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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隨即在國相慄腹的帶領下開足了馬力,徵兵的徵兵、籌糧的籌糧,攬權的攬權、閉門的閉門。

總之,在燕國自上而下的努力中,一切都向著他們所預期的那般前進著。

燕國,正用他們最後的血肉精氣,堵上了百年的國運,鑄造著一柄揮向趙國的寶劍。

成了,從趙國的身上割下一大塊肉,彌補消耗的血肉精氣,再凝聚意志,揮舞第二劍......敗了,或許就要徹底地退出戰國的舞臺了。

當然,事關燕國得命運,燕王也好、國相慄腹也罷,也不是什麼正經事情都沒有做的。

為了麻痺趙國,慄腹四處散播著燕軍也要對東胡人動手的訊息。這個訊息倒是沒有在中原各國中引發什麼大的動靜,卻是讓本就虛弱的東胡人給嚇了一大跳。

這幾年趁著趙軍在長平戰場,燕軍的壓力小了不少,可沒少收拾東胡人。

不得不說,這個訊息卻是也一定程度上騙到了很多在薊城的探子,其中就包括趙國的密探們。

直到隨著時間的流逝,聚集在薊城的燕軍越來越多,多到了離譜的程度,眾探子們這才有所警覺——打區區東胡需要這麼多的兵力嗎?

!要知道,因為地緣的關係,東胡的草原比之趙之地的胡人要貧瘠得多,人數、裝備也更是要差上許多,加上燕軍近幾年幾乎不間斷地侵襲,東胡人的實力已經降低到一個可怕的程度。

這一點從如今趙國和燕國分別在北面的駐軍數量就很能看出問題:趙國,即便在長平戰場如此艱難的情況下,依舊保持了代北六萬精銳的駐軍,而且這六萬精銳大軍才堪堪能夠抵住胡人的

“打秋草”活動。反觀燕國,如今在北面的駐軍甚至不足三萬,就這區區三萬大軍,卻還能壓著東胡人打。

東湖人的戰力之弱,可見一斑。按理說,即便是要剿滅東胡,六七萬兵力足以!

可燕軍呢?幾乎是源源不斷地向著薊城開進,一萬、兩萬、三萬......直到某日黃昏之後,城外人滿為患的軍營寨之中居然冉冉升起了不下數以百計的炊煙——薊城的各國密探這才發現事情不一般!

為了對付這樣一群烏合之眾,需要調集如此多的大軍?這簡直就是在

“殺雞用牛刀”啊!而等從燕北調回的兵卒回到了薊城,眾人才紛紛覺得不妙,只是此時,薊城已經進入了戒嚴之中,別說打探訊息了,就算是已經有了訊息想要散播出去,也是困難重重。

與此同時,燕王終究也是稍稍聽取了將渠的建議,在大軍即將整備完畢的前夕,向秦國派出了使者,試圖說服秦王出兵策應燕軍的軍事行動。

當然,燕王的意思很明顯,秦王能出兵那自然是最好!但若是秦王不肯出兵,燕國也不怕撐著。

一句話,趙國這塊肥肉,燕國是吃定了。只是若是秦王知曉了燕王的想法,不知是會稱讚他的勇氣還是會嘲弄他的無知。

但,終究,無知者無畏也!這邊燕國風風火火地準備著,那邊趙括在代地也沒閒著,在吳姓裨將的帶領下,趙括一行人不過一日的時間便已經來到了抗胡的第一線——馬城之外。

趙括騎著高頭大馬矗立在馬城之前,抬頭望去,刻著

“馬城”二字的石質牌匾已經被風沙侵襲得只剩下個輪廓,點橫之間卻也隱約可見當年的鐵畫銀鉤。

馬城顯然並不算太大,但它的城牆卻不算低,足足有兩三丈高。而看起壘土層層分明的顏色,顯然是經歷過數次的修繕和築高的。

最低的土牆只有一丈高不到,更是已經泛起了黑褐色,顯然這是經歷過無數次風霜與血雨洗禮的見證。

而越往上的城牆,顏色則是越淺,最上面的幾乎與地面的土質別無差別,顯然才建了沒有多少時間。

這簡單的城牆,似乎也暗暗預示著趙軍在代地漸漸失去主動權的軍事情況——原本只需要一丈高的城牆,在一次次的加固中,終於成了如今雄偉的模樣。

城牆的厚實,從來不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情,即便如那萬里長城一般的雄偉巍峨,也不過是一道歷史和民族不願意提起的傷痛。

現在的馬城,儼然是一座充滿著血腥氣息的堡壘一般的城池。城池之外,射界早已被掃清,所有高於膝蓋的木頭,包括灌木叢都被清理得乾乾將軍,幾顆枯黃的小草,或許便是這條路上唯一的點綴了。

