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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湖邊等了許久,總算有魚兒咬鉤。徐竹琛抬起魚竿取下小魚,肖楝也學著她把魚竿抽出來。湖面上一陣“嘩啦啦”的響動,幾尾大魚張皇失措地搖著尾巴游走了。

肖楝一手握著釣竿,另一隻手正拿著李鳳龍交給二人的“同心誓”。她看看徐竹琛身邊一地的凍魚,又看著自己所剩無幾的魚餌,有些喪氣地將魚鉤甩回去。

她把同心誓拋回徐竹琛手中,靠在她肩上,看她慢條斯理地掛好魚餌,重新下鉤,忍不住低聲問道:“從實招來,竹琛,你是不是在魚餌上施了術法?怎麼魚兒只上你的鉤,不肯來我這兒?”

徐竹琛看了一眼肖楝身邊空蕩蕩的冰面,輕聲笑道:“說不定是魚竿的問題?來,我們把魚竿換過來。”

她說著,將肖楝的魚竿拿在手中,還沒換過自己的,便感受到手下一顫,又一條魚上鉤了。

肖楝簡直要被氣笑了。她索性直接起身,活動了一下就要走。

徐竹琛來不及分出內力勾住她,喊道:“你要去哪?”

肖楝拍了拍衣襬:“我去附近拾點柴火,就地烤魚吃。等我回來,說不定湖裡的魚已經被你釣絕戶了。”

她一面說,一面揮動左手,掀起一陣雪風,把地上的魚全都翻了個面。

她左手上還戴著那枚雪鏡花的藍白色戒指,徐竹琛的內力晶晶瑩瑩在裡面發著光。肖楝看了一眼那枚戒指,腦海中不知為何出現了一些破碎的片段。她伸手按住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心中一陣不悅,揮手又將凍魚翻了一遍。

可憐滿地的凍魚,被翻來翻去,早已死得透徹。徐竹琛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又因為兩手捏著魚竿,無法安撫肖楝,只得點點頭,說:“別走太遠,當心被雪獅抓走。”

肖楝笑了幾聲,便轉身進了湖邊的樹林。

樹林就在她們垂釣的位置對面,高高的針葉林覆蓋著厚雪,也不知怎麼熬過這漫長的極夜。肖楝方才摔進雪裡,本就已經一身溼漉漉的雪水,她控制不好內力的量,本就沒烤乾雪水。此刻不打算冒險走湖面,便沿著曲折的湖岸往前走去。

一路上免不了大肆盛放的雪鏡花。肖楝的視線不斷容納著這些晶瑩雪白的花朵,方才的鈍痛感不斷在腦海中重演。她幾步衝進深林,扶住一棵雲松,大口大口喘著氣。

倘若魏王幡有什麼企圖,這裡是離徐竹琛最遠的地方。

“想得不錯。”魏王幡的笑聲出現在她腦海,“但是,我也真是想不明白,你怎麼就堅持要對那個騙子那麼好。”

肖楝冷笑一聲,不準備理她,只是將腳下的雪鏡花狠狠踩碎。只是,這種花朵只在冰冷的環境下,能迅速開花蔓延,若不摧毀花種,便殺之不絕。

“你真的決定和她一起生活?還是你刻意壓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你也發現了,在她身邊的時候,你的記憶復甦得沒有那麼快。”

“滾開。”

“你要逃避?我認識的你不是會逃避的人。你——”

“我說過了,請滾開。”

魏王幡短促一笑:“哈哈,那好吧,我怎麼可能反抗你的想法呢?”

她說完,頓時消失在肖楝的識海里。肖楝也沒準備將此地的雪鏡花悉數除掉,她稍稍壓抑住心中翻湧的焦躁,鬆開雲松,卻不想一大團雪猛然從樹冠上砸下來,眼看就要掉到她臉上。

她來不及多想,手中的內力飛出,一團火焰登時迎上厚雪,瞬間將其蒸發。

殘餘的火焰卻並未停息,而是繼續向前飛去,一剎那,點燃了她方才倚靠的雲松樹。

幾乎就在那一瞬間,潔白的雲松樹被火焰包裹,從中段燒起,變成了火光中一段的漆黑筆直的陰影。肖楝的心彷彿被攥住,她的牙齒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她跪倒在地,眼看著火焰逐漸吞噬起松樹。她徒勞無功地伸出手,想要停住眼前的火焰,可火苗灼燒著,不顧任何人的意志。

畢畢剝剝的燒灼聲,枝幹落地的“噼啪”聲,風聲,喧鬧聲,絕望的哭喊聲。

一個微弱的聲音,不知從何而來,一聲一聲呼喚著她。

“……姐……”

“……姐姐……”

“姐姐……姐姐!姐姐,救我——”

肖楝支撐著身體,從雪水中抬起頭。她仰起臉,漫天的火光登時照亮她的眼睛。赤紅與燦金之中,那顆熊熊燃燒的樹焦黑沉默,卻猙獰地要向她揭開謎底。

“你是……你是誰?”

