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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倫回到招待所時,夜已經深了。
招待所外面的空地上,那頭體格巨大的螃蟹又出現在了那裡,招待所在它面前,袖珍得就像是積木玩具。
這應該是某個學院飼養的專用工具妖獸,但從它下方經過時,卡倫感受到了一股來自靈魂的顫抖。
不是自己的,而是來自於自己上方。
卡倫抬起頭,看了一下它,它身體很安靜,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硬生生憋著一口氣,在堅持抵禦著什麼。
累了還是困了?
卡倫沒有多想,進入招待所,一樓原本的大餐廳裡,有十幾桌人正在聚餐,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老師帶著學生,應該是為了慶祝剛完成的課題。
這個點了,學校食堂就算還有夜宵,也很難比得上正經對外經營的招待所,至於卡倫剛剛回來的湖畔那邊,也不是普通師生能消費得起的。
卡倫上樓,回到自己房間,菲洛米娜正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本書。
這一幕,和菲洛米娜的形象有些不符,卡倫還是更習慣她握刀的樣子。
卡倫開口道:“看書的文靜氣質,很適合你。”
菲洛米娜站起身,將書放下,卡倫留意到,那應該不是正規出版的書籍,而是內部編纂流通的筆記,上面帶著“古曼”家的家徽。
一本歸納總結常見陣法的筆記,偏實用性質,主要教你如何破除和躲避該陣法。
不用猜,這肯定是理查帶出來給她的。
卡倫那邊其實也有很多珍貴的陣法書籍和筆記,來自霍芬先生和皮洛導師的饋贈,但那些只適合陣法研究者,並不適合菲洛米娜,因為她不可能放著“刺殺”的主業不練,從零開始修習陣法。
每個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卡倫清楚,自己是一個特例,而且自己這個特例現在也感受到了就算很多東西前期學得快,到真正需要昇華積累的階段時,還是得停下來認真沉澱,越往上,就越沒有捷徑。
“部長,我回去了。”
“好。”
菲洛米娜離開這裡回自己的房間,她白天是被卡倫安排過來照看小康娜的,雖然讓她來看著小骨龍本身也比較危險……
但誰叫這次出來,連助手人數都有限額呢。
等到了調查團那裡,自己的身份應該類似於跑腿小組的組長吧。
卡倫是記得當初秩序神教在暗月島開會時,前首席主教沃福倫在那些真正的大老面前,也是陪末席的。
小康娜正站在窗戶前,盯著外面的大螃蟹,一根手指放在嘴裡吮吸著。
卡倫走過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問道:“在想什麼呢?”
小康娜很實誠地回答:“它,應該很好吃吧。”
卡倫終於明白過來自己先前經過那頭妖獸下面時感受到的特殊情緒是什麼了。
強大妖獸之間,是有特殊的共鳴感知的。
這頭體格巨大的妖獸,正面臨著一頭擁有龍神傳承的幼年骨龍垂涎。
“你吃過麼?”卡倫問道。
“沒有,但它應該比藥丸要好吃,我沒吃過,但我覺得,它會很鮮美。”頓了頓,小康娜又補充道,“雞蛋黃會很多。”
“那是蟹膏。”
“蟹的雞蛋黃。”
凱文為了維持自己的毛色,習慣吃點雞蛋黃補一補,雖然狗頭上的禿頂一直沒補回來。
小康娜不知道蟹膏是什麼,但她冥冥之中的認知裡,或者說,是類似馬瓦略那樣的神子傳承記憶中,應該有那個畫面和感覺。
體格這麼大的妖獸,對於真正強大的龍族而言,就是美味的螃蟹。
“清蒸的好吃。”卡倫說道。
小康娜搖了搖頭,反駁道:“燒烤,燒烤。”
“燒烤用料太多,會丟失本味,清蒸能保留最大程度的鮮美。”
小康娜繼續搖頭:“不,燒烤!”
“可以蘸醋,家裡有一缸。”
不過,這麼大的一隻螃蟹,家裡的一缸醋,還不夠蘸一次蟹腿的。
小康娜用力搖頭:“一定要燒烤!”
