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好死不如賴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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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絕境時，大部分人尿液總比膽氣來得快。

尤其是沒空做出理性思考，只能憑本能行事的時候，趨利避害才是人最真實的本能。

韓信背水一戰能贏，是一環扣一環的精細布局帶來的結果。

敵軍家已經被偷了，前方還有援軍暫時頂住了敵軍，給了他的部隊緩衝及動員時間。

這才能最終達到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效果。

也不排除還有將領個人魅力在裡面的因素。

誰若將這場勝利全部歸因於“背水一戰”激發出了士兵的潛力……那往往只會敗的很慘。

當然夏侯尚也很憋屈，他本沒想背水一戰，這完全是被迫的……

主將落馬被俘，河西岸的曹軍很快就停止了逃跑和抵抗，陸續丟下兵器做了戰俘。

劉禪騎在馬上，押著身中兩箭的夏侯尚走到河邊，朝對岸高聲道：“徐公明！乃軍主將現已被俘，公何不早降？

“日後與關將軍再續舊時之宜，共助父王匡扶漢室，亦不失為一段佳話！何苦以身侍賊，不得盡展公之大器耶？”

【魏將徐晃：當前好感度0】

【魏將夏侯尚：當前好感度負20】

“公……唔！”夏侯尚張口欲喊，劉禪立刻一矛杆戳在他的肚子上，打斷了他的喊話。

【夏侯尚好感度-2】（負22）

減吧減吧，反正量你負20的好感度，也說不出什麼好話。

不外乎是讓徐晃別降，大丈夫死則死矣之類的壯烈言語。

你還是閉嘴老實待著吧。

只是河對岸的徐晃好感度不增不減，也不見言語，對峙片刻後只見他兵器一揮。

“退兵！”

隨後撥馬轉頭就走。

那背影實在太過決絕瀟灑，甚至沒有再回頭看上一眼，以至於不僅劉禪，夏侯尚都看愣了。

“……你是不是幹啥得罪人的事了？人緣這麼差，人家不僅不救伱，連句話都懶得和你說。”釣上大魚的劉禪顯然心情很好，出言調侃道。

夏侯尚把頭一偏：“哼！此番落於汝手，要殺便殺，何必多言。”

不但沒釣上大魚，自己反而成了魚的夏侯尚則明顯沒有說笑的心情。

顯然他應該是沒聽過，高階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劉禪略一琢磨，揮手道：“先將他押回去，嚴加看管。”

“是！”

馬超此時也策馬而回，見劉禪左前臂上還插著根箭，忙問道：“太子傷勢如何？”

劉禪笑道：“區區皮外傷，不足掛齒，回去找醫匠將箭頭拔出便是。”

馬超見劉禪傷處似乎已經止血，確實不像有啥大事，便點頭道：“太子身份尊貴，身系扶漢大業，切莫再行此弄險之計。”

劉禪一笑指向夏侯尚：“但是效果確實很好，不是嗎？”

馬超：“……”

遠有高祖、世祖，近有老劉、曹操、孫堅孫策。

欲得天下者，沒幾個不是拿命去拼的。世上本就沒什麼萬全之策，不過是風險與收益的權衡。

【馬超好感度+3】（55）

片刻後，馬超釋然笑笑，其若非這種性格，怕也說不出那等豪言吧。

劉禪押解著曹軍降卒回城，此次五百赤星軍將士有三人在撤退途中戰死，好在屍體皆被同伴拼死搶回。

其餘生者，包括自己在內各個負傷掛彩，有輕有重。

其中一個左腿中了一箭，右臂捱了一矛，此時正在低聲吸溜鼻子。

他的什長此時正揹著他，臉上留了一道還在滲血的恐怖傷口，自左眉毛斜拉到右眼以下，險險沒被廢去眼睛。

“孃的，你小子哭什麼！”那什長低吼道，“受這麼點傷就哭，赤星軍可沒你這樣的孬種！”

“吸、吸——！”那個強忍著沒哭出聲來計程車兵聞言大怒，同樣低聲吼道，“你知道個屁，老子不是孬種！我若今天死了，眉頭都不眨一下！”

可是一句話才吼完，他情緒再度低落了下去：“老子是怕此後再上不得戰場，成了只能靠太子養著，白拿糧餉的廢物……吸——我不想當個廢物！”

