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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錦衣,來自愛妻一針一針的勾勒,穿在身上宛若千鈞,像是能感受到被她的玉指安撫。
雲紋繞錦,青鳥騰飛,華美自然,精工奪目。
司琴宓輕移蓮步,滿意的圍著莊詢轉圈,看著自己的成果被莊詢穿在身上,猶然而生一直成就感和滿足感。
“人靠衣裝馬靠鞍,我家郎君此般模樣,誰不說一句,佳公子。”司琴宓嫣然一笑。
“什麼佳公子,不過是娘子的手藝好。”莊詢抬起手,寬袍大袖弄的他動作小心翼翼,深怕自己的弄髒妻子的一片心意。
沒有辦法形容他此刻的感動,一個全心全意對你好的女人,哪怕是秤砣心也融化了,更別說莊詢本就喜歡這種大姐姐。
“在妾的眼裡夫君最好不過,妾也只是給美做修飾。”司琴宓說出這話,是真的不臉紅。
莊詢反正臉紅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你真是我的妻,如此偏愛我,快被你寵壞了。”
“偏愛嗎?那不是應該的嗎?妾都不偏愛你,誰來偏愛你呢。”司琴宓大方的承認,就是偏愛你,自家郎君還不能偏愛了嗎?
“伱讓我怎麼……”身上暖,心也暖。
“好了,該去參加萬壽宴了,徐行官已經等急了。”推攘著莊詢,莊詢看她的目光熱烈,司琴宓捂住臉,生怕他又做出不規矩的動作,然後沒完沒了,雖然只是親親臉頰。
“萬壽宴,嗯,我去了。”莊詢點點頭,想到萬壽宴,火熱的心頓時冰冷下來,皺起眉頭。
這是一次大考,前途未知,不知道將要面臨的考驗和陰謀,這種未知最讓人忐忑。
“郎君不必憂心,妾會一直在你身邊,會一直支援你。”看莊詢忐忑的神情,司琴宓主動安撫說,。
“保持平常心,不以外物悲喜,嗚。”靠近,接觸,點觸即離。
莊詢感覺嘴唇都還沒有來得及享受這份溫軟,佳人已經退開一個身位。
“去吧,哪怕去地府,妾也陪你,何況只是小小的萬壽宴,放平心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司琴宓鼓勵莊詢說,溫柔的話語,軟化擔憂的心情。
“嗯嗯。”莊詢感覺自己被注入了大量的精神能量,整個人顯得飄飄欲仙,那裡還有什麼萬壽宴,抿了抿嘴唇,盯上了司琴宓粉潤的朱唇,不停打量。
“妾從郎君的衣物中找到了一方手絹,是上回說的姜夫人的嗎?”司琴宓抽出手絹說,可不能讓莊詢這樣美下去了,這樣下去,還參加什麼萬壽宴。
“這個呀,人家不要了,你丟了吧。”莊詢接過青鳥銜風的手絹不以為意說,忘記丟,就夾在衣兜,之後忘記了,現在才被問出來。
“不解風情,女人丟手絹給你,可是寄託情意呀。”司琴宓捏捏莊詢的臉,略有吃味說。
“有這個說法嗎?我確實不瞭解虞國的習俗。”莊詢正經說,問心無愧,他才不怕被詢問。
話題成功轉移了出去。
“沒有,不過一些小說中有這些橋段,佳人贈繡帕,題詩。”司琴宓都沒來得追問,就自己否認了。
“那不就得了,想著別人都喜歡我,這不是錯覺,是什麼。”莊詢很有自知之明說,能把司琴宓拿下已經是要燒高香了,還想些其他的。
“郎君,這麼坦誠可不會招女人喜歡。”司琴宓微笑著說,看莊詢恢復正常了,這樣目的就達到了。
“你不喜歡嗎?”莊詢反問。
“妾是你的妻,當然喜歡,走了,還聊。”司琴宓當然喜歡,自家郎君對自己坦誠怎麼會不喜歡。
她又推了推莊詢,莊詢的臉頰靠了過來。
“知道了,知道了,嘛……”出門前偷襲,香香老婆。
帶著老婆的吻,萬壽宴也變得期待了,似乎也不是那麼讓人緊張了。
司琴宓手指按住被莊詢親吻的嘴唇,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看著疾步離去莊詢,也懶得提醒他注意走路的姿態了。
徐厚德已經在院門外等待,看見莊詢的衣物發出驚奇的讚歎:“雲紋鸞鳥,孝廉衣著甚是華麗,何處定做?”