“小孩子不適合吃那麼重的料。”
小康娜抬起頭,看著卡倫,她很不開心。
“一半燒烤,一半清蒸。”
“好呀。”小康娜馬上露出了笑容。
唉,到底是普洱親自帶的孩子。
一大一小倆人對著窗戶研究了一會兒螃蟹吃法,把乾癮過足了。
卡倫去盥洗室洗澡,出來時,看見小康娜正坐在茶几前,吃著藥丸。
對於涉世未深的小康娜來說,這個世上目前有兩件事可以給予她最大程度的痛苦,排名第一的是洗澡,排名第二的就是吃藥丸。
可偏偏這兩件事,她每天都必須面對。
卡倫躺床上看書時,小康娜吃完了藥,自己拿起乾毛巾和衣服走進了盥洗室。
洗完澡出來時,她身上穿著卡倫改過的白襯衫。
這是她一直以來保留的習慣,普洱想按照它以前的畫風給她裝扮成精緻優雅高貴的小蘿莉;
但小康娜不喜歡,她就認準了卡倫的舊衣服。
名義上是為了平等,可從心理學角度來說,是卡倫的衣服可以給她帶來內心的安穩與慰藉。
卡倫放下手中的書,小康娜躺到床尾,擺好睡覺姿勢,枕著自己的手。
不用擔心這個姿勢她的手會不會麻,因為就算是一輛卡車從她身上碾過去她也只覺得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
熄燈,睡覺。
睡眠時間並不長,但質量很好,起床沖澡洗漱時,再一次堅定了卡倫暫時不要把那把【戰爭之鐮】弄回來的想法。
小康娜還在繼續睡覺,卡倫出門時,早就等候在門口的菲洛米娜主動進來換班照顧小孩子。
理查則陪著卡倫去用早餐,餐廳裡,那群師生還沒離開,喝醉了癱倒一地,外面那隻大螃蟹依舊保持著先前的姿勢。
用餐中途,卡倫示意理查給自己額外準備一些東西帶去上課。
隨後,卡倫提著一個小包戴著一副面具走入校園,他沒讓理查跟著,因為理查今天要離開這裡,率先前往調查團集合點外租個酒店,算是打前站。
依舊是《神史哲學》課,依舊是第一批走入教室。
卡倫這次沒坐後面,而是在前面找了個位置坐下,其餘學生陸續進來,不少人還帶著小靠枕。
課還沒開始,一多半人就已經提前進入了夢鄉,習慣性的反應甚至都用不著額外的精神催眠。
等上課鈴聲響起,希德羅德走進來用溫柔親切的話語對大家打招呼:
“同學們早上好。”
都睡了,除了卡倫外,沒一個人還抬著頭。
老教授心滿意足地在講桌後面坐了下來,一邊將自己的公文包開啟一邊看向卡倫。
卡倫站起身,離開位置,走到講臺邊也坐下,從自己帶的小包裡拿出兩個茶杯和一包茶葉。
希德羅德也拿出了兩個茶杯和一包茶葉。
希德羅德拿出了雪茄,卡倫拿出了雷霆神教特供香菸。
“這個勁頭太大了,抽了我也會昏睡過去的。”希德羅德連忙拒絕,“抽雪茄吧,裡面有藥草含量。”
卡倫點了點頭。
緊接著,雙方又各自拿出了配茶的點心,依次擺放在講臺上。
沒有視線知會,這純粹是一種默契,因為大家都對今天的茶話會很期待。
尤其是等卡倫拿完東西放下包時,希德羅德居然拿出了一個小鐵架子,放了兩塊速燃炭進去,上面架了一個小陶瓷杯,這是準備煮茶用的,居然還配著紅糖、蜜棗、枸杞和桂圓。
“怎麼樣?”
