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痕鬼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十九章 無信騎士團,我必將加冕為王,空痕鬼徹,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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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天的時間,茶壺街事件就傳遍了整個白鯨港。
話又說回來,不想傳遍也難——又是動用軍隊,又是爆炸,半個社群都被炸上了天,剩下的半個也是哀鴻遍野,爆炸升起的煙柱連城外的農莊和軍營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根本瞞不過任何人。
對於整個事件起因經過,白鯨港內那些擁有林場和礦場的產業主們是又喜又驚。
喜的是風暴師的執行力強大到超乎想象,這證明安森·巴赫之前的種種“美好藍圖”並不僅僅是畫餅;他的的確確有能力修整道路,維持治安,打造一個基礎設施良好,社會穩定的殖民地…讓他們的夢想成真。
驚的是這份強大執行力,也同樣可以被用在他們頭上。
殖民地商人和產業主們發現自己處於一個極度矛盾的狀態:一方面他們希望擁有良好的基礎設施和治安,能夠讓自己更方面的賺錢,同時不用擔心被憤怒的工人暴動把自己打死。
另一方面他們又害怕提供這一切服務的“統治者”實力太強,能夠肆無忌憚,隨時隨地的拿捏他們,希望最好能給這個人的權力設定種種限制。
當然,他們不知道是其實本土的“同行們”和他們的想法幾乎完全一致,只是王室實力真的太強讓他們徹底死了這條心,只敢偶爾想想。
但隨著克洛維與帝國戰爭而不斷增加的負擔,來自王室越來越多的壓榨,已經讓某些“不切實際的妄想”開始逐漸發芽……
至於以哈羅德議長為首,白鯨港周邊農莊和一些小型城鎮們的態度則比較微妙,既沒有表示反對也沒有顯得備受鼓舞,仍然還在觀望階段,只有哈羅德議長本人不鹹不淡的送上了一封祝賀信。
作為殖民地最龐大的一股勢力,某種意義上他們的態度就是整個殖民地的態度——反感來自本土的控制,更不希望有太多的外來者和他們“分蛋糕”。
這些人並不是排斥新移民,他們只是希望移民們最好能零零散散的來到殖民地,方便各個農莊和港口吸收,慢慢變成“自己人”。
但像風暴師和盧恩家族這種明擺著無法被吞掉,甚至連分化都十分困難的外來勢力,想讓他們發自內心的歡迎,那真是相當的困難。
尤其一旦讓風暴師徹底控制了白鯨港的秩序,接下來他們肯定就會將手伸向外圍殖民地,墾荒建造農莊…侵佔一部分屬於他們的潛在利益。
畢竟任誰都不難猜到,安森建立軍團農莊的目的就是為了削弱對他們的依賴;哪怕這些農莊最終只能自給自足,被搶先佔據的荒地也等於減少了未來他們手中耕地的數量。
而作為眼下白鯨港城內風暴師“公認”的盟友,瑞珀主教在聽聞兇手被擒獲的訊息後,表現的態度也最為激動。
在主教眼中安森如此高效的履行承諾,無異於“暗示”他對於處置白鯨港異教徒的積極態度。
而且眼下雖然局勢略顯緊張,但也無形加快了守信者同盟的組建速度;風暴師也已經開始履行約定,在拿到這些信徒們身份登記的同時,開始組織一些簡單的訓練計劃。
局勢正朝著他所期望的方向發展,很快白鯨港就會擁有一支倚靠信仰組建起來的民兵武裝。
主教甚至表示自己會主動帶領白鯨港的信徒募捐,為被生擒的兩個兇手在廣場設立火刑柱,在成千上萬信徒們的圍觀與歡呼中,將罪犯“明正典刑”。
負責白鯨港治安的卡爾和阿列克謝只能“婉拒”了主教的盛情,表示罪犯還在審訊階段,不能這麼快就把他們變成人體蠟燭…至少現在不行。