而令趙括稍感欣慰的是,出入馬城的百姓之中,雖然或有焦急的模樣,但卻並無害怕的意思,顯然,對於馬城中的趙人而言,對於即將到來的胡人,並沒有多少畏懼。

城門之內,趙括甚至已經聽到了熙熙攘攘的叫賣聲。看來還不錯,百姓的日子還在繼續過著。

只有一個安全的地域,才能讓百姓們安心地生活,才會傳出如此市景的氣息。

顯然,馬城之中,有一個好的守將,令百姓們都很安心。當然,城門前站著的那個青年將領和身後站著計程車卒手中拿兩柄槍頭鋥亮的長矛,也是令趙括欣喜不已。

雖然那幾名士卒的衣裝並不算鮮亮,甚至是有些破舊了,而鎧甲方面也更是趙括看不上的老式皮甲,防禦力弱的同時,還束縛著人的動作。

但僅僅那柄長矛,趙括就知道,這隻戰兵是能打仗的。這也令趙括對接下來的戰事更有信心了。

至於那站在城門前的將領,應該就是趙括日思夜想的戰國四大將之一的李牧將軍了。

沒有猶豫,趙括隨即一個鷂子翻身便跳下了馬。城門前的年輕將軍趕忙扶了扶自己的頭盔,隨即三步並作兩部,來到了趙括的面前。

“末將李牧,奉命在此恭候上將軍。”年輕的將軍

“李牧?”趙括拍了拍眼前的年輕將軍,努力壓制住心中激動,對李牧說道:“李將軍辛苦了。”

“不辛苦。”李牧立即答道。聞言的趙括微微一愣,顯然對於李牧的回答也是微微一愣——果然還是稚嫩的將軍一枚,這點覺悟都沒有。

領導說你辛苦,你要告訴領導的是:“您更辛苦!”啊。怎麼能答自己不辛苦?

!不辛苦,那不是逼著領導給你的佈置更多的工作嗎?趙括在心中輕笑,隨即也沒有為難李牧。

輕輕拍了拍李牡的肚子,隨後又看向了李牧身後的幾個兵卒,上前兩步,一把抽出了一個兵卒腰間的長刀,還算不錯,刀刃鋒利,還塗上了一層薄薄的油汙保護劍身。

淡淡的油汙立又有隱隱的血絲閃現,又給這把長刀平添了幾分殺氣。趙括拿著長刀,舞了一個刀話,這才將長刀歸還。

隨即笑著對李牧說道:“刀不錯,兵帶的也不錯。”

“多謝上將軍誇讚,末將愧不敢當!”李牧雖是連稱不敢,但向後彎著的嘴角,卻悄悄地是暴露了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顯然對於趙括的誇讚,李牧心中是極其歡喜的。這倒也屬正常,畢竟,若是如今趙軍青壯年將軍的偶像,非力挽狂瀾之趙括而何?

能得到自家偶像的誇獎,李牧的心中自然開心極了。對於李牧的表現,趙括自然是看在眼裡,歡喜在心裡——距離收服這位超級戰將,又近了一步了。

隨即,趙括便又笑著拍了拍李牧的肩膀,說道:“李將軍,牽頭帶路吧!看看這馬城的佈防的。”

“是!”李牧立即抱拳領命道:“上將軍這邊請。”說話間,李牧已經帶著趙括一行人上了城樓。

兩丈多高的城樓之上,並不算空曠,甚至城牆也並不算寬,三到四人齊頭並進便已經是極限了,也沒有設定專門的跑馬道。

趙括知道,在這樣狹窄的城牆之上進行戰鬥,最困難的就是來往的支援。

因為城牆不夠寬敞,本身防禦的器械就要佔據一定的位置,再加上士兵的位置,幾乎及佔了一半的空間了,身下的空間裡,一列士兵尚且能夠暢快透過,兩列就顯得有些擁擠。

一旦需要快速增援,士卒們倉促之下進行調動,極容易造成混亂。若是兩列戰兵相向而行,幾乎就是一場災難。

而這,就極其考驗指揮者的能力了。不僅需要在最短的時間裡判斷出是否增援,更要急速地判斷從何處增援才能避免相撞,因為一旦派出,可就收不回來了,而一旦發生援軍的相撞,耽擱了增援,恐怕對於整個城池的防禦都將士滅頂之災。

很明顯,這窄窄的城樓,要求將領對於戰場有著極強的把控能力。而從以往的戰例來看,馬城從未被突破過,想來負責城頭防禦之李牧和負責整體防禦的吳裨將,該是有兩把刷子的。

只一眼,趙括便已經對馬城的城防有了個大體的印象。同時,趙括也在心中暗呼

“僥倖”。因為,在趙括之前的計劃中,便是打算以馬城為餌,對胡人實行包圍的。

因為這窄窄的城樓,根本不適合陌刀隊的展開和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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