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痕鬼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十八章 以警長的名義,我必將加冕為王,空痕鬼徹,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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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微微泛紅的槍管噴出龍息似的火光,禮花似的彈幕夾雜著硝煙打在嫌犯身上,在鉛彈攜帶的動能下,胸口和脖子像被重重摔在地上的玻璃一樣四分五裂。

看著地上碎成一堆煤炭的嫌犯,端著霰彈槍的莉莎相當的滿意,甚至驕傲的翹起了小下巴。

了不起的莉莎警長,又一次從邪惡的罪犯手中拯救了白鯨港的人民!

當然,中間遭遇了一些小小的挫折(指差點兒跟丟),也給白鯨港的人民製造了一點小小的麻煩(指多次使用手榴彈炸街,弄塌了不少木棚和房子),還險些暴露了身份(指被發現是施法者,不過反正嫌犯死了所以也沒人知道)……

但是和結果相比,這一切的一切,顯然都是值得的!

硬要說有什麼讓女孩兒特別遺憾的地方,大概就是沒能生擒嫌犯,畢竟一個活著的嫌犯更值錢(因為某監護人未盡職責的緣故,莉莎不太能分得清“重要”和“值錢”的區別)。

至於另一個,則是因為對方最後並未認罪,導致她沒能在扣扳機的時候說出“以警長的名義,宣判罪犯的死刑!”

莉莎覺得這句話非常的帥氣。

從動作到表情,她練習了不下二十遍,司令部的鏡子可以證明這一點——上面至今仍保留著霰彈槍留下的彈坑。

“唔……”

但就是因為到最後嫌犯也沒認罪,辛苦練習的動作和口號結果完全沒用上…剛想到這裡,開心的莉莎立刻氣呼呼的鼓起了腮幫,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地上的“碎煤炭”。

雖然很生氣,但莉莎並未忘記自己身為“警長”的重要職責;她蹲下身體,在滿地的“碎片”之間開始摸索尋找起來。

【警長守則第九條:身為警長,永遠不能放過一切和犯罪行為有關的細節。】

嫌犯的屍體雖然先被手雷炸飛,又捱了一發霰彈槍,但依然還算“完整”——至少所有的碎片都還在,哪怕拼不成樣子也不妨礙尋找線索。

但令莉莎特別失望的是,這個嫌犯也許是急於逃跑的緣故,身上根本沒有攜帶任何多少東西;沒有能證明身份的標誌或者徽章,沒有稀奇古怪的魔法道具,沒有造型特殊的武器……

只有一隻普普通通的短刀,幾枚藏在衣服裡面,因為爆炸和皮肉黏在一起的銀幣和銅幣,外加腳上勉強還算完好的靴子而已。

莉莎失望的將這些證據撿起來,小心翼翼的藏在自己的大衣下面,準備之後交給安森或者卡爾處置。

做完這一切,大警長撿起自己掉在地上的武器,稍微整理下衣領和圍巾,又重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捲菸”,叼著煙揹著手,深一腳淺一腳的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五分鐘後,端著霰彈槍的風暴師士兵終於陸陸續續趕到了現場,十分“默契”的在距離爆炸中心十米開外的地方停下腳步,一個個愣在原地。

街道中央被炸開了一個不規則的巨型半球形土坑,看上去簡直和一枚四十八磅臼炮炮彈從天而降別無二致;硝煙混雜著各種生活垃圾的腥臭味兒從坑洞中央飄散而出,令士兵們難以靠近。

兩側街道的民房更是慘不忍睹,被成片成片爆炸捲起的“暴風雪”完全覆蓋,不少本就搖搖欲墜的木棚乾脆直接就完蛋了,只能看到埋在黑白色雪堆裡的“零件”。

而那些原本還算“堅固”的房子則更加悲慘,不少在第一輪爆炸中就被氣浪掀飛出去,像玩具似的重重砸在地上然後徹底解體,變成遍地的碎磚瓦礫。

至於鉛彈留下來的彈坑,被扔得到處都是的破爛和垃圾,慘遭連累的木棚和被砸爛的牆壁…根本是數不勝數;哭泣和慘叫聲此起彼伏,甚至連隔壁社群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某位“警長大人”在追擊逃跑的嫌犯,更像是兩支勢均力敵的軍隊剛剛在街道上展開了一場血戰,並且過程相當慘烈。

“打掃現場吧…還有再來個人,去把阿列克謝團長也喊過來。”

卡爾·貝恩無奈的嘆了口氣——雖然不是沒猜到事情的後果,但第一次就鬧得這麼厲害還是大大的超出了他的預計。

“哦,對了!”

