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你就說是富岡義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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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咯吱!”
炭窖內,火焰熊熊燃燒著,伴隨著噼裡啪啦的聲響,火星在窖內飛舞。
家中儲存的木炭還剩餘一些,若不是最近幾天接連大雪,還能夠在富餘些。
但這些,已經足夠了。
灶門炭十郎獨自站在炭窯前,看著自己架在炭窯內的打刀楔丸。
火光映照在他臉上。
木炭的燃燒溫度,在炭窖內,能夠達到1000,甚至更高的溫度。
這已經足夠將楔丸燒的通紅了。
也就是所謂的——赫刀。
這樣燒的通紅的刀身,理想狀態下能發紅接近20分鐘。
而徹底冷卻,需要一個小時。
夠用了。
天色逐漸變暗。
周圍的光亮慢慢弱了下去,太陽似乎馬上就要下山了。
站在炭窖的火光前,火光照耀著抱著雙臂站立的炭十郎,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四周,除了炭十郎,已經找不到其他人影。
“噶!噶!”幾隻烏鴉從旁邊的密林中竄出,樹枝搖晃,鳥群大叫著開始歸巢。
變暗的環境裡,只能看見被火光微微顧及到的雪地上,有著一些雜亂的腳印。
以及兩行清晰的車軸印。
雜亂的腳印最後都聚集到同一個方向,從那個方向直直的朝著山下走去。
飄雪裹挾北風,緩緩掩蓋著地上的痕跡。
……
……
另一邊。
遠處。
一座山附近。
四周都是空蕩蕩的水田。
積雪覆蓋。
天色變暗,溫度也慢慢降低下來。
“呼——”
冷風夾雜著飛雪席捲過水田。
行走在田中小徑的一行人,也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衣物。
“竹雄,還能堅持嗎?”
灶門葵枝領著茂走在最前面。
身後,是一輛木製的四輪炭車。
彌豆子走在炭車前,手中握著麻繩,牽引著炭車。
花子抱著年幼的六太,正坐在炭車上休息著。
咯吱……咯吱…
木輪子碾過地面,使積雪凹陷下去,發出咯吱咯吱的擠壓聲。
炭治郎不在,家裡年紀最大的男丁變成了竹雄,他此刻正拿著一把斧頭,走在隊伍的最後。
並使力,在後面推著炭車緩緩前進。
“竹雄?”
灶門葵枝正回過頭,朝著隊伍末尾的竹雄喊著,嘴裡哈出一股白氣。
竹雄裹了裹圍脖,抬起手揮著:
“我沒事!”
灶門葵枝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頭,她停下腳步,繞開炭車轉身朝著竹雄走去。
“媽媽。”竹雄看著母親朝自己走過來,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哈……”
葵枝走到竹雄面前,伸出手,在嘴前哈了口氣。
隨後蹲下,握住了竹雄為了推著炭車前進,已經凍的通紅髮抖的手。
抬起頭,她認真的朝竹雄說著:
“不要逞強,累了我們就找人家借宿休息。”
“…我知道了。”竹雄攥緊凍僵的手,緊緊握住斧頭。
葵枝見狀,點頭起身。
“媽媽,為什麼…”茂抬頭,看向自己的母親。
他想要詢問為什麼突然要全家一起離開,除了父親。
但看見母親有些緊張與疲憊的臉,茂停止住了自己的話語。
葵枝聽見了茂的疑問,她一邊沿著街道前進,即使到了城鎮也沒敢放鬆警惕,她低下頭,低聲說著:
“怎麼了嗎,茂。”
茂搖了搖頭,握著媽媽的手,一改之前的疑問:
“媽媽,我們要去哪裡啊?”
他們從下午一點左右就離開了家,並一路疾走。
如今,時間已經過了傍晚,太陽馬上就要下山。
天色昏暗。
咯吱…
灶門葵枝頓住腳步。
她想起中午時,灶門炭十郎跟她的交談。
……
……
半天前。
木屋裡。
“炭十郎,你的意思是…”
葵枝坐在炭十郎身旁,她似乎有些疑惑。
“葵枝。”炭十郎抬起眼眸,與妻子對視著,他語氣嚴肅:
“相信我。”
“接下來,這座山上會很危險。”
“帶著彌豆子,茂他們,先遠離這裡,離得越遠越好。”
炭十郎說著,眼神穿過敞開的門,看向雪地裡正在玩鬧的花子和茂:
“不用擔心炭治郎,他不會有事的。”
灶門葵枝聞言,微微張了張嘴,紫色的眸子有些觸動,她不清楚自己現在該做出怎樣的判斷:
“有危險…是什麼意思?”
