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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湘掀起帷裳,映入眼簾的卻只有一處小村落,不由得懷疑:難道……這就是他說的踏青?

她雖不解,但也沒多盤問,乖乖跟著走了進去。

鄉間小道上栽著零零星星幾棵桃樹,時不時有幼童在樹下嬉戲,歡聲笑語,好不熱鬧。幾位老人正聚在一處閒談,臉上表情在看到凌書瑜的瞬間變得驚喜。

“俞公子來了。”

老人們熱情地上前招呼,你一言我一語;孩童們更是直接飛奔上前,圍住他的腿大喊道:“俞林哥哥,我們好想你呀!”

“沒想到這凌少卿竟然這麼受歡迎。”雲蘭忍不住低語。

顏湘亦是被這場面嚇著了,轉頭卻見凌書瑜從容不迫道:“我也很想念諸位,只是這段時日事務繁忙,才沒能過來。”

隨後他轉頭看向顏湘,又道:“今天正好得閒,我想後山的桃花應當開了,便帶朋友過來瞧瞧。”

顏湘禮貌地微笑頷首道:“各位好,我叫顏湘。”

“公子第一次帶人來,就帶這麼漂亮的姑娘啊!”周圍的婆婆們愛屋及烏,對顏湘也是萬分喜愛,樂呵呵地打趣道。

“我們這兒的桃花可美了,姑娘一定會喜歡的。”

“是啊是啊。”

村民許久未見凌書瑜,硬是拉著他們寒暄了好一會兒,才肯將人放走。

“先生,村民怎麼對你這麼熱情?”顏湘好奇道。

“他們都是因戰亂而流離失所的百姓,生性善良,恰巧在我的幫助下定居於此,便一直把我當成親人對待。”

“戰亂?”她腦海裡並無相關的記憶,故而問道。

當今的天下,並不是霽朝一國獨大,而是有錟朝與之抗衡。因雙方相互忌憚,又曾簽訂百年盟約,所以多年來相安無事。

直到錟朝先帝駕崩,其次子弒兄奪位,一切才發生了轉變。

新帝好戰,錟軍更是時常侵犯霽朝領土,致使兩國接壤處衝突不斷,百姓不得安寧。

這樣的情況一直延續到三年前,錟朝大舉進攻中鹿關,兩國交戰正式拉開序幕,戰爭持續近半月,最後以錟朝的退兵告終。

而霽朝雖然守住了中鹿關,卻也是元氣大傷,大批流民湧入其他州城,又因找不到合適的活計,最後只能淪為乞丐。

“公子看流民可憐,就將自己賣畫所得的銀兩全捐出來,建了這處村落,還給為數不多的男丁找了活幹,就為了讓每家都能夠安居樂業。”見凌書瑜又省去了自己的付出,凌風補充道。

原來他賣畫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百姓。顏湘不由得誇讚:“先生是個好官。”

“既然收了朝廷的俸祿,自然是要為朝廷和百姓做事,職責罷了。”凌書瑜不愛談論自己的功績,遂轉了話,“轉過前面那道彎,就能看到桃林了。”

大片桃色映入眼簾,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像極了靖節先生所描述的世外桃源。

“好美!”顏湘頓時被眼前景色引得移不開雙眼,她提起裙襬,興奮地朝桃林深處跑去,卻不小心驚動了樹上棲息的鳥兒。

她見狀,腳步慢了下來,走到最近的一棵樹下,抬頭望著上面的鳥窩。

正當她思考能否爬上去時,雲蘭的呼喚聲從身後傳來。

“小姐!”

顏湘回眸,髮飾隨著動作輕輕擺動。她今天的妝扮意外地和景色相襯,像是生長於桃林中的仙子,不沾染一絲風塵。

“你們快過來呀!”她嘴角含笑道,朝他們揮了揮手。

少女動聽的嗓音傳到凌書瑜耳中,驚動了他心中原本寂靜的湖水,湖面頓時波光瀲灩,再不能平靜。

夕陽西下,幾人告別村民,乘著塞滿禮物的馬車踏上了回程的路。

“謝謝先生今日帶我來此,我很開心。”顏湘悅然道,“只可惜還未到桃子成熟之際,不然我定會問阿婆能否賣我幾筐。”

“你喜歡吃桃子?”凌書瑜笑問。

“是呀,”顏湘眸光微閃,言語也逐漸活潑起來,“尤其是水蜜桃。那桃子脆脆甜甜的,我每次都能吃三大個!”

