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XXIX. 無法預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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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

回憶如走馬燈一般閃過。

那時候還沒有芙瑪克卿復仇號這樣的龐然大物，是艘二十米左右的“破舢板”，即使如此也在一次行動中被火炮打成了半報廢狀態。

急需一艘新船。

那時黑帆骨幹不多，六個人湊不出四百金龍買船。

早就聽說城東郊外的城堡裡住了一位大戶，是來避難的政客，本事沒有，卻又帶著鉅款。

李思特決定晚上進去入室搶劫。

計劃很簡單，邁卡在最近的街上望風，其他人搶了潤出來就完了。

李思特二話沒說身先士卒，表演著刺客信條，扒著牆上的石柱壁刻翻進了二樓的窗戶，似乎是一個書房。

這時候在街邊望風的邁卡回來了。

說是版本更新了，那是頭兩天的訊息，有個怪物一樣的傢伙剁了原主和他保鏢，自己住進去了。

只見屋內鮮紅的血光閃爍，從窗戶照出來把周邊叢林映成猩紅煉獄似的。

其餘人光速潤走。

李思特單人入室搶劫。

德蕾雅對這個笨賊頗感興趣，所有動靜都明察秋毫，準備好好耍耍。

天國港的街道上。

隨著莎莎聲雪地踏出一個個鞋印。

現在李思特地位不同以往，在他構建起來的信任體系，以及出逃者死的鐵律下，但凡是有野心要壯大的人，都會維護他的地位。

德蕾雅恐怕凶多吉少。

最好的做法是帶著所有人直接把骷髏會給滅了，李思特看那瘦高個的厚重眼袋，就知道是癮君子，骷髏會的人。

他的面子，自然能把私事變成公事。

但是……

“那女人現在還活著對吧。”

李思特不是不相信德蕾雅的實力，這島上沒有誰是傻子，竟然敢給自己下套，那麼肯定是準備萬全。

“就在城西廢棄的教堂裡。”

瘦高個回答著，說老實話他也不知道，反正他聽說是被抓到了，所以過來給李思特上眼藥。

“是麼。”

李思特自然明白島上都是些什麼雜種，就算自己死了，德蕾雅可能也活不了，甚至不用等自己過去，現在已經出現意外了。

但饒是如此他也不能帶人來。

始終無法……預設她死亡。

瘦高個在前面帶路，他穿得並不薄，但也感覺後方背脊傳來陣陣涼意，忍不住回頭去看。

難以置信，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是死局，卻沒有任何動容，只是平靜的跟著，面無表情。

瘦高個繼續帶著路，路都忘了怎麼走似的，步伐有些不齊。

這畢竟是那個黑帆的船長。

“快一點，我趕時間。不都是道上混的麼，應該隨時做好了死的覺悟才對。”

李思特手搭在他肩膀上。

卻把瘦高個給嚇了一個激靈，但也是發了點狠。

“你還是……收著點，那個女人還在我們這裡。”

瘦高個色厲內荏的說著。

“我知道，不用重複，只是別讓傑雷米久等了。”

李思特認為傑雷米那種孬貨，自然不敢一個人下套，雙子團也有參與，只是雜魚的話倒無所謂。

那兩個勢力下面的核心人員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他已經剃鬚，屍首至少可以體面一些。

二十分鐘後。

島上經由帝皇建設，永恆教派也在此修過教堂，興許也有迷信的成分，他們認為這種地方能壓制血族。

城西的教堂，早已經廢棄，永恆與時光之龍的銅塑，也早被人敲碎拿去賣錢，只剩下留著些許尖銳斷面的底座。

而教堂外也早已爬滿了藤本植物，在未開春的雪景之下，無比蕭瑟。

荒涼的教堂廣場，這裡能夠看見內城裡一次次升空的煙花，綻開來在天空無比絢麗。

這裡有著約莫七十號人，皆是打著火把，傑雷米以及雙子中的兄長都在這裡，恭迎著黑帆船長大駕光臨。

德蕾雅已經在教堂裡面，骷髏會和雙子團的大部分核心骨幹也在教堂內，看著德蕾雅，在李思特沒到之前，是不能殺掉她的。

至於李思特，他敢一個人來，說明他是真的有種，那麼也就穩了。

傑雷米注視著廣場邊緣，隨著兩道人影出現，愈發清晰，瘦高個已經帶著李思特到了。

骷髏會老大傑雷米拍手稱讚。

“不愧是船長大人，的確是要比我們這些渣滓磊落一些，你夫人毫髮未損，大可放心，可能有些傷，但對她來說想必不痛不癢。”

傑雷米從兜裡取出一顆石頭，在漆黑的夜裡閃耀至極，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強烈的陽光都讓周圍溫度升了一些似的。

旋即被傑雷米收了回去。

李思特早就猜到，豈能不瞭解島上這些人。

“你想要錢，我多少都有，應該事先找我商量一下，雖然伱骷髏會的名聲不怎麼樣，但也還是要有頭腦，你開個價，放人，一萬金龍我都給得起。”

李思特平靜說著。

傑雷米也極其意外，有膽量單獨來，算是有種，還能保持冷靜，另外，一萬金龍？哄小孩兒呢，有這麼多你李思特還當海盜，隨便去個小國買個大官也不在話下。

別說多少錢，此人不除，必為心腹大患。

就在今天。

“李思特，我也敬你是個人物，一般人我也沒興趣折磨，人該放就放，還能讓你見那女人最後一面。你可能忘了，三個月前，在凍肉倉庫裡，你可是狂得很，這樣吧……”

傑雷米從衣服內層口袋取出一柄匕首，甩在地上，然後朝李思特踢了過去，到了他面前。

“你自裁吧，我會讓你夫人體面的死去，而不用遭到一些……非人對待。”

傑雷米冷笑著說道，他身邊還站著雙子兄長，還有骷髏會里的頂級好手，一個被稱作斯堪納半島絞肉機，持著長柄斧的面巾巨汗，一個被稱作飛天豹，也是艾司諾爾行省的豹人，身材高挑，手持彎刀。

都是等著看好戲。

李思特已經跑不掉了。

“我明白了。”

李思特預料到這結局，德蕾雅不是花瓶，也只有她死了才放心，他只是無法預設談不攏。

他撿起匕首。

傑雷米脖子都往前探了一些，等著李思特動手。

咔！

李思特一刀抹了瘦高個的喉嚨，脖子上裂開紅線，然後爭著搶著往外流。

“我可是整理好了遺容來的，雜種們。”

李思特掏出衣服內的燧發槍，對著傑雷米開火。

砰！

傑雷米抓來一個手下擋彈，當即他右肺被打穿，汩汩流著血。

“媽的，你進去叫他們把那吸血鬼殺了。你們全部一起上，把他給宰了，抓活的也行，要他親眼看到那吸血鬼被分屍！”傑雷米發了狠，“李思特，就算我不動手，也有的是人殺你，你真是他媽不要命！”

傑雷米的七十來號手下皆是持著火繩槍。

瞄準李思特叩開了扳機。

槍聲驚得樹木上的雪都抖落下來，一時之間硝煙瀰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