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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韓令看到石松的珊瑚刀向著鄭語飛來,二人心中都是一驚。然而,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夾雜著煙氣的火焰與熱風,自遠處的楓葉林中飛來,卷著鮮紅的楓葉與漆黑的塵煙,不由分說地落在鄭語面前,正劈斷了珊瑚刀。
緊接著,一道清冽的聲音自鄭語背後的楓林中響起:
“我倒要看看,誰敢動鄭語一根毫毛。”
幾人被這聲音吸引,頃刻間,聲音的主人便以看不清身形的速度落在他們面前,拔起了那把重劍。
重劍在初升的日光中一閃,燦金的劍身上,紅芒猶如瀑布飛瀉。卻是將才恢復神智的石松最先認出來這把劍,低聲吼道:“北地神劍,君焱……你是誰?”
一身赤紅的女人笑了一下,撿起劍下齊齊裂開的珊瑚刀碎片,向著石松扔過去。
石松眼前又是一陣混亂,珊瑚刀那斷裂的刀身彷彿也被君焱的赤色染紅,在他的視線裡,一遍一遍變成殘破的珊瑚,七竅流血的石珊瑚,他的小妹被人腰斬,咳著鮮血,斷斷續續道:“啊……哥哥,好疼啊……”
石松肝膽俱裂,他大吼一聲,衝上去想要接住斷刀,可他忘記了自己的右臂已斷。刀的殘片從他身側飛過,在紅衣女子的訝異中,斷成兩片的珊瑚刀割裂了他的腰腹,落在地面上。
韓令在珊瑚刀斷裂時,一驚幾步衝到鄭語身邊,想要說什麼,卻支撐不住,倒在她腿上。鄭語安撫地按著他的肩膀,眼睛卻一直盯著紅衣女子,玻璃眼珠幾乎要從大睜的眼眶中掉出來。
此時,見石松狀態不對,韓令轉身又凝了一團燭影搖紅的內力,一手護著鄭語,一手戒備著石松的攻擊。他正提防著,卻被紅衣女子一把從鄭語身上扯開。
只見紅衣女子上前一步,抱拳道:“誤會。鄭某不知俠士手臂有疾,實在抱歉——”
她話音未落,石松已經拾起地上掉落的珊瑚刀斷刀,凝聚內力於殘破的刀身之上,大吼著向著她直劈而來。
鄭語大喊一句“小心!”她在女子方才自我介紹時已經確定了她的身份,此時最是心急如焚。鄭讞聽見她的喊聲,笑著點了點頭,腳步飛快向石松迎了幾步,左手握住重劍拍出,在石松面前的路上登時騰起幾丈高的火焰。
石松見此,縱然心中殺意不減,身體卻下意識地停止前進,刀身內力旋而護住周身,硬生生止住了腳步。
君焱劍前些日子出世,他亦有所感,只是不知,眼前的女子與君焱竟如此契合。重有千鈞的大劍,握在她手中,卻似沒有重量。
“這位俠士,你若是想出氣,我可以不還手。”鄭讞說著,將君焱立在一旁,面色便冷下來,“但你看得出來吧?小雨和這位白麵小生都沒什麼反抗之力。以強欺弱,還是欺負到我妹妹頭上,那我就一定要管了。”
石松多少恢復了些神智,手中的珊瑚刀被火焰烤的發燙,他低下頭,看見那斷裂的刀身,眼淚忍不住落在刀柄上,卻迅速被火蒸發。
“你的妹妹重要,便要殘害我的珊瑚嗎?”