“老師,您是懂生活的。”
“那是當然,人生就像是一本正在閱讀的書,找到你這一頁,還是習慣從頭翻,而要找到我,就是從後往前翻才更方便。
上了年紀了,其實就越是懂得珍惜和享受現在的生活。
不過,你應該比我還懂。”
卡倫搖了搖頭,說道:“不敢這樣說。”
“沒什麼不敢的,多少人一輩子都過得渾渾噩噩的,還有不少人用逃避責任追求自私自由的方式誤以為自己活得明白。
人這輩子,能把每個階段都活得清晰明白就已經很難得了。
神,其實也是一樣。
從永恆陣營到光明陣營再到我主稱霸的時期,不少神祇完成了陣營的多次轉換,倒不是純粹為了個人利益,而是認知上發生了變化……”
這堂課講到了快下課。
卡倫和希德羅德一起收拾起講臺上的東西,都打包好後,師生二人起身走向教室門口。
希德羅德打了一個響指,恰好下課鈴聲同時響起。
同學們一個個從飽眠中甦醒,開始瘋跑出教室搶佔衛生間。
卡倫一邊和希德羅德一起下樓一邊說道:“為什麼教學樓裡的衛生間規劃得這麼少?”
希德羅德回答道:“大概是因為當年先賢設計建造教學樓的那會兒,學生們都普遍喜歡逃課吧。”
“哦,原來是這樣。”
接下來,是補課時間。
希德羅德帶著卡倫穿過了教學區,又穿過去了傳統生活區,過了一片帶著迷霧陣法的果林後,來到了早已廢棄的老生活區宿舍樓。
“咕咕……咕咕……咕咕……”
宿舍樓圍欄上,一群類似貓頭鷹一樣的鳥站在那裡觀望著來人,厚厚的落葉堆下面,似乎也有什麼詭異的東西在移動。
希德羅德拿出了一塊年代久遠的牌子,掛在了胸前,然後又拿出一塊,給卡倫掛上,介紹道:
“這是當年的學生證。”
“好沉。”
“據說除了在宿舍裡,其他地方要是敢不佩戴它就會被扣分,應該是類似學習積分的性質。”
“因為那時候學校也危險麼?”
“不是,因為那一任校長腦子有問題,喜歡站在校長辦公室裡看著學生們掛著牌牌走來走去,然後那個校長又比較懂養生能活,快兩百歲才死。
我覺得那個校長要是再堅持堅持,說不定神殿長老的壽命在他面前都沒優勢了。”
掛上牌子後,可以清晰感知到四周的其他氣息開始遠離你,這裡的環境,也開始接受了你。
卡倫覺得,如果哪天秩序神教覆滅了,秩序大學也荒廢了,這裡應該會變成一個極為危險的秘境,吸引一批又一批的後世冒險家來作死。
希德羅德在前面帶路,卡倫跟在後面,二人上了宿舍樓,來到第五層,經過走廊時,門牌號上的512續接的是516,原本的514不見了。
“就是這裡了。”希德羅德開始掏口袋。
卡倫仔細感知了一下,說道:“好細膩的空間系陣法。”
“我記得你說過你對陣法不感興趣。”
“懂一點基礎。”
“呵呵,那鑰匙給你,你來開門。”希德羅德將一把生鏽的鑰匙帶給卡倫。
卡倫接過鑰匙,先插入了512的門,然後又插入了516的門,最後閉上眼,轉身,在他面前又出現了一扇門,這扇門的鎖孔像是主動吸引著鑰匙進入。
“卡察!”
門被開啟了。
卡倫睜開眼,看向希德羅德。
“你以前見過?”
