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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怒者。”趙括看向沙盤,也不繞圈子,實在是身子有些吃不消了。
長長嘆了一口氣,趙括繼續說道:“乃這三百重甲騎兵也,今日為之首戰也,其戰雖勝,其行卻是深負本將所望。”
“這?”李牧與周騏二人聞言,皆是面面相覷。失望?重甲騎兵?沒有聽錯吧!
這三百重甲騎兵,先是攻破胡人寨門,又是撕碎胡人防線,連帶著胡人的左賢王和中軍大纛都一齊斬落在了馬下,可以說,今日之戰,大半的功勞都要記在這三百重甲騎兵身上。
就今日三百重甲騎兵的表現,還失望?趙括當然明白他們心中的詫異了,當即繼續說道:“這重甲騎兵,雖然人數不過數百,其所耗費軍資,卻是十倍於普通之卒也。吾自當對其有厚望也!”
“今日之戰,看似撕碎防線、斬將奪旗,功績赫赫,可如此之能,不說其他,本將的親衛在突襲之下亦能完成,而秦軍銳士、魏國武卒甚至是齊之技擊之士,皆能成之也。若本將只是想要一隻精銳的戰力,又何必費力打造這重型鎧甲,直接選鋒便是了啊!”趙括無奈地搖著頭。
李牧和周騏聞言,似乎有些理解趙括的失望了。但這不夠是這樣的嗎?
即便再強悍的戰力,所能做的事情,也無非就是
“撕碎防線、斬將奪旗”這兩件事情啊?趙括隨即轉向周騏,緩緩說道:“汝可知,今日之戰中,三百重甲戰騎之戰力,實際卻上連其十之一二的實際應有之戰力也未發揮出來。”
“末將。”周騏有些語塞。不待周騏答話,趙括隨即拿起了手邊的指揮棒,開始在沙盤之上比劃了起來。
“我軍在距離敵軍營寨二里開外開始進軍,約五百步時,戰馬熱身完畢,重甲騎兵開始加速衝刺,至敵軍營門前,重甲騎兵馬速達到最快,隨即破門而入。”趙括一邊在沙盤上筆劃著行軍的路線,一邊為兩人覆盤著。
“這些都沒有問題。”趙括隨即在胡人營地的中部狠狠一劃,繼續說道:“可誰能告訴我,為何我能在胡人營地的中軍帳前趕上重甲騎兵的步伐?要知道,重甲騎兵的馬速本就該比其他戰馬要快,更是足足比我等早了二百步開始加速。為何我還能追上他們?”
“這?”周騏微微一愣,隨機回答道:“應是重甲騎兵所部,為了配合後續隊伍撕開並擴大缺口,這才導致了馬速有所下降。”
“問題就在這裡!”趙括當即便接話道:“為什麼要等後續的部隊,為什麼要擴大缺口,又為什麼要下降馬速?”李牧也點了點頭,答道:“若是重甲騎兵不降馬速,繼續衝刺前進,勢必與後軍脫節。”
“脫節又如何?”趙括當即看向李牧,淡淡地問道。
“脫節?”李牧眉頭一皺,上將軍是何意,脫節的危害,這還用問嗎?任何一個校尉也都知道這前後兩軍脫節的危害啊!
當然,出於對上將軍的信任,李牧還是硬著頭皮答道:“若是脫節,首先是我重甲騎兵鑿開之缺口便有可能被敵軍重新補上,另一方面,若是重甲騎兵獨獨闖入了敵陣之中,極其容易遭到敵軍大量兵力之圍攻也。”
“圍攻又如何?!”趙括還是沒有解釋,卻是繼續問了起來。
“被圍攻,雙全難敵四手之下,自然,自然是難逃全軍覆沒的噩運也。”李牧顯然被問得有些不自信了,連回答起來都有些磕巴了。
“是啊,被圍攻就一定會全軍覆沒,這是自然而然的道理啊!”趙括略帶嘲諷地笑著說道:“只是秦軍的司馬錯或許會有些不太同意,畢竟他可是率了上千秦軍的銳士,來圍攻我不足四百的親兵啊,為何他明明是圍攻之主動方,卻被我軍反殺殆盡哉?”聞言的二人如遭雷擊,是呀,誰在圍攻誰,是兵力的多少就決定了嗎?
好像並不是這麼回事。可是三百騎兵,衝擊萬人之陣,怎麼也讓人放心不下啊......
“你們所以為的自然而然,就是順理成章,就真的就是對的嗎?”趙括沒有理會已經有些懵圈的二人,而是繼續發問道。
“周騏。”趙括隨即又看向了若有所思的周騏,問道:“我曾與你交代過,此重甲騎兵最重要的武器是何?”
