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劍道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十三章 訪師解惑,失落的帝符,江南劍道,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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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清婉自從大學畢業後,雖多次回過母校,但一直沒有來過北園西北角的體育場,要不是姜副館長的事,她今天也沒有機會過來。

當年在南大讀書時,每天早晨都能看見許多人在體育場上鍛鍊、慢跑、散步,其中不乏一些老先生,他們有的西裝革履、行頭筆挺,有的則是一身中山裝,有的甚至身上的衣服,似乎從未燙過,皺巴巴的,自己總是心心念念地想找機會與他們攀談,景仰他們的偉業。

看到此,她突然想起了計算機系的一位老教授,身材矮小,貌不驚人,經常在這體育場邊上溜達。據說,他是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計算機博士,歸國後,作為國家級的專家組成員,參與了我國第一臺計算機的研發工作,併為此作出了傑出的貢獻。老先生80多歲才正式退休,某一天,由於對易經八卦,河圖洛書等突然產生了興趣,於是就利用計算機進行程式設計建模,搞出了一套據稱十分靈驗的算命軟體。此事傳出之後,很多人登門拜訪,有的想請他算命看風水,還有的想買他的軟體,準備去做開發、甚至上市,弄得老先生應接不暇,疲憊不堪,一怒之下,便將這套算命程式全部清除並格式化了。

文科樓,位於體育場的西北側,靠近學校的天文臺,是一棟建於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老舊樓房,共有八層,裡面為哲學系、歷史學、社會學、中文系、資訊管理系等共用。其中的三樓全層,為歷史系佔用,裡面有系辦公室,資料室和教師辦公室。

她來到三樓,只見長長的走廊兩側牆上,琳琅滿目地掛著許多黑白和彩色照片,皆是歷史系百年來的傑出英才和系史簡介,其中,民國時期的柳詒徵、陳漢章、繆鳳林、陳訓慈、郭廷以等史學大師,以及當代的李昌憲、錢乘旦、鄒旭光、陳曉律等知名教授,皆赫然其中。

在右側走廊盡頭,有一扇不鏽鋼的柵欄,將過道隔開,上設一小門。柵門的上方,橫掛著一塊長方形的牌匾,上面用隸體端正地寫著“歷史研究所”五個大字,透過柵門,可以清晰地看到裡面,左右各有三間辦公室。

吳影教授從博士答辯現場匆忙回到了辦公樓,路過系辦公室時,見裡面空無一人,便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放下剛才論文答辯的檔案袋,一屁股坐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取下眼鏡,捏了捏眉頭,然後將頭後仰,用食指輕輕按摩了兩側的太陽穴,須臾之後,只見他向空中伸展雙臂,然後又向後用力牽引。

在直起身時,他發現桌面的正前方,放著一本裝訂精緻的文稿,便連忙戴上眼鏡端詳。文稿的封面為藍色的,上面印著《瘞鶴銘歷史淵源之新考》的文字,下面還壓著一張紙條。

他這才想起,昨晚鎮江的賈副研究員,曾給自己打過電話,說今天上午要來南京辦事,想請他給論文把把關,在電話中,賈副研究員還告知他,日前鎮江有關部門準備花巨資對焦山跌落江中的瘞鶴銘殘石,進行最後一次大規模的水下考古打撈,到時候,他們博物院將會主辦一場有關瘞鶴銘水下打撈和考古學術研討會。

其實,對於瘞鶴銘的打撈,吳教授一直持有不同的看法。他知道,作為“大字之祖”的瘞鶴銘,在中國書法史上的重要位置,從唐宋至今,無數文人墨客和收藏大家,都對此近乎痴迷甚至瘋狂。單就解放之後,鎮江有關部門就在97年和08年,打撈過瘞鶴銘殘石,一共才發現了幾個字,真是勞民傷財,現如今,又準備要花費上億元巨資,搞一次空前絕後的大動作,並開天闢地提出,要採取斷江截流的方式,進行所謂的水下考古打撈工作,這令他感到十分震驚。

他在電話中問過賈研究員,“此次打撈,國家文物局批准同意了沒?“”,得到的回覆是,“雖沒有收到國家文物局的批覆檔案,但上級有關部門已作批准,經費也由上面撥”。對此,他感到有點不可思議,“如此規模宏大的打撈考古工程,竟然繞開國家文物局?”,思前想後,他隱隱感到,這次的打撈,其目的或背景似乎並不簡單。

“嘟嘟嘟”,有人在敲門。

“請進”,

話音剛落,房門被緩緩推開,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孩頓時映入了眼簾,滿臉笑容,雖然人長得並不十分俏麗,但顯得落落大方,謙謙有禮。

“吳教授,您好!”

