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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目光裡滿是崇拜和仰慕,情焰熊熊燃燒,飽滿的胸脯也是洶湧起伏。
若非當著自己祖母和母親,恐怕就真的要撲入對方懷中,恩愛纏綿一番了。
有這樣的男人做依靠,這天下又有何處去不得?
便是天塌下來,這樣的男人也可以一肩挑之。
便是賈母和王夫人也一樣被馮紫英的話所震撼。
尤其是賈母,經歷風浪幾十年,她也算是見識過許多人了,但如此有擔當卻還有手段的男人,還真的是第一次見識。
相比之下,寶玉真的就是鴻鵠與燕雀之比了,這也讓她無比感慨。
王夫人同樣如此,當然她可能沒有賈母想那麼遠。
她只是覺得只可惜元春進了宮,耽誤了這大好姻緣。
若是當年不進宮,許給馮紫英為妻,那長房元春,二房寶釵,三房黛玉,那簡直就是天作之合,馮家和賈家便是最緊密無隙的一家人了。
惋惜之餘也想到馮紫英能夠為元春甘願冒這樣奇險,也足見馮紫英對元春的寵愛,這當母親的心中也一樣要安穩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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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馮紫英沒存著佔了女兒身子就提起褲子不認的心思,還有這樣的擔當,那一切都好說。
只是這樣尷尬的局面,光是這樣不出事,但能一直持續下去麼?
他們倆就這樣成天提心吊膽地悠著,看這樣子要讓他們斬斷情絲,再無往來,似乎也不可能。
還是賈母穩住心神問道:“鏗哥兒,你說的這些姑且不論,可你們倆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萬一中間有個閃失,那就是彌天大禍,對你的仕途也不利,總歸要找一個合適的解決之策才好啊。”
這才是正理兒,三人目光都落在馮紫英身上。
這樣偷情日子不是長久之計,元春肯定也不會願意,是的有個更好的出路。
“我考慮過,也和元春說過,具體方略暫時還不宜透露,總歸是要讓元春出來,另外元春也希望出來之後能夠和姐妹們生活在一起,這中間肯定有難度,不過請相信我的承諾,既然答應了元春,肯定就要做到,但這需要時間,這一點元春也相信我,……”
如何金蟬脫殼移花接木瞞天過海把元春弄出來,馮紫英有一個大略的想法,但是要具體實施也沒那麼簡單。
如金蟬脫殼,就得要找到合適的殼來遮人耳目,還得要有必要的掩護手段。
就算是現在上三親軍裡有自己的人,就算是宮中裘世安和周培盛願意為自己效力,但也得要分具體事情。
這樣的事情,還得要好好自己計劃才行。
見馮紫英說得如此篤定,元春滿臉信任,賈母和王夫人也不好再深究什麼。
只是這樣大一樁事情,竟然就被馮紫英三言兩語如此輕鬆地解釋了,讓賈母和王夫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和不敢置信。
但細細琢磨其言語,內裡也並無誇大的言辭。
像宮內起居注,的確是內侍在寫,而且新皇即位,原來皇帝的起居注的確就沒與那麼受重視了,更別說永隆帝和萬統帝只是弟兄之間而非父子關係,更不值關注,要做在起居注上做手腳證明永隆帝和元春同過房,以馮紫英的本事,的確可以做到。
再比如說到元春現在都是沒有子嗣的太妃,偏居冷宮,無人問津,又有誰會去針對元春來生事兒挑刺兒,除了得罪馮家和馮紫英,有何價值?
只是最後馮紫英說到的要把元春弄出宮外,這倒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但這麼離譜的事情馮紫英都能做到,那再進一步似乎也並非沒有可能。
人家也說了有難度需要從長計議,只要現在沒有風險,賈母和王夫人心中其實也就放下了大半。
一時間賈母和王夫人也不知道再說什麼才好,只是不斷地嘆氣。
馮紫英也能理解這二人現在的心態,惶恐不安但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總覺得一柄利劍懸在頭頂,隨時可能將賈家斬下。
經歷了前一次全家集體入獄險些滅族的危機,好不容易現在恢復到了一家人能安安穩穩過日子了,突然又冒出來這樣一樁事兒,怎麼能心裡不憋屈窩火?
可恰恰這又是自己和元春弄出來的事兒,讓她們發作都沒法發作。
現在該怎麼辦?阻斷自己和元春的關係,先不說她們能不能做到,就算是能,怎麼開口?
