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痕鬼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十四章 探監,我必將加冕為王,空痕鬼徹,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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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一絲可能得不到步兵炮的遺憾,安森離開了路德維希的營帳;守在營帳外的軍官幾乎是一看見他走出來,就用他那雙如惡犬般兇狠的目光瞪著安森。
擲彈兵團團長,羅曼中校——據說是路德維希准將的同年加同僚,不過兩人的關係恐怕要比看上去的更進一步。
安森被盯的渾身發毛,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這位羅曼團長,從自己有印象的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對自己沒有好臉色。
雖然除了對路德維希准將之外,自己也沒見他對誰有什麼好臉色。
問題在於自己現在需要對方幫忙,因為…抬頭仰視對方,安森的臉上露出微笑:
“請問,路易·貝爾納——就是那個被抓住的帝國騎士,現在被關押在什麼地方?”
面色兇狠的羅曼眼睛盯著安森,一眨不眨:
“這是機密。”
“我知道,但我現在需要審問他。”安森禮貌地回應道:
“准將讓我儘快拿出一份能攻下雷鳴堡的計劃方案,我需要了解要塞內帝國守軍的一手情報。”
“當然,如果您實在不放心的話,我們現在就進去向准將提出申請。”安森很是坦然側身,指著身後的營帳大門:“雖然我覺得他是不會反對的,但為這種小事再去打擾准將總歸不太好…您以為呢?”
四目相對之下,安森面色如常。
就好像剛剛把路德維希惹惱的傢伙,和他沒半毛錢的關係一樣。
像盯著獵物般的羅曼,朝身後的一名擲彈兵揮手:
“帶他去見犯人。”
“是!”
擲彈兵應聲答道,上前一步。
安森鄭重的向羅曼點頭,剛想表示一下感謝就被對方搶斷了。
“安森·巴赫上尉,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從那場戰鬥中活下來的。”羅曼冷冷道:“但如果你還想繼續安穩的活下去,最好把打贏這場圍攻戰當成你這一生最重要的事情去做。”
“否則…秩序教會和弗朗茨家族的力量,可不是你能想得到的。”
他這是什麼意思?
警告?威脅?還是要“提醒”自己什麼?
安森的內心波瀾四起。
收回了目光的羅曼不再多看他一眼,像獵犬般忠心耿耿的守在營帳門外。
十分鐘後,安森來到了路易·貝爾納被關押的地方。
這是一座用地窖臨時改造成的牢房,漆黑一片的牢房裡只能隱隱看見一點微弱的火光。
同行和負責看押計程車兵們沒有把牢房鑰匙給安森,他們選擇了另一種更安全的方式——把他也關進牢房裡。
“咣噹!”
聽著身後牢房門被鎖死的聲音,安森嘆了口氣。
“如果是打算審問的話,我勸閣下還是放棄吧——賭上貝爾納家族之名,我絕不會將任何情報告訴你們!”
一個義正言辭,決不妥協的聲音在安森響起。
他順著聲音走去,昏暗的燭光映照著年輕騎士正襟危坐的身影。
雖然對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萎靡,明顯是在強打精神的模樣;但身上和臉上的血跡和髒汙都不見了蹤影,幾處傷口也被包紮的很好——很明顯,路德維希十分清楚這個俘虜的身份。
“是你?”
看清了來者的身影,年輕騎士眉宇間微微一蹙。
“是我。”
點點頭,安森在靠近年輕騎士的地方坐下。
“正式做一下自我介紹,安森·巴赫,陸軍上尉,第一列兵團督導副官;很榮幸認識您,路易·貝爾納爵士。”
說完,安森主動伸出了右手。
路易猶豫了下,但遵守禮儀的本能還是佔了上風:“路易·貝爾納,很榮幸認識您,用卑鄙手段俘虜我的勝利者,安森·巴赫閣下。”
握手之後,面帶微笑的安森很是隨意道:“那麼情況是這樣的,我有事情想要向您諮詢一下,是關於……”
“就算閣下在決鬥中擊敗了我,也休想從我口中得知任何有關雷鳴堡要塞的情報!”
沒等安森把話說完,猛然重新坐直身體的年輕騎士立刻慷慨激昂:“賭上貝爾納家族之名,我絕不會……”
“我沒想問這個!”
“嗯?!”
被打斷的路易一愣,眨眨眼睛,稚嫩的臉孔上滿是困惑:“那你想問什麼?”
