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夜色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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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黃鴻率領四位心腹堂而皇之的上街了，街道上人來人往，見黃鴻身著甲冑，帶著四位面部覆甲的將士，均下意識讓開了道路，整日盤查，雲山郡內的百姓也都察覺到雲山郡出事了，對黃鴻等人的裝束，也是見怪不怪。

黃鴻沒有回頭看，他知道凌玉宗的人就在自己身後的不遠處。

一路閒逛，走馬觀花，毫無目的可言。

遠處，一座酒樓的屋頂之上，賀嵐居高臨下，望向黃鴻幾人的背影，她也不著急，知曉黃鴻這樣的對手不會立刻露出馬腳。

至少兩個時辰之內，不會露出馬腳，但也絕不能讓黃鴻脫離了自己的視野。

另一邊，老大爺已經開始行動了，走街串巷，步子很快，有時一步跨出，便到了某個巷子的拐角處，再一步跨出，便到了某座小樓之上。

身姿輕盈，腳下生蓮，暗中帶人追蹤的守城將軍見識到老大爺如此身手，也是忍不住嘖嘖稱讚道：“好你個老東西，這些日子一直都深藏不漏啊。”

迫於老大爺的速度有時過快，守城將軍也是不敢有絲毫大意，便是有凌玉宗的高手提前一步上去追蹤，這位守城將軍看見院牆阻礙等，也要翻身縱躍而去，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在這樣的事情中起不到太大用處。

可只要和凌玉宗的人一起行動，哪怕是裝裝樣子，也有助於自己日後仕途升遷。

老大爺穿梭於街道巷陌之中，猶如一條老泥鰍般，便是凌玉宗的人，稍有不慎，也會跟丟這位老大爺。

大豐酒樓，後院。

屋內，燭火略顯暗淡，楚南盤膝而坐，熊小萌貼心給楚南倒了一杯清茶，楚南並不知道，這是多大的榮幸，他只是覺得，下午時分給熊小萌注入體內的罡氣有些太多，恰好熊小萌也都完全吸收，略微讓楚南感到一陣發虛。

至於當下這份不被外人所知的榮幸，楚南是意識不到的。

楚南不是一個好戰的人，也不會覺得和賀嵐交手是一件多麼榮幸的事，而是一件需要操心的事，稍有不慎，他和熊小萌兩人將會長時間困在這座雲山郡。

良久後，楚南徐徐睜開眼，明月般的眸子裡透出絲絲清輝，光可照人。

熊小萌見狀，不禁微微感嘆道：“你的面相不錯，很俊朗，卻又不是個小白臉。”

楚南頓了頓，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後說道：“怎麼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難道你喜歡小白臉？”

楚南不懂女人，可八千里路上，他也見到了一些擰巴的男女之事，年歲不大的姑娘，是真的喜歡小白臉，覺得對方溫柔安靜，可以給她歲月靜好。

熊小萌聞後，連忙話鋒一轉道：“你想多了，我不喜歡小白臉。”

楚南一時覺得莫名，來到窗邊，看了眼外面的夜色，距離破曉時分，大致還得五個時辰，黃鴻與那位老大爺，正在忙活的路上。

“我和賀嵐交手時，除非我真的打不過，否則你不要出手。”楚南囑咐道。

熊小萌臉上的紅潤氣色比白日更加顯眼了些，問道：“為何，你想要捉對廝殺一場，來一次意氣之爭？”

楚南搖頭道：“不是，如今你才是最大的意外，你若是一直不出手，便意味著我們獲勝的可能就越大。”

熊小萌嗯了一聲，真是個細膩的少年。

忽然間好奇問道：“賀嵐是個很美的姑娘家，你捨得辣手摧花，還是說你以往對女人下過毒手？”

楚南一臉含蓄的看著熊小萌，問道：“何來此問？難道你覺得我是打女人上癮的那種男人？”

俗話說，打到的媳婦揉到的面，確有部分男子時常對女人拳腳相加，有真打的，也有假打的。

熊小萌嘟嘴回道：“只是好奇罷了。”

楚南微微抿嘴道：“目前她是我們的生死大敵，所以不能手軟，但也不會殺了她，否則後續會沒完沒了的。”

熊小萌不禁笑道：“也是。”

楚南一頭霧水，不知熊小萌為何而笑，難道是傷勢有所好轉而開心的笑了。

……

不知不覺間，兩個時辰過去了。

整個雲山郡除卻部分深夜酒樓與青樓，其餘大街小巷幾乎都安靜了下來。

老大爺來到了一家青樓門口，門口招呼客人的小娘看見是老大爺來了，忍不住開口調笑道：“怎麼，這把年紀了，還有火氣未消？”

大爺的衣衫並不體面，比較之下，這位小娘身著粗糙的絲綢長裙，身邊的姑娘們也是綾羅長裙，花枝招展，只是模樣並非尋常人想象的那麼好看。

青樓裡最漂亮的那一撥姑娘，會在夜色降臨時，就會被有錢的恩客定下來，而這會兒已是半夜時分，還能剩下來的姑娘自然是好看不到哪裡去。

看著眼前的燈紅酒綠，夜夜笙歌，老大爺依稀夢迴當年熱血歲月。

咧嘴一笑道：“積攢了三個月的火氣，是得敗上一敗。”

迎客的小娘見狀，頓時流露出一臉鄙夷神色道：“老頭兒，你生活也不容易，就別來我們這了，都不想給你倒茶喝。”

話音落下後，老大爺從胸口裡掏出了一塊約莫核桃大小的金子。

小娘見狀瞬息擠出一抹嫵媚笑容，扭扭捏捏的走到大爺近前，探出不算細嫩的小手給大爺整理了一番衣衫，柔柔弱弱的說道：“我們婦道人家見識淺薄，認不得龍虎，還望大爺您多多見諒，看上哪個姑娘了？”

老大爺嘴角上揚道：“就你身後那三位姑娘？”

後面這三位模樣不算上佳的姑娘見狀，均忍不住嘻嘻笑了起來，是嘲笑，一把年紀了，還想要三花聚頂，當真是可笑。

小娘面色微微一愣，看著大爺意味深長道：“大爺啊，您現在可過了春秋鼎盛的歲月，萬一這一不小心閃了老腰可就不好了。”

是真害怕這大爺死在了臥榻之上，但凡死了人，青樓都得賠大筆銀子，且名聲傳出去也晦氣，至少兩月之內生意會變得不景氣。

老大爺拍了拍胸口，一派錚錚鐵骨，道：“放心，我這人啊就是玩的花，衝的不是那麼猛。”

小娘一聽這話才鬆了口氣，轉身嫵媚的吆喝道：“送大爺上樓。”

暗中，守城將軍和凌玉宗等人見狀，也是一陣詫異。

一把年紀了，還能這般瀟灑。

一旁凌玉宗的高手問道：“這青樓後面有幾個出口？”

守城將軍一時面露尷尬之色，他當然知道有幾個出口，因為他也經常去這家青樓，可他想在凌玉宗高人心中留個好印象。

“快說。”一旁的高人催促道。

守城將軍這才臉色微紅的言道：“共有三個出口，兩個出口在東面，一個出口在北面。”

大爺上樓後微微回頭瞥了眼，眼神中滿是不屑。

與此同時，黃鴻也帶著四位心腹，來到了這支商旅落腳的驛站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