至於某位為守護白鯨港而戰的“警長大人”…她對一切“不能吃”的東西都毫無興趣。
懷揣《警長守則》,嘴角咬著香香甜甜的“捲菸”,遊走於白鯨港大街小巷的莉莎警長致力於打擊一切危害居民們日常生活的違反犯罪行為;任何壞蛋一旦被她盯上,就絕無什麼好下場。
當然,在打擊罪犯的過程中難免傷及無辜,以至於短短几天時間,白鯨港就流傳了許許多多的傳說:“炸彈妖精”,“霰彈槍警長”,“幽靈風衣”,“死亡口哨”……
對於這些,了不起的莉莎警長並未放在心上,《白鯨港好人報》也同樣竭力宣傳警長大人不慕名利,默默打擊罪犯的豐功偉績——頭版封面就是她叼著“捲菸”,手握霰彈槍的插畫。
嗯,她特別喜歡“霰彈槍警長”這個稱呼。
而她努力鏟奸除惡同時所造成的損失,客觀上也幫了負責治安的第二步兵團一個“大忙”——對於基建惡劣的白鯨港,安森一直計劃要重修來著。
現在好了,直接省去了拆遷的過程,直接快進到社群重建。
一邊要維持港口治安,一邊要負責守信者同盟訓練,現在又要承擔社群重建工作……風暴師參謀長,卡爾·貝恩少校對此深感榮幸,感激之情簡直溢於言表。
……………………
白鯨港軍營,司令部。
故意睡到很晚才起床的安森穿著舒適的睡衣,端著杯提爾皮茨朗姆躺在安樂椅上,慵懶的盯著壁爐裡暖洋洋的火,緩解著三天來的疲憊。
作為一個足夠謹慎,對計劃追求完美的人,自己是真的穿著滿是魚腥味的衣服,在茶壺街待了三天時間,在每個寒風交加的夜晚到一個又一個窩棚“蹭睡”,盡一切可能讓敵人放鬆戒備。
雖然並不是沒有心理準備,但住處的惡劣情況還是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安森原本以為像軍隊野外宿營地的條件就夠惡劣了,結果和茶壺街居民的“溫馨小家”相比,絕對是克洛維城內城區的頂級豪華酒店。
用“大開眼界”都不足以形容自己的所見所聞,同時也極大的加深了他重建社群的決心;拯救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新移民,改善他們的生活質量,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總之在經歷了堪稱噩夢的三個夜晚之後,安森認為自己非常有必要好好享受一下。
一直等到將近中午,他才換了身外套,咬著精緻的石楠木菸斗,一個人朝軍營牢房走去。
在經歷了“碎顱”事件後,有過前車之鑑的法比安專門在營地內畫出一片區域,重建了監獄。
具體操作上參考近衛軍的監獄,結構上包括牢房,禁閉室,審訊室,獄卒宿舍…甚至擁有專門的食堂和診所,還專門從擲彈兵團抽調一個排臨時擔任獄卒,他本人兼職典獄長。
來到審訊室門外,一臉疲憊的卡爾·貝恩正坐在椅子上,端著一杯熱紅酒等候;而負責審訊的前近衛軍軍官早已在門後,持續了一整夜的審訊即將結束。
對於這位甩手掌櫃似的上司,卡爾·貝恩的怨念簡直無窮無盡,牢騷話一萬年也說不完。
為了確保自己這位忠心耿耿的下屬不至於立刻甩手不幹,安森當然也不是毫無準備,而是為他準備了一件“意外驚喜”。
“所以你真打算讓莉莎負責白鯨港的治安?”
得到這份“驚喜禮物”的卡爾完全沒有如釋重負的喜悅,表情像是耳朵出問題了似的:“我還以為你當時是開玩笑的,只是想用她當個幌子。”
“怎麼會…她可是我的親妹妹。”安森輕笑了一聲:
“我是很認真的。”
卡爾挑了挑眉毛:“你是認真的?”
“當然。”安森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怎麼,你不相信莉莎能對付得了白鯨港的那些罪犯?”
“不,這個我不懷疑。”
卡爾·貝恩擺擺手,他對女孩兒能耐的信心甚至超過了相信自己:“我就是單純覺得再讓她打擊幾個月白鯨港的罪犯,很可能…呃…就沒什麼白鯨港了。”
安森·巴赫:“……真有這麼嚴重?”