徐厚德的衣服也是絲綢錦衣,但是和莊詢的一比,黯然失色。
“家妻所繡。”莊詢露出驕傲的神情。
“說起來是想為家妻做一件新衣,讓她買了布匹,沒想到最後她只買了布匹為我做了華衣。”
說這件事莊詢都感覺嘴裡是甜的,這種照顧人對人好的大姐姐媳婦,真的是太符合他的心意了。
雖然也很氣惱她這樣明明給她買衣服,她卻捨不得自己用。
“孝廉夫婦感情燕好,讓人羨豔,孝廉夫人的女紅技藝也讓人驚歎。”徐厚德誇獎了一句,但這種事情他可提不起勁。
妻子哪有官位重要,有了高官厚祿,妻子不是隨便換,女紅有什麼用,妻子貌美才是真的,他反正不能理解莊詢對醜陋妻子的喜愛和驕傲。
話不投機,徐厚德在想什麼事情,也沒有刻意來巴結,雙方陷入短暫的沉默。
站在徐坊外,夕陽西下,圓盤的月亮,已經迫不及待顯露,今夜是個月圓夜。
“車架來了。”徐厚德一聲提醒,莊詢看到了幾輛馬車隨著噠噠的馬蹄朝著徐坊而來。
馬車有頂,四周是柱,用草蓆為簾遮掩。
接送車架停在徐坊外,是朝廷派人來迎接的孝廉秀才的,莊詢的車輛馬匹最好,還帶有鈴鐺之類的裝飾,作為府推的孝廉,這是特有的殊榮。
“徐小叔請上同乘。”莊詢邀請說。
“厚德就不分享孝廉殊榮了,孝廉請上,厚德自有車架。”徐厚德推辭說,自己走到了另外一輛馬車上。
莊詢看這樣也就不勸了,自己坐上車,在車上規整的坐好,聽著車軸轉動和風鈴清脆的響聲,感動一種愉悅和舒適。
微風徐徐,像是美人柔軟的蔥指拂動臉頰,秋風也顯得溫柔可人。
莊詢他馬車坐的少,但是能感受到這輛車的穩定性真的不錯,路也平坦,沒有感覺到什麼抖動。
馬車行進的很慢,或許是想讓城中百姓們看看這些未來的官員們,又或者是為了讓車輛行進有序。
莊詢有些想打瞌睡,坐墊很軟,但是四周沒有依靠,看看外面,已經到朱雀街了。
朱雀街是一條由南向北直貫穿整個尹都的大道,莊詢掀開車簾,許多車輛已經匯聚在大道上,方向都是宮城方向。
沒有了車簾的阻隔,風也變涼了,睡醒了他朦朧的睡意,他抬頭看看兩側的建築,基本都是些大型的商會,寺廟,衙門,算是經濟政治中心了。
在這條大道上,你能感受到尹都的繁華,絲毫不會質疑這個國家是否出了問題。
只是,欣賞樓臺亭閣,看到樓頂有人搭弓引箭感覺就不是那麼美好了。
一開始還以為是護衛,後面箭矢點火射出,莊詢才反應過來,本能朝地面臥倒,扯上軟墊靠在背後。
箭矢不止一隻,頓時,繁華的朱雀大街亂作一團,受驚的馬匹不收控制的,車輛搖搖晃晃,飛奔而出。
朱雀大街寬敞,差不多有三十米,可是馬車眾多,看熱鬧的人也很多,控制不住就是人仰馬翻,踩踏踐踏。
莊詢不出意外的被甩出車輛,靠在脫離了馬匹的車旁暈乎乎,好險沒有被馬踩踏。
“走,有危險。”一個五十左右,有些病態的老人,抓起迷迷糊糊他,拉扯的他往一旁的商鋪走。
“酈小姐?”莊詢看了一眼老人,再看看老人身邊的女性。
一眼認出了酈茹姒。
這時候好幾個路口湧出一些持刀拿劍江湖扮相的人,朝著莊詢他們砍來。
但一群甲士像是早已準備好了,從另一邊的路口衝出,擋在莊詢和酈茹姒面前。
能讓他們能退到一個靠店鋪的牆角,店鋪已經被關上,他們也進不去。
“小心箭矢。”叮囑一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葛潭扮演的酈平遠叮囑說。
看到莊詢從車裡砸出來,迷迷糊糊的,他就順手救了。
“殺!”隨著葛潭的一聲命令。
甲士和這些江湖客廝殺起來,刀劍磕碰,以及人的慘叫聲,讓商鋪裡的所有人,噤若寒蟬。
莊詢看著這種血肉橫飛刺激場面,已經沒了什麼實感,畢竟在人頭滾滾的刑場搬過屍體。
害怕的他找了一個死角躲下,感覺沒什麼安全感,又找了一塊木板遮擋,真是害怕哪裡又放一支冷箭。
