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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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蘭英道：“是你弟弟的病情有了發展。所以我得回來把他接到省城去做手術。我來跟你說一聲，奶奶也去，家裡就只有爺爺，你週末回去的時候，要照顧好爺爺和你自己。

還有別為弟弟的事情擔心。江城有最好的醫生和醫院。有爸爸媽媽還有奶奶。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學校裡好好的學習。

張莉懂事的點點頭，“我明白了，媽，你放心吧！不用管我，照顧好弟弟，希望她手術成功，儘快好起來。”

陳蘭英：“等弟弟做完手術，出了院，媽就帶著他回來，不出去打工了，到時候看著你參加高考。”

“……媽……”

陳蘭英從兜裡拿出一卷錢塞到女兒的手裡。

張莉：“媽，不用的，平時爺爺奶奶都給我零花錢的，生活費也是交了的。”

陳蘭英說道：“這次也不知道奶奶會在江城呆多久。爺爺要忙著家裡攤子的事情。有可能顧不上你。你自己多留點錢在身邊，該買什麼該用什麼你自己看著辦哦。”

張莉：“好吧。”

陳蘭英：“行了，快進去吧。”

“媽，那我進去了。”

看著女兒跑進了教學樓，陳蘭英才轉身走出來。

至始至終朱顏都只是在遠處看著，並沒有走過去打擾母女二人。

陳蘭英走過來：“朱朱，等久了吧，前面不遠就有不少小吃店，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朱顏：“好呀。”

學校旁邊就是教師的宿舍，經過宿舍大門的時候陳蘭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雖然他已經是滿頭白髮，但是陳蘭英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自己的高中班主任。

陳蘭英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

如果是以往，陳蘭英看到謝老師定會繞道而行，可是今天她居然想跟老師打招呼了。

人一旦有了某種想法，這種想法就會在心裡根深蒂固。

懷疑的種子早已種下，只要遇到適合的時機，就會破土發芽了，然後瘋長。

就是這一刻。

陳蘭英喊道：“謝老師……”

謝老師停下腳步，笑著答應。

“你好。”

他在這個鎮上教了幾十年書了，認識他的人不少，每天出門都有人招呼他，他也記不得這些人都是誰，反正不是教過的學生，就是學生家長。別人招呼他是對他的尊敬，他只管禮節性地回答一句或者點個頭就行了。

然後各走各的。

可是今天這個女的卻站在他面前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謝老師：“怎麼，你找我有事？”

雖然他已經退休了，但是還是有些學生和學生家長來找他幫忙的。畢竟是學校的老教師，在學校還是說得上話的。

陳蘭英看著眼前的班主任，他是那麼熟悉而又陌生。

自己讀書的時候，老師對她寄予厚望，鼓勵她，高考落榜的時候，老師對她表示痛心和惋惜。

這些都像昨天才發生的事情一樣，又一下子浮現在陳蘭英的腦海裡。

“嗨，你這人怎麼回事？”

陳蘭英不知道怎麼開口。

不知道要說什麼。

見謝老師，有些生氣著急的樣子，脫口就說到謝老師，你還認得我嗎？

謝老師，再次打量眼前的這個中年女子。看著有些面熟，一時想不起來。就搖搖頭說道你是我的學生嗎？恕我眼拙教過的學生太多了，一時想不起來了。

我是高XX級一班的。你那時候是我們的班主任。

“高九五級一班？嗯，我是班主任，還有點印象，難怪看著面熟。”

謝老師眯縫著眼睛思考著說道。

“你現在在哪裡，做什麼工作？”

陳蘭英：“我沒考上大學，只好回家種地了。”

也不要妄自菲薄嘛，現在有地種的農民都很富呀。有地的都是地主。哈哈哈。

謝老師，你不問問我叫什麼名字嗎？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哎呀，教過的學生太多了，記不住那麼多呀。”

“陳蘭英。你還記得嗎？”

“陳蘭英？”

謝老師努力做思考狀。

為了幫助謝老師想起來

陳蘭英又道：“對，我當時成績挺好的，你當時對我考上大學寄予厚望，可是我卻落榜了，謝老師，你說，我當時怎麼就那麼笨呢？”

謝老師的臉色變了一下。

“這個，這個……高考落榜的是大部分人，只有小部分人才能擠過這個獨木橋，你……你……都過去這麼久了，就不要耿耿於懷了，大學也不是唯一的出路。條條大路通羅馬，我想你現在的生活也一樣過的不錯。”

陳蘭英：“是，過得不錯，所以要感謝老師當年的教誨。”

謝老師：“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我也沒做什麼。”

陳蘭英：“不，謝老師，你做的可多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請教你呢……”

謝老師擺擺手：“不敢當，不敢當…”

陳蘭英：“謝老師，我想問問你，當年……”

“…陳姐……”

一聲喊打斷了陳蘭英要說的話。

朱顏走了過來：“陳姐，時間不早了，樂樂還在醫院等著呢？”

是啊。樂樂還在醫院呢，自己竟然站在這裡，跟謝老師說……

這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說的清楚的嗎？

自己這是怎麼了？被什麼衝昏了頭嗎？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現在給樂樂的治病才是重要的事情。

於是說道：“對哦，我現在太慢了，等我得空了再來向老師請教。”

謝老師：“好，好…”

快步朝宿舍裡走去。

陳蘭英一直等到看不見他的身影了，才對朱顏道：“不好意思，朱朱，遇見以前的老師，說起來就沒完沒了。”

朱顏看了她一眼：“沒關係。這麼久沒回來了，難免遇到一些熟人朋友。拉幾句家常也很正常的。”

陳蘭英：“你提醒得對，現在不是拉家常的時候，朱朱，我們去吃東西吧。”

“好啊。”

兩人在一家小吃店隨便吃了點稀飯饅頭，就回家收拾好東西回醫院。

回來的路上，朱顏給徐峰帶了豆漿油條。

把行李放車上，陳蘭英上去接樂樂，朱顏留在車裡，沒有上去。叫醒徐峰起來吃東西。

“徐峰，吃了你繼續睡，我來開車，等上了高速公路服務區，再換你來開。”

徐峰：“好。”

三口兩口就把油條豆漿吃了。

等陳蘭英他們下來了，坐上車，跟公公揮手告別。

朱顏發動車離開了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