鄭讞愣了一下,眉頭一皺,方才看出石松的狀態似是有些不對。她忖度著走了幾步,就聽到鄭語小聲道:“他神智不清,務必當心。”
鄭讞聽罷,點了點頭。
“俠士,我未曾傷害你的‘珊瑚’。你手中的刀,我亦可以幫你修復,但你要保證,不能對小雨下手。”
她警惕著,石松也緊張地觀察著她。方才她自稱“鄭某”,他與韓令的打鬥中,韓令也稱呼那個坐在輪椅的女子為“鄭語”。北地鄭姓本就少見,二人功體又皆是純粹的烈火,讓石松一瞬間懷疑,她們皆是鎮南鄭氏餘孽。
但是不對。他這些年一直關注著武林動向,鎮南鄭氏的確有一個人逃出了火場,根據情報,那是個女人,但應當根骨受損,幾乎沒有內力傍身才對。江湖上對那個人的誅殺令年年更新,懸賞金額一年比一年高,高得令人瞠目結舌。可這些年來,都無人找到過那位“孤凰”。
倘若活下來的人有兩個,那金額卻又讓人覺得太低了。
鎮南之火,獨則弱,合則強。黑夜中的一點火星或許會很快熄滅,可兩團火星卻能夠迅速結合,爆發出無窮無盡的熱量,以燎原之勢燒盡一切,一發不可收拾。
眼前的兩個女人,內力都不算弱。石松搖搖頭,遏制自己胡思亂想,提刀回道:“我無心牽扯他人,請女俠也不要插手。我只要韓令解釋清楚他的所作所為!”
他說著,舉刀又要劈,鄭讞的腳步卻極快,幾乎瞬間移到石松面前,按住了他。
火克木,石松的狀態又欠佳,幾乎被鄭讞死死壓制住。他的手被鄭讞鉗住,只感覺到一陣滾燙的熱度,想要掙脫,卻聽到鄭讞顫聲問道:“你方才……你方才叫他什麼?韓令?”
“那你是誰?莫非,你就是石松?”
石松不明白她忽然問這一遭的目的是什麼,皺眉道:“我的確是,女俠聽說過我?”
鄭讞的手一顫,周身的火焰也抖動起來。她鬆開石松的手,看了一眼站在鄭語身邊的韓令——他正無聲無息地運用著燭影搖紅,看上去仍舊傷痕累累、不堪一擊,卻已經不動聲色地凝聚了相當一部分內力。此刻,他正窺視著火中的鄭讞與石松,清俊的面龐上看不出什麼心思,手指間的藍光卻昭告了他的蓄勢待發。
這劍拔弩張的兩個人,當真是徐竹琛和她說過的好友“韓令”和“石松”嗎?
她觀察著:石松的心智不穩,內力雖有盈餘,但已經失了兵器,又心思純直,簡直不似江湖人。反觀那邊的韓令,即使李鳳龍和她說過,這是名震天下的惡人,他剛剛利用鄭語吸引火力的手段,和如今等待機會的樣子,令她也不由得提防起來。
鄭讞心中一緊,忍不住想起徐竹琛和她講的那些故事。
“有一次,我不小心把石伯伯的甕砸了,正愁著呢,是韓令和我一起想辦法,把石松引到那個甕旁邊,又故意放了只雞過去。阿楝你知道嗎,石松他從小就怕雞,看見那種最小的小雞仔都會害怕。”徐竹琛的紅眼睛亮晶晶的,彎彎的睫毛像細雪,“那隻老母雞果然不負眾望,它才‘咯咯’叫了一聲,石松就嚇得往後一跌,正好跌在甕上,被我牽過去的石伯伯看到了,噗哈哈哈……雖然其實我爹爹已經看到了全程,嗯哼……之後,我們三個都捱揍了。”
她看了石松一眼,便知道,即使韓令此時看上去毫無勝算,石松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我是竹琛的朋友。”鄭讞簡短地說完,拾起珊瑚刀的殘片,僅僅一觸,便將斷裂的珊瑚刀焊在一起。
“石松,”她湊得極近,熱浪滾滾,石松簡直想要躲開,“我也是徐竹琛的朋友,我不會傷害你。倘若你願意相信我,竹琛希望你現在離開這裡。”
珊瑚刀合併在一起,石松的眼神清明瞭些,問道:“竹琛?她在哪裡,她還好嗎?為什麼竹琛會讓我離開?”
鄭讞有些想笑。她嘆了口氣:“她很好,石松,只是暫時不能與你們一同行動。至於為什麼要你離開,因為她告訴過我,你對她很重要,要我一定要保護你的安全。”
“竹琛說——”她看著石松清澈的眼睛,放輕了聲音,“——她在等你,等你成為武林盟主,就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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