能做的都做到了,一切風險都有對策應對,好像這期間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了。
“老太君,太太,我知道你們現在心裡也還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總擔心會出什麼狀況,我也亮個底兒,現在宮禁上三親軍由兵部掌控,不再像以往那樣是皇上親自掌握了,或者說這宮禁武將任命調動由我來掌握,包括京營,龍禁尉也好,宮中內侍也好,和我都保持著密切的聯絡,加之家父一直在外帶兵,我的座師又是齊閣老和喬都御史,縱然這其中出點兒什麼差錯,我想亦會有人替我遮擋一番,不至於不可收拾,……”
馮紫英知道需要給這二人打打氣,免得這二人成天神思不屬疑神疑鬼,稍有風吹草動就成了驚弓之鳥。
哪怕稍微誇張一些,也更能穩住她們心神,她們就需要這樣。
馮紫英這番話就說得相當露骨了,賈母自然能聽得出來。
一切有他,有什麼意外他都能擺平,不在話下。
賈母也知道現在的馮紫英的確炙手可熱,都在傳言他三五年內就要晉位尚書,十年之內就要進入內閣,加上他老爹又手握重兵,被朝廷倚為長城,所以一般事兒還真的扳不倒他。
嘆了一口氣,賈母搖搖頭:“鏗哥兒,老身這把老骨頭也經不起這般折騰驚嚇了,再來這麼一遭,老身可真的就要去見她爺爺了,事情都出了,你也說了這麼多,那麼你們就好自為之了。”
說完便起身,搖搖晃晃往外走,王夫人也趕緊上前去扶著,丫鬟們都被打發出去了,只有她了,只是出門時,王夫人又忍不住轉過頭來叮囑:“鏗哥兒,元春,你們可不能再有放肆逾越之舉,元春,今夜我讓探春陪著你……”
元春臉唰地一下子霞飛雙頰,宛若紅布,馮紫英也有些尷尬地打了個哈哈,“小侄馬上就回府裡去,並不敢在這裡逗留,……”
一直到賈母和王夫人出門,元春便忍不住撲入馮紫英懷中,情焰高熾,一副小兒女狀,呢喃道:“你真要回去?那我怎麼辦?”
馮紫英無可奈何地摟住對方:“元春,這等時候了,好不容易才過關,來日方長,你不是也要在府裡小住幾日麼,日後再說吧,今日我先回去安頓一下,另外,我再提醒你,人前可再莫要那般露出馬腳,真要被外人覺察,那才是真的麻煩了。”
好不容才把元春安撫下來,馮紫英這才匆匆趕回自己府裡。
這是正月十五元宵夜,再怎麼也得要在自己府裡過節才是,元春這邊得了好訊息,心裡也算是落下一塊石頭,賈母和王夫人也都算是有了一個交待,也可以讓她安安穩穩睡一個好覺了。
元宵夜馮府裡邊也是頗多節目,請了戲班子來唱戲,同時也作了燈謎掛在燈籠邊上,讓府裡丫鬟小子們都來參與,連自己幾個兒女也都是興致勃勃地跟著母親或者奶孃四處晃盪,算是自小就感受這份節日的快活氣息。
不過過節也一樣是數著日子,一四七,二五八,三六九,該輪到二房,寶釵懷孕,寶琴身子不方便,自然就是在迎春屋裡歇息。
看著兒子已經會說話了,跟著母親身邊一副小戰神的架勢,揮舞著木製寶劍和盾牌,迎春一副寵愛的模樣,馮紫英還真有些擔心這樣下去會把兒子給帶廢了。
“這小子我看倒不像是一個讀書料子,很有點兒想要上戰場的架勢,難不成真要繼承我們馮家習武為官的傳統?”馮紫英坐在炕上看著自己這個庶長子,有些感觸地道。
迎春卻不樂意,“相公這話說得未免太武斷了,小孩子小時候皮一些不是更好麼?相公也這麼說的,所以司棋才讓人作了這些讓他活動,總不能這個時候就讓他開始看書習字吧?”
“那倒不至於,這等活泛身子當然是好事,自小打好底子,免得日後生病,我倒是盼著兒女們都能健康成長,日後從文從武我卻不甚在意,難道他爺爺做到總督職位上還差了不成?”
馮紫英歪著身子任由旁邊的司棋替自己捶腿,看著還在房間裡揮舞著寶劍衝來衝去吆喝著的兒子,很是滿意。
“奴婢倒是覺得爺這話說得對,也未必就非要讀書,都說讀書也是要講機緣的,衛郎若是真的讀不出書來,早早有了勳官,爺早些安排習武,練得一身好武藝,得個武舉人武進士什麼的,去大同、薊鎮這些地方,沒準兒在爺這個年齡也就能當個遊擊參將了,日後總兵官和總督也不是不行,何必非要一條路走到黑?”司棋大大咧咧地道:“我看段家上次來府裡拜會的幾個,不也都是參將總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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