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秀才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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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思辰默默地端起了茶盞,喝了一口茶。
既然勸說不成,那也就罷了。
山不轉水轉,不過是沒有辦法做得盡善盡美罷了。
回頭再想其他法子吧。
趙思辰不是拘泥於困境的人。
她一邊喝著茶,一邊往窗外望去。
賈家屋小,堂屋的視窗,正對著狹小的院子。
院子裡面,賈嬸子正在彎腰收拾晾曬的穀物。
賈嬸子把穀物從布袋中倒出,放到一塊大圓竹匾上,用手細細攤開。
兩個小孩蹲在一旁幫忙,挑揀出發了黴的穀物。
賈嬸子幫著挑揀,溫聲教導兩個孩子:“發了黴的穀物,需得用井水清洗乾淨,晾曬乾燥之後,才能去掉外皮,成為可以吃的糧食。”
大女孩稱“是”,又問賈嬸子:“娘,咱們家的穀物,去了皮之後還是粗糙難嚥。上次咱們去舅舅家,吃到的白米飯又香又軟……”
賈嬸子說道:“咱們家統共就剩這一點稻米,去殼的時候,得儘量多留一些……”
大女孩乖巧地應道:“知道了,娘。”
母賢子孝,好一派其樂融融景象。
如果不是賈嬸子面容操勞,雙手紅腫——
一雙兒女衣衫襤褸,面黃肌瘦——
院子地下滿是黃土,連一塊成型的紅磚都用不起的話——
趙思辰心中一酸。
她知道,為什麼賈秀才情商如此之地,卓管家還是不斷幫襯,不肯撒手的原因了。
趙思辰把眼神收了回來,看向面前的賈秀才,突然開口問道:“剛才聽賈嬸子說道,令公子今年即將入書塾學習。”
說起自家小兒,賈秀才緊繃的臉,有了些許緩和。
他說道:“是,犬子今年才入學。書塾離家不遠,教導的先生當年與我一同求學,學問甚好。”
說起兒子求學的事情,賈秀才的話多了許多,臉上浮現微笑,不再是硬邦邦的模樣。
趙思辰來了興致,問道:“剛才令公子在擔憂,他年紀較大,不知道能否跟上同學進度。你覺得呢?”
賈秀才笑著說道:“犬子年紀較大,比起書塾裡面的其他小兒,進度稍有滯後。但這也並非壞事。他年長几歲,性格沉穩,有利於他靜下心來求學問。”
趙思辰說道:“這幾年是你親自教他?不知學習成效如何?”
賈秀才頗有自信地微笑:“我這幾年用心教導,犬子也算識了幾個字,知道了一些道理。”
看來成效很是不錯,起碼兒子的學習成績,能夠讓賈秀才滿意。
趙思辰笑了起來,用更加輕鬆的口吻問道:“不知道令公子的資質,和賈秀才你比起來,怎麼樣?”
賈秀才笑了起來,開心地說道:“賈某愚鈍,多年求學,學問毫無進展,不過是原地踏步罷了。犬子讀書,每日均有進步,讀書資質遠在賈某之上。”
趙思辰知道,這些讀書人說話都很客套。
“極好”,說出來是“尚可”。
“一般”,說出來是“不堪一提”。
既然賈秀才說他兒子讀書資質甚佳,說明他家小子學習成績確實不錯,於讀書一事上頗有天賦。
趙思辰又端起茶盞,默默喝起了茶。
她已經暗示到這個程度,賈秀才就算不開竅,也得有所觸動吧?!
“可惜,可惜……”賈秀才嘆息了兩次,沒有再說下去。
可惜,家中已無存糧,更不用說供兒子繼續讀書了。
他們夫婦二人已經商量好,明年開始去書塾正式讀上兩年書,學全了字,再學一些算籌、地理的知識。
等到兒子滿十歲,就讓兒子去城西找家店鋪,學些經商之道……
想到這裡,賈秀才的心情又沉重了起來。
他們賈家,未來沒有希望了麼?
賈秀才啊賈秀才,你果真是不開竅。
趙思辰放下茶盞,決定把話說明白。
儘管看到賈秀才的臉色不好,趙思辰當沒看到一樣,笑著說道:“既然貴公子比你聰穎,為什麼不好好地培養他呢?
恕我直言,您已年近而立,再要考取功名,恐怕不是太容易……
你何不想想是否還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呢?”