“你好,同學,有事嗎?”,吳教授連想都沒想,就按平時接待學生的方式,客氣地問道,

如此一來,卻將範清婉給逗懵了,她壓根就沒想到過會是如此的開場白,她本以為系裡應該給吳教授打過招呼,吳教授應該知道自己的省份,但沒想到竟是如此。於是,只好連忙自我介紹到:

“吳教授,我是省安全廳的範清婉,您叫我小范吧。我今天過來…不知系裡面有沒有提前跟您打過招呼?”

“哦…系裡昨天下午確實通知我了,抱歉!今天確實有點忙過頭了,上午還約了人,也沒顧得上見”,吳教授晃了晃手中的論文,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吳教授自任職以來,一直努力地想效法歷史系前輩柳詒徵等史學大師的風格,治學嚴謹,窮酸倨傲,尤其在當今大學獨立精神普遍萎靡的情況下,依然堅守著文人那份獨立的人格品質,不願意侍奉權貴和領導,也不參與學術之外的宴請聚會等活動,他對當下校園學術不端,弄虛作假,瀰漫著對權力和金錢的崇拜之風,感到莫大的憂傷和悲哀。他認為,這一切皆是因政府的失策、官員的昏庸腐敗所致。故而,對於來訪的官員或權貴之人,他從不會起身相迎,更不會主動奉茶。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範清婉見其臉色嚴峻,態度較點冷淡,頓時感到有點緊張,於是便吞吞吐吐說到:

“吳教授,我…我也是我們南大的學生哦!數學系本科,我…我那時在校時還聽過你的公共課呢”

“哦…原來你是我們南大的學子啊?還聽過我的課?…哈哈哈…”,吳教授臉上露出了和藹純美的笑容。

“我現在還記得,您那時開的那門公共課,叫著…‘關於南朝梁武帝蕭衍的文化修養和人生哲學’。當時北園的那間電教室裡,全都坐滿了人,連外面的走廊上都站著人。”

“哈哈哈…哦?…有這麼一回事…哈哈哈…這都是過去時了,不足掛齒!不足掛齒!你姓範,小范是吧?找我有什麼事嗎?“

範清婉略微遲疑了一下,便開門見山地問到:“吳教授,您可認識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的姜副館長?“

“姜副館長?當然認識了,我們是老朋友了,怎麼啦?”

“他前幾天沒了”,範清婉講話間,用眼睛的餘光緊盯著吳教授的臉

“啊!….”,吳教授一聲驚呼,臉色鉅變,須臾間,只見他喃喃自言自語到:”怎麼會這樣?…才前後沒有十幾天,就…,上次,國慶節前,我還邀請他來參加座談會呢,唉…怎麼會這樣的?“

“姜副館長就是在參加完這次座談會後,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

“啊!“,吳教授又是一陣驚愕和眩暈,身體似乎顫抖了一下。

範清婉見狀,暫緩了話語,片刻寧靜之後,見吳教授似乎緩了些精神,這才輕聲說道:

“吳教授,我今天過來,主要想了解一下那晚座談會的有關情況,能否麻煩您幫我回憶一下“

吳教授在回答小范所提問題時,總感到有點心力不濟,腦子裡不時浮現出姜副館長的身影,那肥碩的身驅,上氣不接下氣地從鍾架轉出,還有那些專家責難時的滿臉尷尬…。

此時,範清婉也看出來吳教授的心緒有點紛亂不寧,故而又停頓了下來,低頭審看剛才所記錄的內容。

忽然,桌上的電話鈴響了起來。

吳教授彷彿一下子從夢中清醒了過來。原來是研究生院答辯委員會的文秘書打來的,告知“博士論文答辯工作已全部結束,晚上七點鐘,將在珠江路口那家酒樓聚餐,望能準時參加“。吳教授未等對方說完,就匆忙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見範清婉沉默在一旁,忽然想起了小范的工作,便急忙說到:

“抱歉!抱歉!小范,我剛才可能有點失態了,姜副館長的死訊,令我太震驚了,精神也一下子恍惚了起來,還望包涵!關於你問的姜副館長之事,我剛才想了一下,有個情況,不知對你的調查工作是否有幫助?“

“您請講“

“那晚座談會,大概在晚上十點半左右結束。在結束時,姜副館長在小禮堂門口,讓我看了一下他手機裡面的一張照片“

“吳教授,不好意思,我想先打斷您一下,您還記得姜副館長手機是什麼樣子“

“以前沒有見過這種款式,只是看上去,好像蠻新款的,蓋子可以滑下,螢幕好像也蠻大的,顏色有點兒灰,金屬感比較強“

“您看看,是不是這種?”,範清婉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交給吳教授。

“是這種。”