“書上見過例項。”
“那多沒意思,等於提前知道了答桉,失去了探尋秘密的愉快過程。”
“您說得很對。”
“走,我們進去吧。”
走進房門,裡面的宿舍並不是佈滿了蜘蛛網和灰塵,當然,也不是特別乾淨,總之,給人一種這裡似乎還是有人在生活著的感覺。
唯一的區別大概是在色調上,從鮮亮變為了偏灰白色。
宿舍裡有四張床,都是上鋪,下鋪則是每個人的書桌。外面有一個開放式陽臺,裡面還有一個共用的盥洗室。
“這是布達拉斯的書桌。”希德羅德說道。
卡倫看過去,書桌上擺放著書和文具,很整潔也很有條理。
“這是那位神殿長老的書桌,他現在應該不在了,畢竟過去這麼多年了,但他在其他三人都死了很久後,回來看過,我告訴過你,我查到了他的訪客記錄。
按照年齡推算,那時候的他,應該也快步入神殿長老的漫長壽命結尾了,臨死前,想看一看故人追憶一下過去吧。
哦,他叫烏孔迦。”
這位神殿長老的學生時代書桌,就顯得比較雜亂了,上面放著很多本小說,課本都掉落在下面,書桌四壁上還貼了不少女生的畫像,而且不是同一個女生。
這個書桌,一下子就讓人聯想到了情場浪子的形象,看來,那位神殿長老年輕時,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這是迪卡洛斯特的書桌,你聽過這個名字麼?”
“迪卡洛斯特……一位冒險家?”
他的名字在霍芬先生給自己的“世界觀筆記”裡多次出現過,那是因為偉大的探險家,其他探險者九死一生的地方,他一生成功探尋了多處,最難得的是每次出來還做“探險筆記”,不保密,完全公開流通。
後來一度有神教專門請他來探險自家失落的秘境,誰叫自家人去探尋都會死,可他卻總是能活著出來呢?
普洱嘴裡就經常唸叨著這個名字,因為他是探險家這個群體的天然偶像。
“是的,他是深淵神教的信徒,當年也在這裡當交換生,就住在這個宿舍,據說他能歷經多次兇險不死的原因是,他收服了一尊聖潔天使和一尊墮落天使。”
迪卡洛斯特的書桌上,書不多,但是掛著很多衣服,包括大褲衩,可以看出來,是個不拘小節的豪放者。
卡倫感慨道:“這間宿舍,都不是尋常人啊。”
四人宿舍,出了一名秩序神教大祭祀,一名光明神教教皇,一名神殿長老,一名大探險家,簡直就是百分百職業成就高峰。
希德羅德笑道:“用結果往前推條件是不可取的,其實當時分宿舍時,可以自己挑選室友,他們是彼此認可的。”
“那麼,他們當年的關係很好了?”
“是的,從筆記裡可以看出來,他們關係很好。
宿舍熄燈後的晚上座談會里,烏孔迦會吹噓自己又交了哪個新女朋友,還傳授他們追女孩的方法;
迪卡洛斯特會求大家幫自己分析某個教授實驗室陣法的破解方法,尤其是農學院的,他喜歡去那裡偷出可口的新品種水果和肉質鮮嫩的小妖獸,喜歡品嚐那些學生的‘畢業論文’。
布達拉斯喜歡找瘋教皇談政治。
在瘋教皇的筆記裡記載,他們經常會聊著聊著吵起架,然後第二天早上又一起去食堂用早餐。”
“這就是瘋教皇的書桌麼?”
卡倫指著最後一張書桌問道,這張書桌上秩序的書和光明的書各一半,筆記本壘得很高,而且還有一盞蠟燭,不過可能是香薰用的。
“是的,沒錯。”希德羅德走了過來,“這是瘋教皇的書桌,他在留學的這幾年裡,就是在這兒,完成了自我思想上的轉變,其實很可怕,如果不是他真的徹底讀懂了陷進去了,那麼那個時代,我教所面對的對手,將是一個完全熟悉我們的敵人,他會比我教大部分人,都瞭解我教。”
“我很好奇一件事,老師。”
“你說。”
“為什麼這間宿舍會被保留得這麼好,難道是他們一畢業,學校就知道他們四個人未來成就會很高,提前當名人故居封存了?
還有就是,畢業後東西應該會收拾走給下一批學生騰位置吧,怎麼這些書、筆記以及生活用品,還都擺放在這裡?”
“因為當時這棟宿舍樓發生了一件事,導致原本住在這裡的學生都臨時撤出了,我查閱了很多校史資料,嗯,不惜用特殊的方法看了不少內部檔桉,也沒能找到準確的結果……
不過從一些旁證的資料和找尋到的當時住在這棟宿舍樓裡其他學生後來的回憶錄來看,這裡當時應該爆發過一場汙染……
不,不應該是汙染,更像是洩露。”
“洩露?”
