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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強調要保住趙括的話語,繼續重新整理著平原君對趙括的認識。尤其一句「保安寧」,安為安全,寧是為甚?百姓祥和是為寧,國庫充盈是為寧。而這顯然不再是一個武將所應該或者說能夠管的事情。
唯一的解釋便是藺相如藺上卿已經將趙括當成了趙國的擎天玉柱,是比肩秦之衛鞅、乃至於趙武靈王一類的人物,而不僅僅是一個如同廉頗一般的能戰之將。
趙武靈王啊!多麼遙遠而奪目的記憶,若非沙丘宮變,或許趙國的改革便不會中途而廢,如今的趙國應該比之秦國也絲毫不讓吧!
只是,趙括會是那個天選之子嗎?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平原君也可從容觀之。
更令平原君難以平靜的事情,不在話語之中,更在話音之外。
在這出宮的甬道之中,雖然森森然恍無一人,但保不齊某個高牆之上、某個窄門之後便有一雙尖銳的耳朵與眼睛,在官場浸潤半身的藺相如不會不知道「隔牆有耳」的道理。
於此行如此「親密」之舉動,說此近乎「託孤」的肺腑之言。無疑是在告訴他人,他,平原君,就是藺相如的接班人!當然,或許藺相如更像託付的人乃是趙括。但可惜,如今的趙括暫時擔不起這份重擔。
可平原君捫心自問,自己就能擔得起嗎?
藺相如啊!那可是趙國政壇的常青樹啊!
雖說近些年因為身體的原因,漸漸淡出了中央決策層,不再參與一般的政務。可一旦涉及軍國大事,只要藺相如身體允許,趙王定要請他前來坐鎮,便如今夜之事。哪怕藺相如的建議屢屢不得趙王之心。
更重要的是,藺相如為趙國上卿數十載,雖說為人剛正不阿,君子群而不黨,但在位這麼多年,期間培養、提拔過多少寒門子弟,又與多少名門望族交情頗深,或許連藺相如自己也數不清吧。
再加上與廉頗將軍互為摯友,軍方也是將藺相如視作半個自己人。
其在朝的威望,根本無人能出其右。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將在最短的時間內湧向自己——藺相如、藺上卿所指定的唯一接班人!
一輩子都獻給了趙國的藺相如,至死也沒有為自己的家人尋求哪怕一絲一毫的利益,而是將自己所有的權利、威望,這些趙國賦予的所有東西,重新交回給了趙國,交給了自己認為的最有利於趙國的那個人。
或許這才叫做「有一口氣,點一盞燈」吧。
良久,轎攆已經走遠。
空空蕩蕩的出宮通道之中,只剩下平原君和侍從二人。清醒過來的平原君對著已經消失不見的轎攆,深深鞠上了一躬。
一拜之間,傳承已經落下帷幕。
但,夜依舊還很長!
長平關內的狂歡依舊在繼續著,杯盤已然狼藉,趙括也在迷醉之間與周公訴說著一個關於「紙上談兵」的故事;
上黨南面的秦軍營寨之中,陣陣的呼嚕聲已經響起,連日的大戰已經消耗了秦軍太多的體力,儘管前路未卜,秦軍士卒們依舊努力將息,試圖儘快恢復著體力;就連白起也進入了夢鄉之中,他知道,或許今日之後,便再無休息之日;
蒼茫的上黨大地上,數百偵騎分作十數路,穿梭在上黨縱橫交錯的山林小路之間,或向著秦軍所在的營地悄然摸索前進,或是沿著丹水一路尋覓,更有幾部人馬居然悄悄繞到了秦軍的側背;
而在他們出發的地方,兩名髮鬚皆白的老將還在悶熱的營帳至中,一人持棒,一人掌燈,迎著跳蕩的燈火,對著沙盤細細地討論著之後的戰事;
更遠的南面,如墨般漆黑的丹水靜靜地流淌著。一隻丟盔棄甲甚至不能稱之為軍隊的軍隊,正在
這丹水中慢慢前行著。
夏日的江水雖然不算冰涼刺骨,但每時每刻還是在悄然地帶走著士卒的溫度。加上糧秣早已丟棄,遲遲沒有得到能量補充計程車卒漸漸開始體力不支,而黑漆漆一片的前路,更令士卒感到無比的絕望。
晉鄙將軍已經脫去戎裝,騎著戰馬、踏著浪花,反覆地在軍列之間逡巡著,讓每個士卒都能看到他的身影,聽到他的話語,試圖用這樣的方式喚起已經跌到冰點計程車氣。
可惜,這樣的做法似乎並沒有太多的用處。幾乎每隔百米就有士卒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黑暗之中,或是體力不支沒入丹水,隨著流水東去,或是趁著周遭同袍不注意,悄悄地摸上了岸,消失在上黨郡那迷宮般的山林間;
潰不成軍的大軍中央,幾隻小舟卻被小心地護衛士在其中,小舟之上,披頭散髮的信陵君,已經脫去一身的甲冑,正獨自品嚐著失敗的滋味;
千里之外的魏國宮廷之中,一貫睡得安穩的魏王突然如墜冰窟之中,更有一隻無形的手死死地拽著他往那無盡的深淵而去!兩隻手無力地在空中胡亂地抓著,一場徒勞之後,窒息的感覺越發地強烈了。
好在,身邊的龍陽君及時醒來,纖細的小手在魏王的臉盤上不斷摩挲,這才將魏王從夢魘中拯救了出來。
可惜,那沉入水底的魏軍士卒,卻沒有一隻手能夠拉住他遠去的靈魂。
而在那更遠的西陲之地——秦國國都咸陽王宮之中,達成了一致的君臣二人,正在細細翻查著秦國的人口黃冊,決定著出征的名單;
王宮一角,匆匆離去的宦者令,正對著黑冰臺的手下一陣的訓斥,無情的鞭子抽打在一身黑衣的探子首領的身上,就連宦者令自己也沒有放過......
「啪......」
隨著清脆的響聲,沾了涼水的長鞭瞬間劃過單薄的葛衣,衣破肉現,一道紅印伴著火辣辣的痛楚清晰地印刻在黝黑的脊背之上。
「啪......啪......」
鞭子抽打的聲響不住地在空蕩蕩的王宮上空迴盪著,細細聽之,卻無半句呻吟。
未幾,角門洞開,無數的黑衣魚貫而出,又隱沒在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夜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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