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默哀日，卡塞爾迎來最黑暗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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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是。”

芬格爾聽得真是背脊發涼，為卡塞爾招收進這種殺胚狠狠默哀了一秒。

前有楚子航，後有路明非。

哦靠，好像這兩人還是同一所高中畢業出來的。

嘶！這樣一想中國真是人傑地靈，而這所小小的仕蘭高中更是了不得，竟然僅隔一年的時間就又培養出這般優秀的人才。

想必路明非日後定是屠龍的一把好手，畢竟聽說路明非現在已經在仕蘭的‘此獠當誅榜’上穩穩佔據首位，遠遠甩開楚子航一大截了。

於是芬格爾又為楚子航默哀了一秒。

何以解哀，唯有吃飯。

“走，師兄帶你去嚐嚐咱們芝加哥的特色熱狗，可酸、咳，可好吃了！”

芬格爾抽了張紙巾擦擦手，然後熟稔地湊過去，想要跟路明非勾肩搭背一番。

要說芬格爾這體型也是不虛的，挺直了背估計一米八五往上，但是現在微弓著背，在魁梧體型和厚厚絡腮鬍的襯托下顯得倒是像頭走路的熊一樣。

鐵灰色的頭髮鐵灰色的眼睛，名字中間的馮作‘von’，標明瞭他德國貴族的身份。

路明非藉著鏡子又仔細打量芬格爾一眼，剛剛就是在芬格爾側身朝廁所裡面看去的時候。

路明非在那一刻嗅到了一股鐵血肅殺的味道，遮掩的極好，但還是讓人不免想到柏林落滿了枯葉的殘破街頭，空無一人卻遍佈硝煙與機油味。

“酸點也沒事，我不挑食。”

路明非乾脆利落地甩了下手，就像是甩掉那些血跡一樣。

水珠紛紛摔落在瓷質臺盆中，砸得粉碎。

一秒，兩秒，三秒......

直到兩人返回長椅。

芬格爾看見有人神色慌忙地拽著褲子從廁所出來，又有人進去，隨後便擺起了一個黃色的‘暫停使用，正在維修’的標識......

也未曾有一聲“殺人啦！殺人啦！”的驚呼聲。

同樣的，也未曾有傷員缺胳膊斷腿地被抬出來。

很奇怪，後勤部應該沒這麼快來才對，那既然不是後勤部，是正常人類的話......

那那兩個倒黴蛋究竟去哪了？

芬格爾想著，罕見地沒有邊吃邊說。

這會狠狠咬下一大口芝加哥熱狗，炭烤熱狗腸跟醃黃瓜、生菜葉、辣椒沙司、蛋黃芝士醬裹在一起被咀嚼，在口中發出脆脆的響聲。

聽著這個響聲，芬格爾忽然愣住了。

一時間都忘了咀嚼，看著啜飲著冰可樂的路明非，遍體生寒。

該不會是！！！

“嗝！”

路明非十分飽足地打了個響嗝。

汽水味豐富，芬格爾感覺此刻自己就像是化身為了巡獵犬，一個沒放過地嗅了嗅每一個氣味分子。

確認了其中沒有一丁點兒的血腥的鐵鏽味。

不是，發蠢了，在想什麼呢！

理智復甦。

芬格爾有些尷尬地抓了抓腮幫的鬍子，直接掀開飲料的封蓋，狂飲了一大口冰可樂，用以補充大腦的糖分。

發生這種事情就只能用言靈來解釋了啊。

一個未被收錄進言靈週期表的言靈，關於雷電，還有......空間？

“怎麼魂不守舍的，有心事？”

路明非吃完了降臨異國的第一頓飯，正在擦嘴。

芝加哥特色熱狗的味道不賴，畢竟有冰可樂的加持，怎麼說也不能算差。

就是自己的做法可能激進了些，詭異了些，簡直讓人摸不著頭腦。

真實的情況是他進去後就直接偷襲，迅速轉身，凌厲的一腳踹翻一個，扣住腦袋一手錘爆一個，然後將他們丟進了羅生門中。

至於生死，路明非只能表示祝福。

至於審判，地獄會好好招待每一位來賓。

“唉！師兄我正在想這趟快車到底會什麼時候來。”

芬格爾順階而下，收放自如，一點異樣都看不出，咀嚼熱狗的神情都帶著一些怨苦。

“噢？你以前沒有坐過這趟車嗎？還是學校沒有列車時刻表。”

路明非看著對面來來往往的人潮問。

“坐啊！每個學期開學的時候都坐，不然就只能直升飛機飛過去了，校園在山裡，只有這趟火車去那裡，沒人知道時刻表，反正芝加哥火車站是沒人知道，最後一個知道那趟列車執行時刻表的列車員前年死了，他說那趟車從二戰前就開始運營了。”

芬格爾聳了聳肩：

“不過別擔心，我有預感，某個銀灰髮的老頭子肯定比我還急，說不定現在已經火急火燎搖著人力軌道車過來了。”

“銀灰髮老頭？古德里安教授麼。”

路明非腦海中不覺浮現出茫茫長的鐵軌之上，一輛橘黃色的人力軌道車被他上下上下地搖著駛來，滿頭大汗又心情急切的模樣......

畫面太美。

“是啊，古德里安，嗝~”

芬格爾打了個可樂嗝，陰惻惻地補刀：“副教授。”

“還有師弟啊，我可是正兒八經的師兄，叫一聲師兄不吃虧的。”

芬格爾振振有詞，

“第一，我們都是古德里安的學生，第二，師兄我在卡塞爾已經讀了整整八年了！”

......空氣安靜兩秒。

“好的，師兄你真厲害。”

路明非從善如流，雖然早已經知道了，但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會震驚。

千年王八萬年鱉，我願稱芬格爾為卡塞爾第一深情！

“啊......師弟，我感覺你好像在腹誹我。”

“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

“好吧，我能感受到你的真心實意，我是說，難道你一點也不擔心伱的前程嗎？像我一樣留級留四年什麼的......”

“絲毫不擔心。”

“很好！師兄我很欣賞你，你看起來堅定無比！”

“沒有這麼誇張，我有時也會有猶豫的時候。”

“說來聽聽。”

“比如我現在在考慮要不要劫持一架直升飛機我們直接飛過去好了。”

“......”

芬格爾被熱狗噎了一下，連連說道：“猶豫好啊，猶豫好，這代表你的智慧圓滿，品質崇高！”

如果真這樣做了，那昂熱老頭辛辛苦苦節餘下來遊山玩水，看漂亮妹子的‘活動經費’豈不是要大幅度縮水了？

芬格爾為校長默哀一秒。

“隨口一說，畢竟買一架直升飛機的錢足夠造成千上萬臺小的了。”

路明非啞然一笑，要為自己那還未蓬勃發展的無人機大業考慮周詳。

“小的？玩具模型？”

芬格爾不理解，敏銳追問。

路明非不答，起身朝著月臺的方向看去。

“瞧，我聽見了不同尋常的鈴聲和火車汽笛的聲音，來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