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江陵城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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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離開天絕山脈的時候，林焱等人還是比較謹慎的。但之後便是發現這擔心有些多餘了，畢竟煬廣也不可能閒得無聊，一直安排一隊人在天絕山脈外面埋伏他們。

沒有繼續返回南蠻，林焱一行人繞路前往唐境，如今首要目標還是先搞清楚形勢才行。

繞路自然要花費不少時間，但是橫穿天絕山脈太過危險，一旦進入真正的核心之地，遇到什麼樣的危險便無法預料了。如今又不趕時間，沒必要冒那樣的險。

而且，路上的這段時間林焱也正好可以用來熟悉自身的狀態，以便更完美的掌握這新的力量。

只是在跋涉之後，進入唐境的時候卻是遇到了麻煩，因為盤查變得嚴了許多，打聽之下林焱等人才知道是打仗了。

其實原本南蠻與東唐之間的邊境之地就比較緊張，但一些商人什麼的還是可以正常通行的。可如今不同，不論你是什麼身份，都會受到遠超平日裡的盤查和詢問，一有不對馬上就會被抓起來。

看著這種情況，林焱皺了皺眉頭，他們這些人的身份都或多或少有些問題，走明面上的通道有些困難，弄不好就會被當成奸細給抓起來，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林焱當初以嚴凌的身份從軍時，也是惹了不少的麻煩，如今對他的通緝恐怕還沒有撤銷呢！

至於茗雅是南蠻公主，陳和尚與郭蛤蟆屬於不受朝廷控制的江湖人士，苗渺渺除了藥王弟子的身份之外，實際背景是什麼林焱也不曾知曉。

總而言之，他們要想不鬧出風波透過邊境，就得想一些別的辦法。

好在林焱如今已經是先天境的高手，找一處相對薄弱的地方透過也不是太過困難。當然了，這也是如今雙方只是小股摩擦，還沒有全面開戰，要不戒嚴的等級還會再度提高，可能便沒有那麼容易了。

畢竟戰陣廝殺那些將領們可能不怕，但是他們爬有人刺殺，高階武者的襲殺對將領們的威脅還是不小的。

只是這種手段雙方一般不會輕易使用，因為一旦開始了，那便變成了雙方互相進行“斬首計劃”，最終人心惶惶，卻是難以影響大局。

國與國之間的博弈並不會因為某幾個重要人物的死亡而起到決定性的因素，只能說會造成不小的影響。只要國力還在，終歸是能恢復過來的。

林焱帶著茗雅等人順利過境之後，便是偽造了新的身份，開始瞭解如今的局勢。

林焱和茗雅、苗渺渺三人裝扮成了遊學的學子，由於前兩人本來就是書院學子，所以換了一身儒衫毫無違和感，而苗渺渺顯然除了藥理之外也受到了極為不錯的教育，如今自然也是極為契合。

至於陳和尚與郭蛤蟆二人則是很明顯的江湖人士，也沒必要刻意裝扮成學子，直接便是讓他們扮做了保鏢護衛一般的角色，卻也很是合理。

很快，林焱等人便是掌握瞭如今的局勢，感慨其變化之快的同時也在安排著下一步的計劃。

以他們這幾個人的力量顯然是難以撼動大局的，而且也沒有必要去插手國與國之間的爭端，如今應該靜觀其變，看接下來的事態會如何發展。

但是，局勢的快速變化是任何人都沒有預料到的。西荒那邊以一種勢不可擋的衝鋒姿態直接將軍隊插進了唐國的腹地。

不知是荒人太過勇猛，還是唐軍計程車兵太弱，總之戰局呈現一面倒的態勢，到得後來總歸是派出大軍方才堪堪擋住其攻勢。

如今這支荒人的軍隊雖然勇猛，但卻是一隻孤軍，東唐方面正打算合圍吞掉他們，南北兩側卻瞬間壓力大增，使得唐國不得不分出大部分的兵力去應付那邊的情況，一時之間竟然顯得有些人手不足。

原本西荒應該是比較分裂混亂的，到底是什麼原因才會突然出現一支如此強悍的軍隊，讓得唐人無比費解，一度懷疑是自己的情報系統出了問題。

而事實上，面對西荒的這次突如其來的襲擊，東唐方面事前竟然沒有收到一點兒訊息，也實在是讓人對這情報系統失去了信心。

北漠佛國還是保持著試探的態度，並沒有與唐軍發現太過激烈的衝突，而南蠻那邊卻是顯得有些肆無忌憚，進攻的猛烈程度遠超以往。

因為西荒和北漠的關係，使得南蠻感覺自己看到了機會，所以動起手來也是毫不留情。

元界之中，天下九分，南蠻、西荒和北漠各佔其二，而東唐獨佔其三，還是最為肥沃富庶之地，這必然會引起他們的極度不平衡。

以往唐國強盛，他們也不敢輕易觸其鋒芒，一些衝突都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有著底線。