“姐姐,救救我……姐姐……不要走……”

一瞬間,洶湧的感情衝進她的腦海,如同烈火爬上她的軀體,滾燙與灼熱帶來無窮無盡的恐懼,她想要逃離,卻連尖叫都發不出來。火焰中,一個影影綽綽的身影站在對面,哭泣著、喊叫著、看著她。

那是她已經見過無數次,可無論如何也連線不起的畫面。宅邸碳化的牆壁,烈火中熊熊燃燒的樹,鮮血流經的石板小路……一聲一聲呼喚扼住她的脖頸,她只剩下一個信念——她要去救那個人。

肖楝忍住劇痛,拼盡全力向對面爬去。烈火已經阻礙了她的視線,渾身的骨頭關節彷彿已經被燒脆燒斷。

屬於過去的名字盤桓不去,卻無論如何拼湊不成一個真正的名字。本該容納著最重要的人的位置被火燒出一個空洞。那裡仍未癒合,殘忍地鮮活著,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停地滴血。

火焰將松脂烤化,焚木的辛辣氣息盤旋在山谷中,竄升的烈火幾乎將極夜灼出一個洞。肖楝感受到一陣震顫,來自地心,彷彿有什麼在呼喚著她——

我逝去的摯友,我古老的遺念。

——肖楝一瞬間就明白,那是對魏王幡、對旗幡中殘存的景雙將軍的呼喚。她再一次墜入了識海。

肖楝當機立斷,毫不猶豫地折斷自己的手指。劇痛之中,她回想起了那張臉——

潔白的,柔軟的,帶著點嬰兒肥的幼嫩面孔。齊劉海乖順地趴在她額前,她靈動的大眼睛飽含笑意,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肖楝,笑呵呵地喊道:“姐姐!”

她忍不住呼喚起她的名字:

“小雨。”

她的視線清晰起來,熾烈的火焰變回極光下雪白的雲松樹,靜靜地圍繞著她。有什麼溫暖的東西懷抱著她,她的聲音仍舊迴盪在山谷裡,竟然真的喚來了一場小雨。

肖楝抹掉臉上冰冷的雨水,說:“竹琛,我沒事,讓我起身吧。”

她身後的人卻沒有鬆手。肖楝回過頭,卻被驚得登時怔忪在當地。

在她背後的,是一個渾身上下潰爛紅腫,幾乎看不出人形的“人”。那人一身漆黑的衣服破破爛爛,細看下去,才能發現那並非是衣服的本色,而是火焰留下的炭灰。

肖楝腦海中靈光一閃,她看出那人要跑,便一把拉住他的手:“閣下請留步!我是不是曾在哪裡見過閣下?”

她對面的男子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什麼。最終,卻只是搖了搖頭,流下兩行涕淚,拼命掙開肖楝的手跑走了。

肖楝起身要去追,腳下一滑險些又摔倒在地。她聽到徐竹琛的呼喚聲,遠遠的。肖楝應了一句:“竹琛!”,沒過多久,徐竹琛便輕輕盈盈出現在她身邊。

“你這是把柴火燒乾淨了?怎麼渾身都黑得像炭一樣。”

聽了徐竹琛的話,肖楝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躺的地方有著一大片灰燼。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又看到徐竹琛兩手裡的魚,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似乎又陷進了識海,不受控制地做了很多事。今天看來是沒法在外烤魚了,我們回峰頂吧。”她下意識地隱瞞了方才撞見的男子。

徐竹琛聽完,卻因為“識海”二字皺了眉頭。她空出一隻手,一道內力順著她的指尖灌入肖楝的戒指。

清冷的內力果真有效地抑制住了肖楝身體中躁動的火,肖楝放鬆了身體,任冰雪順著戒指流淌入她的經脈。但電光火石間,她腦海中響起了魏王幡的話語:

“是不是你也發現了,在她身邊的時候,你的記憶復甦得沒有那麼快。”

“你要逃避?在她身邊逃避你的過去?”

肖楝心下一驚,內力逆行,硬生生終止了徐竹琛傳功的過程。徐竹琛有些驚詫,肖楝卻露出了一個疲憊的笑:“外面太冷了,我們先回屋子裡吧。”

徐竹琛從善如流。她撿起凍魚,肖楝在她身邊揀選了些樹枝,二人便踩著厚雪,一路往木屋走去。

離開樹林前,肖楝狀做不經意地回過頭,卻看到那個男子站在高聳的雲松木後,遠遠地看著她,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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