沒等傳令官跑遠,參謀長又抬手把他攔了下來:“告訴你們團長,過來的時候記得多帶些人手——至少一整個連!”

“這是要逮捕兇手?!”

傳令兵兩眼放光。

“這是要救人!”卡爾·貝恩翻了個白眼:

“然後…可能還要連帶著把整個社群都重建了。”

……………………

與此同時,大茶壺酒館。

靜悄悄的酒館內,只能聽見大茶壺“咕嘟咕嘟”冒熱氣的聲響。

戰戰兢兢的客人們各自趴在桌上,除了不斷用餘光環顧四周,或者伸長脖看向街道的情況之外,甚至不敢輕易離開自己的座位。

守備軍團計程車兵和那位“警長”已經離開了,但外面的動靜卻並未終止,除了凌亂的鐵靴聲,槍響之外,不久前還從遠處傳來過爆炸的動靜。

酒館老闆趴在吧檯前,一遍一遍的用手裡的幹抹布擦著一塵不染的桌子,像是著魔了似的機械地重複著動作,拼命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滾燙的大茶壺還在咕嘟作響,頭也不抬的老闆不停地用眼角餘光打量著四周,偷偷觀察客人們的舉動和外面的動靜。

很快,街道上似乎已經安靜了下來;街道上雖然還能看見巡邏計程車兵,但也都將武器背在身後,像往常巡邏時那樣,只是數量變多了一些,而且都顯得非常匆忙。

就連一開始還在戰戰兢兢的客人們也逐漸放鬆了警惕,開始小心翼翼的三五成群湊成幾桌,壓低了嗓音小聲討論起來;也有些依然趴在自己桌上呼呼大睡…或者假裝呼呼大睡。

茶壺街是所有社群中最新的一個,住在這裡的全都是最窮的移民和土著民,彼此間毫無交集,鑽破腦袋想要住到其它社群。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湊在一起,畢竟無論移民還是土著,遇事抱團屬於天性。

又過了一陣,酒館老闆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抹布,不做聲的打算悄悄離開吧檯。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一個聲音突然攔住了他的去路。

“咳咳…來杯喝的。”

渾身一震的老闆緩緩扭過頭,發現面前吧檯上突然多了一個瘦削的身影。

那人穿著件破破爛爛褪了色的舊外套,身上散發著濃濃的魚腥味,一頂舊禮帽下亂糟糟的頭髮像海草似的覆蓋了大半張臉,叼著一個頗為精緻的菸斗。

酒館老闆記得個傢伙。

最近這些天,他經常來到自己的酒館;和那些“真正的常客”不同,他從不要熱水,有時候是一杯啤酒,有時候是摻了水的啤酒,有時甚至會點一條魚……

再加上對方永遠叼在嘴邊的石楠木菸斗,酒館老闆大概猜測對方的的身份:落魄貴族或者破產了的富商。

這種傢伙在殖民地絕對不罕見,他們通常很難立刻擺脫過去,會在抵達殖民地的第五到六個月花光所有的財產,變得和所有茶壺街的居民同樣一無所有。

對於這種傢伙酒館老闆毫不同情,只想掏空他身上最後幾枚銅板,他甚至期待著對方拿那個菸斗找自己換酒的時刻。

於是他立刻賠上笑臉:“想喝點兒什麼?”

“來杯啤酒。”那人頓了頓,猶豫片刻道:

“……摻些熱水,天太冷了。”

“是啊,最近越來越冷了。”

酒館老闆麻利的拿過一隻杯子,倒了半杯啤酒擺在桌上,直勾勾的盯著他嘴角的菸斗:“六枚銅幣。”

那人愣了下:“不是三枚嗎?”

