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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半部論語顯然不夠用。

為了應付延遲到了四月初四的春試,步安使出了渾身解數。住在流雲臺上的書院學子們,每天都能見到他迎著朝陽大聲誦讀的場面,欽佩之餘,也有些不解:

“這人已經十六七歲,還在誦讀入門經要。蒙學時,都幹什麼去了?”

儒岱鎮上的商戶上山來送些雜貨,聽見他磕磕巴巴地揹著《論語》,也會感慨:“看來這天姥書院真正是沒落了。”下山之後,還要拿這一幕來教訓膝下的孩童,說一說“少小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的道理。

唐文毅大約也聽到了“半部論語步執道”的傳言,不敢再來走動,生怕被人說成是物以類聚。

只有宋青每天仍舊沒心沒肺地往這裡跑。偶爾還會解釋一下步安學經中遇到的疑問。

在他天南地北的閒扯中,步安知道了邪月滅宋的典故;知道了隆興皇帝有關“逐月”的告天下令;知道天姥書院有十三位養氣境界的大儒、兩位無罔境界的國士,而山長懷滄的境界無人可知。

他還聽說一度被書院視作復興希望的天才儒生司徒彥,十九歲那年便入了“養氣”境,成為當世最年輕的大儒,卻在三年前轉學去了汴京的樂乎書院。

但這些都距離步安太遙遠了,只是他偶爾從書堆中抬出頭時,聽來調劑心情的故事。

隆興皇帝要對付邪月,山長懷滄要復興書院,司徒彥要去這帝國的中心實現他的抱負。步安想象著有一天,自己也會身騎白馬跨進汴京,踏上這世界中心的舞臺,可眼下,他只想透過一場春試補考,成為這沒落書院中的一名學子,繼而擺脫入贅的命運。

有時他也會疑惑。為什麼兩個世界都有一個步安,都是華亭人,都是父母早亡?他在客舍銅鏡裡看到的少年仍是記憶中自己的模樣,只不過年輕一些,清秀一些。

好在他沒有閒暇來思考這個問題。腦子裡裝滿未經消化、似是而非的文言文,像粗心的廚娘花了太多時間搗鼓出來的一鍋燉菜,看上去什麼都有,可到底有些什麼,卻又難以釐清。

有一天深夜,他在客舍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輾轉難眠,在起來背書和趕緊睡覺之間猶豫不決時,聽到門外有悉悉索索的聲響。

他輕手輕腳地下床,慢慢地,儘量不發出聲音地拉開門閂,然後一下子推開門。

步安很好奇,到底是誰每夜偷偷地在客舍門外放置野果、小獸,可血色月光映入眼簾的剎那,他心頭一驚,突然想起邪月當空,百鬼夜行的說法。

紅紗般的月光下,果然有一隻白晃晃的鬼站在門外!

步安只覺得渾身汗毛都在這一刻豎立起來,就在他要驚叫出聲之前的一息,一張小手捂住了他的嘴。

手是暖的,不是鬼!

步安瞪大眼睛,看著一個矮他一頭,穿著白衣白褲,一隻手裡拽著兩個野果的小女孩兒。對方也瞪著眼睛看他,似乎比他還要緊張。

“公子……”女孩兒的聲音輕輕的,怯怯的,好像在步安的心上撓癢癢。她見步安臉上的驚色退去,才慢慢放開手。

“你是什麼人?”步安覺得自己問得不對,補充道:“是人還是鬼?”

小女孩兒一臉懇切地看著步安,低聲道:“公子,我們進去說……我不是鬼。”

步安心道:“你說不是鬼就不是鬼嗎?”可這小女孩兒的眼神楚楚可憐,看上去確實不像是有惡意。聯想到這幾天來,門前從未缺席的野果,步安終於往身後讓了一步。

女孩兒走進屋子,反手將門掩上,血色月光被阻在了門外。

屋裡黑漆漆的,步安點了油燈,轉身時,只見那小女孩兒已經跪在跟前。

“恩公……”女孩兒伏著身子,聲音帶著哭腔。

步安從來沒有受過這種跪拜,有些手足無措,心想這個時候應該說“受不得受不得”還是“快快請起”,可實際說出口的卻是:“你你你……你認錯人了吧?”

小女孩兒跪著不起,哭訴道:“沒認錯,就是恩公您……是我害了恩公。”

步安被她跪得渾身不自在,讓到一側,道:“你一會兒叫恩公,一會兒又說害了我,到底是什麼事情,先說說清楚嘛,說不定中間有什麼誤會呢。”

小女孩兒抬起頭來看著步安,臉上真的淚水漣漣。她抿著嘴,一副委屈到了極點的樣子,又搖頭哽咽道:“我不能說……”

步安這時才看清,這女孩兒大約十一二歲,臉蛋雪白,眼睛大大的,鼻子嘴巴都小小的,有點嬰兒肥。

他撓頭道:“你這三更半夜的,跑來跟我打啞謎,是嫌我讀書無聊,跟我逗悶子嗎?”

