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背水一戰，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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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尚仍舊在率軍涉水，追趕前方逃竄的蜀軍。

並非他認為徐晃要和他搶功才無視對方的警告，而是他壓根兒就沒聽見……

紛亂的戰場上，周圍都是被重賞刺激得高聲喊殺的曹軍，淹沒了徐晃的警告。

而且他自恃兵力多於蜀軍，即便追至上庸附近，蜀軍縱有埋伏或接應，又能有多少人馬？

此時他的眼中只有那杆正在不停畫著“∞”的劉字將旗。

蜀軍已率先衝出了泥濘的河床，逃出不遠立刻返身又是一波齊射，射倒了十幾個正在泥濘中跋涉追擊的曹軍，而後繼續向西逃跑。

夏侯尚雖然心急，但自知不是猛將的他並沒有脫離軍隊去單人追殺。

“快，快追啊！”

率前部曹軍衝出河道的夏侯尚摘下寶弓，開弓瞄準那匹醒目的黑馬。

嗖！

弓矢劃過一道漂亮的拋物線，繼上次射中劉封之後，再度精準的命中了烏騅馬上的人。

只可惜，命中的是馬上赤星軍戰士背在背後的大盾。

那載著劉禪的馬此時只是隨著赤星軍戰士小跑，就是不全力加速。

它未有一刻脫離夏侯尚的視野，就像吊在驢腦袋前邊的一根蘿蔔，看似稍加把勁就能入口，卻怎麼也吃不到。

但就在夏侯尚所部半數衝出河道後，北山間的高點，一道煙柱升起……

始終覺得蜀軍有詐的徐晃，在這一刻完全確定了。

這劉禪看似中了他們的詐敗誘敵之計，但其實也在玩詐敗誘敵！

他們竟然和蜀軍想到一塊兒去了……

“停！”徐晃將令一出，自己的本部人馬令行禁止，縱然有再多疑惑不甘，也全部立刻停止了追擊。

而後徐晃快馬追趕夏侯尚所部，追到一批便勒令其停下待命，不許再追。

奮力追趕的徐晃總算是攔住了東岸的小半夏侯尚所部，然而前方的友軍還在他的帶領下追擊，根本沒人留意後面。

“伯仁——！快回來！”勒馬駐足河畔的徐晃高聲喚道，只是又怎聽得到？

“鳴金，速速鳴金收兵！”徐晃向傳令兵言道，然而一路追趕，放著鼓具金鐃的馬車早已遠遠落在後方，一時難以傳令。

“欸！駕！”恨恨嘆息一聲，徐晃只得催馬前衝，想要將夏侯尚救回來。

出發前魏王的安排很明顯，就是讓他保護夏侯尚來刷戰功的，以壯大魏王太子的嫡系勢力。

倘若此戰夏侯尚出了意外，而他活著回去……雖然以他的資歷戰績不至於丟了性命或罷官免職，甚至有可能還會被好言安慰，但今後就不太可能得到曹丕重用了。

太子曹子桓，心胸可不比魏王。

然而徐晃前腳才剛衝入河道，耳畔就漸漸有異響傳來，始終繃緊了神經的他是曹軍這邊第一個發現的。

他的心一下便沉了下去，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徐晃扭頭看向堵水上游，遠處一道白線，正在隨著異響一起變粗變大……

他心灰意冷的呆呆看著那道洶湧而來的水線，三息之後，決絕的撥馬返回東岸。

上游傳來的水聲越來越大，河道中的曹軍也終於注意到了。

“啊……啊！大水來啦！”

“跑，跑啊！水來啦！”

再精銳的軍隊，面對自然天威也無力與之對抗。

于禁的精銳七軍都不行，他們自然也不會以卵擊石。

然而此時河道中溼滑的淤泥，卻彷彿成了死神冰冷的手，抓著他們的腿腳不許逃生。

河道中驚恐的曹軍越是用力，反而滑倒在淤泥中，更加逃不出來。

奔流的河水以一息近百步的高速衝來，無情的吞噬了尚在其中掙扎的曹軍士兵。

冰冷刺骨的河水自口、鼻、耳中不停灌入身體，巨力卷著他們在水中浮浮沉沉，任由其如何掙扎，最終仍是成了水面上的一具浮屍……

夏侯尚終於停下了追擊的腳步，他驚恐的看著身後河道衝下來的大水，不敢相信正在發生的事情。

身陷絕境之中，他反而冷靜了下來，繼徐晃之後也想明白了一切。

「吾中劉禪奸計矣！」

不怪他之前想不到，實在是思維模式相差太多。

在他看來，與曹子桓同樣身為王太子的劉禪即便要用誘敵詐敗的招數，怎可能放著麾下將領士卒不用，反而拼死用自己來當那個誘餌？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現在自己大軍被河水攔腰斬斷，返身泅水逃跑只會死無葬身之地，唯有向前，或可殺出一線生機！