看著年輕騎士那單純到極點的模樣,安森甚至都有了不忍心欺負他的衝動。
不過既然是衝動,來得快也就去得快。
“在我們倆決鬥的時候,你曾經提到過‘天賦者彼此能相互感應’……”安森的瞳孔閃爍著誠意的光芒:
“路易·貝爾納爵士,您很瞭解天賦者和血脈之力嗎?”
“當然!應該說任何一個帝國騎士,任何一個天賦者——七大騎士的繼業者們,都應該對這份古老的力量充滿敬畏。”
路易的臉上露出了信徒般憧憬的神情:“安森閣下,您肯定知道七大騎士的傳說吧?”
“略知一二。”安森點點頭。
這是個類似創世神話一樣,在這個世界人盡皆知的故事:六位來自不同地方的騎士們,與精靈聯手,團結在龍騎士的麾下,將黑暗生物和墮落的舊神從屬於人類的秩序世界驅逐出去,最終在崛起的人類領土上建立了七個國家。
後來這七個騎士王國逐漸靠近,倚靠聯姻與同盟關係建立了帝國——所以某種程度上,這也是帝國的建國神話。
“相傳一切血脈之力的源頭,便是拯救了秩序世界的七大騎士;他們的血脈不斷繁衍,最終締造了無數種形態各異的血脈之力;雖然秩序教會和許多人,比如你們克洛維王國對此有所質疑,但這種懷疑的態度,毫無疑問是很荒謬的!”
路易義正詞嚴道:“比如我的血脈之力,便是傳承自家族祖先七大騎士之一,鼎鼎大名的‘海騎士’貝爾納,證據確鑿!”
安森應和著笑笑,雖然他很想問“那七大騎士的血脈之力是哪來的”這種套娃問題,但想想還是算了。
“那麼…安森閣下,您究竟想知道什麼?”
“我想請你教我血脈之力。”安森無比真誠道。
這才是安森來見路易的目的。
從始至終,亦或者說在弄清自己穿越的一瞬間,安森所有的計劃都是圍繞“活著”這個前提展開的。
其餘的一切,都只能算是這個前提的延伸。
他不敢獨自逃跑,所以要找到軍隊;他需要隱瞞自己身上的秘密,所以需要秩序教會的背景;他不想當逃兵被通緝,所以必須攻下雷鳴堡……
他需要自保,不至於被某個想殺自己的傢伙幹掉,所以需要掌握血脈之力。
哪怕要從敵人身上得到。
“你沒有掌握自己的血脈之力?!”
再次驚異的路易倒吸一口氣,但很快就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怪不得…我還以為你一直在刻意隱藏實力,等待關鍵時刻一擊制勝…原來是這麼回事?!”
“不、不對!這裡面有問題!”路易震驚道:“你、你的導師沒教過你嗎?”
安森眨眨眼睛,思考了一秒鐘:
“什麼導師?”
“就是你的導師!教你怎麼成為一個合格的貴族,優秀的騎士,或者——誰教會了你成為一名合格的領軍者?”
“王家軍事學院。”
“學院…那裡沒人教你如何掌握血脈之力嗎?”
“據我所知,沒有。”
“……”路易·貝爾納。
年輕騎士長長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的搖搖頭:“在帝都時我還曾經聽說傳聞,克洛維王國的上層痴迷機械,對古老傳承有所忽視…沒曾想竟然嚴重到這種地步!”
“嗯…這很嚴重嗎?”安森皺著眉頭。
“當然嚴重,你會這麼問我就說明已經非常嚴重了!”路易瞪大了眼睛,澄澈的眸子和誇張的表情,像是害怕安森還不明白一樣:
“若無血脈,又如何證明我們血統的高貴?若無血脈,又該如何引領弱小且無助的人民?若無血脈,帝國的秩序乃至整個世界的秩序,豈不是蕩然無存?”
安森驚訝的稍稍張嘴,他還不知道自己這麼偉大呢。
“所以…路易·貝爾納爵士,你可以教我血脈之力嗎?”安森隨口笑道。
話音落下,正氣凜然的年輕騎士一瞬間沉默了,清澈透底的眸子裡閃爍著掙扎的光芒。
昏暗的燭光微微搖曳,所剩無幾的蠟燭已經有了燃盡的跡象。
只有安森笑容依舊:
“我明白您的顧慮,幫助敵人掌握力量肯定不是什麼好事——特別還是眼前的敵人;但也請您想清楚:就算我不來,難道不會有別人嗎?”