“那是以前的價格。”酒館老闆不經意的翹起嘴角:

“最近天氣太冷了,木柴又那麼貴,不漲價不行啊。”

“當然,看在咱們倆這兩天交情的份上,要是你最近手頭緊了,我可以請你喝杯熱開水…至於待的時間,可以按酒錢算。”

那人突然沉默了。

酒館老闆也不說話,故意把那半杯酒往前推了推,抱著肩膀耐心等待,視線不停地掃向酒館裡某個角落。

門外計程車兵還在來來往往,而且越來越頻繁了。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酒館老闆即將要離開的時候,那人突然拿下嘴角的菸斗,攥緊的右手顫抖著,將它輕輕放在了吧檯上。

“給我來…滿滿一瓶。”

低沉的嗓音,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沒問題!”

內心欣喜若狂的酒館老闆果斷答應,立刻從身後架子上拿過一整瓶酒,放在那人面前。

但當他去拿菸斗的時候,對方卻並未鬆手。

“我想問個事。”那人突然說道:

“其實是我剛剛突然想到的,但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酒館老闆怯怯的收回了手,目光又瞥了眼酒館裡的某處角落,然後朝那人笑了笑:“您請說。”

“就是剛剛那位…警長大人,她說那些兇手最後跑到了這裡。”那人慢吞吞道,默默地端起了那半杯酒:

“而您說那三個人租下了閣樓,再然後就沒遇到過他們。”

“對。”老闆眨眨眼:

“怎麼了?”

那人放下酒杯,指了指被手榴彈炸碎的大門:“但剛才他們中有一個才從這兒跑了出去。”

“呃……”酒館老闆面色微變:

“我就是那麼一說,更何況我也不認識那些傢伙——您為什麼在意這個?”

“我並不在意,我說了…這只是我剛剛突然想到的。”那人依然慢吞吞道:

“我只是覺得,如果他們三人第一次在這裡開了房間,渾身是血,通常的酒館老闆…應該會對這種‘客人’印象深刻才對。”

“怎麼會才幾天時間,就把對方的長相忘光了呢?”

“所以我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您其實認識他們,只是因為他們是殺害士兵的兇手,所以不敢告訴別人。”那人繼續道:

“您允許他們躲在您的酒館裡,讓他們在躲風頭的時候好有個容身之處——因為茶壺街是個又偏僻又骯髒的地方,通常那些大人物不會願意來。”

“但…他們來了。”

酒館老闆的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不過其實最有趣的地方,是剛才那個突然跑出去的傢伙。”那人話鋒一轉:

“很有意思對吧?其實那位警長和士兵們根本沒找到什麼線索和證據,他就突然跑出去了——簡直像故意告訴別人自己就是那個兇手似的,這不是很傻嗎?”

“但我不這麼認為,我認為他很勇敢;這位先生極有可能是打算利用自己當誘餌,讓士兵們以為兇手已經跑掉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而他的同夥們…很可能還在這個酒館裡面呢。”

“您到底是誰?”

酒館老闆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您不高興了嗎,抱歉。”

輕輕道了個歉,那人終於鬆開了按在菸斗上的右手,同時將左手伸向酒瓶:“我只是閒來無事,想和您聊聊而已。”

酒館老闆冷哼聲,伸手去拿桌上的石楠木菸斗。

就在碰到的瞬間,他瞳孔猛地驟縮了下,整個人像被石化似的怔住。

這個菸斗…是一件魔法道具!

咔嚓——

耳畔突然響起擊錘被叩開的聲音,面前那人的右手突然多了一把左輪,槍口頂住了自己下顎。

“但說實話,我覺得您和您的同夥們還是不太聰明。”那人繼續說道,左手握著的酒瓶和身體巧妙的擋住了視線,讓身後人無法看到他手中的左輪:

“我並不是猜測兇手應該還躲在這間酒館,而是百分之百知道你們就藏在這兒…只是不知道具體是誰,又有多少個同夥,才埋伏了那麼多天。”

“所以…謝謝你剛才的訊息,讓我終於可以確定真的只有三個人了——刨除掉跑出去的,還剩下你自己和牆角那位對吧?”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

那人放下酒瓶,在老闆驚恐的眼神中放下酒瓶,抬手摘掉了頭上的帽子和假髮,露出了一張音樂家似的瘦削麵龐:

“白鯨港守備司令…安森·巴赫。”

話音落下的瞬間,安森用指關節輕輕敲了敲吧檯;瞬間,酒館老闆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轟——!!!!”

伴隨著嗆人的煙塵,他身後的牆壁轟然傾塌,露出了後面街道。

以及問訊趕來的阿列克謝中校,和他整整一個連舉槍就位的線列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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