這一幕讓一旁的酈茹姒忍不住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將門出身看不慣莊詢的動作,怎麼一點勇氣都沒有。
爭鬥的局面一開始還算勢均力敵,江湖客有人數優勢,能幾個打一個,但是隨著城中軍隊調動而來,那就是單方面的屠殺了。
血液染紅了朱雀大街,火焰燃燒了馬車,像是戰場一般。
這時候領著更多士卒官員們也姍姍來遲,士兵們檢查著各個路口,檢查完沒有敵人了,才高喊著:“藏在商鋪的秀才舉子,惡賊已經伏誅,可以出來了。”
百姓秀才孝廉三三倆倆走出店鋪,一個個臉上心有餘悸。
“孝廉秀才,請繼續參加萬壽宴,百姓速速退去。”官員指揮說,這些舉子秀才們零零散散的站好,有些還雙股戰戰兢兢。
眾人在官員的引導下重新登上馬車,爭鬥後的血腥場景,等待其他人收拾。
這都出這麼大的事了,皇帝還想著他的萬壽宴,他腦子沒病吧,莊詢誹腹,表面還帶著害怕的神情。
亡命之徒朝他衝來,死亡如此接近,他一個普通人當然怕死。
這些就是楊相對付他的手段嗎?好狠,真的好狠。
要不是恰好遇到酈茹姒酈將軍一行人,他恐怕今天就要去見輪轉王了。
先入為主,莊詢想當然的就以為是對付他的,就聯想起賀柾聽到的訊息。
“公子如果參加萬壽宴,和我等同去吧。”葛潭倒是對莊詢的表現無所謂,怕死不是什麼罪過,他還怕死呢,只要莊詢人是好人就行。
“多謝酈將軍,多謝酈小姐。”莊詢答應下來,感覺葛潭旁邊安全多了。
“不用多謝。”葛潭也算第一次和莊詢見面,先一步上了車。
“公子和小女認識?”葛潭開啟話題。
“有過一面之緣,僥倖為小姐指過路。”莊詢主動說。
“是為爹爹你祈福那一次,這位就是名滿尹都的莊孝廉是。”對莊詢的印象轉壞,但酈茹姒依然帶著溫和的微笑,讓人如沐春風。
“散財義葬司琴家女,萬兩美妾不動心,三放母女歸的莊孝廉對吧。”真的酈平遠可能不知道,關注莊詢的葛國師是知道這些事情的。
“是我,只是這些事情多有誇張,和老將軍力排眾議援助虞國是不能相比的。”莊詢眼中帶著敬佩。
懂得唇亡齒寒的道理,再成國力主出兵救虞國,莊詢略有耳聞,這種敢於逆行做正確事的人,是會讓人尊敬的。
“這三件事可有虛假?誇大又如何誇大?”葛潭來了興趣,上次粗略考察了一下,但主要還是相信師妹姜嫻婌的目光。
“假倒是不假,第一,義葬司琴家女散盡餘財,那是因為我本身就沒什麼餘財,葬誰都要散盡,聽起來倒像是我家財萬貫因此事敗落。”
“第二,萬兩美妾卻有此事,很是動心,只是家有愛妻,不願背離。”
“第三,三放母女歸,其實心動了,只是女兒宛若幼子,如何忍心下手?”
莊詢說說其中的水分,最近吹的他都要以為自己是道德完人了,他是希望闢謠的,但是謠傳越傳越遠,他也沒有能力控制。
特別是三放母女歸這個故事,由於豐政落馬,直接火遍全城,裡面簡直要把他吹上天,完全沒有意識到莊詢他為什麼會發現這對母女。
酈茹姒聽完他說的,若有所思,稍微又把評價稍微拉高了一點。
“就算如此,孝廉也很了不得了,難怪能獲得虞王的賞識,要你考校你。”葛潭稱讚說。
這顆苗子真的好,他是越看越滿意,莊詢是越坐越難受。
“聽聞酈將軍身體欠佳,好些的嗎?如今幽國肆虐,還需要老將軍坐鎮驅逐。”莊詢關切說。
“前幾日,賴得虞王請葛天師送了丹藥,大病已愈,得以參加萬壽宴當面答謝,同時也該去前線了,要向虞王告辭。”葛潭的回答滴水不漏。
“這樣嗎?那就要祝酈將軍旗開得勝了。”看得到宮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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