講到激動時,她不禁眉飛色舞,興奮地抬手比劃,姿態輕盈靈動,流露出少女的天真爛漫。

凌書瑜被她的情緒帶動,話語也越發輕鬆愉悅起來:“那你可嘗過清州的桃子?那裡的桃便是以脆甜出名的。”

“不曾,那以後有機會我定要嚐嚐。”顏湘眉眼彎彎道,“對了,先生還是直接喚我名字吧,一直叫小姐也怪生分的。”

“顏湘?”凌書瑜言語間帶著笑意,尾音上揚,莫名勾人。

顏湘第一次發覺,竟有人能將她的名字念出與旁人不同的韻味,而這個人還是她的未婚夫婿。想到這,她不自主地臉頰泛紅,隨即又匆忙掩飾慌亂。

這時,馬車突然一剎,倆人均是毫無預料地往旁邊倒去。情急之下,凌書瑜迅速穩住身形,向前伸手護住顏湘。

於是,畫面變成了——他一手護著顏湘的腦袋,一手撐著車軫,將她圈在了懷裡。

馬車很快停穩,顏湘下意識抬頭,看向他的瞳孔微微睜大,像只受驚的小鹿。

倆人四目相對,均是一愣。

顏湘感覺自己心裡也鑽了只鹿,不對,或許不止一隻,不然怎麼能將她的心撞到連跳動都亂了頻率呢?

“何人攔路?”外頭傳來凌風的質問聲。

凌書瑜反應過來,立即收手道:“沒事吧?”

“我沒事。”顏湘坐直身體,搖搖頭道,“先下去看看吧。”

凌書瑜掀開帷裳,只見一個年輕姑娘跪在馬前,她衣衫襤褸,髮絲凌亂,臉上甚至還有泥巴印子。

“大人,救救我……”那姑娘看見凌書瑜,被淚水浸溼的雙眼染上了一絲亮光。

凌書瑜將她扶起,問道:“你先起來,發生何事了?”

她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有人要追殺我……”

“別急,慢慢說,”顏湘輕拍她的背,安撫道,“我們都會幫你的。”

“我、我無父無母,一直四處流浪,此次原本想來京城看看,卻在路上不小心得罪了一群小賊,就被他們抓起來毆打,好不容易才逃出來……”那姑娘越說越小聲,直至話語完全被哭聲淹沒。

凌書瑜在一旁聽著,眉頭緊皺,他朝凌風使了使眼色,對方瞭然,隨即快步離開。

“您能否收留我一段時日?倘若可以,讓我幹什麼都行,真的。”那姑娘剛哭完,淚眼婆娑的,又怯怯道,“我怕那些人再找上門來,如今我已經無人可依……”

凌書瑜原想讓這姑娘暫時先居住在村裡,由阿婆代為照顧,然顏湘卻道:“先生,要不讓她跟著我吧?我看她似乎傷得不輕,正好我府裡備有很多傷藥,能助她恢復。”

凌書瑜稍作思量,隨後贊同道:“也好。”

那姑娘感激涕零,不斷重複說著“謝謝”,彷彿要把這輩子受的恩惠全都謝過了。

待兩位姑娘上了馬車,凌風正巧回來,他低聲向凌書瑜彙報:“林子裡沒人,但不遠處的破廟裡明顯有人跡,地上還有一捆被割斷的麻繩。”

“你多派些人守著,率先保護村民的安全。”凌書瑜面色凝重道,“再去查她所言是否屬實。”

顏湘等人回到府邸時,已是晚膳時間,她正要落座,便聽顏夫人問道:“後面這位是?”

顏湘將小晴帶到自己身邊,簡略說明她的遭遇,又道:“我見她傷得不輕,便自作主張將她帶回來了。”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顏夫人同情道,“讓雲蘭先帶她下去梳洗吧,再找身乾淨的衣服換上。”

小晴喜極而泣,立即又磕頭道:“謝謝夫人和小姐,小晴願留在府內當牛做馬,以報恩情。”

雲蘭來得遲些,便只在門邊立著,她聞言抬眼,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小晴,眼神意味深長。