小女孩兒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有些唐突,便擦了擦眼淚,輕聲道:“公子……我本是這山中的狸貓……”

步安像踩了彈簧似地往後退去,驚道:“你是妖怪?!”

小女孩兒急忙擺手:“不不,我是妖,不是怪。”

步安背貼著客舍的牆,恍然大悟道:“怪……怪不得!我知道你為什麼往我門口放東西了,我聽說過,這是貓的報恩。可我到底對你有什麼恩?”

“我本山中狸貓,是公子賜我靈力,我才能變作人形,可是……可是……”她一扁嘴,嚎啕大哭起來,“可我卻害了公子……”

步安有些晃神,心想這小貓妖哭起來的樣子倒更萌了。他覺得多半是那個土著步安對它有恩,不關自己的事情。

無功受祿,白吃了人家這麼多東西,步安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嘛,你哪裡害我了!就算是害得我忘了四書五經,也總有補救的法子。你跪也跪了,哭也哭了,我當然是選擇原諒啦……快起來吧。”

小貓妖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站起身來,“公子大恩大德……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報答您的。”

步安甩手道:“哪有這麼嚴重,粉身碎骨太誇張。對了,你是頭白貓吧?”

小貓妖臉上飛紅,道:“公子可是要看我原形?”

“不要!”步安趕緊阻止道:“不要不要。這樣挺好的。你叫什麼名字?”至此他基本能確認,這小貓妖真是一心要來報恩,心裡也就放鬆下來。

小貓妖答說還沒名字,要請公子賜名。

步安拿過她仍抓在手裡的李子,咬了一口,隨口道:“長這麼白,就叫白素貞好了。”

小貓妖側著頭眨著眼睛,似乎想不通“長這麼白”和“就叫白素貞”之間有什麼關聯,可還是乖巧地“嗯”了一聲。

步安笑道:“我開玩笑的,白素貞已經另有其妖了。不過你既然喜歡,就叫素素吧。”

小貓妖自言自語地重複著“素素”兩字,像在確認這個名字和自己即將產生的對應關係。

步安走到床前坐下,坦然道:“你說要報答我,我當然高興。但有些事情我得說清楚。我是不記得自己對你有什麼恩情了,可能是另一個跟我長得很像的人對你有恩。所以,我們有言在先,你以後萬一發現弄錯了,可別怨我。”

素素點頭,極認真地說道:“公子若有一天記了起來,殺我滅我都好,也求公子別怨我。”

“這買賣太划算,我不做都虧得慌。”步安笑著搖搖頭,起身道:“好了,下回一次多弄些果子來,這季節放著也不會壞,免得你來回跑。野兔什麼的,就先不要了,我忙著背書應考,沒功夫弄來吃。”

他走去開啟門,做出送客的樣子。素素卻站在原地,委屈道:“公子要趕我走?”

步安看了看外面,為難道:“我也知道山裡怪嚇人的,可這書院規矩大得很,萬一知道我藏了個妖,說不定連考都不用考,直接就把我轟出了門。你先出去躲躲,等我應付完春試,問清楚了規矩再說。”

素素咬著嘴唇,步安還以為她是覺得委屈,她卻自責道:“都是素素不好,害得公子這麼辛苦,只為了應付書院。”

步安覺得這話聽著刺耳,好像在說,要不是她,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不學無術了,趕緊擺手道:“你先去吧。我再看會兒書也該睡了。”

素素“嗯”了一聲,低頭便往外走。

步安突然伸手道:“等一下。”接著關上門,去床邊抽了根篾子,一頭打上結,拿到素素面前來回甩動。

素素有些莫名奇妙,卻不知道為什麼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篾子一頭的結。

步安見自己臨時做的逗貓棒有效,收手笑道:“還真是貓啊……”

素素撅著嘴低下頭去,嘟囔道:“真的是貓嘛……”

素素忍不住去抓逗貓棒的動作,差點把步安萌化了,以至於看著她孤零零的身影走進血色月光,消失在遠處黑暗中,不免嘆了口氣。

便宜得來個貓妖報恩,應該算是一件好事。親自把她趕回山裡,他也有些於心不忍。但自己寄人籬下,得看別人的眼色。再說貓妖再小畢竟也是妖,總有些手段神通,一般惡鬼應該奈何不了她。

合上房門,插上門閂,步安搖頭自言自語:“說我賜你靈力,我要有那本事,還背個哪門子破書啊!”

說完他想起什麼,又趕緊抬頭巴結道:“儒門列祖列宗,我的意思是,宋青借來的書冊有些殘破。”他走到床前撿起一本,朝房頂甩了甩道:“看,真的是破書。可不是我不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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