“你的意思是……”路易有些愣住了。
“克洛維王國是一定要奪回雷鳴堡的,為了奪回這座至關重要的要塞,也肯定不會放過您這位知道守軍底細的俘虜。”安森耐心道。
“我說了!賭上貝爾納家族之名,我是絕不會……”
“但是!我可以避免這個問題。”忍住不去翻白眼的安森不得不打斷一臉無辜,準備就義的路易:
“我可以說服他們把所有的審訊工作交給我,這樣你就不必告密了,因為我是絕對不會問你這些的!”
路易面露喜色,但隨即問道:
“那麼,代價是什麼?”
“你得教我血脈之力,並且必須是真心實意的。”安森扯動著嘴角露出一個真誠的微笑,他感覺再這麼下去自己的嘴角早晚要抽筋:
“讓我在一週之內掌握血脈之力,我保證不會讓你透露關於雷鳴堡守軍,包括你哥哥——守軍指揮官克羅格·貝爾納的半個字!”
雙目瞪圓的路易看著微笑的安森,最終輕輕一聲嘆息:
“其實,原本應該執行這個計劃的人是我的叔父,但是兄長他……”
“好了,我們現在不聊這些!”安森再次打斷道:“告訴我,你願不願意接受這份交易——用血脈之力的知識,交換雷鳴堡守軍的情報。”
二者對目前的路易·貝爾納而言,孰輕孰重顯而易見。
路易的表情有些失落,但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般,又很快恢復正常:“首先,糾正你一個常識性的錯誤——這也是我的導師曾經告訴我的。”
“血脈之力不可能是被‘教授’,因為每個人的都有所不同,即便同種的血脈之力也是一樣;這是蘊藏在你的血脈之中,只屬於你的力量;每一份血脈之力,就是一位天賦者的證明。”
“雖然這麼說,但實際上這種力量也是有跡可循的,否則傳承也就成問題了;我叔父告訴我每一個古老的家族都有獨特的,關於血脈之力的掌握方式,但大體上都是類似的。”路易的語氣逐漸變得嚴肅:
“最初是透過刻苦的鍛鍊,慢慢讓這種力量從你的身體裡甦醒;你現在基本上就處於這個階段,所以我才能對你的血脈之力有所察覺。”
“明白。”安森瞭然的點頭。
“下一步它會開始強化你的身體,你會發現自己在催動血脈之力時,身體和精神力都有顯著提升,並且開始展現出特殊的能力。”
“雖然我不認為血脈之力間有強有弱,但很多能力的展現方式往往超出人們的想象:有的專注於身體的強化,有的會影響到周圍的人,有的存在於精神層面,有的甚至能預知到某些即將發生的事情…不一而足。”
“並且雖然每個人的血脈之力皆是獨有,但這種能力還是有可能出現變化的——據我叔父說,血脈之力和你對自己的認知程度,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當安森重新站在牢房外時,天色已經黑了。
眼神像獵犬般兇狠的羅曼,一動不動的站在戰壕中央,揹著雙手看著走出來的安森。
“看來很順利。”羅曼眯起眼睛:
“你已經得到他的信任了?”
空蕩蕩的戰壕裡只有他們兩人,漆黑的午夜,讓從身側吹過的寒風都變得陰森。
“原本這支帝國軍的指揮官不是克羅格·貝爾納,而是他的叔父…算是個不錯的開始。”
安森的語氣十分平淡,對這位客氣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所以能否麻煩您去轉告一下路德維希准將,讓他不再安排別人對路易·貝爾納進行審訊——眼下這份信任還很脆弱,經不起出爾反爾。”
羅曼的目光稍稍收斂了些:“我會轉告將軍。”
扔下這句不知道算不算承諾的承諾,他便轉身離去。
直至對方的身影消失在戰壕盡頭,安森才終於鬆開了背後握著配槍的左手;只有在孤身一人時,他才能清楚感受到眼下的自己是何等的危險。
如果那個想殺了自己的傢伙也有類似的能力呢,如果他掌握著某種自己完全不瞭解的異能,甚至魔法…區區一柄配槍,並不能給他帶來多少安全感。
血脈之力,舊神派,還有那種能“看”到周圍一切的異能……
底牌,一張永遠是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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