這人大約二十來歲，在赤星軍中就算年齡不小了。他說著話，扶著自己什長肩膀的手下意識捏緊。

那什長任由肩膀被捏的生疼卻沒吭聲，半晌無言，最終化作一聲長嘆。

劉禪如今耳聰目明，雖然離他們尚有十餘步距離，他們的低聲交談卻瞞不過他。

想了想，劉禪還是翻身下馬，走到了他們旁邊。

“太子！”那什長慌忙停下，揹著士兵仍欲行禮。

“行了，此處又沒有外人，不必如此。”劉禪擺擺手，隨後就走在了他們二人旁邊。

這兩人都是正規軍士兵，自然享有和劉禪平等對話的榮譽權利。

“你們為我而戰負傷，如果上不了戰場，甚至幹不了活。那我養你們，不也是天經地義嗎？”劉禪理所當然的平靜說道。

【破防觸發】

對老師伊機伯給的這個特性，劉禪屬實是有點無語的，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就觸發了，也不知帶來的效果會是好是壞……

“太……”

“嗯？”

“公、公嗣……”

他才剛從預備隊升上來不久，還不習慣，叫的有些戰戰兢兢。

穩定了好一會兒激動的情緒才繼續道：“可你對我等如此，我……我不想當個只會吃飯造糞的廢物……嗚嗚，我還想上戰場，我還想跟你們一起上陣殺敵！”

被劉禪溫和的話一說，他也不知怎的，方才還能勉強壓住的情緒，忽然一下就繃不住了。

“嗚嗚……以後的日子還有那麼久，要我白拿糧、嗚……糧餉那麼多年，拖累大夥兒，我還不如現在就……”

啪！

劉禪輕輕給了他一嘴巴，沒用多大力氣，卻讓他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好死不如賴活著，都是娘生父母養的，莫說這話。也對不起那些戰死的兄弟。”劉禪平靜道。

不久前他才去見了那些失去孩子或者丈夫的家屬，他們當時的樣子劉禪還歷歷在目。

不過他此前確實忽略了傷殘士兵的心態問題，除了吃喝供養，他們也需要自我價值的體現。

這事不做當然也沒人會抱怨他什麼，他給的已經足夠多了。

但做的話，好像也不是什麼麻煩事，而且還是個一舉兩得的好事。

關於傷殘士兵的安置問題，在劉禪腦中也生出了不少新的想法。

另外，此次的大量傷員也提醒了劉禪，醫療方面只有研發團隊還不行，也是時候將能夠處理傷口、包紮的軍醫、護理人員提上日程了。

這些回去之後都要早做安排，老兵都是財富，能多保下一個也是好事。

此時故作輕鬆的笑道：“進城先給你找醫匠看看，若不成，等回了成都再找更高明的。倘若你果真再上不得戰場，白給錢糧還不願意拿，那好辦。

“我有的是你做得來的差事，保管讓你從早忙到晚。只是到時你可別背地裡抱怨，說我連殘兵都壓榨就好。”

聽說殘廢了都有事可以做，那傷兵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反而亮了起來：“此話當真？！”

劉禪嚴肅起來：“我素來言出必踐。”

“……乾的真是有用的事？”

“有大用。”

“太好了！只要不讓我像個廢物一樣整日介吃吃睡睡，做什麼都行！”

劉禪搖頭笑道：“白給錢糧都不要，你說你是不是傻？你去問問那些曹兵，他們想要都沒有！要反悔還來得及，等真給你安排了活可就沒回頭路啦。”

“欸！君無戲言，太子也不能戲言，我不反悔，你更不能反悔。”

那警惕的樣子把劉禪逗樂了，揹著他的什長也咧嘴一笑，臉上恐怖的傷口又滲出血來，他卻恍若未覺。

此戰劉禪赤星軍戰死三人，重傷十七人，其餘全部身負輕傷。

赤星騎兵隊沒有傷亡，部落軍戰死十餘人，重傷四人，輕傷二十餘人。

連曹軍一開始安排在河邊的人都算上，共殲敵一千三百餘人，受降近兩千人，重挫曹軍！

然而饒是如此，由於徐晃的及時阻攔，曹軍應仍有不少兵力。

而且此次未見那叛將孟達，這也讓劉禪心中隱隱擔憂，亦未知關興那邊進展如何。

自己此次誘敵成功，至少關興暫時應該不會被兩面夾擊。

何況……劉禪尚有五百赤星軍和千人的部落軍不在此處，卻是還有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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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