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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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經過一夜的賓士，在天亮的時候趕到了陳蘭英老家所在的小鎮醫院。

朱顏喚醒陳蘭英：“陳姐，陳姐，到了。”

陳蘭英迷迷糊糊睜開眼，“啊，到了？到哪了？”

發現自己在車上。

這才後知後覺想起是坐趙醫生的車，朱老闆送她回老家。

看看車窗外，天已經亮了。

自己竟然睡了一夜麼？

她平時覺很淺的，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睡得這麼沉，中途居然沒有醒過一次。

“不好意思，朱朱老闆，我睡過頭了。”

“陳姐，你睡好了才有精神照顧孩子呀，還有，你不用叫什麼老闆，叫我朱朱就可以了。”

陳蘭英：“這，這怎麼好呢？”

朱顏：“沒什麼不好的，大家都這麼叫的。”

陳蘭英還要再說什麼，朱顏道：“陳姐，快下車吧，你不想快點見到樂樂嗎？”

朱顏開啟車門下了車。

“啊，哦…好…”

陳蘭英也跟著下了車。

朱顏：“徐峰，我陪陳姐上去，你別下來了，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

“好。”

陳蘭英趕緊在前頭領路，畢竟這裡是自己的老家，自己熟悉。

“朱……朱朱，走這邊。”

這時候她才想起，她上車後一直在睡覺，沒跟朱朱他們說過自己老家小鎮的名字，也沒說過怎麼走，他們是怎麼找到的？

怎麼睡醒一下子就到了？

現在一切都還像做夢一樣。

朱顏：“你別想那麼多，趕緊問問孩子情況？在幾樓？”

陳蘭英趕緊拿出電話撥打婆婆的。

“喂，媽，樂樂怎麼樣了？”

婆婆：“樂樂還在睡呢。”

“媽，你們在幾樓？我已經到醫院了。”

“啊！？自安說你要連夜趕回來，這麼快就到了？我們在五樓，五樓11病房。”

“那我馬上上來。上來再說。”

陳蘭英：“在五樓11病房。”

朱顏：“那我們趕緊上去吧！”

小鎮的醫院樓不高，也沒有電梯。

兩人爬樓梯到了五樓。陳蘭英的婆婆已經在走廊上等著她們了。

她剛才就是出來接電話的，就是害怕吵醒了樂樂。

一晚折騰，好不容易才睡著。

婆婆：“蘭英，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你坐的什麼車呀？”

陳蘭英：“是老闆他們開車專門送我回來的。這就是朱老闆。”

“哎呀，真是遇到好心人了呀，謝謝老闆。”

“大媽，你叫我朱朱就行了。”

“謝謝朱朱老闆。”

朱顏：“不用謝。大媽，樂樂情況怎麼樣？”

“醫生說可能是瘤子壓迫了視神經，才看不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做手術，去縣城醫院也沒用，最好是去市裡或者省城，所以就只能等你們回來拿主意了。”

朱顏：“跟趙大哥推測的差不多，那我們等樂樂醒了，收拾收拾就回江城吧。”

陳蘭英下定決心，“行就去省城做手術。本來是說寒假的時候，現在提前了也好。早點做完手術，早點放心。”

婆婆：“對對對，早點做手術，早點恢復健康，這樣拖下去，我的好孫子都給拖壞了。”

陳蘭英：“我先進去看看樂樂。”

推開門走進去。

病房裡三架床兩架是空著的，樂樂睡在靠窗的那一張床上，小小的一個人。

已經醒了，睜著眼睛不哭不鬧。

看得陳蘭英一陣心酸。

聽見腳步聲，朝這邊看過來，但是看不清楚是誰？

“奶奶，奶奶，是你嗎？”

剛才電話響，他就已經醒了。

陳蘭英：“樂樂，別害怕，是媽媽，媽媽回來了。”

“媽媽。”

樂樂下意識地伸出手，

想要抓住什麼。

陳蘭英搶上前去，握住兒子的手。

“樂樂別怕，媽媽在這兒。”

“媽媽，樂樂不怕，剛才還做夢呢，夢見媽媽回來了，醒來果然是這樣。”

雖然看不見媽媽的樣子，但是聽見了媽媽的聲音，樂樂也很高興。

“嗯，樂樂最乖了，媽媽回來是帶你去省城的，把腦子裡的瘤子取出來，以後你就是健健康康的孩子了。”

“我以後能看見了？”

“能看見。”

“不會瞎吧？”

“不會瞎的。你看不見只是暫時的。”

陳蘭英耐心地給兒子解釋。

樂樂：“我怕瞎了就再也看不到媽媽爸爸還有爺爺奶奶的樣子了。”

“不會的。”

“那我就放心了。”

樂樂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陳蘭英：“媽，我爸呢？”

“我讓你爸回家去熬點粥送過來，一會兒我寶貝孫子要吃的。”

陳蘭英：“媽，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帶樂樂去省城做手術。”

婆婆：“那錢湊齊了嗎？不夠我再豁出這張老臉去借借……”

陳蘭英：“這個你不用擔心，趙醫生已經幫我們解決了手術費的問題。”

婆婆：“那我也跟你們一起去。做這樣的手術不是一件小事，我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是幫你們做做飯，照顧照顧樂樂還是可以的。”

“那家裡怎麼辦？”

“家裡有你爸呢？那個小攤子，他忙得過來就擺吧，忙不過來就算了。平時他自己做一個人的飯也還行。莉莉讀住校了，要週末才能回家一次，也沒什麼需要他忙的。”

陳蘭英：“哦，對了，我還得抽空去給莉莉說一聲。她還不知道呢。”

婆婆：“要去現在就去，一會兒上課了就不讓家長進去了，給莉莉說說，叫她別擔心，好好學習。”

又把陳蘭英拉到一邊叮囑道：“完了帶朱朱老闆去吃早飯。這連更熬夜的趕回來，肯定又累又餓，別怠慢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