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厭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十九回:事在人為,白夜浮生錄,夜厭白,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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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為楓的那個男孩,與靦腆乖巧的外表不同,他實則是十惡之殺的惡使。

人類直接墮化為妖的過程,被稱為“妖變”,但並非所有妖變之人都能被稱之為惡使。能成為惡使的人,定是在生前有著不凡的經歷,通常是貫徹了十惡之一的罪名。當然也不是說隨便殺個人,再變成妖怪,就是被稱為“殺”的惡使了。就拿最近的例子來講,楓,這孩子是在殘忍殺害了全村的人後才變成如今這番模樣。涼月君的結界本是用以抑制妖變的,可惜在他們找到更好的方法前,涼月君轉世輪迴,謝轍碰巧解開此局,一切就成了定局。

再把話說得難聽些——不過是一個村子的人罷了,百十來人,不足掛齒。像左衽門裡有無數亡命之徒,隨便挑出一個殺手,此生葬送的人也不計其數。還有戰場上一騎當十千的兵卒,甚至精通軍事運籌帷幄的將軍、精於算計縱橫捭闔的謀士,他們之中的佼佼者所直接間接殺害的人,恐怕要以大型城池甚至小型的國家為單位計算。但這些人中,也很難出一位像是楓這樣的小男孩。偏偏也只有楓,才能成為最有“殺”之資質的惡使。

惡,從來不是以數量做計算的。所謂百善論心不論跡,論跡貧家無孝子;萬惡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而這之中的“心”與“跡”,又是一套特別的衡量標準。在某種意義上,這孩子與殺之惡是完全沾不上關係。退一步講,他不過是為了養母報仇罷了。養母待他視如己出,卻淪為如此下場,單是憑著這股子悲憤,就足以借親情仁義之名手刃那些愚民。但他偏偏做出了更加出格的事,即使那些人本理應付出這樣的代價,從行為與影響上講,這代價又顯得太過龐大。而且是否該這樣決斷,也不該由他來決定。恐怕他也知道“法不責眾”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才無法相信世間所謂公平正義吧。但讓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去理解這些,已經是另一種程度上的苛求與殘忍了。

儘管楓的話……顯然是有人在背後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推波助瀾,一手造就。

他本不該拿到那把可怖的武器。

那麼,其他人呢?十惡如今尚未完全成型。而人間之惡,不外乎這十種最為惡劣沉重。那些成為惡使的妖異,不僅因這些惡名誕生,還能源源不斷地從塵世間汲取相應的惡念。他們很難對付,因為只要紅塵之中還有一人心中有此惡念,對應的那位惡使便總能絕境逢生。讓整座江湖的人都不要心生惡念,顯然是不可能的事。對付他們需要別的方法。至於其他人為何會成為惡使……按照睦月君的說法,似乎都與六道無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在較短的時間內,湧現出的這些惡使,不由得令他們懷疑這背後是否有什麼力量,在與黃泉十二月、與這一行人存在於世的理由所對抗。

“朽月君的動機,不是你們應該去幹預的。但至少,有些事需要由你們來做。”

“您講。”謝轍問,“是說楓那孩子嗎?”

睦月君卻搖了搖頭:“不,那是我的事。今夜,我要去為那無辜的村子做法事。去捉拿‘殺’也不是你們該做的工作。之後要請你們隨我去一個地方,是處理涼月君留下的其他的事。既然你們破了他的局,為他做一些身後之事,也算是有始有終。當然,我不會強人所難。若有什麼不便,無法與我隨行,也沒有關係。只要你們有那份心便夠了。”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已經有幾顆明亮的星率先顯露出來。三個人沒有太多議論,但更沒有一個人反對。今天,睦月君講了很多事,今後說不定還有更多。只是他們今日所聽到的內容,便足以將他們壓得喘不過氣。可這樣的力量又化作擔子,穩穩地落到他們肩上。就像是忽然得到兵器的農夫,為保衛家園,舉起武器與敵人抗爭,是理所當然的事。

一種難以言說的使命感從心裡翻湧而上。他們所做的,是實打實為了黎民蒼生。尤其對謝轍這樣的人而言,他是萬萬不會有所退縮的。在睦月君的請求前,去蝕光闕這回事都顯得不那麼急切了。不過,他也說過,這不會耽誤他們太久的時間。

三人在這兒多住了一陣,睦月君去忙自己的事,他們只需等他回來。在睦月君臨行前的勸說下,謝轍還是找到了之前的那位武器商,為這把風雲斬定製了一柄劍鞘。這又耽誤了幾天時間,但所謂慢工出巧活,自然應該放平心態。而且看樣子,事成歸來的睦月君也並不催他們。在等刀鞘的這段時間,他透過行走靈脈,去打探關於十惡之殺的事了。他們幾人也在這些天裡商量了一下,將能確認的十惡使徒羅列出來。

楓是十惡之殺,陶逐是十惡之淫,而霂,是十惡之慳貪。剩下的人,他們可能就沒有親自見過了。也或許有過,只是他們並不知道。

小半個月,武器商將精心製作的白銅劍鞘遞到謝轍的手裡。他是真心因能為這把奇妙的兵器製作刀鞘感到榮幸,不僅在製作期間內推掉了別的單子,還給他們免除了人工費,只要了不虧本的小錢,弄得幾人有些不好意思。要說他的技藝也是十分了得,風雲斬與這劍鞘不論從外形還是重量,都十分相稱,渾然一體。

