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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臨城下,臨的是歸城。
城中的北地兵只聽說北夷軍足足百萬,可是現在直到他們親眼看到,才知道,這百萬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
天地原本連成一片,可是北地大軍卻像那盤古巨斧,生生地將天地從中間攔腰斬開,且一眼望不到頭。
驚慌的情緒僅在城中蔓延了片刻,便被壓了下來。
歸城新建好的北邊城牆上,北地王金穆和定遼王田慕秋並肩而立,望著城外的北夷兵馬,有說有笑。
“老田,你不在你那定遼待著,跑我這來幹嘛?啊?是不是天冷得沒東西吃,來我這打秋風來了?哈哈哈哈哈!”
“說的什麼話?這才幾月?我那定遼舒服得很,至於在你這打秋風?倒是我擔心你被北夷滅了,趕緊來幫幫忙,為你助助拳!別回頭把你這老窩打沒了,你跑我那去打秋風去了!”
二人正笑著,定遼王緩緩說道:“聽說老張…”
北地王聞言,嘆息了一聲,說道:“可惜了,埋沒了祖上的威名啊…”
“現在死了也好,藩地都還給朝廷了。我也算是想通了,藩王算得了什麼呢?不過是代天牧狩罷了。”
“呵,不想你那無憂無慮的日子了?”
“你要是再沒了,我怕是再也過不上那無憂無慮的日子了!”
城外,提巴諾和綦毋闊邪縱馬來到了城下。
幾人也算是老相熟了,根本不用互相通報名姓。
“二位王爺好雅興啊!白萬大軍面前還能談笑風生。”綦毋闊邪盯著城上的兩人,率先出言說道。
“這不是那勇狗和忠狗嗎?好久不見啊!”北地王“熱情”地打著招呼。
城下兩人臉色不太好,他們信奉犬神,但是北地王卻說“狗”字。這個字眼在北夷也屬罵人之語,一字之差,千里之別。
提巴諾沒什麼好耐心,直接問道:“少說廢話,明日決戰,給你們留一晚的時間,寫好遺言吧!”
綦毋闊邪拍了拍提巴諾,示意他稍安勿躁,說道:“二位王爺,我們大汗說不想在歸城見到太多血汙,不過此戰還得看二位王爺的意思。”
“二位王爺,要文鬥還是武鬥啊?”
定遼王俯身撐在城牆上:“文鬥如何?武鬥又如何啊?”
“你我雙方擺開陣勢,我不用騎軍,你不用弓矢,你我雙方明刀明槍地戰上一場,這便是文鬥了!”
“至於武鬥嘛…守好城門,待我等強攻!至於打進了城會怎樣,那可就不知道了。”
定遼王沉默不語,他與北夷雖是敵對,卻也不是那種你死我活的死敵,能相安無事,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北地王沒有說話,他倒不是怕了,而是知道北夷人說得出做得到。也知道現在算是北夷下達的最後通牒,如果真的打進了城…
“勇兒,聽說你和李叔叔學過射箭,箭術學得怎麼樣了啊?”
何月兒不知什麼時候上了城牆,身後還跟著秦往遷、滿勇等人。
滿勇雖然只有十六七的年紀,可是已經長得比何月兒還要高了,低頭看了一眼何月兒,笑道:“師孃,當真?”
何月兒點了點頭。
弓滿如月,羽箭離弦而去,正中提巴諾的戰馬!
只可惜力道尚有些欠缺,提巴諾的戰馬雖然吃痛嘶鳴,卻也沒收到什麼致命的傷害。
提巴諾一把抽出羽箭,單手捏斷道:“死到臨頭還敢逞能!”
滿勇拉弓作勢欲再射,二人冷哼一聲,撥馬掉頭離去。
北地王和定遼王二人見此情景,也只得輕輕嘆了一口氣。
如果能活著,沒人會願意去死。只是國仇在前,和北夷的私仇在後,即便二人再有心欲和談,也是無望之事。
就在二人還在思慮之時,何月兒抬步走了過來:“二位王爺,恕小女子無禮了。若要離開,此時還不算晚。”
北地王和定遼王相視一眼,二人都搖頭苦笑:“說實話,若不是夫人此等決斷,我二人…哈…慚愧慚愧…”
何月兒輕輕點頭:“也是人之常情,二位王爺不必太過在意。”
沒一會兒,一人自城下順著臺階而上,奔到了何月兒的面前。
“易夫人…易夫人,聽說北夷四獒眾來了城下,易夫人你沒事吧?”
來者是湯興昌,跑得滿頭大汗的樣子,看樣子是真的急了。
“有我在,誰敢傷害師孃一根汗毛?”一旁的滿勇舉著手中的長弓,得意地說道。
湯興昌望著他手中的長弓,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對何月兒說道:“易夫人,你今天就得離開歸城!現在就走!”
