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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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下了樓，陳蘭英給張自安打了電話，讓他別擔心，他們今天就接了樂樂回去。

朱顏也給趙江生打了電話，他們最遲晚上就能回江城，讓他早做安排。

趙江生：“行，你們回來直接把孩子送到醫院來。我下班留在醫院等你們。”

朱顏：“行，就這麼說定了。”

走到門口，看到車子裡徐峰睡著了。

朱顏：“不用叫他，我們一會兒給他帶點吃的回來就行。你先去見女兒吧。”

陳蘭英有好幾個月沒見到女兒了，上次還是春節的時候回來住了幾天，這一晃又到年底了。

唉，但凡過得去，誰又願意背井離鄉呢，一家人在一起不好麼。

女兒在鎮上的中學讀書，今年高三，明年六月就要參加高考了。

這個學校也是陳蘭英的母校，可陳蘭英自從畢業後就再沒來過這裡。

就算女兒開家長會她也沒來過，不是讓張自安來，就是讓公公婆婆來。

後來去了江城。當了送外賣的就更沒有機會來這裡。

以前沒來開家長會，女兒還很不滿意，為什麼媽媽不來開家長會？

陳蘭英：“我忙呀又要照顧弟弟，又要擺攤。”

女兒：“再忙開家長會的時間還是有的吧！這樣看起來就好像我不是你生的一樣。或者是你重男輕女？”

陳蘭英被女兒逗笑了，“我重男輕女就不會送你去上學啦，你早就回來給我去打工了，你這個死孩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女兒當然沒有責怪媽媽的意思，她只是很不解媽媽為什麼不去學校？

後來有一次家長會後父女倆在回來的路上。

張莉就忍不住問了爸爸。

張自安告訴女兒。

“你爸我就算了，只讀了個初中畢業。可是你媽就不一樣，她可是讀到高中畢業的，那個時候，她的成績也不賴，都以為能考上大學。

可是卻落榜了。

這件事情在你媽心裡就是落下了陰影。

她覺得不好意思回學校去吧。

見到以前的老師，怎麼說呢……”

“哦，我明白了。

我媽成績好的話，那為什麼她沒有復讀呢？”

“唉，那個時候你姥爺又生病。家裡老的小的，很多事情，所以你媽也就放棄復讀了。

她嘴上雖然不說，但是我明白這對她來說是一個遺憾。

永遠也彌補不了的遺憾呀。所以現在你有好的機會，好的條件，爸爸媽媽再苦再累都要供你上學，你也一定要努力呀。”

張莉懂事地點點頭，“爸，我一定努力。”

張自安：“不是為我們，是為你自己。

你努力了就不會再留下遺憾。”

張莉：“爸爸我明白了。這次是真的明白了，我一定努力不僅是為我自己，也是為你們。

咱們家一定要出一個大學生。

你和媽媽沒有實現的願望，讓我來實現。

我會以此為目標來不斷的鞭策自己。”

女兒是真的懂事，真的明白了，張志自安的心也放下了。

從那以後，張莉說到做到。格外的刻苦努力，成績也由高一時候的中等偏上迅速的衝到了前列。

所以陳蘭英和張自安沒有為女兒的學習操多少心。

他們也才能夠放心的去省城打工。

本來以前女兒是沒有住校的，因為他們家就在鎮上離學校也不遠，走讀也很方便。但是上了高三以後學校就要求每天晚上多上一節晚自習，要求學生儘量住校，這樣才能充分的利用時間。

到了高三氣氛是越來越緊張的。

於是張莉也就住了校。

平時只有週六晚上回家。週日的下午又返校。

雖然女兒很懂事，自己也很努力，但是不需要他們操多少心，但是陳蘭英心中還是隱隱約約有愧疚。

因為兒子的事情，她和老公遠去省城。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多多少少他們還能夠陪在女兒的身邊。哪怕就是週末見上一面，說上幾句話，做上一頓可口的飯菜。那對她也是一種無聲的鼓勵。

學校離醫院並不遠，大概十幾分鍾就到了。

20幾年沒有來過學校，學校的變化可真大呀。

大門已經重新修建了，看上去高大威嚴。

門口還有保安守著。

學校裡面新修了兩棟教學樓。

自己以前上學的那棟教學樓還在，但是看上去簡直是鶴立雞群。

幾十年過去了，學校已經物是人非了。

當年的那些教過自己的老師，早就退休了吧？

年齡大一些的還在不在都是問題。

所以陳蘭英不擔心會碰上熟人。

她現在已經想明白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誰還會記得她呢？

還沒到上課的時候已經陸陸續續有其他年級的學生往學校裡去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陳蘭英被保安攔住了。

“我有急事見我的女兒。”

“她是哪個年紀？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

“高三一班叫張莉。”

“請你在這裡登個記，但是不能進去，只能打電話叫你女兒出來。”

“沒想到學校現在管理得這麼嚴歷。”

保安道：“我們也是為了大家著想，請您理解配合。”

陳蘭英道：“我理解我配合可是我女兒沒有電話，我怎麼給她打呢？

保安指著牆上的一張表說這裡有每個班生活老師的電話，她會通知您女兒的。

如果你沒有電話，可以用我們保安室的座機。”

保安的態度蠻好的。

“好的，謝謝。”

陳蘭英想了想還是用了自己的電話，記下了生活老師的電話號碼。

這樣以後有什麼事情就可以請生活老師幫忙轉達。

電話通了。

“喂，老師你好，我是高三一班張莉的媽媽，我現在在校門口，有急事找她麻煩你通知她一下吧。”

“哦，是張莉媽媽呀，我去看看她在寢室裡沒有，在的話就叫她出來。你別掛電話。”

生活老師對張莉印象深刻，因為她是成績名列前茅的學生。

“好。”

“張莉媽媽，她在的，我已經叫她出來了。”

“好的，謝謝老師。”

“不客氣。”

掛了電話。

陳蘭英站在到門口翹首以盼。

朱顏：“你女兒肯定很好。”

陳蘭英：“還算懂事，沒讓我們操心。只是我這心裡還是有些內疚。顧得上小的，就顧不上大的了。”

然後看見一個女孩子從那棟舊樓房裡跑出來，朝這邊跑來。

“莉莉。”

“媽媽……”

“你看你，跑那麼快乾什麼。”

“我怕你等久了。嘿嘿”

“傻孩子。”

陳蘭英愛憐地摸摸女兒的頭。

“媽，你怎麼突然回來了，還來學校，出什麼事了嗎？”

上週末回家，奶奶還有弟弟可是告訴她說，寒假的時候媽媽爸爸不會回來的，而是讓他們到江城去過年。

可這個時候媽媽怎麼突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