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生入學輔導，所為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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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列火車剛剛進站，車燈的光芒在月臺上閃過。

傍晚7點，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面前，在亮起的昏黃色路燈中，它，CC1000次快車卻像是道幽靈般旁若無人的登場。

沒有惹起其他人的注意。

一個黑影出現在最邊緣的一個檢票口邊，那是個穿墨綠色列車員制服的人，手中搖著金色的小鈴，帽子上彆著金色的列車員徽章，另一隻手拿著刷卡機。

然後另一個黑影飛速衝下了火車，站到列車員的旁邊，然後遞過去一個大喇叭。

於是列車員頗為無奈地大喊：

“CC1000次快車，乘客們請準備登車了！乘客們請準備登車了！”

聲音在大廳裡迴盪，但其他人都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無動於衷。

“很不可思議吧，這是他的言靈效果，名字叫‘鬼魂’，但那傢伙是個正常不過的活人，還是后街男孩的粉絲。”

芬格爾挑挑眉解釋說。

他就一個挎包，但路明非的行李看起來蠻多的，於是伸手想去幫他提一件。

這時候，‘滋滋’——

Ark從睡眠狀態啟用，亮起了【-。-】的表情，載著那個大行李箱自動跟在了路明非一旁。

“這是......”

芬格爾一愣，從未記錄過的東西！

看起來有點高技術力啊！

“普通小程式，就一個方便拉包的。”

路明非面色自若，臉上寫著‘師兄你得要相信我’。

“噢噢，那我們走吧。”

芬格爾戀戀不捨收回看Ark的視線。

“路明非！！！”

路明非剛走上月臺就被一聲熱切的呼喚搞得有些起雞皮疙瘩，彷彿自己有多大魅力似的。

“教授，你矜持點。”

不出所料果然是古德里安教授，他沒手搖著軌道車過來，而是把CC1000次快車帶來了，不過同樣是火急火燎，滿臉熱情。

“唉！”

古德里安重重的嘆氣，依舊沒有鬆開握著路明非的手：

“那幫昏了頭的傢伙竟然搞錯了你的行程！好吧，關於千禧年後的千年蟲問題有時候是會這樣，不過也是極小機率了，為此遲到了快一個半小時我代表卡塞爾學院向你誠摯地道歉！”

“倒也不必，我們剛好一起吃了個快餐。”

“一起？和誰？”

古德里安好奇地問。

“......”

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芬格爾很受傷。

“人在吶，人在吶，芬格爾和路明非！”

他揮了揮手。

終於被古德里安看見。

“哦。”

古德里安沒啥反應，低過頭想去幫路明非提行李。

“......”

芬格爾為自己默哀了一秒。

“芬格爾你還不退學呢？”

列車員確實看上去正常無比，唯一像鬼的地方就是有著一對漂亮的綠眼睛。

此時他正塞了顆口香糖嚼著，也不耽誤工作，將芬格爾遞來的磁卡票劃過驗票機。

綠燈亮起，‘嘟’的一聲。

“我還以為今年見不到你了。”

雖然話是對芬格爾說的，不過列車員已經看向了路明非，揮手打了個招呼。

“我可是有始有終的人。”

芬格爾幽怨的說，似乎在暗諷某個始亂終棄傢伙，沒錯，就是伱可惡的列車員！

“那下學期的車你可得等老一會了。”

列車員悠悠說道，意味深長。

“什麼？！我的階級不會又降了吧！”

芬格爾聽出了言外之意，好吧，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這次還得多虧了路明非的福，才沒有在這個人心冷漠，窮兇極惡的火車站裡挨餓受凍，連一口可樂都喝不上直到不知道多久之後的這趟‘快車’駛來。

“唉！”

這是路明非聽見古德里安第二次重重嘆氣。

而比第一次還更多了幾分道不明的......沉重。

“降到‘F’了，你可是從‘A’級降下來的，已經從天堂掉到地獄了啊......”

古德里安老淚縱橫，仰天長嘆。

“不至於不至於，不就是從農奴降成騾馬嗎？您老人家冷靜，冷靜。”

芬格爾嚇了一跳。

這個時候路明非正在檢票，磁卡票劃過驗票機，聲音卻是歡快的音樂聲。

“嘟嘟嘟~嘟嘟嘟~”

有一種馬里奧的趕腳。

“聽聽！多麼美妙的聲音！這簡直就是天籟！”

古德里安一抹眼淚，深切拍了拍路明非肩膀：

“好孩子，我們上車，這裡人多眼雜，言靈使用起來也不輕易。”

至於那個會眨眼睛的行李箱，好像有些抗拒被別人搬動似的，就不去管了，路明非重要！

“這聲音，只能說不愧是S級麼。”

列車員點了點頭，臉上變得有些慘白了，看起來消耗還蠻大。

“整個卡塞爾一共才不超過10位S級，今年這是大發了啊。”

他向古德里安教授道喜：“恭喜恭喜，教授你的評職終於有望了。”

“......”

芬格爾轉身上車，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

“哪裡哪裡，呵呵呵呵。”

古德里安臉上笑容幾乎抑制不住。

在卡塞爾中，階級很大一部分由血統決定，而血統的評估則通常由一場考試決定。

從上到下，是為S、A、B......

最後是芬格爾創造史低的‘F’。

階級高的學生會有一些特權，學院的資源會優先向他提供，比如說優先派車。

“10個麼......”

路明非點點頭，記下，也登上了CC1000次快車。

這輛高速列車停在鐵軌上，亮著刺眼的頭燈，車是黑色的，流線型的車身，耀眼的銀白色藤蔓花紋在黑色的漆面上展開，華麗如一件頗有年代感的藝術品。

相比而言，Ark就顯得有些夢幻科幻了起來——它掃描到前面有一段間距，還有一段階梯。

於是不知道從哪伸出並展開了三角履帶式行走裝置，輕鬆攀上了火車，然後收回。

聲音輕微，動作迅速，只有路明非會意察覺，笑了笑。

就像是魚兒長腳了在灘塗上面狂奔一樣，格外有意思。

隨後，車門關合。

夜色下，列車發出一聲悠揚的汽笛聲。

緩緩啟動，穿行在燈光下，疾馳，發出轟隆轟隆的聲響。

車內。

隔著一張橡木條桌，路明非、芬格爾和古德里安對坐。

車廂是典雅的歐式風格，四壁用維多利亞風格的花紋牆紙裝飾，車窗包裹著實木條，墨綠色真皮沙發上刺繡金線，沒有一處細節不精緻。

路明非跟芬格爾都換上了卡塞爾學院的校服。

白色的襯衣，墨綠色的西裝滾著銀色細邊，深玫瑰紅色的領巾，胸口的口袋上繡著卡塞爾學院的世界樹校徽，學院的裁量精準，貼合線條的同時做到了得體修身。

路明非扭了扭胳膊，嗯，還留了足以活動的餘地，看上去應該是一種特殊的材質。

他翻開袖口，看見了裡面用墨綠色線刺繡的名字。

Lucifer

“現在，正式進入新生入學輔導環節。”

古德里安喝了口紅茶清了清嗓子，身體前傾，頗為深情地問：

“第一個問題，路明非，你看中了卡塞爾學院的哪一點，你的理想是什麼，所為何來？”