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線索(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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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賑災物質失竊案,何山被貶為鄜州典獄長,而他的副將劉誠,則擢升為鄜州都督。
唐初的人事任命,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容易。
比如地方都督的升遷,一般由地方刺史舉薦,道級御史上奏,再由中書省擬定詔書,皇帝批紅後送至門下省複議監察,最後由尚書省中的吏部記入人事檔案,發放官服印信。
這中間的過程,會經過刺史、道級御史、皇帝、三省六部,手續十分繁雜。
像何山的‘御前巡察使’,是李治直接跳過中央臨時任命的官,這種官屬於“斜封官”,吏部是沒有檔案的,除非李治在朝會上正式提出,以皇帝的身份舉薦,再經過三省六部,才會正式登記在冊。
按說劉誠是‘失竊案’的當事人之一,除非他短時間建功立業,或者破了這樁懸案,否則門下省是絕對不會透過的,但此人卻在何山被貶之後,直接頂替了何山都督的位置。
能瞞過中央的審查不降反升,那麼只有一中可能,他沒有參與押運錢糧的行動。
相比於劉誠,李令月肯定更相信何山。
她讓何山調來了當年‘失竊案’的卷宗,經過仔細的查閱,果然應證了她的推斷,在涉案人員的記載中,誰都存在,唯獨少了劉誠的名字。
劉誠一旦被摘除事外,那麼升官也就順理成章了。
李令月將案卷放何山面前一推,取笑道:
“大叔,看來你一點都不冤,人家這是在故意給你設套,你還一個勁兒往裡鑽。話說回來,你不鑽也由不得你,都督是位置人家是要定了!”
何山瞪著大眼,來回檢視那涉事將領的名單,一拳擂在桌案上,憤怒道:
“可恨卑職當時還扛下所有罪責,感情這王八蛋早有預謀,看樣子,那些失蹤的將領,定是被那王八蛋滅口了!”
李令月重新拿起那份卷宗,疑惑地問道:
“你說,在劉誠被提拔之前,這鄜州城誰有那個權力篡改卷宗?”
“當然是刺史王海龍了!”何山不暇思索地答道,忽又嘆了一口氣:“可惜那廝已經死了,現在咱們更查不到了!”
“我看未必!”李令月搖頭道:“除了刺史之外,還有一人能篡改卷宗!”
“誰!”
“負責記錄卷宗的師爺!”
“張毅!!”何山脫口而出一個名字,但立刻又苦笑道:“公主有所不知,那張毅,也死了!”
“噢?”李令月吃了一驚:“怎麼死的?”
“隨王海龍視察堤壩,失足從高處跌落,當場殞命!”
李令月冷冷一笑,“那張毅的家眷,想必現在也都是聾啞人了吧!”
“這倒沒有!”何山確定地答道。
李令月一聽,有些不可思議問道:“這就奇怪了,難道他們心慈手軟了不成!”
何山吐了口唾沫,憤憤不平地說道:
“非也!實是那張毅喪盡天良,狼心狗肺,當了師爺後連他的親孃都不認了,坊間經常傳出他毆打老母的事情,咱們大唐可是以孝道為尊,街坊實在看不下去,便上衙門檢舉他,有其母傷痕為證,張毅就坐了兩個月的牢,誰知那廝一出獄,變得更加殘暴,把他老母鎖在家中想活活餓死,好在被街坊及時發現,才救了一命,由於沒有證據,那廝也就一直逍遙法外,再後來,他找了個油頭,將老母送進了監獄,直到現在還關著,要不是公主提及此人,卑職都快忘了這個畜生!”
何山滔滔不絕地講完,李令月白了他一眼:
“大叔,你身為典獄長,連我都能放,為何還關著他老孃?”
“嗨,卑職原本尋思著,放出去她兒子還不得怎麼虐待她,索性當一回好人,留她在獄裡好吃好喝伺候著,後來張毅死了,卑職想送她出去,沒成想……”
何山說到這兒,看了李令月一眼,繼續道:“沒成想她跟公主一樣,死活都不肯出去,卑職沒辦法,只得繼續供養著!”