之後,睦月君便回來了,三人隨他上路。睦月君無法護住所有人去走六道靈脈,只能透過一些小型的靈脈接近目的地。睦月君沒有一開始就告訴他們,要讓他們做的事是什麼,而是在路上的時候,又講了一個新的故事。

一個關於書生的故事。

千年前的諸神之戰尚未發生時,此方國度內,有一個普普通通的書生。他的姓名早被忘卻,成了無足輕重的東西。書生生命中的諸多小事,也淹沒在了時間裡。所流傳下來的,大略只是他與當年一位將軍,所擁有的深厚情誼。

即便神無君的征途仍未開始,這片土地上也充斥著戰亂與征伐。將軍是在這些大小戰役裡,與一位隨軍征戰的書生結識。他們一個是武將,一個是文人,連年歲也相差甚遠,書生甚至不比將軍的女兒大上多少歲呢。但這些差距都不能成為友誼的阻礙,同袍之情自然而然地沉澱醞釀,二人逐漸稱兄道弟,成了生死與共的忘年交。他們曾相互扶持,駐守於邊關的風沙,走過血與火的戰場……直到有一日,將軍接到了新的命令。

他被派去了九天國。那一年,蟄伏在那一方土地的邪神們已經佈設結界,將九天國圍作有去無回的詭地。將軍不過是習武之人,不通玄術,無法越過結界,返回故國。他一去不返,音信全無。書生自然憂心至極,而更心急如焚的,是將軍的女兒。

他的女兒倒是位人物,是當年討伐邪神的大戰中,與神無君並肩作戰的友人之一。她是將軍的養女,但將軍視她若己出,她也將將軍當作至親看待。出了這樣的事,她怎能置身事外?她要親身前往九天國,自是順理成章了。

書生也是這樣認為的……縱使掛心她的安危,他也並未加以阻攔,誰會去否認她的忠孝之情呢?乃至多少是支援她走這一遭。書生親自前往港口,為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送行。

這個稱他作叔叔、對他敬愛有加的孩子,在那裡與他告別,登船出海。他還為她看過了黃曆,那是多好的一天,風和日麗,確是宜出行的好時日。

然後,她再也沒有回來。

那場舉世聞名的殺伐之後,結界崩塌瓦解,不再多方推諉的朝廷終於派船,把將軍接回故鄉。在戰爭期間,將軍與女兒在九天國是見過的,即使後來又分開,他也以為他們會分批迴來。可踏上故土後,他見到的只有女兒的一封信。

訣別信。

她去了哪?沒人知道,生死也無從知曉,人們只知道她再也沒有回來。

書生再也沒有見過她,除了寥寥幾面。他也再沒有見過將軍。前者是因無處尋覓,而後者,是他無顏相見。有人說,那是他為將軍女兒的事心裡有愧。畢竟是他允了那孩子去找將軍的,就是他親自送那孩子走上了不歸之路。

這不是故事的全部。書生自然懊惱歉疚,在一開始,卻與將軍一樣並未失去希望。將軍向朝廷請命,求上頭准許他再去九天國一趟;書生本是在準備科舉,也棄了手中事務,上下奔走,希望為友人打通關竅。將軍的請求被駁回了一次又一次,說是怕他再老馬失蹄,說是惜才想留他為國家效命,說是……朝廷已經知道,他在九天國有自己的勢力,怕擁兵自重。

將軍啞口無言,所謂的勢力,不過是諸神之戰中為了打敗邪神,給九天國的百姓留下守護而收服的一支隊伍罷了。他有心要解釋,卻無從辯駁。他憤怒,也理解;無能為力,無可奈何。

最後,朝廷鬆了口,允他出海。可啟程前,他需要再為國效忠一次,收復一處失地,平了那兒的反賊叛亂。將軍有些猶豫,畢竟是刀兵無眼,他的老命不要緊,可若有三長兩短,還怎麼去找他女兒?況且時間不等人,萬一打上三年五載,遲了該如何是好?九天國裡也的確還有他的親信,還給他來過信呢,說能為他準備船隻,他隨時可以自行動身。

將軍搖擺不定,他想這是關心則亂,自己拿不下主意,便與老友商議。書生對他說,做人還是要忠君愛國,他戎馬半生,想來也不想到頭了還落下遺憾。書生又解釋,自己也不是勸他當什麼舍小家為大家的人,只是若留下把柄,做了違心之事,到底不美;鬧亂子的地方自己也打聽過,叛賊們並不成氣候,將軍只需走上一遭,給朝廷表個忠心,就能順理成章、光明正大地前往九天國,兩全其美。

他們久違地徹夜長談,推杯至盞,酩酊大醉。

將軍聽從了他的建議,一掃心中憂慮,次日便上朝,領命帶兵,出征平亂。聽聞訊息的書生獨坐家中,心中如墜千鈞,久不得安。他並未對將軍說謊,可他說出這些話,卻不盡是出自本意。他想起前些日子來訪的朝廷命官,他們對將軍的指控:意欲謀反,勾結私兵,私收他國書信……

字字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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