丈夫昏睡一年,突然醒來後,又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葵枝感到困惑的同時,也覺得奇怪。
這時。
啪。
灶門炭十郎回過頭,伸手輕輕牽住了葵枝的手,兩人對視著:
“回頭…等事情過去,我再和你好好解釋。”
炭十郎牽著葵枝的手,目光堅定。緩緩朝自己身旁的被褥裡探去:
“相信我。”
咔噠!
直到,一聲清脆的刀鐔與刀鞘的碰撞聲響起。
——是楔丸,一把武士刀。
灶門葵枝瞳孔微微一縮,她抬頭看向自己的丈夫。
——每日照顧丈夫的過去一年裡,葵枝從未發現過這把武士刀的存在。
炭十郎此刻正微笑著:
“我這次醒過來,就是為了避免這次危險…也說不定。”
“已經沒有時間了,葵枝。”
“想想孩子們。”
灶門葵枝放在被褥上的手用力握緊被子。
“…你呢?”她問。
“我必須留下來。”炭十郎果斷的回答著。
灶門葵枝怔怔的看著炭十郎。
——你想做什麼?
雖然灶門葵枝現在很想這樣質問自己的丈夫,但看著對方眼中的焦急,她也逐漸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灶門葵枝深吸一口氣,她微微點頭,隨後站起身子:
“我明白了。”
鬆開與炭十郎相握的手,葵枝繞過床鋪,慢慢走到屋子門口。
站在屋子門口,葵枝停住腳步。
側過頭,背對著炭十郎,抿著嘴,低垂紫眸,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不要,再丟下我們了。”
炭十郎則是直視著前方,他點著頭,安靜低沉的嗓音響起:
“放心…我不會死的。”
……
回過神來。
灶門葵枝聽見茂的聲音,她記得,丈夫告訴她,要朝著名為“狹霧山”的地方前進。
路程大約是半天的腳程。
葵枝隨手搓了搓茂的腦袋,抬起頭觀察起四周。
他們一路上問路前進,雖然耽擱了一些時間,但也已經快要到達目的地。
四周,已經全是水田。
連村落都離的稍遠了些。
太陽已經下山,天色一片漆黑,月亮低垂在天邊的一角,清澈的月光照亮著些許雲彩。
他們已經處於狹霧山的範圍內了,離山腳下很近。
到了狹霧山附近,基本就安全了。
唰!
“噶!”
咯吱……
隨著幾聲奇怪的聲響,葵枝停下了腳步。
跟在後面的彌豆子以及其他人,也一起停下了。
“…媽媽?”炭車上的花子慢悠悠的醒了,感受到不再前進,她回過頭,詢問著:“已經到了嗎?”
“…嗯。”
站在炭車前的葵枝看向前方,微微點了點頭。
這時。
嗖!
啪嗒!
輕微到難以聽見的落地聲,在幾人面前傳來。
“怎麼了。”
“迷路了麼?”
蒼老低沉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最近的村落可不在這個方向。”
眾人連忙抬頭看去。
——來人戴著一面紅色的天狗面具。
繡有水波紋的小袖穿在身上,月光下短碎的白髮從面具兩側露出。
腰間攜帶的打刀,表明了對方的身份。
“太陽已經下山了,帶著這麼多孩子,晚上可是很危險的。”戴天狗面具的老人低聲說著。
他說這句話時,目光看向的是灶門葵枝。
——突然聞到了大量陌生的氣味,他特意趕過來看看。
灶門葵枝看著面前的老人,雖然對方剛才唰的一下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但她很快就穩定住了語氣:
“您…是鱗瀧先生嗎?”
鱗瀧左近次似乎有些驚訝,他特意看了灶門葵枝一眼。
……
灶門一家的最終的目的地。
是狹霧山腳下。
找到戴著天狗面具,名為鱗瀧左近次的老人。
於他家借宿一晚。
若是對方問起。
“你就說,是一名叫做富岡義勇的劍士讓你去的。”
——灶門炭十郎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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