何月兒皺起眉頭:“這才不過只過了三天。”
“易夫人,現在北夷大軍已經到了城下,還不知道那蒙木烈是否會信守諾言,真的不會出手,可即便他不出手,百萬大軍也不是鬧著玩的…”
“我答應易夫人,帶著這十萬大軍死守歸城,還請易夫人速速離開!”
何月兒望著遠處那一望無際的北夷人馬,沉思了片刻,緩緩點頭道:“那好,我今夜便走。湯將軍也無需死守此城,若真不能守,棄了便是。”
轉而望向兩位王爺:“二位王爺,你們也是,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二人點頭,目送著何月兒一行人緩緩向城下走去。
“得,好人她來做,惡人我們來當。射了一支箭,惹惱了北夷便走了,可害苦了我們啊。”定遼王笑著說道。
北地王也笑了起來:“是啊,堂堂定遼王怎能在這歸城受苦?我即刻派人將定遼王安全地送往奉城!”
“你可拉倒吧!”定遼王在北地王的胸口錘了一拳。
大啟僅剩的兩個藩王,在歸城的城頭,嬉戲打鬧,彷彿兩個孩子一樣…
“師孃,真的要走?我還沒殺過癮呢!”滿勇跟在何月兒的身後問道。
“小小年紀就打打殺殺的,早知道我就不教你功夫了!”秦往遷在身後喝道,儼然一位嚴厲的老師。
滿勇縮了縮頭,所有人裡,他最怕的人便是秦往遷了。
何月兒說道:“當然走了,再不走啊,可就真的走不掉咯~”
“對了,白少俠。”何月兒突然喚起白星龍。
白星龍跟在幾人身後,神情有些低落。前段日子太意掌門華五峰和北夷大汗蒙木烈在城北相鬥,最終華五峰力竭,油盡燈枯而死,可惜他都沒能見上最後一面。
“哎,白兄,嫂子叫你呢!”秦往遷又喚了一聲。
“啊?哦,嫂子,何事?”白星龍回過神來,問道。
何月兒柔聲說道:“麻煩白少俠先行一步,追上週相。就說…就說歸城已破,我等盡皆守城而死。”
“啊?這是為什麼?”眾人大驚,全都不解地看著何月兒。
何月兒輕笑道:“小刀不是中了心魘嗎?若不這麼做,我怕小刀醒不來啊。”
“原來如此,只是…倒也不必撒這麼大的謊…若是大哥真的出了什麼事…”
白星龍沒見過易小刀入魔的樣子,只是聽其他人的描述,就覺得十分心驚。萬一捅出了簍子,他可擔不起啊。
“別怕,周相身邊高手如雲,而且小刀昏迷多日,即便醒來,也做不了什麼。”何月兒勸慰道。
白星龍望向秦往遷,後者點了點頭:“有嫂子頂著,你怕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大哥醒來!”
白星龍見二人都這麼說,只得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何月兒見白星龍離開了,招呼二人道:“快來,幫我收拾行李!”
三人有說有笑地回了王府,收拾行裝。
北夷大帳,綦毋闊邪和提巴諾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說話,等著蒙木烈開口。
蒙木烈坐在大帳的主位,身上被華五峰割得破爛的貂皮大髦早就換了一件。裸露的面板上細小傷口,也都癒合得七七八八了。
“我今天在營外,看見十幾只狼在撕咬一隻野山羊,我救下了那頭野山羊,你們說,我做得對嗎?”
“大汗仁心,光澤萬物!”提巴諾笑著說道。
綦毋闊邪低著頭,細細沉思,沒有回答。
蒙木烈望了一眼綦毋闊邪:“你在想什麼?”
“回大汗,臣…也不知道對不對。”綦毋闊邪老實地回答道。
“說說看。”蒙木烈有了一點興致。
綦毋闊邪道:“大汗雖然救下了這隻羊,但是那十幾只狼卻要餓肚子。甚至這些狼會去獵殺其他的獵物…”
“臣不知道一隻羊與十幾只狼孰輕孰重,又或者是否會讓其他的動物蒙受到威脅。所以,臣還在思考。”
蒙木烈點頭道:“你說得對,羊與狼都是犬神的子民,我們不該去幹預才對。想通了這點,我又將那羊殺了。”
“端上來!”
兩個北夷士卒抬著一個巨大的餐盤,上面擺放著一隻烤全羊,還在滋滋冒油,讓人只看一眼,便覺得食慾大振。
“來,嚐嚐,邊吃邊想。今天被人射了一箭,想想該怎麼做。”
提巴諾和綦毋闊邪二人走近了餐盤,望著餐盤中的烤羊,二人對視了一眼,繼而轉身走出了大帳。
“和煩部,重陵部,隨我等出發,夜襲歸城!”
二人的聲音從帳外傳入,蒙木烈自己走上前,撕下一條羊腿,吃了起來:“羊死也好,狼死也罷,顧不上。我只要我的子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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