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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語見蕭成鈞無動於衷,忙開啟香囊,將香丸一顆顆倒出來,又一顆顆裝回去,道:“若覺得不妥,你可以叫大夫先瞧瞧,再給蘭姨娘用。”

她彎著眼睛,淨澈的眸子蘊著乖巧,強行塞將東西塞進他手中。

待她背影已然消失在小徑盡頭,蕭成鈞才慢慢收攏了手指,漆色的眼底幽深無底,辨不清任何情緒。

隔了半晌,蕭成鈞才默不作聲收起了香囊,轉身朝蘭亭院快步行去。

剛進院,便見趙嬤嬤瘸著個腿走了過來。

“三少爺,姨娘又不肯喝藥,把碗都砸了,還推倒了老奴。”趙嬤嬤小聲嘟噥,“您快去勸勸她吧。”

蕭成鈞去了正屋。

地面一片狼藉,軟枕、花瓶、蘭草摔得滿地都是。

蘭姨娘愣愣坐在窗前,一看到兒子,便落下淚來,委屈道:“三郎,快去叫你爹來,他們要毒死我!”

蕭成鈞抿著薄唇,伸手拍了拍她衣裳沾染的泥土,扔掉了她凌亂長髮上的半截蘭草。

蘭姨娘似是燙到般彈起來,柳眉倒豎,突然怒道:“別碰我!”

“你這個煞星,禍胎!若不是你,你爹怎麼會死!他那麼好,他最疼我……可他死了!被你剋死了!你怎麼不替他死!你還有臉活著!”

她喊著喊著,又哭了起來。

“我等了好多年,三郎還是不肯回來,他定是知道我犯錯了……三郎,我等得你好苦……三郎我錯了,你回來啊……三郎啊……”

蕭成鈞蒼白的臉上沒有半點情緒,示意趙嬤嬤去叫人來清掃屋子。

他獨自走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東廂房。

他的貼身小廝立在門前,聽著隔壁蘭姨娘斷斷續續的哭喊聲,忐忑行了個禮,輕輕喚了聲:“三少爺,您回來得晚了,小的們一時沒安撫住姨娘。”

蕭成鈞擺了擺手,恍若未聞般,走到清漆黃花梨書桌前,抬手研墨。

他緊抿著薄唇,眼眸黑得濃郁,裡頭卻毫無波瀾。

從他記事起,母親便一直半瘋半傻,時常不認得他。後來她徹底瘋了,甚至將他當成了父親,尤其他每次外出後,她便瘋得更厲害,變著法子偷偷跑出院子。

都是為了尋他。

他已經習慣每一次被老夫人斥責,被眾人嫌惡,然後安靜回到蘭亭院,在母親尖銳的哭喊聲中,哄著她喝藥。

蕭成鈞坐下來,提筆書寫《法華經》。

若供奉佛經有用,他並不吝嗇多寫幾卷。

可惜,求神佛從來無用。

蕭成鈞寫足了兩疊紙後,門前響起一陣清脆叩門聲,趙嬤嬤走進屋,朝他笑了笑。

“少爺,今日怎的回來遲了,老夫人又訓斥您了?”

蕭成鈞抿唇不答。

趙嬤嬤嘆了口氣,她知道主子心情不爽利。

昨日蘭姨娘趁著他們不注意,冒雨跑出去,還攪和了晚膳,小主子身上還有傷,又自顧自地去了祠堂罰跪,回來時臉色頗為蒼白,瞧著心情極為糟糕。

“少爺,方才小世子差人送來一套文房四寶,是芷陽院大丫鬟親自送來的。”

趙嬤嬤將東西擱上桌,繼續絮叨,“也是造化弄人,這沈小世子本是二房袁太太的嫡子,在直隸長大的,年前才接回來。”

“袁家獲罪後,他原本也不受人待見,誰知現在認祖歸宗,翻身成了靖南王世子,如今豈止闔府上下討好著他,連滿京城的人都要給他幾分薄面了。”

“這不,他給太子做伴讀,連帶著公府都沾了光,要挑一個陪他同去,我瞧著……不是四郎便是五郎。”

蕭成鈞始終一言不發,連看也沒看一眼,繼續抄寫佛經。

趙嬤嬤看著主子透出冷冽的下頜,心裡一窩子苦水又酸又澀。

當初蘭姨娘懷上孩子,蕭三爺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若不是他英年早逝,留下孤兒寡母,三房也不至於守不住家業,倒叫大房撿了個便宜。

都說蘭亭院生了個煞星,天生涼薄冷血,不通七情六慾,可趙嬤嬤知道,這流言蜚語有多可笑。

蘭姨娘生病時,哪回不是小主子衣不解帶地照顧?便是姨娘發狠胡亂咬人,小主子也是乖乖送上胳膊,哪怕是小時候,疼得淚花在眼底打轉,也從不吭一聲。

這樣好的孩子,說他涼薄冷血?說他不通七情六慾?

趙嬤嬤很難過,想起若是蕭三爺還在世,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小主子也不至於處處受欺負。

連進宮伴讀這樣本該輪到長孫的事,都只能看別人風光。

夜裡,蘭姨娘又發病了,丟了枕頭、被子、衣裳,滿屋子凌亂不堪,趙嬤嬤拉著她哄了半宿。

一牆之隔的東廂房,蕭成鈞躺在榻上,手指緊攥成了拳頭。

“我平生沒做壞事,為何這般對我……”

“怎的生出個煞星,叫上蒼奪走了我郎君……”

“早知如此,他在腹中時,我就該狠下心來!”