“速度!”周騏幾乎不假思索地答道。顯然對於趙括的教導,周騏還是記在了心上的,但就跟很多的筆記型考研者一樣,一本本筆記做得整整齊齊、滿滿當當,可就是做不來題目。
周騏似乎也是如此,雖然記下了趙括的教導,可卻無法將他的教導運用道實踐之中。
好在,這次的戰鬥,就是一場十分精彩而生動的實操課程。
“然也,速度!”趙括繼續說道:“只要這重甲騎兵快速地行動起來,以其數百斤之巨力,試問誰能擋之?便是有千人萬人擋在前頭,也不過是足下之泥罷了!”聞言的二人,恍然記起了今日月夜下,重甲騎兵衝破胡人營寨的那一幕。
那看似厚實堅固的寨門在那重甲騎兵的衝擊之下,幾乎如同紙糊的一般,一擊即倒。
寨門尚且如此,何況是人乎?隨即,重甲騎兵在胡人營寨中左突右撞的場景也一一浮現在二人的腦海。
似乎只要重甲騎兵願意,根本沒有什麼能夠阻止他們前進的步伐,甚至連減緩其速度的人物都沒有。
當然,若是盾槍足夠的多,人牆足夠地厚實,倒也不是不能止住這鋼鐵之軀的橫衝直撞。
可那顯然是要提前佈陣才行,還需要指揮重甲騎兵的人足夠地蠢,蠢到上當才行。
否則稍稍偏移角度,便能令所有佈置功虧一簣。畢竟,野外之戰,可不是在城池之中,想要進行四面的圍堵,實在太困難了。
而在你四面合圍的過程中,重甲騎兵早可以找到缺口,跳出包圍圈了。
可以說,在絕大多數的時候,重甲騎兵就算是戰場上近乎無敵的存在,只要他們有著足夠的速度。
在今日的戰鬥中,對手明顯不知道重甲騎兵的存在,更不可能提前佈置,因此根本無需擔心被圍困的問題。
可惜,自己的重甲騎兵依舊按照
“撕破缺口、擴大缺口,逐級推進”的老一套的辦法,在執行此戰。捨棄重甲騎兵最大的優勢,僅僅依靠一層鐵皮作戰,這也怪不得上將軍會生氣了。
李牧和周騏終於明白了趙括的怒氣何來。
“起身。”趙括點點頭,手中的指揮棒卻是沒有放下,隨即繼續說道:“此戰,對手實在太弱,若是對手是秦軍,恐怕這三百重甲騎兵,此時已遭受重創了。沒有了速度的重甲騎兵,不過是一群披著甲冑的戰兵而已,或圍或困,總能將其絞殺殆盡。”聞言的二人,隨即被趙括的話語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們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幅場景:自己的重甲騎兵被秦軍圍困在原地,一下又一下的刀劍狠狠地砍在了戰馬和戰士的鎧甲之上,雖然未能破防,卻是讓那堅固的鎧甲漸漸地凹陷了下去。
終於,一刀又一劍狠狠地砍在鎧甲上,鎧甲越來越塌、越來越凹,很快凹陷的鎧甲嵌入了肉裡,股股的鮮血順著鎧甲的縫隙流落了出來,而其中的戰士和戰馬,早已在一下下的砍剁之下,被活活地震死了。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二人相視一眼,雙雙告罪:“末將知錯。”知道錯了就好!
總算是沒有辜負趙括的一番口舌。既然已經知道錯了,接下來就得告訴他們正確的操作方式了。
“前已言之,速度乃是重甲騎兵的生命和戰鬥力的所在,其外,仍有一顯而易見之短板也。”趙括微微頓了一頓,隨即繼續說道:“然也,時間。”
“確切言之,當為戰馬及騎兵可持續作戰之時間也。”趙括又補充了一句。
李牧和周騏自然是點頭同意的,戰甲過重,人和馬都是屬於負重前行,固然行不可久也。
這也是趙括在擊潰胡人後立即調回重甲騎兵的原因。
“因此,重甲騎兵之使用,必須在最短之時間內,以最快之速度,發揮出最大之效用也。”趙括終於將重甲騎兵的
“三最”和盤托出。
“就以此戰為例!”趙括手中的指揮棒繼續揮舞了起來,道:“攻破營門之後,重甲騎兵要做的不是繼續以鋒矢陣衝擊胡人陣線,而應該在保持高速的同時,快速、強勁地鑿穿胡人的前營。若是遇到抵抗,不該是與其糾纏,更不應該為了等候後續大軍,或是為了殺戮而有絲毫的停留。”
“應該要做的是:迅速地鑿穿敵軍陣型,直逼敵軍中軍。”趙括手中的指揮棒一路劃過,戰術隨即繼續:“同樣地,面對敵人可能厚實的中軍兵力,要做的也依然是鑿穿,破中軍,入後營。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不顧一切地突進,再突進!”
“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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