“你把這句話從疑問句變成肯定句試試。”卡爾瞪大了眼睛:
“對,真有這麼嚴重。”
“當然如果你覺得無所謂的話,我其實也沒什麼問題——反正再過兩天這件事就不歸我管了,到時候自有那群可憐的倒黴蛋來找你的麻煩。”
“而且硬要說這個任命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好處,畢竟凡事有好有壞嘛。”
“比如?”
“對那些只是偷了別人東西就被她拿著霰彈槍追殺的倒黴蛋,這肯定糟透了。”一杯酒下肚,卡爾·貝恩露出了壞笑:
“但對建築工,泥瓦工和賣木材的林場主們,有我們了不起的莉莎·巴赫警長在,絕對是好極了。”
安森·巴赫:“……”
看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安森,卡爾·貝恩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偶爾能讓這位有無數個計劃的上司受點兒打擊,是為數不多能令他開心的事情之一。
但開心的時光沒有持續多久,卡爾突然想到了某個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我說…這件事…你不會告訴莉莎的,對吧?”
卡爾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一邊小心觀察著安森的反應。
沉默的安森緩緩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和自己忠心耿耿的參謀長四目對視,輕輕抿住的嘴從平角開始,隨向左側歪過去的腦袋逐漸上揚,一點點露出他那潔白的牙齒:
“你覺得呢?”
卡爾·貝恩:“……”
快樂的時光永遠是短暫的,況且兩人現在關心的都不是白鯨港的治安問題,而是普世宗那邊的反應。
“說實話,情況不算太好。”微微蹙眉的卡爾端起熱葡萄酒:
“瑞珀主教把這件事當成一個訊號,打算藉此鼓動白鯨港的秩序之環信徒對‘異教徒’展開清剿,打算一舉將他們徹底剷除。”
“我稍微瞭解過,不算那些藏得特別深的舊神派,白鯨港大概有一萬多土著民,加上少量本土某些‘信仰刻意’的移民,大概是一萬三四千的樣子;如果瑞珀主教真打算動手,恐怕……”
“白鯨港至少要死掉兩萬人。”安森接過話,表情沉重:
“全城人口的二分之一。”
卡爾無奈的點了點頭。
“這還不算其它農莊和城鎮的土著民數量,徹底清洗下去,冰龍峽灣十萬人至少要死三四萬人…我還聽說某些比較偏僻的地方,已經有移民和土著的混血兒了。”卡爾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就算他想當一個沒心沒肺的冷血混蛋,殖民地突然損失這麼多人口也必定會導致元氣大傷;之後別說安森的“計劃”,想要讓整個殖民地維持下去都將異常艱難。
更別說對土著民這麼大規模的屠殺,根本不可能不引來報復;如果帝國再趁機發難…屆時哪怕能滾回本土被撤職,可能都是最好不過的下場。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突然被開啟,一道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
推門而出的法比安緊抿著嘴角,佈滿血絲的雙眼和微微泛青的眼眶難掩疲憊之色;他轉過身,對突然出現的安森道:
“審訊已經結束,兩個人都招了。”
“和司令您之前的判斷完全一致,他們並不是什麼舊神派,而是貨真價實的天賦者——包括被莉莎·巴赫小姐幹掉的傢伙。”
居然真的是天賦者?!安森內心一驚,但還是故作冷靜的平淡道:
“還有什麼?”
“他們也不是信仰某個邪神的異教徒,也並非隸屬於某個異端團體。”法比安的聲音有些沙啞:
“更準確的說,他們什麼都不信。”
“什麼都不信?”旁邊的卡爾聽得愣了一下。
一群繼承了血脈之力的天賦者,自稱什麼都不信?
“我確認一下…你是說這幫傢伙他們…不認為這個世界存在神靈?”
“我可以肯定他們就是這麼想的——事實上他們的原話是,所謂的三舊神也不過是比較強大的生物,就像鯨魚和獅子;而秩序之環則是純粹的臆想,給某些軟弱之輩的心靈寄託。”法比安低沉的回憶道:
“而他們之所以會襲擊我們的軍隊,純粹是一時激動,想要抵制秩序之環在殖民地的擴張,並非真的要和我們作對。”
“哦對了,這群人還有一個組織,自稱……”
“無信騎士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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