李令月眉心一擰,似乎想到了什麼。
如果說擔心逆子加害而躲在監獄,尚且可以理解。
但逆子以死,居然還想躲在監獄,這就有點不正常了。
難道是擔心出去怕遭其他人報復?
李令月很快陷入了沉思,腦子裡反覆推敲張毅跟他老母的關係。
按正常邏輯來說,劉誠那夥人的手段,喜歡斬草除根,張毅死後,老母自然會遭到報復。
但問題是,那張毅本身就是個逆子,有弒母的前科,而且親自將老母送進監獄,與外界隔絕,反倒是幫了劉誠他們的忙。
好在劉誠他們不知道何山的義舉,以為老太太是在正常服刑,所以才忽略了這麼一個小人物。
如果現在劉誠要是知道老太太故意不出去,以他們小心謹慎的風格……
李令月想到這兒,直覺告訴她,這裡面或許藏著很大的秘密,於是連忙對何山吩咐道:
“大叔,現在帶我去監獄,本公主要見見張毅的母親!”
“見她作甚,她什麼都不會說的!”何山篤定地說道。
李令月自信地笑道:“呵呵,那得看你怎麼問了,只要刺激到她,她什麼都會說的!”
不多時,李令月帶著十幾個禁軍來到鄜州大牢!
何山為了不暴露李令月此行的目的,以升官為由,置辦了一桌豐盛的酒菜,把裡面所有的獄卒都請出去喝酒了,李令月在兩名禁軍的護衛下,去見了張毅的母親——張氏。
張氏被單獨關押在一間牢房,門沒有上鎖,李令月趕到的時候,正瞧見她坐在長凳上寫著毛筆字。
與別的牢房不同,張氏的牢房更像是一間讀書人的臥室,房間內放置著桌椅板凳,筆墨紙硯,茶水香爐。
李令月不禁對何山的人品,又是大加讚賞。
張氏沒有注意到來人,李令月也不打招呼,推門就走了進去。
牢門發出‘吱嘎’一聲,正在寫字的張氏快速的在宣紙上塗了兩筆,這一舉動自然沒有瞞不過注視她的李令月。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張氏轉過身子,警惕地問道。
李令月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地答道:
“我乃大唐長公主李令月,專程來探望老夫人!”
“你是公主?”張氏面色一驚,隨即搖頭否認道:
“不,你不可能是公主,公主怎會來這監牢,你究竟是誰?”
見張氏對自己提高警惕性,李令月的小心臟‘砰砰’狂跳,她感覺自己似乎正在接近某個真相。
“我真的是公主,是何山讓我來見你的,對了,老夫人或許還不知道,如今的何山,已經被我父皇提拔為鄜州巡察使了!”
李令月搬出了何山,張氏緊張的面色稍微有些緩和,但警惕性依然很強烈。
“你說何小子…何典獄當了巡察使?”張氏問了一句。
“當然,老夫人若是不信,我稍後讓他親自說與你聽!”
“不必了!”張氏很乾脆的拒絕道:“老生與那典獄長沒有交際,他升不升官與我關,請你速速離開!”
張氏下了逐客令,殊不知,她越是表現得這樣,李令月越想挖出點什麼,忍不住朝張氏走近兩步。
“老夫人莫要害怕,我真是大唐公主,不是劉誠的人!”
張氏一聽李令月提到劉誠,警惕性更強,當即大聲辯解道:
“老生不認識什麼劉誠,也不關心你是不是公主,你若再不出去,老生就喚獄卒了!”
說罷,居然真的走到闌干旁,隨時準備喊人。
李令月不死心地說道:“老夫人,你可以不認識劉誠,但總該認識自己的好兒子張毅吧!”
這一下,徹底刺激到了張氏,她瘋狂地搖動著闌干,朝外面大聲疾呼:
“來人!來人!”
監獄哪有什麼人影,張氏喊著喊著,眼眶突地一紅,整個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李令月趁此機會,立刻山前蹲在她身邊逼問道:
“老夫人,張毅的死,是不是另有隱情,快告訴我,我幫你……!”