……

母親的哭泣聲斷斷續續。

蕭成鈞睜著眼,望著窗外透進來的月色,本該平靜的眼底隱隱泛起一點苦澀。

父親因他而死。

母親後悔生他。

所有人都嫌他晦氣。

枕間一縷幽香襲來,鑽進混雜的思緒裡,攪亂了隔壁的哭聲。

蕭成鈞輕蹙眉心,手指摸到個方形香囊。

他起身,走到窗前,從書櫃裡取出個銅釦小箱,將香囊丟了進去,與那支南海金珠銀簪鎖在一起。

————

芷陽院偏僻,夜裡更是靜謐。

錦被燻了香,軟和舒適,沈明語卻輾轉反側,思索起明日將要進宮之事。

當今聖上纏綿病榻,時日無多,雖早早立了嫡長子為太子,但太子愚笨不得聖心,近些年江淑妃所出的七皇子風頭漸盛,一時朝堂宮闈暗流潛湧。

七皇子聰慧倜儻,頗有野心,然性情自負,行事狠毒,並非好相與之人,且沈家早些年與江家針鋒相對,若七皇子稱帝,沈家必定處境艱難。

是故,沈家鼎力襄助太子,只盼沈明語能成太子親信。

沈老將軍曾與她深聊過,如今沈家嫡脈只她一人,若她想恢復女兒身,勢必要嫁入東宮為妃。

沈明語不想嫁人。

她不明白,為何成了姑娘家就只能嫁做人婦,但扮做男兒郎便能成就另一番事業?

聖上欽點她進宮伴讀,明面上是君恩,實則也是挾她為人質。可阿爺卻說,哪怕做人質,也比關在深宮紅顏枯萎過得舒坦。

只不過,阿爺的算盤終究會落空。

太子黨與七皇子黨鬥得兩敗俱傷,最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當今聖上的四弟晉王趁虛而入,御極九五。

她本就不想摻和奪嫡,但是將來晉王稱帝,她不想與蕭成鈞結仇,也不願看靖南王府傾覆,只能先勸著阿爺不要參與朝堂紛爭,慢慢籌謀如何全身而退。

她復又想起夢境中最為關鍵的轉折之處。

沈明語不記得自己因何與蘭姨娘同處一輛馬車,只夢到賊人半路劫持了她們,而後將二人懸吊在山崖邊,叫蕭成鈞來救。

從夢境的零碎片段裡,只能推斷出賊人是為了一件案子要挾他。

她深刻懷疑賊人得了失心瘋,她不過是蕭成鈞的便宜弟弟,為何還要多綁個自己來威脅他。

沈明語倏地坐起了身。

守在暖閣外的半夏連忙探頭進來,“殿下渴了,還是魘著了?”

沈明語搖了搖頭,又重重倒了下去,扯過被子蓋住腦袋。

她能做什麼,她連案子何時發生都不知道。

深夜去告訴蕭成鈞,以後蘭姨娘會被人捉走,叫他務必日夜守著?

他大抵會覺得她也得了失心瘋。

打發人悄悄跟著蘭姨娘?

蕭成鈞定會多心,指不定還以為她要加害自己母親。

沈明語沒想到更好的法子,昏昏沉沉睡著了。

天色未明,沈明語就被半夏叫了起來。她昨夜睡得很不踏實,腦子昏沉地坐在凳子上,任憑連翹給她梳妝。

清秀少年模樣生得漂亮,只是眼底下一片烏青,神色懨懨。

“給我想辦法遮著,別叫人見了惹閒話。”她指了指眼下的黑圈。

等到了春暉堂,屋裡已經來了不少人。

沈明語行完禮,在老夫人身旁坐下。最先朝她望過來的,便是坐在她右側的兩位少年。

是大房庶出的四郎蕭明齊,五郎蕭明景。二人生得如出一轍,脾性卻大相徑庭。

四郎嚴肅板正,只微微頷首,五郎朝她擠眉弄眼,很是熱絡。

“四哥,五哥。”沈明語微微一笑。

老夫人笑吟吟拉過沈明語的手,拍了拍道:“你三個哥哥一早就過來了,大夥兒陪你熱熱鬧鬧吃個飯。”

沈明語這才注意到,蕭成鈞坐在角落裡,幾乎被博古架遮住了大半邊身子,正低眸看著書卷,一言不發。

她睜大了眼,又笑語盈盈衝他喚了聲,“三哥!”

聲氣兒比先前輕快多了,似是很欣喜。

四郎五郎詫異地望過去,心道六弟真是熱絡性子,竟敢主動去搭話三哥,這下必定要受冷了。

可叫他二人意外的是,蕭成鈞雖未抬眼,卻也輕聲應了兩個字,“六弟。”

話剛落音,豈止四郎五郎,連屋裡的蕭大爺都難掩驚異。

三郎和六郎何時關係好起來的?

老夫人轉頭看向蕭大爺,“今日六郎要進宮,可都安排好了?”

“別的都妥當了,只有一事尚未定下,我正想和母親商議。”

蕭大爺遲疑了下,道:“昨日朝會後,我受召進了御書房。聖上的意思是,想叫六郎住在東宮,與太子同起居。”

沈明語驀地抬起頭,心口猛跳了下。

在公府她儘量避世,勉強能瞞住,可她到底是個姑娘家,怎能和太子同起居!

她剛要開口之時,察覺一道視線倏地落在她身上。

太過直白的凝視,不容忽視。

她稍稍側眸,正好對上一雙松煙墨般的漆黑瞳仁。

燈火通明,他眼眸清亮,卻又深不見底,叫人看不清裡頭的情緒。

蕭成鈞正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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