但如今的情況卻是不同，唐境之內的連番叛亂已經使得其國力消耗不少，這其中還有著前太子起兵，打著正統的旗號來與唐皇李羅臨對抗。

當然了，他沒有直接反叛，畢竟“大義”的名分還是要的，只是說著唐皇身邊有著奸佞小人，自己只是受到迫害，無奈之下方才起兵肅清朝堂，絕對沒有不臣之心。

只是這種話也就是說給旁人聽聽而已，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會信的。

在這種情況之下，唐國便是已經處在內憂外患之中，失去了往日的強勢。

煬廣的上位過程雖然並不光彩，但是不可否認他是一個真正的梟雄，對於戰局有著自己敏銳的眼光和判斷。即便蕭瑟之亂還沒有平定，也還是毅然決然的出兵伐唐，因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除了這些大規模的軍隊之外，一些平日裡的山賊亂匪見到有利可圖，也便糾集人手，開始了燒殺掠奪。

這些綠林強人嘴裡頭打著“行俠仗義”的口號，實際上乾的卻盡是一些齷蹉事。

不論是一些富庶的莊子，還是貧窮的農戶，總之生冷不忌，能搶的盡數搶走，包括金銀、米糧和女人，男子什麼的便是盡數殺掉。

這些人本質上是欺軟怕硬的，並不敢去招惹軍隊和一些大的城池，只是即便如此也造成了不小的破壞，百姓們人心惶惶。

在荒人那邊拖住了唐軍大部隊的時候，南蠻這邊兒鑽了空子，竟然是突破了邊境，大軍直接打進了江陵。

這裡算得上是唐國的重鎮，擁有的財富是無法想象的，在此之前，唐國根本沒有想到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等到事已成定局，卻是為時已晚了！

南蠻本質上還是屬於困苦之地的，只是比之西荒和北漠要好上不少。但財富還是集中於少部分人的手裡，底層的蠻人卻還是生活困苦的。

待到江陵城破之時，入眼可見的繁華直接便是讓得這些士兵們瞪大了眼睛，隨後便是對此垂涎不已，在得到上層的命令之後，猶如蝗蟲過境一般展開了掠奪。

慕容恪下令“三日不封刀”，他對於這些金銀珠寶之類的東西自然沒有太大的興趣，但是也知道底下計程車兵們需要這些東西，索性也就讓他們去搶了！

在他看來，用兵之道，不僅需要軍紀，更需要用利益調動士兵們的積極性。如此一來，他們才能心甘情願的去賣命。

這些蠻人入城，便是肆無忌憚的開始了燒殺搶掠。一時間，原本繁華富庶的江陵便是成為了人間地獄，哭喊聲震天，街道上流淌的鮮血都漸漸匯聚成了小溪一般，經久不散。

在此期間，無數的女子被凌辱，有的剛烈無比，寧願自盡，但一些喪心病狂的蠻人卻是連她們的屍體都不願放過。

更多的柔弱女子卻是無力反抗，有的被輪流欺辱之後無情的殺害，有的則變得木然，彷彿成為了一具行屍走肉般，不知該向誰述說自己遭遇的苦難。

原本夫唱婦隨的家中，突然闖進來幾名凶神惡煞的蠻人，當著丈夫的面凌辱了他的妻子，然後獰笑著殺死了他的孩子，最後在男人憤怒、絕望卻又無力的目光中揮刀結束了他的生命。

類似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這些蠻人已然是化身為魔鬼，徹底釋放出自身最為陰暗的一面，做著那人世間最為醜惡的事情。

後來，城中的屍體越來越多，散發著陣陣惡臭，南蠻一方的高層也是怕鬧出瘟疫什麼的會出大問題，這才著人將屍體統一運到城外。

三日之後，隨著一車又一車的屍體被運出，城外的亂葬崗已經是堆起了十幾座山頭，甚至都放不下這些屍體了！

黑鴉聒噪，野狗穿梭其間，一片屍山血海的景象。

城中結束了屠殺，但是秩序卻並沒有恢復，只是明面上的殺戮減少了，轉入了暗處。

掠奪嚐到了甜頭，讓這些蠻人停手是不可能的。而高層似乎也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這種事情的發展。

他們停在了江陵，以此為據點開始向著周遭的城池擴散，但卻並沒有將兵力太過分散，防止被唐軍抓住機會各個擊破。

在莫輿勘的建議下，當初屠城的時候還是保留了一些配合的富強豪族的，為的便是之後能在短時間之內恢復城市機能，方便接下來的擴張。

這些人不論是真心還是假意，蠻人給予了他們一定的庇護，他們自然也不敢作他想，儘快運轉起來，江陵開始成為南蠻的後備糧倉。

城市機能漸漸恢復之後，開始有著人流進出，只不過頗為嚴格。

這一日，一些外來人分散進入江陵城中，各種樣貌打扮的都有，看似毫不相關，卻又隱隱有著聯絡。

其中一名帶著斗笠的青年抬起了頭，深邃的雙眸之中透露出仇恨的目光，低聲吶吶道：“蠻子們，洗好脖子等著，你們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