賈秀才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趙思辰可不用看賈秀才的臉色,她忽視賈秀才低沉的臉色,繼續說道:“你家家境如此一般——
雖然說讀書人不應為五斗米折腰,但也要吃喝拉撒。
你一個大男人,不想著照顧妻子兒女,卻一直讓家中人供養你……”
賈秀才緊咬著腮,卻還是堅持著不吭聲,只是眼簾低垂,看著腳下的粗糙紅磚不說話。
趙思辰見他油鹽不進,只能笑道:“賈秀才,一個家庭有沒有將來,能不能繼續發展,不是看大人,而是看孩子。
若是孩子成才,家庭以後日蒸向上。
若是孩子無能,即使大人再能幹,未來也只能沒落。”
趙思辰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更何況,賈秀才你,也不見得有多能幹。
卓管家在一旁急得滿頭冒汗,又不敢打斷趙思辰的話。
眼見賈秀才臉色緊繃,趙思辰還悠哉悠哉,卓管家急得見縫插針,打著圓場:“賈兄,我家小姐說話直接,請您別見怪。”
沉默了半晌,賈秀才開口說道:“趙姑娘,我有我的堅持,你不需要再勸。”
趙思辰看著賈秀才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得哼了一聲。
她頓了頓,才壓下心頭惱火,輕聲說道:“既然賈秀才你心意已定,那我也不再多勸了。”
聽見這句話,賈秀才的臉色好轉了一些。
他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難得趙姑娘今日親自到來,不如就在鄙舍用餐吧。”
趙思辰扯著嘴角,露出了一個客套而疏遠的笑容,說道:“很是不巧,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得趕回家去。下次再來貴府叨擾。”
下次?!
沒有下次了!
趙思辰在心中哼哼。
賈秀才忙放下手中茶盞,站起身來,說道:“我送你出去。”
趙思辰客套地說道:“不必遠送。”
賈秀才心情不佳,但還是勉力打起精神,將趙思辰和卓管家二人送到了門口。
卓管家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忍,走了幾步,停了下來,還想再勸:“賈兄,趙家這次修繕工程不小,我家小姐又是慷慨之人,想必收入豐厚……”
賈秀才拱手:“卓兄,不必再勸。”
趙思辰也輕聲說道:“卓管家,不要再為難賈秀才了。”
她今天說的話,已經很重了。
再說下去,她怕賈秀才承受不住。
卓管家有滿腹的話要勸,聽見趙思辰這麼說,話到嘴邊,只好又吞了回去。
他嘆息著搖了搖頭,默默地跟著趙思辰往外走。
卓管家和賈秀才相識已久,他甚是欣賞賈秀才學識才華。
只是賈秀才這性格——
唉,他苦勸多年,無法讓他改變心意。
小姐一番猛火,也無法讓他動搖。
賈秀才啊賈秀才!
……
……
趙思辰和卓管家離開賈秀才的家,再次踏上骯髒泥濘的三尺巷。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一小段路,趙思辰突兀的開口說道:“卓管家,待會有勞你買幾瓶凍瘡膏,給賈嬸子送去。”
卓管家跟在趙思辰身後,忙應道:“我也正有這個想法,小姐不說,我也會這樣做。”
趙思辰又說道:“現下我們圖紙已經有了,麻煩卓管家再幫我找一找靠譜的監工。
如果在實際施工的過程之中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再向賈秀才請教。
日後再次麻煩賈秀才的話,記得禮數周到,備上禮品。”
卓管家忙應了,只是聲音低落了許多。
趙思辰心中遺憾,但是也不強求。
這個世界上的事情,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他人有他人的人生和想法,她沒法過多的干預。
日子難過的人太多,她能幫則幫,若幫不上忙,也沒有辦法。
而宅子這邊,只能希望卓管家能另外找到靠譜的監工了。
趙思辰在巷子口和卓管家分開,她在城中逛了一圈,買了酒樓的糕點,才回家去。
誰知道,趙思辰剛踏進家門,卓管家已經在家中等待。
看見趙思辰回來,卓管家匆匆迎上前來,衝趙思辰激動地說道:“小姐,賈秀才答應了!”
“啊?”趙思辰回過神來:“答應什麼?”
“答應當宅子的監工!”
“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卓管家說道:“因為那瓶凍瘡膏!”
賈家家境一般,自從賈秀才在十年前考上秀才之後,便沒能再進一步。
他性格執拗,雖然天賦不高,但是看準了一個目標,便一直朝著這個目標努力。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他也知道家中境況不佳,偶爾製圖出售,卻只肯假借卓管家之手,自己不肯親自露面。
——他認為製作匠人之圖,有辱斯文。
他又不理庶務,家中收入時有時無,他卻沒有真的往心裡去。
家中開支,主要是賈嬸子在外漿洗衣物所得。
但是,賈嬸子為了不讓賈秀才分心,一直遮遮掩掩,沒說自己在外漿洗衣物,只說家中收入,是鄉下老宅租賃出去所得。
卻不曾想,鄉下老宅,早就已經賣掉,成為了這麼多年來供應賈秀才讀書的一應花費。
原本賈秀才不理會這些雜事,今日因為趙思辰的一番話,他上心了些許,才發現賈嬸子如此辛苦。
卓管家送凍瘡膏上門去,更是觸動了賈秀才的心。
賈秀才看著一家婦幼,潸然淚下,決定放下讀書人的固執,接下趙家監工的活。
卓管家笑著說道:“小姐,賈秀才終於醒悟了過來。不過,他說他要供養兒女讀書,說小姐答應他要多給三成工錢,可不能少。”
趙思辰笑著搖了搖頭,笑著罵道:“這賈秀才,哪裡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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