目送她們進了顏府,凌書瑜才調轉方向前往大理寺。

“我說少卿大人,案卷摺子都堆積如山了,你還這般消極怠工,老實招來,是去哪了?”江逸寧懶散地靠坐在椅子上發科打趣,毫無一點下屬該有的樣子。

江逸寧年近弱冠,卻無心科考、不問朝政,永王惱他不務正業,於是將他塞進大理寺混了個小小的典簿。

江逸寧本不想遵從,卻意外結識了凌書瑜,又在機緣巧合之下與對方結為至交好友,這便成了他還願留在大理寺任職的原因。

“下官沒有世子爺這樣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不敢的,所以一得空便馬不停蹄趕來處理公務了。”凌書瑜早已對他的玩笑習以為常,輕鬆回懟道,“其實我與顏小姐踏青去了。”

“什麼?”江逸寧立馬直起腰身,其速度之快,活像被針紮了般,“你這重色輕友的傢伙!為何不叫我?!”

“臨時決定,未來得及通知世子,實在抱歉。”凌書瑜嘴上說著抱歉,面上卻連一絲歉疚都看不到,實在讓人懷疑他的誠意。

江逸寧卻不再計較了,似乎對他的“示弱”很滿意,揚起下巴道:“行吧,原諒你了。也就本世子大度,倘若換了旁人,能這般輕易原諒你?”

“是,世子英明。”凌書瑜漫不經心地回道,並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大人,屬下有要事稟報。”凌風叩門道。

自任大理寺少卿後,為便宜行事,凌書瑜將凌風招進大理寺做了協緝。

待獲得准許,凌風立即推門進屋,步履匆忙道:“據暗線報,那些鬧事之人已被盡數釋放,但目前還並未查出他們之間有何關聯。”

鬧事之人,說的是以逃避選秀為由頭趁機作亂的人。

在霽朝,庶民觸犯律法是直接由刑部關押處罰,而朝臣犯法則是在刑部審理案件之後,由刑部將其與審理結果一同移交大理寺,由大理寺複審並作出最終處決。

當然也有特殊情況,當情節較為惡劣時,不論所犯之人是何身份,均由大理寺處理判決。

當初作亂之人不在少數,且在城中各大街均有分佈,看上去並沒什麼共同之處,但凌書瑜直覺此事不簡單,只不過此次處罰罪民是在刑部職權範圍內,他不便插手。

“此時風頭未過,沒點動靜也實屬正常,讓人繼續盯著便好。”凌書瑜對此早有預料,平靜地道。

凌風應下,隨後又道:“還有一事。雖然胡長史至今仍下落不明,但關內暗線發現了張州丞的蹤跡。”

當年兩國交戰之際,還發生了一件大事——中鹿關太守被指通敵叛國,卒於獄中。然戰後,曾在他底下做事的幾位幕僚皆離奇失蹤,最先消失的便是那位胡長史。

“看來得麻煩江典簿替我跑一趟卷宗閣了。”

江逸寧聞言不悅:“這事都過去這麼久了,況且陛下早已下令停查,你怎的還沒放棄?”

此案不僅牽扯甚廣,還伴隨著一系列詭譎之事,引得人心惶惶。

原先奉命參與調查的幾批官員,除凌書瑜外,均無一生還。後來欽天監經過占卜,又推斷此為大凶之兆,皇帝便下了命令停查此案。

“此案疑點頗多,這其中或許另有隱情。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必須查清楚,還世人一個真相。”

“倘若他是被冤枉的,那又如何?你是要冒著被砍頭的風險替他正名嗎?”江逸寧面露慍色,語氣也越發不善,“你別忘了王大人是怎麼死的,而你又是怎麼死裡逃生的。”

他口中的王大人,便是前任大理寺少卿王溪。

凌書瑜靜默良久,才道:“正因為王大人已經亡故,我才要繼續查,既然我接替了他的位置,就要替他完成生前未盡之事。”

這回輪到江逸寧沉默了。

他知道凌書瑜心有偉業,卻也知道這條路荊棘叢生,稍一不慎,很可能就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儘管他平時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一想到這兒,還是忍不住心裡犯怵,於是道:“可倘若丟了性命,你又該如何實現你心中的大道?”

“這可不像我認識的世子,”凌書瑜見他這樣反而笑了,“若面對每樁案子都畏畏縮縮,又談何大道?”

他靠著椅背,回想起了往事:“恩師常教導我——人這一生,最大的價值便是死於理想高臺。現如今我身居要職,自然希望能不負恩師教誨。”

江逸寧定定地注視著他,突然想起當初願意和與他結交,就是因為欣賞他的人品與志向,索性不再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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