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南部落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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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改錯字】覃南鍇聞言，原本已經皺起的眉頭更加高聳，同樣雙眼緊緊盯著莫測，彷彿在苦思他話中真假。

因為，他並沒有直接提問莫測用於交換的籌碼；莫測看似明確說出的籌碼，背後同樣大有深意。

覃南鍇第一時間就想到了。

這次聯邦與南部落的戰爭，核心的目的就是為了重新從南部落手中重新奪回南方行省早就形同虛設的政權。

但是，覃南鍇一定會思考的問題是...假設這次影組織並未出手，聯邦青衣軍戰勝了南部落，重新控制整個南方行省之後，他覃南鍇本人會獲得什麼？

要知道，南方行省可是最終歸於聯邦，是聯邦的南方行省，最終只會受聯邦統轄，或者本質上是他元首老爸的戰利品......

就算覃南鍇身為青衣監軍，並已經得到了薛常元帥的鼎力支援，但是一旦戰事結束之後，他在聯邦政壇上獲得的只是名譽與一段時間內虛假的風光，但是實質，卻還是要看元首老爹授予他何種實打實的資源。

總之，他的收益並不掌握在自己手裡。

而莫測這句話的深意就是......南部落承認失敗，退出對南方行省以及赫塞人的控制，讓南方行省以及萬千赫塞人重回聯邦的管轄——這些話只是明面上的意思，是用來讓覃南鍇將此事上報聯邦與南部落達成何談的藉口，真實的意思是......南部落將支援聯邦元首第二公子，覃南鍇本人！

這是實打實的好處，是覃南鍇做夢都能笑醒的訊息。

就算是聯邦戰勝了南部落，就算是災難當前，無數赫塞平民很可能因為前一個“保證”而被轉移出南方行省，在一段時間內只是赫塞流民，但是不可否認，這仍然會是一股強大的民間力量，而且，南部落是絕對不會盡滅的，這些本就是有赫塞人組成的契約者將會從災難中逃生，最終再次匯聚，再次將觸手伸入聯邦對赫塞人的統治中。

很快，一切都將會再次回到原點，覃南鍇重新回到聯邦首府九州市，做他的元首第二公子，繼續為爭奪元首之位而絞盡腦汁......

莫測的“籌碼”，對覃南鍇來說可謂是雪中送炭。

這不但提供給他代表聯邦與潘多拉申請使用傳送陣的理由，還能用轉移平民的藉口掙得元首老爹的助力而促成此事，又能在解決赫塞平民的問題後不再犯愁南部落捲土重來，甚至，得到整個南部落的歸順。

南部落歸順了，無論是聯邦派誰來南方行省出任行省大人，掌控南方行省議會，最終都會被南部落再次侵蝕，這樣......相當於他手中緊緊握著一個行省的力量。

在這個時候，他終於明白了眼前這位妖冶的赫塞聖子提出的交易是什麼，不是他剛剛提出的要求，不是跟自己要什麼保證去拯救什麼赫塞災民，而對方真正的目的隱藏在眼下這個籌碼中——南部落想歸順自己！

覃南鍇此時，心中的驚喜已經珊瑚海嘯，但是他並不能歡喜雀躍，只能強行壓制自己澎湃的心緒，讓自己冷靜下來。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必須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需要辨別這位赫塞聖子提出的籌碼是否真實！

南部落，憑什麼歸順自己？

他注視莫測足足有十幾秒鐘，卻是從對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玩笑的表情。

這位好看到妖豔的聖子正在抽菸，藍色的煙霧在他修長的指尖纏繞，氤氳升騰之間，他那雙修長的眼睛同樣沒有任何多餘的神色。

旁邊的潘多拉半靈，那位審判議會的法官卻是開口了，語氣頗為不善：

“這算什麼條件？赫塞聖子，賈先生，你要清楚一點，呵呵......南方行省目前已重歸聯邦管轄，何談再歸聯邦，你想拿我們本就握在手裡的東西送給我們？”

“南部落由流亡契約者組成，我潘多拉必會除惡務盡，這場災難無論最終如何解決，你這位赫塞聖子都會隨同南部落一同覆滅，艾耶爾庫拉島上的契約者流亡之地才是你的歸宿。”