“有點像是某件神器力量的外洩,外洩地點,就在這裡,再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因為不僅當時對這件事進行了檔桉的封鎖,在之後,還對這件事進行了好幾輪的痕跡銷燬與抹除。
我懷疑,就是他們當事者自己做的,布達拉斯可是當上了大祭祀,他想要掩埋一件事,實在是太簡單了,而且還有活著時間比較長的烏孔迦,他可以五十年就回來清掃一次檔桉和記錄,能來八九次,事實上,他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原來是這樣。”
“另外,你察覺到什麼了麼?卡倫。”
“老師,察覺到什麼?”
“我懷疑,這裡被留下過精神烙印,但我一直無法觸發,或者說,是我層次不夠,無法感應到,但以前我偷偷進到這裡瞻仰感受時,有過輕微的感覺。”
“輕微的感覺?”
“是的,比如我在這裡偶爾會聽到細微的開門聲,但門卻沒絲毫動靜。”
卡倫看見原本關閉著的宿舍門,被從外面開啟了。
“再比如我會聞到薰香的味道,但它並未被點燃。”
卡倫看見瘋教皇書桌上的薰香,燃起了火。
“亦或者我會聽到叫聲,不像是人的聲音,有點悽慘,很詭異,讓人毛骨悚然。”
“吱吱咕!!!”
卡倫從盥洗室半開啟的窗戶裡看見一個身穿著黑色背心留著寸頭的年輕人正在裡面殺著一隻五彩火雞,火雞正在發出掙扎慘叫。
“對了,有一次我還聽到了極為陰森的笑聲,差點沒把那時的我嚇暈過去。”
“哈哈哈哈哈!!!”
一個滿頭飄逸金髮的男子手裡拿著一隻粉紅色的信紙烏鴉:
“兄弟們,她答應了,她答應了,哈哈,拿下,我已經準備好今晚約她去小樹林了,你們可不要嫉妒哦,可憐的小處男們,嘖嘖。”
卡倫晃了晃腦袋,忽然間,他只能聽到希德羅德的聲音,卻看不見希德羅德了。
而原本偏灰白色的宿舍場景,竟然逐漸變得鮮活起來。
一個鷹鉤鼻青年手裡拿著一份簡報走進宿舍,興奮地對卡倫喊道:
“光明神教對安息神教宣戰了,光明神教入侵安息秘境了,菲利亞斯,我的推論是正確的,你看著吧,接下來我秩序神教肯定背地裡支援安息神教對你光明神教的抵抗,提供戰爭器具、提供人員培訓,甚至提供我教神官脫去秩序神袍換上安息神袍去當志願者參戰。
總之,一定要讓你光明神教在這場戰爭裡不停地被放血!”
烏孔迦指著信紙烏鴉說道:“嘿嘿,我今晚也要去放血。”
盥洗室裡,正在殺雞的迪卡洛斯特喊道:“布達拉斯,烏孔迦,你們趕緊幫我找個盆過來接血,我給你們灌血腸吃。”
這時,一道聲音從卡倫背後響起。
“高層愚蠢的抉擇,只會讓我光明神教步入更危險的境地,對其他神教的動手,只能逼迫他們去站到你們秩序的那一邊。”
一位容貌乾淨英俊的青年從卡倫身側走出,將一個洗臉盆拿起來,透過窗戶遞給了裡面的迪卡洛斯特。
原本還笑容滿面的布達拉斯當即憤怒地咆孝道:
“哦,該死,菲利亞斯,你拿的是我的臉盆!”
卡倫一開始有些茫然,但很快,就逐漸適應了,看來,應該是自己觸發了精神烙印,曾經自己的書房裡,也有一個光明神官留下的精神烙印。
然而,
讓卡倫始料未及的一幕,在此時忽然發生了。
手裡拿著信紙烏鴉的烏孔迦忽然看向自己,對自己問道:
“喂,同學,你是隔壁寢室跑來蹭飯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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