夏侯尚反應不慢，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他振臂高呼，同樣喊出了那句流傳千古的名句：“退無可退！諸君何不奮力而戰！”

424年前，一位被後世稱為兵仙之人同樣背水列陣喊出了同樣的話。

然後其率領的漢軍便如同小宇宙爆發一般幹翻了敵人，取得了勝利。

事後被韓信俘虜的李左車對其進行了獨家採訪，問他為什麼這麼幹，韓信的回答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然而……此刻聽到同樣話語的曹軍，並沒有小宇宙爆發，甚至都沒什麼反應。

“敵軍已退無可退！諸君何不隨孤奮力而戰！”烏騅馬上趴著裝死的劉禪，此時忽然沒事人一般坐起身來，撥轉馬頭長矛怒指曹軍，發出了差不多的吼聲。

“殺！殺！殺——！”

然而赤星軍給出的反應，卻恰恰是夏侯尚希望在己方軍隊身上看到的……

幾乎人人負傷，衣甲上滿是血汙的赤星軍戰士，個個怒吼著返身殺了回來。

赤星軍自出道以來，就沒有這麼狼狽的被人追殺過！

這些傲氣存於心間、深入骨髓的虎狼之士能受這個委屈？

此時各個瞪著血紅的眼睛，撲向即使被河水截斷，仍數倍於己的曹軍……

曹軍對於背水一戰的提議顯然並不買賬，似有欲潰之勢。

好在夏侯尚見事不可為，改變了策略，率眾向北，這才暫時穩住了曹兵不潰。

只是好景不長，眼前北山方向又傳來馬蹄奔騰之聲……

“西涼馬超來也——！賊將休走！”

馬超率領赤星百騎，一馬當先向著北逃的曹軍殺了過來，身後“馬”字旗獵獵飄揚。

“舉槍！”

百名赤星騎兵隨著馬超的動作，也舉起了手中趕製的投槍。

“擲！”

嗖嗖嗖！

百杆投槍破空而來，十中其三。

新學的技能，這命中率就不算低了。

而且不幸被命中的曹軍極慘，投槍破開盾牌皮甲，連人帶盾一起被釘死在地。

當場死了的還算好，更慘的是很多人都不會立刻死亡，大腿甚至肚子上插著投槍，被釘在地上慘叫哀嚎……

雖是臨時用長槍改造的投槍，飛行效能一般，但卻不影響殺人。

“衝鋒！”馬超一馬當先，百騎呈鋒矢狀殺入曹軍，直如虎入羊群。

驚慌失措的夏侯尚急忙撥馬，率領尚未潰逃的曹軍轉向南逃。

“殺——！”

約有千人的部落軍，又從南邊殺了過來……

這些人穿著粗製濫造的皮甲，手持進山打獵時用的大砍刀，也不管什麼軍陣不軍陣的，只是嗷嗷叫嚷著殺奔南逃的曹軍而來。

這段時間他們只學會了聽從號令進退，但面對此時的曹軍，會這些已經足夠。

曹軍終於徹底崩潰了，紛紛慌不擇路的扔掉兵刃和笨重的皮甲，跳入河水之中。

夏侯尚心如死灰，絕望的策馬殺入部落軍中做困獸之鬥。

“哪裡走！”劉禪眼見夏侯尚臨死還要逞兇，那還能慣著你？

收矛取弓，拈上三支鵰翎羽箭，開弓便射！

動作之流暢瀟灑，若是關三小姐或星彩在側，定要被迷得心如鹿撞。

嗖嗖嗖！

連珠三箭，箭箭皆空！

不過施展了三不沾箭法的劉禪並不氣餒，又是三支羽箭拈出。

【百箭必中觸發】

三箭射空之後，劉禪只覺得一種得心應手的感覺油然而生。

又是三箭，兩空，一中馬屁。

被劉禪一箭中腚的馬兒當場痛嘶起來，連蹬帶踹的原地打轉。

這一來倒是唬得周圍部落戰士們不敢上前，只是馬上的夏侯尚可倒了黴，被顛的七葷八素，腸子都快在肚裡打結了……

【百箭必中觸發】

禪再拈三箭，心有所感，復射之。

一中尚腿，一中其臂。

尚痛呼落馬，被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