莫測充耳不聞，像是沒聽到一般將手中的菸頭捻滅，像是在拈死蒼蠅般扭動了兩下。

只是，這位潘多拉法官並沒有會意他的動作，還目光灼灼地等待莫測說話。

覃南鍇似是思慮已畢，同樣沒理會開口的潘多拉法官，輕聲向莫測問道：

“相互信任，才是和談的基礎。”

這句話看似毫無頭腦，只是提醒莫測要尊重眼下談判的基調，就連潘多拉法官也沒一時間琢磨明白什麼意思，莫測卻是懂了。

覃南鍇無法確信“歸順”是真的。

你說歸順就歸順啊，只是假意投降怎麼辦？人家為什麼要信你？

莫測笑著搖了搖頭：“這件事，本聖子也很難做到，畢竟，有些東西不是朝夕間便能得到的。”

覃南鍇微微錯愕，旋即認同地點了點頭......他向南部落要的是忠誠，而這個品質能夠在偶然間乍現，卻是無法刻意地主動現身，如果使用什麼東西交換的話，那只是交易。

莫測並不著急，修長的手指輕敲桌子，似是聊天般說道：

“南部落無論是不是隱秘組織，其本質是源於赫塞人，自然會為了赫塞人的利益而行動，若是有朝一日聯邦能讓赫塞人都過上與其他民族同樣的日子，恐怕南部落也就沒必要存在了。”

頓了頓，覃南鍇認真注視自己，莫測繼續語氣平穩地說道：

“前面已經說過了，烏牛祭祀大人準備隱退，眼下赫塞萬民外無援助，內受亡者之災，已經到了滅族亡種的境地，若是覃二公子能夠救赫塞人與水火，赫塞人與南部落都會感激不盡。”

“先生存下來，這是赫塞人眼下需要優先解決的難題，之後，南部落自然會為赫塞人未來而努力，當然，這是否會與聯邦對於赫塞移民的政策衝突，最終要看赫塞人屆時的情況。”

“請覃公子務必相信本聖子的誠意，只要覃二公子能夠得到赫塞人之認可，南部落絕無異議。”

這幾句話看似冠冕堂皇，道理卻是顯而易見，覃南鍇自然明白意思。

想想也是，南部落歸順以後，這些轉移的出去赫塞人自然就成為了支援覃南鍇的子民，是覃南鍇爭奪元首之位的政治資源，沒理由不妥善維護自己的自留地。

而只要善待這些赫塞移民本身又與南部落的理念相同。

總之，兩方之間，獲得的利益是重合的。

這雖然不至於讓覃南鍇吃下一顆定心丸，卻還是從雙方的立場上認識到了合作的必要性。

他並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明白雙方都已經將該談的事情談明白了，隨即起身：

“既然這樣，覃某需要熟思，請聖子與白牛長老給在下一些時間。”

莫測知道這是隱晦地表達成交了，隨即轉頭看了史詩一眼，雙手合十對覃南鍇行了一個赫塞禮儀。

.........

大帳內，赫塞車隊的馬達聲逐漸遠去。

覃南鍇回到座位上，出神地尋思了片刻，直到薛常忽然間嘆了口氣：

“這赫塞聖子，長的倒是相當俊秀，嗯，漂亮的像個女人。”

覃南鍇抬頭，對薛常報以微笑。

一直在軍帳內的潘多拉法官卻是忽然問道：

“覃公子，此時要不要......”

這位半靈眼神冰冷，伸手做了個切斬的動作。

覃南鍇立即搖了搖頭，臉色同樣嚴肅了下來：

“不可！除去這赫塞聖子有何用？如果真的激怒對方，逼他們將這場災難擴散到整個大陸，你我如何處理？”

潘多拉法官搖頭：“南部落奸惡之徒，只是危言聳聽罷了！”

薛常幫腔說道：“可是後果，卻不是你我都能承擔的起的！如果有個萬一，本帥與覃二公子如何自處？”

潘多拉法官這才悻悻地閉嘴。

另一位半靈，智慧議會的大師見雙方話裡滿是火藥味，立刻出來打圓場：

“覃公子身負千萬平民之責，不敢冒險是理所當然的，只是......”

“這赫塞聖子來何談，反而讓事情更難處理了，如果南部落不來，還可以以聯邦的立場申請潘多拉開動傳送陣，只是這一談......兩位恕本尊直言，潘多拉決計不會與隱秘組織合作的。”

覃南鍇眼神中露出冷意，嘴上卻是認同般地嘆了口氣：

“正是如此......”

