴上琴酒。

琴酒對組織和組織boss的忠誠毋庸置疑,在這樣的言傳身教之下,他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又正好處於對組織恐懼的情緒下。

那他自然會有樣學樣,逐漸變得和琴酒一樣,從此對組織和組織boss忠心耿耿。

再加上組織之前讓琴酒帶他去出任務,故意震懾恐嚇他的做法,西明堂心想,他這以後的人設,組織都提前給他規劃好了。

那這劇本不用白不用啊,他得讓黑衣組織見識一下他精湛的演技。

西明堂洗完澡後,腳步歡快地跑到了琴酒的臥室門口,開始“啪啪啪”地拍門:“阿陣,你餓不餓?我好餓啊,我們吃宵夜好不好?”

“阿陣,那幾個叔叔之前送來的衣服,我穿著好難受啊,面板都要過敏了,你可不可以給我買新衣服啊?”

“阿陣,我聽說這邊的漫畫產業很發達,我想看漫畫,還想吃零食。”

“阿陣,你知道我的保鏢弗雷德在哪裡嗎?我好想他啊。”

“阿陣……”

“阿陣……”

琴酒頭頂浴巾,帶著一身低氣壓開啟了門。

他低頭俯視著眼巴巴看他的小少爺,咬著牙道:“閉、嘴!”

琴酒萬萬沒有預料到,被嚇到後的小少爺,居然只是乖了這麼一小會,就又變得話癆又要求多多了。

今夜的琴酒,依舊在頭疼怎麼帶孩子。

夜色漸濃,繁華的都市漸漸安靜下來。

黑衣組織位於東京某處的基地裡,各部門仍有值班人員在工作,訓練場裡也有夜貓子屬性的代號成員在練習槍法或搏鬥。

一隊保衛人員排著隊巡邏過各處,中途的時候,他們碰上了正準備離開基地的組織高層白蘭地。

保衛人員們立刻止步行禮,恭敬地靠牆站立,讓組織的大人物先行。

白蘭地神態慵懶地對著他們點點頭,帶著兩名部下繼續往前走。

他腳步穩健地走過拐角,眼看就將從關押室的門前經過。

關押室的門恰好在此刻被開啟,一個被束縛著雙手,體格壯碩的紅髮Y國男子,被四個組織成員帶了出來。

領頭的組織成員,一眼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白蘭地一行人,連忙恭謹地問好:“白蘭地大人,晚上好。”

白蘭地“嗯”了一聲,他懶懶地瞥了一眼那名Y國男子,隨口道:“這是誰?琴酒又抓到叛徒了?”

那名組織成員恭順地回答道:“不是的,這是前幾天被帶過來的,瑟維斯家族小少爺的保鏢。”

“上面說那位小少爺已經被放回去了,這名保鏢沒用了,讓我們處理掉。”

最後那句“處理掉”,組織成員說得比較含蓄。

但在這樣的組織裡,“處理掉”還能有什麼意思,自然是把人殺死並毀掉屍體。

被四個人看管在中間的紅髮保鏢聽到了交談聲,他抬起頭,正撞上了白蘭地看過來的視線。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隨後分開。

紅髮保鏢的視線似乎自然而然地,掃過了白蘭地身後的兩名部下。

白蘭地懶洋洋地“哦”了一聲作為回覆,顯然對此並不感興趣。他很快就帶著兩名部下走過,轉眼消失在走廊盡頭。

四個組織成員這才鬆了口氣,押送著保鏢繼續往處刑場走。

紅髮保鏢沉默地垂下頭,他的表情隱沒在陰影裡,只有嘴角隱約勾起。

基地的地下停車場,白蘭地坐在豪車的後排座位上,閉目養神。

十幾分鍾後,剛剛還被押送去處刑的紅髮保鏢弗雷德,開啟車門坐了進來。

弗雷德關上車門,轉頭對著白蘭地道:“感謝您和您部下的幫助,白蘭地先生。”

白蘭地睜開眼睛,笑了:“希望你對我的感謝,在加入組織以後不會變成憎恨。”

“這個組織,可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混。”

弗雷德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

白蘭地閉上眼睛,懶洋洋地道:“好了,你接下來的目的地是整容醫院。畢竟,我可不能讓那位小少爺知道,你竟然還沒有死。”

弗雷德微微欠身,微笑著道:“一切遵從您的安排。”

第二天,因為前一晚哭啞了嗓子,西明堂沒被批准給瑟維斯莊園打電話。

琴酒的理由是,他這樣的聲音會引起瑟維斯莊園老管家的懷疑,會給組織帶來麻煩。

西明堂在心裡吐槽了一句“不愧是酒廠死忠分子”,臉上只能露出悶悶不樂又不得不乖乖聽話的表情,繼續等待。

第三天,琴酒沒有失約,上午九點就帶著西明堂出門。

出門前,琴酒不僅給西明堂戴了帽子,還給他臉上戴了墨鏡和口罩,把小少爺身上最顯眼的特點,都嚴密地遮掩了起來。

最後,他甚至給西明堂戴上了手套,不讓哪怕一枚指紋留在外面。

上車後,琴酒命令道:“從現在開始,在我准許你可以說話之前,你都不準發出聲音。”

西明堂翻著白眼嘀咕了一聲,不高興地拉長音道:“知——道——啦。”

琴酒沒有哄他,發動老爺車開向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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