“謝謝!請您繼續講。“

“姜館長讓我幫忙辨認照片中一張紙條上的文字“

“能否具體講一下,文字的內容是什麼?“

“當時,座談會剛散,我作為會議的召集人,要送參會的各位專家學者離去,因此只是匆忙地看了一眼,至於那紙片上的文字,看上去很為怪異,有點象以前湖南長沙考古發現的“禹王碑”上文字,是一種非常奇特的古篆文,分成幾行,外形狀似蝌蚪,既不同於甲骨、金文,也不似六國古文,近於繆篆和符篆的演變,其字型結構,非常詭秘神奇,筆法也很粗獷,字形若靜若動,有“道家秘文”之金石韻味。

由於我一時無法辨出為何種文字,而姜副館長又不想讓其他人看,所以就匆忙約定,等到國慶之後,雙方再找時間面談,後來他就離開了。唉…真沒想到,一下子人就沒了,真是老天不公啊!“

範清婉見吳教授情緒似乎又要激動起來,便連忙問到:“除了您以外,當時還有沒有其他人看到紙上的文字?“

“應該沒有,姜副館長當時拿著手機,在大家面前晃了一下,就連忙收進了他的提包中了“

“哦…那姜副館長當時還說過什麼?“

“哦…他好像提了一句,說他們館的老馮正在破譯這張紙上的內容“

“就是第二歷史檔案館的老馮?“

“應該是吧“

範清婉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就在這時,門外隱約傳來一陣短暫的對話聲,只聽一人問到“來找吳教授?”,另一人答到“裡面好像有人…那我明天再來吧”,聲音低沉,有點模糊不清。

範清婉見門外沒有了動靜,便又回頭說到:“吳教授,麻煩您幫忙看一看這張照片,可曾見過此種印章?”

吳教授接過列印紙,見是黑白的,仔細看了一下,便說到:“這是一種用篆體雕刻的印章,這張列印件太模糊了,有點看不清上面刻的是什麼文字,要是有實物,也許容易辨認些”。

範清婉開啟手機,將裡面的照片展示給了教授。

吳教授拿下鼻樑上的眼鏡,眯起眼,盯著手機螢幕看了一會兒,臉色慢慢嚴肅了起來,猛然間,他放下手機,到桌上、抽屜裡和自己的手提包裡翻騰了起來,動作乾脆敏捷,未幾,這才尷尬地解釋到:

“我這眼睛,現在是既老化又近視,看東西,沒有了放大鏡,還真的不行,一些細微末節的地方,看起來有點模糊吃力。“

範清婉本想告訴教授,手機裡的照片是可以放大來看的,而無需要藉助放大鏡,但想了想,還是作罷了。

但沒想到,吳教授此時卻突然說到:“不過,雖然還沒能看得真切,但根據印章表面的筆畫、圖案、雕刻等特徵,這應該是一種宋代或宋以後的印章”

“吳教授,學生比較愚鈍,能否麻煩您講清楚點,為什麼判斷為宋代或以後得?”

“你看一下這印章,上面的筆畫是不是盤旋屈曲,摺疊均勻,並且呈正方形佈局的?印面是不是被填得滿滿的?這是九疊篆印章的典型特徵。這種以小篆為基礎的篆刻,最早源於宋代”

“為什麼叫九疊篆呢?我怎麼發現這枚印章上,有幾個字並沒有摺疊成九層啊?”

“呵呵呵…所謂的九疊,並不是說字型必須要折成九疊狀,而是一種泛指,可以是五疊、六疊,也可以是十疊,這主要是看字型本身的筆畫多少。我們中國人認為,‘九既是陽數,又是最大的數,比如,指天高為九重,地極為九泉,國土遼闊為九州’。”

“謝謝!謝謝!有點茅塞頓開了。”

“還有…”,吳教授踟躕了片刻,補充到: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枚印鑑很可能是茅山道觀的那枚‘九老仙都君印’”

“九老仙都君印?”

“那…這種印章蓋在人的身上,裡面有什麼講究嗎?”

“呵呵呵…,這種法印代表的是一種神靈和道門的權威,被作為溝通天庭、召役鬼神的憑證。古時候,一些位達官貴人、社會名流和家境豐裕的鄉紳死後,在下葬前,家人會請茅山道士為其亡靈超度,而道士在亡醮儀式結束前,就會在墓主身著的棉布長衫胸口位置,蓋上這枚九老仙都君印,以示能暢順無阻前往西天極樂世界”

“這僅是初步判斷,尚不能下最後結論。你看…能不能將這張列印件給我留下,待我回家後,再仔細琢磨一下?”

“好…好的,真不好意思,給教授您添麻煩了!”

“不用客氣,學生的事,老師自然要盡力而為的,更何況你如此認真敬業,也是在為我們南大爭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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