薛常隨即點頭，對覃南鍇說道：“公子，此事先放一放，你我先去看河堤的佈防情況吧。”

覃南鍇會意，與兩位潘多拉半靈拱了拱手，告別之後出了大帳。

兩人同承一車，在數輛徵用的軍車護衛下，開出了軍營。

見車內再無旁人，薛常壓低聲音問道：

“公子，你覺得......這赫塞聖子可是真心？”

覃南鍇微微搖頭：“這人心思縝密，且心性沉穩至極，我很難分辨。”

薛常點了點頭：“想不到南部落竟然還有這號人物，這聖子當真不簡單，只是......契約等級低了一些。”

“嗯！”覃南鍇附和一聲：

“不過，我與這南部落的確有利益上的交集，如果真得南部落歸順，簡直如虎添翼。”

薛常用沉默表達了認同。

覃南鍇再次嘆了口氣：“眼下有兩個難題。第一，如何才能讓潘多拉同意使用傳送陣，你知道其中的難度，我們已經數次請求潘多拉總部，卻一直沒能得允許......這潘多拉！”

說到這裡，他咬了咬牙，像是對潘多拉無聲的惱怒：

“從不對外界開放傳送陣，簡直迂腐之極！”

薛常凝神思索了幾秒：“眼下，既然南部落歸還赫塞政權，公子可以以此藉口向元首大人請求幫助，讓元首大人親自向潘多拉提出要求。”

覃南鍇認同說道：“眼下，也只能這樣了。”

說完，他話鋒一轉：“第二件事，則是南部落歸順之後，需要能夠掌控南部落的手段，不然，我很難放心。”

這個問題的本質，還是那位赫塞聖子提出的“忠心”問題，沒有手段鉗制住歸順的手下，那沒有任何意義。

兩人沉默著對視了片刻，似是共同冥想苦思了片刻，薛常忽然心下一動，像是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這樣的話，我有個方案。”

“薛叔請講。”覃南鍇當即詢問......在沒人的時候，他與薛常叔侄相稱。

薛常腦海中不但重複自己相當的辦法，緩緩說道：

“災難之後，赫塞人無論轉移至哪裡，聯邦必然會派一位新的行省來統轄新南方行省。只是與此同時......公子不要忘記了，赫塞本地也會需要一位代表，作為新南方行省的聯絡官以及參議員進入我聯邦參議院。”

覃南鍇聞言，眼睛頓時一亮：“您是說......”

薛常點頭：“屆時，這位聖子，正好可以出任此議員職位，進入我九州市。”

說到這裡，薛常將語氣壓低，語調卻是異常凝重：

“只要赫塞聖子在九州市，在您身邊，豈不是利於隨時掌控？”

“掌控聖子，這位南部落第一順位繼承人，便相當於將南部落攥在手裡。”

覃南鍇緩緩說道：“不錯，南部落聖子......南部落質子！”

........

返程牛神堡的汽車上，莫測其實是很謹慎的。

他能確定，覃南鍇必然會對南部落歸順而動心，不會在這個時候怎麼樣，但是...潘多拉那邊可就不一定了。

沒準那兩位被自己噎過的半靈就對來個突然襲擊什麼的。

好在一路上並沒有什麼變故，這才緩緩放下心來。

只是......莫測心下胡亂地猜測，不知道覃南鍇會不會把自己弄到九州市啊？

沒錯，這是他在所謂和談後，給自己找到“出路”——以赫塞聖子的身份，打入聯邦高層！

這樣，並不影響自己以烏牛祭祀的身份掌控南部落的事宜，無論南方行省的赫塞人能不能度過這一次災難，同時還以新的身份進入聯邦首府，就連潘多拉也想不到通緝的莫測會如此堂而皇之地成為聯邦高層。

九州市，那可是全大陸的中心，契約物品的流通自然不在話下，能夠讓他快速獲得想要的源石，同時還能以南部落代表的身份涉及高層政治。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祭祀大人說過，晉升半靈需要一個充滿情緒執念的環境，莫測暫時想不出什麼地方會比官場上謊言更多——

這是他晉升半靈的必要條件之一！

而且，他覺得覃南鍇會有很大可能性將自己留在身邊，畢竟，他自己都想不到還有什麼其他辦法比把自己這個顯露出來只有紅級的南部落聖子，變成南部落質子更能讓覃南鍇放心的了。

這樣，覃南鍇以赫塞聖子為人質，才相當於真正“掌控”南部落。

大家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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