李令月話還沒說完,那張氏也不知哪來的力氣,雙手一推,將李令月推倒在地。
門外的兩個禁軍見公主被推倒,立刻拔刀衝了進來。
“出去!在二十步外等候,沒有本公主的命令,誰都不能靠近這間牢房!”
李令月對禁軍下達命令,然後上前攙住張氏,將她扶了起來。
張氏甩開李令月的手臂,拭了拭臉上的淚水,恨恨道:
“老生什麼都不知道,休要在我面前提那個…畜生,老生沒有這個逆子!”
李令月心中一嘆:如果真是畜生,你又何至於痛哭呢!
根據張氏的反應,李令月更加確信,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她沒有再刺激張氏,而是走到桌子前,拿起那張被塗亂的紙張。
從字跡的輪廓上,隱約可以看出寫的是一個‘忠’字。
張氏一把奪過李令月手中的宣紙,當著她的面,將其撕成碎片。
李令月也不氣惱,而是深深地朝張氏一作揖:
“老夫人,無論我現在說什麼,或許你都不會相信,但我仍想告訴你,我父皇已駕臨鄜州城,會替百姓懲治貪官汙吏,也會替枉死者討一個公道,你兒子或許不是好人,但我堅信,他絕對是一個孝子,言及於此,還望老夫人好生思量,告辭!”
說罷,李令月嘆了一口氣,很不甘心地離開。
她現在已經篤定張毅是為了保護他母親而故意做出忤逆的舉動。
他如果真想弒母,一個枕頭就可以直接捂死,何必每次都鬧得街坊盡知。
張毅應該是在刻意製造母子不和,以此來撇清娘倆關係;而將母親下獄,是採用以退為進的方式,讓敵人疏於防備,這樣就能保護母親的安全。
說實話,李令月也不確定能從張氏嘴裡問出多少有價值的線索,她只是單純的從人性的角度出發看張毅,如果張毅是孝子,那說明此人的品性應該不會太壞,只是基於這一點,她才會去見張氏。
當李令月退出牢房的時候,裡面的張氏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內心彷彿在做著掙扎,眼見李令月即將消失,張氏終於喚了一句:“等等!”
已經走出十步外的李令月,聽到這兩個字,恍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身子猛的一震,快速跑了回去:
“老夫人,你相信我了?”
張氏搖了搖頭,淡淡地問道:“你說你是公主,如何證明?”
“這個……”李令月想了想,說道:“我可以讓何山過來,他能幫我證明!”
“何山?那個典獄長,誰知道那小子是不是沒安好心,總之,老生信不過他!!”張氏頓了頓,繼續道:
“老生出自書香門第,對皇室宗族也略知一二,想讓老生信服很簡單,你只需拿出公主印信,老生便信了你!”
張氏一個簡單的建議,反倒讓李令月犯難了。
她是大唐公主不假,但至今還有被李治正式冊封,又哪來什麼公主印信。
不冊封的原因,說來讓人有些無語,只因她老孃翻遍群書,也沒能找到一個封號配得上自己的寶貝女兒,於是跟李治一商議,冊封暫時擱置,說是等她什麼時候想到了,再什麼時候冊封。
怎麼辦?總不能讓皇帝親自來牢房認親吧!李令月心中暗暗叫苦。
咦?對啊,我不能把阿耶請到監獄來,但我是可以帶張氏出去見阿耶啊!
想到這兒,李令月激動地對張氏說道:
“老夫人,我未到及笄之年,尚未正式冊封,不過你不用懷疑,如果信得過我,我可以帶你去見我父皇,只要你見到他,有什麼苦難和冤屈,儘可說給他聽!”
張氏思考良久,終於點了點頭:
“罷了,反正老生早就不想活了,就陪你走一遭,若是見不到皇上,老生即便是死,也不會說出半個字!”
“好!好!好!我保證你能見到我父皇!”李令月興奮地走進牢房,將張氏攙了出來。
何山這邊很快收到訊息,一行人帶著張氏,從鄜州大牢出來後,直奔李治大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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