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舊校舍之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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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回憶中的高田旭，突覺腦內一陣刺痛。

他回過神來，精神還在內視著黑之書的封面。

【開書進度：99.1%】

突兀的，黑之書表面掀起漣漪。隨即，書的印象慢慢曖昧，一些奇妙的光影線條一閃而過，仔細看卻又不見了。

耳邊傳來低低的呢喃，似是具體的話語，又如同空洞的啟示。

“呼……沉……”

高田旭猛地睜開雙眼，剛才的幻視和低語都消失了，頭也不痛了。

“又來啊。”高田旭擦了下腦門的冷汗。

他再次閉上雙眼，又看到那本熟悉的黑之書，以及封面上顯示的字。

【開書進度：99.1%】

黑之書……這份寄託在心靈的力量還有令人不安的地方。

有時會像剛才那般腦內突然一陣刺痛，然後聽到奇妙的低語。

如果發生在睡眠時，還會在夢境中看到十分迷幻的場景，醒來時又怎麼都想不起來。

“還有就是這個開書進度……”

沒錯，黑之書是一本書，那麼它理應能開啟。

但無論高田旭在精神世界怎麼努力，都只能停留在書皮表面。

他可以將這本黑皮書像遊戲裡檢視道具一樣翻來覆去地看，和它書脊上金色的瞳孔對視，觀察它表面形似皮革的紋理。

但就是無法翻開它。

顯然這個開書進度是關鍵。

高田旭很確定，只要他使用心靈力量，這個進度就會增長。尤其是一直被動開啟的心靈感應，讓這個所謂的開書進度是不可逆的。

這幾年過去，終於快到盡頭了。

頭痛以及聽到呢喃聲的頻率增加，是否也和這個進度有關呢？

如果開書進度達到100%以後，黑之書會發生什麼變化？

“自尋煩惱。”高田旭拍了拍手，打消那些無聊的想法，“反正它就在心裡，趕都趕不走。”

起身去檢視微波爐時，他發現便當早已涼了。

*

高田旭第二天剛到校門口，就和在場的學生們一樣詫異了。

入校的地方擺放了一臺兩人高的拱門狀裝置。可以看到它底部有線路連線到旁邊的監視裝置。

旁邊擺了桌椅，有一個工作人員坐在那裡盯著面前顯示螢幕。

“咱們學校有安保了？”

“這是怎麼回事？”

“畢竟市裡這個月有過兩次兇殺案……”

“誒，用這麼小心嗎？還有這不是侵犯隱私嗎？”

“聽說只檢查金屬物。”

“只是安檢門的話，為什麼還有監控裝置？”

“是新技術吧？”

聽著身邊的議論，走近一些，高田旭如有所感，心頭巨震。

他緩緩抬起頭，看著那個比普通安檢門高大許多的拱門，從這個機器中傳來一種心理波動！

高田旭細心感應了一下，心中的波瀾才平息下來。

和人類、動物的波動都大不相同。不僅波形更加單調，而且還格外規律，沒什麼雜波。

不管怎麼說在一個物件上察覺到心靈波動，這是頭一次。

高田旭思考良久，跟隨人流走向安檢門。

在進入的前一瞬。他微微低頭，金眸一閃，就暗暗對機器發動了“心靈衝擊”。

感受到能力成功命中的那種奇特的心靈反饋，高田旭跨入了校門，後面的學生也依次跟上。

“嗯？”坐在旁邊觀察的男人轉頭看向旁邊的機器，小聲嘟囔道，“剛才嗡鳴是不是突然變小了？”

*

走進教室時，高田旭發現很是喧鬧，還有些疑惑。

但他唯一熟悉的立園陽太沒來，乾脆就拋開雜念，拿出課本開始預習。

等開始上課時，立園陽太踩著點進來，臉上那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表情，很有他的特色。

他跟任課老師道歉了好幾次，才匆匆來到座位。

高田旭一邊在筆記本上書寫，一邊微微抬頭，壓低聲音道：“第一天就來得這麼晚。沒起來？”

“哎呀。”立園陽太回頭撓了撓臉頰，“昨天和剛認識的同學去唱K，還轉場了好幾次。晚上回家又聯機手遊，熬到很晚才睡。”

“這麼歡樂。”高田旭低頭，在本上刷刷地寫著，“那和你聯機的是誰？搞不好他今早也吃不消。”

“就是我們班的丸山同學。你看……”說著立園陽太視線向窗邊投去。高田旭也暫時停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窗邊一個有些矮、圓臉、身材橫著看蠻有料的男學生在打著哈欠。

感覺每一班都會有這樣一個小胖角色。高田旭在心中直接為這位同學安上了丸山小胖的外號。

“聽我說，高田同學。丸山同學可真能熬夜，昨晚我的雙眼皮已經在打架了，他還在語音裡說再來一盤。”

立園陽太這人雖然有禮，但本質是社牛的人。現在還要多加話癆屬性？

高田旭有一句沒一句地答應著。說著說著立園陽太也覺出不對了，他看了看臺上頭髮花白的數學老師，還在慢吞吞地板書。

又回頭看了看奮筆疾書的高田旭。伸長了脖子往他的筆記本上瞧，隨後小聲驚呼：“高田同學，你在寫什麼？”

“看了就知道吧，我在預習。”

“可，可你都拿出高二的書了吧？而且你預習得也太快了吧！”

高田旭幾十秒就翻一頁，本子上密密麻麻的記錄還在不斷增加。

“老師不是還沒開講嗎？這是我從附近的二手書店淘到的。老闆人很好。我幫了些小忙。他送了我很多教材。”

“呃，”立園陽太捂住了臉，“看來我想要超過高田同學拿到獎學金，從一開始就是不可能的。”

話是這麼說，立園陽太接著聽起課，也沒太在意。

在他想來，高田旭也就是一時熱度。

當然他的這位新朋友學習能力還是相當恐怖的。他本子上的東西顯然沒有亂寫，是真的在迅速自學總結。

下課後，出乎高田旭的意料，坐在窗邊的丸山小胖湊了過來。

“立園，你知道嗎？今年咱們湘南這一屆可不得了。”

“怎麼了？”立原陽太好奇道。

“啊。你是高田同學吧？”丸山沒回答，先看向收起課本，在位子上暫歇的高田旭。

他友好地打了個招呼：“立園和我說起過你。”

“你好，丸山同學。”

“丸山，有什麼你就快講。”立園笑著催促道，他的意思是三人一起聊聊。

明白他的用意，高田旭也扶了扶眼鏡，接道：“不介意的話，也讓我聽聽吧。”其實封印鏡片是不會自己滑落的，但高田旭還是總想做這個動作，認為這樣更保險。

按理說戴眼鏡的人也不是都需要扶眼鏡，不如說鏡腿調整正合適的眼鏡居多。但偽裝的人就是想表現得更符合刻板印象，這也是人性吧。

“嘿，當然沒問題。”丸山小胖不矯情。他一屁股坐到立園陽太的課桌上，滔滔不絕起來。

“你們知道。今年湘南為什麼會有特進班嗎？而且一開學還把成績排名貼到教學樓前。公立中學一般可不會這麼做！我也向前輩們打聽過，往年的湘南從沒有過。”

“你知道原因？”立園催促道，高田旭也來了興趣。

“這個，”丸山小胖摸了摸鼻子，“才第一天，就算是我也沒打聽到什麼。前輩們也都說毫不知情。”

“但這個特進班絕對不一般。你們知道吧？他們在今年剛建好的新校舍，本來就離本棟很遠。早上我去看時，新校區已經不讓進了！不僅有路障，還有人把守。”

“有這種事！”立園陽太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