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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域,大漠。
騎兵的戰馬踹起了黃沙,撒濺在後面的戰馬上。後面的戰馬又將飛沙撞散開來。
騎兵陣向前疾馳著,留下漫天沙塵。
不知過了多久,些許是趕路趕乏了,隨著將軍的一聲令下,所有人一塊兒拉緊韁繩。
“籲——”齊齊一聲長嘶,馬兒紛紛停了下來。
將軍斯林特眺望著遠處,那風景和這些天來的那段路沒什麼不同——沙漠、沙漠、還是沙漠。
俄頃,將軍對軍中吼道:“把那個蘭教徒給我拖過來。”
軍中一陣騷動,一個身穿白衣的人被扔了出來。那人看上去渾身上下沒什麼力氣,被扔出來後就
直接摔倒了地上。
此人的白衣破破爛爛,大大小小的破洞裸露出的面板簡直慘不忍睹:橫七豎八的傷痕,還未痊癒的傷痕與新傷痕交織在一起,其中能比較明顯被看出來的有刺傷、劃傷、擦傷……
斯林特大步踏向前,一把揪起那人的頭髮,看著他那血淋淋臉,窮兇極惡地問道:“還有多久才能到?”
那人眸子轉動,透過將軍的兩腿之間觀察著遠處的風景,回憶著。正當那暴脾氣將軍等著不耐煩地想把他的頭摁進滾燙的沙子裡時,那人的喉結動了幾下,那嘶啞的聲音從口中傳了出來:
“大概一個月。”聲音很小。
“廢物!”斯林特將那人的頭猛地摁進沙裡,“給你好好說話機會你都把握不住,死這得了!”
那人的頭埋在沙粒,全身一動不動。
斯林特理了理身上的戰甲,跨步上馬,拔出長劍,大吼一聲:“行進!”
騎兵陣繼續了賓士,但都有意識地避開了那個趴著的白衣男子。
等騎兵陣揚起的沙塵都沉降下來了,那人才把頭從沙子裡拔出來,十分艱難地呼吸了幾口氣。又趴了一會,他才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摸出了一個鐲子。他死死地攥緊鐲子,把它拿到自己的眼前,睜開那疲憊的雙眼,看著那鐲子。
這鐲子的特別點近乎於無,整一個鐲子黑乎乎的,面上裡頭都沒有什麼花紋,不過面上倒是用蘭文寫著什麼東西。這人很熟悉那是什麼,但是他還想認真看清上面的文字。奈何,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視線越來越模糊,他想再看得清楚點,便把鐲子貼在眼前看。快要看到上面寫著什麼的時候,那鐲子卻好像變大了,越來越大,很快他的視野裡便只剩下了黑色……
倏地,那抓著鐲子的手砸在了沙地上。
周圍的風將沙捲起,慢慢地,將他吞噬……
……
東域,中部。
這是一處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不知名的山谷。
雲霧繚繞,似乎是傳說中的仙家居所。
鳥語花香,似乎是國公貴族的享樂之地。
林間小徑,似乎是通往妄圖不勞而獲者夢中的神秘之地。
山谷內部,有一個小亭子。亭子一旁,倒是一棵巨大的槐樹,那槐樹高大得好像爬上了亭子。那濃密的槐葉似乎能把整個亭子罩住。
要說整個山谷最特別的地方,當數那不知道走到哪都能聞到的若隱若現的酒香。若是不太在意,倒是很快就習慣。但若是在意了,酒量小的人恐怕都能慢慢醉倒。
一個身著麻袍的年輕男子站在那處山峰的亭子前,對著亭子內的麻袍老者行弟子禮。
麻袍老者看了看他,舉起桌旁的一小杯酒,目光重新凝聚在了石桌上的棋盤。眼瞼半斂,放下酒杯問到:“如何?”
弟子彙報:“剛得到兩位師兄的訊息,他們已經說服了各國,各侯皆已表態,接下來的一切行動會以九州大計為首。”
“嗯。”麻袍老者點了點頭,抬眼看向他,“學宮呢?”
“學宮目前還沒有明確表態。”
“嗯。”
看出了弟子還有話要說卻還愣著,麻袍老者主動開口道:“怎麼了,有事就說,別藏著掖著。就是天塌下來了,也有老夫撐著。哪怕老夫一個人撐不住,還有不少老骨頭!不過老夫要是都毫無還手之力的事就不用說了,整片古陸也沒人能撐得住。”
那弟子知道,老師是自信,不是自狂,更不是自傲。對視了一眼,那弟子向前一步垂頭說道:“大師兄託我告訴老師,說各國也只是表態,具體如何還需老師定奪。”
“嘁!”麻袍老者笑一拍手道,“我還以為啥呢。”
說罷,他往西邊看去似乎能隔著千山萬水,看著什麼。
“我的好大徒有沒有說他要到哪去啊!”
“弟子問過了,秦國。”
“嗯,看到他了。”
麻袍老者又擺頭看向了一個方向,就看到了這麼一幕。
……
大周,守藏室。
曾經,這裡既是大周的史檔館,更是有著數百年底蘊的典籍存放室。
然而,現在的守藏室,舉目望去,殘桓絕壁,一片狼藉。存放典籍的木架子七零八落,跟柴房的前堆起的柴堆似乎並無什麼不同。
一位老者,佝僂著他那瘦弱的背,努力在這片廢墟中翻找著什麼,似乎並不在意他那身代表著不凡官位卻早已磨損的破爛不堪的官服。
在大周,穿著這麼破爛的衣服無疑是一件失禮的事情,尤其像是這位老者如此高官的存在。
但老者似乎並沒有太多這樣那樣的顧慮,他還在努力地翻找著。
終於,伴隨著一聲爽朗的笑,老者直起了身,手中抓著的正是老者所尋找的、亦是整個守藏室僅存的——半卷竹簡。
老者,開啟了手中的竹簡,略微看了一眼,然後有低下頭去尋找下半卷,可惜無果。
老者的眸子裡帶著淡淡的失望,但隨即又轉為釋然。他撒開腿,撲向了一旁還算完整的案頭,找出一卷空的竹簡鋪開,執起筆回憶著。
作為守藏室史,老者在這裡度過了數十年的光陰,通讀了守藏室的所以書籍,並透過畢生所學悟出了自己心中的大道。然而,悟道不久後,在老者不可置信但又無能為力的目光下,守藏室因王位紛爭淪為了發洩憤怒的犧牲品,毀於一炬。
那是老者不願意去想起的一段過往,希望的破滅、摯友的慘別、心血的化灰……這些彷彿一根根硬刺般深深地插在老者的心中,哪怕是一陣無意的風微微拂過,便是難以言明的絞心之痛。
調動起腹中的文墨,對照著竹簡的上卷,老者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提筆默寫著下卷。
燭光搖曳,映照著老者伏案的身軀。牆上那單薄的黑影,彷彿在訴說著這裡最後的故事。
擱筆,晾墨,收卷,起身,握燭。又是這些熟悉的動作。但老者知道,這恐怕是最後一次,至少是在這守藏室的最後一次。
跨過腳下的木屑、木片、木條,回望著斷梁、殘柱、傾牆。老者轉回了身,緩緩地走出了守藏室。
踏出了守藏室,感受著清風吹起。眼前明明風和日麗的景象但在老者眼中卻盡是蕭條。
突然,老者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往一個方向望去。
……
不知名的山谷裡。
麻袍老者先是笑了一聲,接著在自己弟子驚愕的目光中,對著他所望的的地方行了弟子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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